第85節
這是一張很特別的照片。上面有岳爸爸、岳mama、大哥andrew、小妹anny還有他。 岳mama是二分之一俄羅斯混血,藍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非常漂亮。他很像mama,不,他們兄妹三人都很像mama,尤其是鼻子。 安小素看著看著,更湊近些,再轉頭看anny。anny一下就明白了,食指豎起,輕輕點著自己的鼻翼,“對,沒錯,mama族的顯性基因,我們都必須有?!?/br> 安小素笑,“你們兄妹很像?!?/br> “哪里跟他們兩個像!只是鼻子而已?!闭f著anny捏捏鼻梁,“mama是混血,長這樣的鼻子很漂亮,可是這個鼻子給我就有些太高了,你不覺得嗎?” “不會啊,很漂亮?!?/br> anny不以為然地嘆了口氣,“我是家里唯一的女生,沒有共鳴,男人們長這個鼻子才好看?!闭f著拿出手機,翻出照片,“看,大哥的兩個兒子?!?/br> 安小素接在手中,照片上兩個小男孩,一個七八歲,一個五六歲的樣子,模樣小帥就不說了,這鼻子,天哪,簡直就是模型刻出來的,太標志性了,忍不住笑著隨口說了句,“自家人,這倒不會認錯?!?/br> “是啊,如果不是有dna,我是不會相信小離是二哥的孩子的?!?/br> 忽然靜了下來,anny立刻意識到說錯了話,“啊,對不起……” “……沒關系。你……看到過小離照片?” “嗯,二哥發給大哥的病歷資料上有?!?/br> “……哦?!?/br> anny很小心地沒有再讓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翻到了她高中畢業舞會的照片,又說笑了幾句當時她的高中男朋友來接她的時候是怎樣緊張配錯了腕花的顏色,被二哥很無情地修理了一頓。 離開的時候,anny說,“來參加我的婚禮吧,二哥他一定希望你能來。你放心,除了我,家里沒有人知道你是誰?!?/br> “……讓我想想?!?/br> “好?!?/br> …… 下午回到家時,房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糖果味。岳紹輝忽然心慌,大步上樓,一把推開。 時差,小兔子窩在被子里,睡著了。 他沒有再離開,把從c帶回的工作都帶到了臥室,坐在她身邊做。 晚上,他親手做了奶油龍蝦意面,配了紅酒。晚餐擺在了二樓陽臺上,她說喜歡海的味道和聲音。 她好像很餓,很愛吃,話不多,可是會笑,會喝酒。岳紹輝知道這很快就要醉了,可是,不想攔著她。她難得得到她想要的,曾經時間久得連她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好容易知道了,又失去……這一周,他要讓他的小兔子想怎樣就怎樣,醉就醉吧,醉了,才能聽到她說愛他…… 真的醉了。 果然,不出所料,她又恢復了以前,軟軟地蹭在他懷里,迷離的眼睛,紅撲撲的小臉,特別美。他低頭,吻在她腮邊,“寶貝……” 她明明在笑,淚卻流了下來,“tony……” “嗯,” “tony……” “嗯,” “為什么……為什么是你……為什么是小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噓,”抱著她,他輕聲安慰,在她醉著又最清醒的時候,“寶貝,我不會放開你的,天知道,我一定不會放的……” “為什么顯而易見的……偏偏不能是答案……” “你說什么?” “明明不是你……明明你不會做出那種事……為什么偏偏是?十年前……一定是錯亂了時空……” 她語無倫次,哭在他心口。同樣的傷疤,他可以忍,可是在她身上揭開,會疼得他鮮血淋淋,時間仿佛真的錯亂,一點褪色的功效都沒有…… “那個孩子……為什么沒有你們的鼻子?……是顯性基因,不是嗎……為什么到了他,就偏偏沒有……” “明明顯而易見,卻偏偏不是……我不信……我不信……我死也不相信……” 心慌,他從來沒有這樣心慌過…… 野營那一次醉酒,她能承認自己的移情別戀,連渴望和他在一起都能說出來,她是最真實的自己??蛇@一次,她即便醉了,也不能忘記,不能原諒??梢娦褋砗蟮膱詻Q,她永遠都過不了自己這關…… 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 “大哥,” “嗯,” “我需要再做一次dna鑒定?!?/br> “不是在國內又做了嗎?” “我想讓你親自做?!?/br> “可以。你有小離的樣本嗎?” “我有他吃剩的半袋糖,不確定你能不能提取到?!?/br> “應該可以?!?/br> “我明天一早過去,可以嗎?” “這么急?” “嗯?!?/br> “好?!?/br> 一大早,岳紹輝就往圣保羅醫院去。 她還睡在夢中,昨夜的淚掛在腮邊,根本干不了。他現在,心急血熱,像個賭徒,一絲僥幸押著他曾經最不屑的唯心挑戰,心里反復回想她的那句話: 為什么顯而易見的,不能是答案…… …… 周三。 江州設計院。 已經是夜里十點半,樊津水壩總工辦公室依然亮著燈。鐘偉良坐在辦公桌邊,面前既沒有圖紙,也沒有技術報告,只有兩頁薄紙。從下午四點接到,他就再也沒有動過地方。 dna親子鑒定報告。 一共兩頁,第一頁的數據對比看不懂意思,卻看得懂數字,而最后一頁,每一個字他反反復復,早都刻在腦子里,卻無法理解…… 鑒定意見: 根據孟德爾遺傳定律,在本次檢驗的20個str基因座上的dna分型,鐘離(擬子)共在15個基因座上與岳紹輝(擬父)的dna分型不符合遺傳規律,可以排除生物學親緣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抽啊,半天更不上來 ☆、晉江首發 賭城拉斯維加斯。 凌晨四點半。燈火通明的賭場里人聲鼎沸, 嗨到這個時候,除了紅了眼的賭徒,就是已經喝瘋了的游客。 橢圓的sic bo賭桌邊人們又喊又叫,完全談不上什么技術含量的賭大小,刺激著對未知的恐懼和期待,隨著骰子一次次落下, 失望與興奮集中爆發, 耳膜都要被震破了??杉幢闳绱? 依然能聽得到小兔子奮力的聲音, 她現在整個人都是紅的,跳起來叫喊著數字,嘶啞得音都不全。 瘦弱的身體已經亢奮到極點, 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倒下來。岳紹輝護在身邊,被她一次次掙脫又一次次攏住, 熱烈的氣氛一點都沒有感染他, 始終皺著眉。 周二在圣保羅醫院抽了血樣后, 岳紹輝匆匆離去, 想在她醒來前回到她身邊。誰知到家的時候,她已經起來了,還做了早飯。還沒有欣喜一下, 岳紹輝就看到了門邊的行李箱。沒等他問,小兔子欣欣然地說我要去拉斯維加斯! 為什么? 因為情場失意,賭場一定得意!她要去賭博。 自己中文差,岳紹輝完全想不出這是句什么他媽的古語, 可是她堅持,一副非贏不可的樣子。由著她吧,他說可以帶她到本市的賭場,不一定非得去賭城。 不,就要賭城!因為她以后不會再來了。 他不喜歡她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扎得他的心很難受,想抱她,她笑著躲開,給他遞過早餐的盤子,說你去嗎?我已經訂了票。 兩人當即起程,五個小時候后入住古老而馳名世界的mgm grand,看到那頭活的大獅子,她很開心。 這是一切的開始。 原本以為她只是受不了海邊兩人獨處的安靜,換個熱鬧的地方也是為了和他在一起,誰知她來真的,到了房間連衣服都沒換就跑了出去。夜幕下的賭城大道,紙醉金迷,極致的絢爛,可她選擇的卻不是各種精彩又另類的演出,而是極速過山車。 顛倒翻騰、九十度的俯沖,鋼筋水泥的街道上這是一種近乎自殺的刺激,可小兔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害怕,不驚喜,眼睛大大的,平靜如水,看得他的心都發冷。 賭博,第一次她毫不猶豫地拿了他的卡換了兩千美金的籌碼。 在現場的時候他們玩過撲克牌,小兔子對數字的敏感和推算能力非常強,所以岳紹輝準備帶她去玩牌,卻不料她撇開他的手興致勃勃地加入了完全靠運氣的輪/盤賭。 從來不押外圍,直接押數字,甚至有幾次押的是單個數字。 瘋子一樣的押注方法,居然真的給她贏了,面無表情的荷官都驚訝。1:37的賠率,瘋狂的中國女孩立刻成了當天晚上的幸運之星,賭徒們都很相信人在某一個時刻的運氣,都跟著她押注,群情激奮,如果不是岳紹輝攔著,早有五大三粗的男人把她扛上肩頭。 贏得快,輸得更快,老虎機、輪/盤賭、sico bo,他連著給她續了幾次籌碼,最后一次,她直接把全部酬碼都扔了上去。孤注一擲,居然……又贏了! 人聲再次為她沸騰,看著籌碼潮水一樣涌來,她卻像浪潮里一葉沒有漿的小舟,漂得孤零零的,果然,她賭場真得意…… 眼看她臉色發白,岳紹輝當即塞了小費給侍應生收拾籌碼,拖起她就往外走。 終于,她沒有再掙扎,軟軟地趴在他肩頭,任憑他扛進電梯,扛回房間。 放下來,醉蒙蒙的人,臉上帶著笑,顏色卻很冷。即便是瘋狂,她還是這么可愛,這么美,在他心頭,眨一下眼睛都牽得他疼。 想用力抱她,可她撐了手臂不讓靠近,笑容很軟,力氣卻很大,“我們去看脫衣舞好不好?” 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出,即便醉了也不再往他懷里來,難得一周的朝夕相伴,她卻在消磨他,像手中握著的細沙,一點點地在從他掌心里流失…… “兩天了,你得休息?!?/br> “我要去?!?/br> “聽話?!?/br> “我要去!” 說著,推開他,她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