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市第一人民醫院總面積有六十多萬平方米，共計三個療區。當初為了更好的拍攝《回春》這部電影，陸衡曾在方導的牽線搭橋下，跟在燕京市第一人民醫院常務院長葉奉岐葉老先生的身邊, 實習過一段時間。偶爾也會陪同葉老先生一起下療區, 正因如此，陸衡對于燕京市第一人民醫院各療區的建筑結構也比較熟悉。

    留意到醫院各個明顯的門口附近若隱若現的狗仔身影, 陸衡當機立斷，立刻讓司機把車子開進醫院旁邊的一條比較偏僻的小巷子。因為這邊臨近醫院的醫療垃圾場，平時來往的行人比較少。一般情況下只有醫院的員工圖省事兒的時候才會從這邊走過。也正因為這邊的通道比較偏僻, 不熟悉醫院結構的狗仔記者們也找不過來。

    陸衡指揮司機把車開到這邊，然后帶著衛麟煊從醫療垃圾場旁邊的員工通道直接穿進療區，衛麟煊又給衛爸爸打了個電話詢問衛老爺子現在在哪個手術室做手術，等兩人匆忙趕到手術室外面的時候，愕然發現走廊里竟然烏泱泱站了一地的人——除了衛爸爸衛mama和衛仁杰一家外，衛氏集團的不少股東和高層經理也都在。

    看到衛麟煊和陸衡聯袂而來，衛氏集團的股東和高層們的臉色，有那么一瞬間的古怪起來——

    雖說全世界都知道這兩人關系好，可不論何時何地都要成雙成對同進同出的，據說去香城參加金烏獎頒獎典禮的時候又住在了一塊兒……也難怪會有狗仔報紙八卦兩人的關系！

    不過衛仁杰之所以能從這方面打擊衛麟煊和陸衡……看來這喜好男風之癖，興許還真的是家學淵源。

    衛麟煊卻懶得理會周圍暗搓搓的眼神兒和揣測，他走到衛爸爸衛mama跟前兒停下，皺眉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衛爸爸面色凝重的看了眼站在一旁失魂落魄的衛仁杰，沒說什么。

    倒是方虞卿把衛麟煊拽到一旁小聲嘀咕起來。

    打從衛氏集團更換了ceo之后，衛老爺子為了給衛仁杰撐場面，不得不以董事長的身份返回集團坐鎮第一線。身為白手起家一手創建了衛氏集團的創始人，衛老爺子雖然榮養多年，但余威仍在，更何況衛氏集團的背后靠山還是衛老太太的父親。便是沖著二老的顏面，其他股東和集團高層也不敢多說什么。

    彼時新任ceo衛龐杰剛剛在股東們的支持下新官上任，雖然很想做出一番成績來博取股東們的信任，但是礙于老爺子的突然坐鎮，也不敢翻騰的太過厲害。只好將自己對集團未來發展的規劃一一整理好，然后到老爺子面前親自向老爺子報備。

    這些規劃大都是衛龐杰根據集團的現狀和智囊團的建議整理出來的，其中有很多項目都對集團的發展非常有益。衛老爺子雖然不滿衛爸爸胳膊肘向外拐，為了鉗制自家兄弟就捧了個外人上位。但是他也明白衛龐杰的策劃對集團的發展是有利的。在商言商，衛老爺子當然希望自己打下來的江山蒸蒸日上。再加上衛仁杰此前的舉動確實給集團帶來了不少的損失，老爺子為了給股東們一個交代，也是為了展現自己的大公無私，在很多策劃上幾乎可以說是對衛龐杰表示出全力支持的態度。這也讓其他股東們見到了集團發展的希望。原本不滿的情緒漸漸得到安撫。

    在此期間，衛仁杰則以董事長助理的身份一直呆在老爺子身邊幫襯著。用老爺子的話來說，就是“兒子不懂事兒都是老子的錯”，既然如此，那他這個當老子的就得擔起這個“管教”的責任，不能任由衛家人敗壞了集團的基業。

    話雖說的漂亮，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衛老爺子給衛仁杰找的一個臺階。雖然衛爸爸并沒有把威脅衛老爺子在罷免衛仁杰易思尚保持沉默的那些證據拿上臺面，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衛仁杰利用職務之便大肆挖空集團資源以肥己私的齷齪手段也不是瞞的密不透風，至少集團高層和財務部的人肯定有些風聲。只是礙于衛老爺子和衛老太太的態度，沒人敢強出頭罷了。

    畢竟衛氏集團說到底，只是衛家人的家族產業。有衛仁杰這位大貪在頭上頂著，其他人做些小偷小摸的動作才不會顯眼。只要自己的荷包鼓鼓的，誰還管集團到底能不能盈利？反正集團的老總也輪不到他們這些旁支外人來做。

    就算衛爸爸串聯其他股東在股東大會上罷免了衛仁杰，那也只是人家兄弟間的內斗。沒見衛老爺子在衛仁杰被罷免后立刻站了出來主持大局，不動聲色就把新上任的ceo打壓成了唯唯應諾的傀儡。

    可見這些股東大會上的投票選舉也不過時人家父子三人間的?；ㄇ弧f實話比起接任ceo的衛龐杰來說，大家伙兒其實更期望衛展杰自己能站出來接手集團的管理。畢竟衛展杰不論從能力眼界還是心胸手腕上，都足以服眾。更不要說衛展杰在分家之后一手創立的華夏集團，近兩年的發展也叫人眼熱。

    大家做生意都是為了賺錢，這些股東們當然也希望能跟在衛展杰身后喝幾碗rou湯。

    可惜衛展杰有自己的小算盤，也懶得趟這趟渾水，他只想豎個靶子跟衛仁杰對掐。讓衛仁杰再也沒有精力坑他兒子。

    而衛展杰的目的也做到了。打從衛仁杰被擼下臺以后，跟在老爺子身邊做助理這兩個月就像是換了個人。畢竟是老爺子打從年輕時就帶在身邊手把手教出來的繼承人，衛仁杰的才智就算平庸，該有的商業素養和能力卻是不差。之前只是礙于兄弟內斗的關系，滿腦子只盤算著自己的荷包。

    如今被衛展杰一拳打醒，意識到自己在繼承衛氏集團這件事上也不一定能穩坐釣魚臺后，衛家大伯的行事作風立刻就改變了。跟在老爺子身旁打點事務時再也不想著自己那點兒小私庫，反而積極主動的想方設法為集團創收。衛龐杰既然能在智囊團的輔佐下拿出一份精心策劃的計劃書，衛仁杰就能“不計前嫌”的按照計劃書的內容按部就班的跟各大經銷商運營商和商業伙伴們聯系。

    衛仁杰擔任衛氏集團的執行總裁足有十余年，再加上衛家嫡系的背景，這么多年結交下的人脈豈是剛剛上位的衛龐杰能比的？

    再加上有衛老爺子和衛老太太的大力支持——衛老爺子為了給大兒子撐場面，不惜把集團的人事檔案翻了個遍，最終給衛仁杰找了兩個靠譜干練的助理輔佐大兒子。

    一來二去的，衛仁杰拿著衛龐杰嘔心瀝血才做出來的策劃書，著實給集團簽下了不少大單大項目，反倒是把衛龐杰這位新上任的ceo擠到了邊兒上。

    一些忠于集團的老人見狀，自然便傳出了衛仁杰浪子回頭洗心革面的欣慰之語。大家伙兒畢竟是跟衛老爺子從年輕時一起打下天下的老交情，不看僧面，也得看衛氏集團的靠山——也就是衛老太太的娘家的態度。之前是衛仁杰和衛展杰兩兄弟爭家業，老太太的娘家才默不作聲?？扇缃裆衔坏男l龐杰雖然冠著衛姓兒，跟衛老太太的娘家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外人。為了集團今后的穩步發展，大家自然而然的看好衛仁杰。順遍都把新上任的ceo當炮灰了。

    然而大家的想法雖然理所當然，可是另一位當事人衛龐杰卻不這么想。

    既然敢在衛爸爸的攛掇下串聯股東逼宮衛仁杰，衛龐杰自然有斗倒衛仁杰甚至是衛老爺子的自信。衛老太太的娘家雖然厲害，可是衛龐杰的母家也不是什么善茬。在衛龐杰母家的支持下，衛龐杰有底氣跟衛仁杰一爭長短。只是眼下衛老爺子盯得緊，衛龐杰在老爺子余威之下，沒有什么蹦跶的機會。

    不過有些機會是等來的，有些機會卻可以自己創造。再加上衛仁杰因為連續幾次交鋒都占了上風的關系，在集團內越來越有些故態重發的架勢。沒過多久，衛龐杰便找到了這個機會。

    方虞卿說到這里，有些不恥的看了衛龐杰一眼，面色難堪的沖著衛麟煊耳語了幾句。

    衛麟煊這才知道，原來衛龐杰所謂的“機會”，就是打著臨時討論重要事務的名義，帶著衛老爺子和集團的大部分股東突然襲擊了衛仁杰的辦公室。

    正好撞破了衛仁杰和某位助理在辦公室內做運動的場景。

    最關鍵的是，和衛仁杰興致勃勃做運動的那位助理還是個男的！

    不但如此，這位男助理還是衛老爺子當初從一摞摞的人事檔案中親手挑出來的，希望能輔佐自家大兒子的“高端人才”。

    衛老爺子受不了這個刺激，當場犯了心臟病。集團股東們來不及看熱鬧，連忙張羅著先把老爺子送進醫院。

    聽到方虞卿的解釋，饒是心系老爺子安危的衛麟煊也是瞬間無語。

    這特么都什么事兒??！

    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太太的算計

    從衛mama口中得知前因后果的衛麟煊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衛家大伯。這才發現向來最注重形象的衛仁杰此刻有些狼狽, 發型凌亂西服褶皺，領口敞開了兩個扣子, 連領帶都忘了系……

    衛麟煊原本還以為衛仁杰的慌亂是因為老爺子的突發疾病，現在看來, 這里邊可不止是為了老爺子, 恐怕是被人捉jian在床與老爺子發病的時機太過突然, 衛仁杰驚惶之下沒顧得上把屁股擦干凈。

    而此時此刻, 被自家老子和大半個集團的股東高層們撞破了jian情的衛家大伯卻顧不得衛麟煊母子的竊竊私語，他正陰沉著臉雙眼冒火星兒的盯著站在手術室門口的一個滿臉冒汗的男人身上。

    衛麟煊順著衛家大伯的目光打量過去，只見那是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男人，穿著一套黑色高級定制西裝, 皮膚白皙身材微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與人無害的氣質。乍一看上去很有一些衛家人的氣質, 不過仔細一看, 也沒有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地方——至少在高大儒雅的衛仁杰和風流倜儻的衛展杰面前，這個略顯白胖汗流浹背的男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泯然于眾。

    然而就是這個看上去很不起眼的男人，卻能讓自視甚高又有老爺子保駕護航的衛仁杰在衛氏集團的總部大樓里栽了那么大個跟頭，非但如此, 竟然還間接的把衛老爺子送進了手術室——

    衛麟煊目光漠然地打量著一手促成這次風波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衛mama親口告訴他，衛麟煊也不大敢相信, 眼前這個看上去就很膽小平庸的男人居然能做出帶著一大票老大爺們去捉jian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兒！

    話說回來，那個恰好跟衛仁杰攪和到一塊兒的男助理……不會也是他自己安排的吧？

    想到這里，衛麟煊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睛。也不能怪他腦洞大, 實在是這回的事兒太寸了——他大伯今年都快五十歲的人了，不算外面有的沒的私生子，就是正式上了戶口本的兒女都有三個了，從前也沒聽說過衛仁杰是個男女通吃的人，怎么衛龐杰的ceo剛上任不到半年，他大伯不但轉了胃口，還被人抓了個正著？

    這么想著，衛麟煊心下一動。正要跟方虞卿問點兒什么，突然聽到走廊盡頭傳過來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

    大家下意識的看過去，愕然發現衛老太太在衛家大伯母的攙扶下趕了過來。身后還跟著衛嘉怡和衛寶煊兩兄妹，以及負責照看她們的家庭護士和保姆。

    衛展杰大驚失色，立刻迎上前扶住老太太，開口問道：“媽，你怎么過來了？”

    話音未落，衛展杰目光一轉，落在家庭護士的身上，寒聲質問道：“我不是說了嗎，今天的事兒都不許告訴老太太！誰讓你們自作主張，萬一老太太著急之下出了什么事兒，你們承擔得了嗎？”

    被責問的小護士臉面一紅，目光怯怯地看了一眼衛家大伯母。

    衛家大伯母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衛老太太長嘆一聲，開口說道：“不是他們的錯。是我自己從電視里看到的。你能打電話給家里，叫他們不要告訴我?？墒悄愎懿涣四切┌素杂浾摺，F在外面都已經鬧翻天了。你這邊遮遮掩掩的又有什么用？”

    衛家大伯母聞言，連忙接口道：“是啊是啊，就算我們都不說，那些八卦記者也堵到家門口了。你要是真的擔心爸媽的安危，當初就不該搞什么股東大會逼迫你大哥下臺。要不是你心懷叵測的捧了個白眼狼出來，老爺子也不會被氣成這樣！”

    衛家大伯母說著，神色憤恨的怒視著同樣站在手術室外的一幫股東和集團高層們，冷哼一聲道：“我看真正該被追究的人應該是你才對。要不是你聯合這些貪得無厭的白眼狼，想要謀奪老爺子留給你大哥的基業，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br>
    聽見衛家大伯母不分青紅皂白的咒罵，還沒等衛爸爸說話，那些集團股東們首先不干了。

    曾經跟衛老爺子同甘共苦打天下，同樣也是新任ceo衛龐杰他爸的某位老股東不怒反笑，脫口便道：“……我說大侄兒媳婦兒，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衛氏集團是梟云他辛苦半輩子才打下來的江山，這話我承認?？墒切l氏集團能夠發展到今天這樣的規模，也不止是董事長一個人的功勞。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別的都不說，至少我們這些老伙計，這么多年出錢出力，也沒少幫襯著。如今你一句話打翻了一船人，未免讓人寒心吧？”

    衛龐杰跟衛仁杰在集團總部交鋒無數，衛家大伯母自然也清楚這位老股東的底細。聞言只是冷冷一笑，不屑的道：“你也別說的這么好聽。這年頭心意值幾個錢？你要是真有良心，也不會縱容衛龐杰那個畜生做出這種事情，氣壞了老爺子不算，竟然還把這件事捅給了八卦小報，衛家的臉面都被你們丟光了?，F在那些八卦記者還守在醫院門口等著報道新聞呢。你們要是真有良心，會不知道發生這種丑聞會對大家有多大影響嗎？”

    “還敢跟我提什么寒心不寒心，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利欲熏心?！?/br>
    發話的老股東是衛老爺子的堂兄弟，年紀雖然比衛老爺子小一點，卻也年過古稀。如今卻被一個小輩侄媳婦當著眾人的面兒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登時覺得下不來臺。忍不住冷哼一聲直接說道：“大侄兒媳婦嘴皮子倒是利索?？晌业故遣幻靼琢?，你這么不分青紅皂白的沖著我們大家來，難道是我們這些股東扒光了衛仁杰，拿槍逼著他跟男助理亂搞，還恰巧被董事長撞了個正著嗎？”

    “你——”

    “夠了！”自從到了醫院后，一直沒有發話的衛老太太怒斥一聲，打斷了衛家大伯母的話。

    而后，衛老太太目光陰沉地看著面前這位，曾經跟衛梟云一起打天下的老股東，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畏畏縮縮地衛龐杰，非常失望的說道：“爭總裁的位置也好，爭股份也罷。不管怎么說，這些事情都是咱們衛家自己的事情。只要為了集團好，我們也不會說什么?？墒驱嫿芩麨榱四苴A就做出這么下作的事情，竟然還通知了媒體，難道說你們一句利欲熏心不對嗎？”

    “這件事情暴露出去，只會讓外人看笑話，讓衛氏集團的股票下跌，讓衛氏集團的形象受挫，我很不明白，這么做對你們又有什么好處？”

    衛氏集團能夠發展到今天，自然少不了老太太娘家的背后支持。

    如今老太太發起火來，集團的一眾股東們也抗不了。方才在衛家大伯母面前還敢硬氣十分的老股東苦笑連連，委屈的道：“我當然知道這種丑聞要是被曝光了，對咱們集團絕對沒有好處。所以我怎么可能這么做?！?/br>
    “弟妹，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當然，也不會是龐杰做的。他又不傻，怎么會做出這么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

    衛老太太目露寒光地瞪了一眼衛龐杰，確實也不太相信衛龐杰會把這種事情透露給媒體。畢竟這么做對他也沒有好處。

    可不管怎么說，這件事情是由衛龐杰而起的。這個事實總不會錯。

    “因為一己私利就讓整個集團陷入到丑聞危機當中，我認為衛龐杰并不適合繼續擔任集團的執行總裁?！?/br>
    衛老太太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同樣默不作聲的集團股東們，云淡風輕的說道：“我提議罷免衛龐杰的職務，你們怎么看？”

    衛龐杰臉色驟變，忍不住看向他的父親。

    老股東皺了皺眉：“太過了吧？歸根結底，這件事情并不算是龐杰的錯，罪魁禍首應該是衛仁杰。如果不是他管不住自己的褲腰帶——”

    “所以我才會提議罷免衛龐杰的職務！”衛老太太打斷了老股東的話，態度強硬的道：“而不是直接把他開除?！?/br>
    衛老太太說到這里，目光輕飄飄地掠過身旁的衛展杰：“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私下搞出來的小動作。我的兒子雖然不成器，可是你們這些當長輩的也未必有多清白。真要是追究起來，難堪的可不止這一件事兒?！?/br>
    聽懂了衛老太太的威脅之意，守在手術室外的集團股東們面面相覷。過了好半天，才有人訕訕說道：“……龐杰的能力雖然有限，可是上任以來，也沒犯過什么大錯。何況董事長又……這個節骨眼兒上，咱們集團還是不要橫生枝節吧？”

    一直力挺衛龐杰上位的老股東也開口說道：“不錯，以衛氏集團現在的狀況，不太適合大動干戈。我覺得當務之急應該是想辦法穩定股價，查出集團的內鬼是誰，這件事情又怎么會這么快就被媒體知道了？”

    “弟妹，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都是龐杰他管理不善導致的。我承認龐杰他年輕，還需要歷練?？赡憧偟媒o他個機會將功補過。這樣吧，你就把事情交給龐杰去善后，如果他不行，不是還有趙家么！大不了我們幾家聯合出動，總能找出來搗鬼的人是誰！”

    衛老太太懷疑衛龐杰從中搞事，衛龐杰父子又何嘗不在懷疑衛老太太渾水摸魚。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自然不是衛龐杰父子說退就能退的。

    而衛龐杰他爸口中的趙家，也就是衛龐杰的母家，更是他們父子有底氣跟大房一脈爭權的保證。

    衛老太太臉色一變，雖說自家的娘家勢力不俗?？墒亲罱鼉赡?，趙家領頭人在外省的發展也很叫人忌憚。衛老太太原本是想趁此機會把衛龐杰趕出董事會決策層，卻沒料到衛龐杰的態度也很強硬。

    沉吟片刻，衛老太太直接說道：“我還是覺得以衛龐杰的能力不足以擔任集團ceo的職務。不過你的顧慮也對，如今是多事之秋，集團也不適合有太大的動作?！?/br>
    “這樣吧，我提議由麟煊出面暫時打理集團的工作。直到董事長醒過來以后再做定奪?！?/br>
    衛老太太一句話出口，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第一百九十章 孝子賢孫

    衛麟煊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 心里一陣膩歪。沒等旁人開口，搶先說道：“我又不是衛氏集團的員工, 這么做恐怕不妥吧？”

    “沒什么不妥的?！毙l老太太笑容慈愛的看著衛麟煊，語重心長的道：“我知道你這孩子心高氣傲, 不愿意跟你大伯爭?？涩F在不是你想不想爭的問題, 而是衛氏集團在這個節骨眼兒上, 還能不能支撐下去。麟煊吶, 我知道在這件事上，你受了不少委屈?？刹还茉趺凑f，衛氏集團畢竟是你爺爺拼搏大半輩子才打下的基業，你難道忍心看著集團就這么走下坡路嗎？”

    衛老太太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 然而衛麟煊十分冷靜。拋開老太太話語中的誘之以情，只是從集團的現狀考慮, 衛麟煊也不覺得讓他出面打理集團是什么好事兒。

    “衛氏集團發展到現在, 各方面已經陷入了瓶頸。而最近幾年接連爆發出的種種丑聞，也證明當集團發展到一定程度后，不再適合家族經營的模式。我覺得集團可以召開一下股東大會，看看能不能聘請職業經理人團隊入駐集團, 打理集團的日常運營?！?/br>
    聽到這一番話, 手術室外的集團股東和高層管理人員們全部愕然。誰也沒有想到，同樣是衛家子弟的衛麟煊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直在魂游天外的衛仁杰終于回過神來, 他表情晦澀地看了一眼侃侃而談的衛麟煊，冷笑一聲。

    衛老太太沒有想到衛麟煊居然會提出這樣的建議，臉色頓時一沉, 忍不住訓斥道：“胡鬧。衛氏集團可是你爺爺一手打下來的，怎么可以交到外人的手里？”

    “你是不是還在生你爺爺和你大伯的氣？所以寧愿看著集團陷入窘境也不肯幫忙？”

    總有這么一種人，你跟她講感情的時候她跟你談利害，你跟她講利害的時候她跟又你談感情。

    衛麟煊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骨，開口說道：“這不是我肯不肯幫忙的問題。而是我根本就沒有接手過集團的生意，你讓我做點娛樂相關的策劃方案我還可以，讓我打理集團，隔行如隔山，我實在做不到?！?/br>
    衛老太太聽見衛麟煊這么說，脫口笑道：“這個你不必擔心。奶奶只是希望你能出面安安大家的心。給所有媒體和那些持有衛氏集團股票的散戶們一個交代。至于集團的日常管理，不是還有你大伯，和這么多叔叔伯伯，世交長輩們幫你嘛?！?/br>
    話音未落，就聽方才怒懟老太太的老股東嗤笑一聲，飽含深意的道：“我還以為弟妹你氣勢洶洶地鬧了這么一回，能給出什么高見，原來你是想把麟煊這孩子拖下水，替衛仁杰頂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