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大廳內的氣氛越來越古怪，身為英頓娛樂的執行總裁, 又一力策劃出捆綁陸衡捧越峰上位這個專門惡心人的計劃的王大富倒是不以為然的笑了一聲，拍了拍越峰的肩膀，笑瞇瞇的解釋道：“看來小衛總對你們自己的服裝品牌也不見得滿意??！這么經典的款式, 怎么能說是舊衣服呢？”

    “……再說了，這也是越峰對你們家陸衡的一片心意嘛！全世界可都知道，我們家越峰是你們家陸衡的死忠粉，連進娛樂圈都是為了見他。這次能入圍金烏獎最佳新人獎，還能受邀成為頒獎典禮上的表演嘉賓——尤其是在知道你也會參加這屆頒獎典禮以后，可把我們家越峰給激動壞了。為了能夠表達對偶像的敬意，我們家越峰可沒少在禮服和表演節目上下功夫……我說陸影帝，面對粉絲如此精心的準備，你不覺得欣慰驚喜也就罷了，竟然還忍心讓小衛總這么羞辱他?！?/br>
    “我說陸影帝，你該不會是跟趙淼那小子呆久了，近墨者黑，也學會了跟粉絲耍大牌吧？”

    聽到王大富長篇大論的詭辯，陸衡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幾日不見，王老板的嘴皮子倒是利索多了?！?/br>
    王大富笑著堆出滿臉的褶子，伸手拍了拍自己那懷孕六個月的大肚子，洋洋得意的說道：“這大概就是有理不在聲高吧?！?/br>
    陸衡側頭輕笑一聲，目光平靜的看了一眼越峰，被衛麟煊一句話逼到尷尬境地的新人王面目紫漲的低著頭，以旁人看不見的角度目光怨毒的怒視著陸衡的皮鞋，垂在身側的一雙拳頭握的死死的，泛出青白的顏色。整個軀體不自然的緊繃著，發梢與衣領之間的脖頸羞憤到青筋畢露。

    饒有興味的陸衡突然伸出手捏著越峰的下巴抬起他的臉，因為陸衡的突然動作，這位受到了英頓力捧的新人王根本來不及收回眼中的怨毒憤恨，那張面目通紅面色猙獰的臉孔瞬間暴露在大庭廣眾下。

    視野中突然出現了陸衡似笑非笑的眉眼，越峰猛然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把怨毒憤恨的情緒改變成被人侮辱的慌張委屈，不過新人王的演技顯然跟不上他的情緒，大腦與面部神經沒有辦法默契配合的情況之下，怨毒與假裝委屈的情緒醞釀同時出現在臉上，就好像中風一樣，反倒讓越峰的表情變得越發的猙獰可笑。

    也讓陸衡稍感滿意的點了點頭，欣然笑道：“這種表情看起來更漂亮一點?！?/br>
    和大多數武行出身的孔武漢子不太一樣，陸衡的長相本來就偏向精致俊秀那一掛，再加上出眾的身手和越發精湛的演技，以及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運勢機遇，這才是陸衡能在眾多華夏演員之中脫穎而出，一舉成為最受全球影迷喜愛的國際巨星的本質原因。

    而在經過了年少成名閱盡大風大浪的兩世積累后，即便陸衡為人謙遜行事低調，舉手投足間的巨星風范也足夠令人心折。正如此時他捏著越峰的下巴看似漫不經心的評價，還有那眼角眉梢稍縱即逝的睥睨玩味，就像是一道積蓄了百萬伏特的電流，瞬間直擊越峰。

    可惜沒等越峰回過神來，陸衡已經輕描淡寫的收回了手臂，笑意不入眼底的清亮眸子直視王大富，以讓圈內人為之驚訝的傲然姿態，遺憾的挑了挑眉，直率說道：“縱觀全球影視界，沒有任何一名巨星是重復著別人的道路封神的，王總身為英頓娛樂的執行總裁，我承認你在很多事情上很會耍手段，但是你不懂電影。這個事實是毋庸置疑的……”

    “王總與其在這里拿著苦情戲的劇本埋怨我們家麟煊侮辱人，不如反省一下你自己為什么總是做出這種自取其辱的蠢事。順便說一句，如果你真的是為我的粉絲著想，就應該讓他換掉這些可笑的戲服和扮相，重新根據他自己的特點定位，讓他能做回他自己?！?/br>
    “我喜歡我的粉絲，喜歡他們喜歡我崇拜我時眼睛會發光笑容也會發光的那種幸福感。但是我從來都不贊同他們因為喜歡我崇拜我就把他們自己的人生過成我的模樣?！?/br>
    “我希望他們對我的喜歡和崇拜只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除此之外，更為至關重要的是他們自己的人生?！?/br>
    陸衡說到這里，微微一頓，清亮的眼眸落在越峰的身上，言辭懇切的說道：“我希望我與粉絲們的關系是相互扶持的伙伴。即便素味平生，我們也可以依靠著彼此汲取力量，然后努力經營自己的生活、學習和工作。只有這樣，我們彼此才不會辜負這一片心意。畢竟喜歡一個人，就是期望她們能過的更好更幸福?！?/br>
    陸衡沖著眸光閃爍神色若有所思的越峰點了點頭，又瞥了瞥被他一番話肝的面色鐵青的王大富，笑容矜持的頷首應道：“言盡于此，王總自便?！?/br>
    看著衛麟煊和陸衡相攜而去的背影，被肝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王大富冷哼一聲，目光挑剔的扭頭看了眼呆愣愣站在身旁的越峰。只覺得在陸衡的對比下，越峰呆頭呆腦的樣子，越發像是一個按照原版仿制，卻因為火候不到而越發拙劣辣眼睛的盜版貨。

    一股惱羞成怒的心火從心底油然而生，王大富被懟了大半天的怨氣立刻找到了發泄的地方。他目光惡狠狠的瞪著越峰，似乎是在看著一坨毫無價值的惡心人的臭狗屎，言語刻薄的低聲罵道：“還愣在這干什么？上不了臺面的賤貨。給你搭架子你都立不起來，也只陪在床上撅著屁股被人cao?！?/br>
    越峰原本松開的雙拳霎時間又死死握緊，然而在王大富眼中，被他肆意辱罵的越峰也只是畏手畏腳的縮了縮肩膀，怯弱猥瑣的姿態不免讓王大富想起了看似溫和，卻在任何場合下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陸衡。

    這讓王大富更加心煩意亂的爆了句粗口，再也不耐煩站在原地，徑自轉身，大步流星的進了頒獎典禮的現場。遠遠看上去，幾乎已經維持不住得體表情的王大富就像是一只顫顫巍巍的rou球，夾雜著蓬勃的怒氣往會場里邊兒滾。

    被甩在大廳里的越峰冷眼瞧著王大富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一路小跑著跟上去。完全不理會周圍若有若無的細碎聲響。

    與此同時，相攜進入會場的衛麟煊和陸衡也被舉辦方的工作人員引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說的太棒了?！?/br>
    恰好被安排在兩人前排的趙淼和陳夢儀同時轉過頭來，趙淼一臉激動的沖著陸衡比了比大拇指。事實上，當王大富恬不知恥的說出那一番顛倒黑白的長篇大論時，他本來是想沖上去替陸衡友情掐架的。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陸衡從來都不是一個嘴皮子利索，會在公眾場合跟人撕破臉掐架的人。

    不夠沒等他走過去，陸衡接下來的舉動就已經詮釋了何為“冠冕堂皇優雅得體的打臉”，趙淼自討就算是被媒體和業界同仁尊稱為“掐架狂人”的自己親自上陣，也未必能說出比陸衡更漂亮更有力度更大氣的話來。

    這不免讓趙淼在驕傲之余老懷大慰。他笑嘻嘻的拍了拍陸衡的肩膀，一臉語重心長的稱贊道：“王大富那老混蛋滿嘴胡說八道，只有一句話算他說對了?！?/br>
    “近朱者赤。難為你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終于在嘴炮技能上習得我三分功力?！壁w淼說到這里，還有點犯了戲癮，直接擺出個老生的pose，顫著音兒唱道：“吾心甚慰呀~~”

    衛麟煊和陸衡面無表情的看著恬不知恥的某人——確實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來。

    第一百八十三章 頒獎典禮

    就在陸衡衛麟煊和趙二淼尷尬瞪眼的時候, 有人在身后笑呵呵的說道：“沒想到小淼的京劇唱的也這么好了?！?/br>
    眾人回頭，就見穿著一身中山裝的方愷之導演笑容可掬的坐在后排。身為國內最具影響力的第五代導演之一, 此次方愷之導演是受邀前來擔任本屆金烏獎最佳影片獎的頒獎嘉賓的。跟他搭檔的另外一位女嘉賓則是華夏電影界備受尊崇的一位老藝術家，同樣也是在三十年前就跟方愷之有過合作的女演員司嵐。

    兩位老人家的紅毯時間在陸衡之后, 自然也親眼見到了陸衡在劇院大廳跟王大富唇槍舌劍那一幕。

    作為慧眼識珠第一個挖掘出陸衡演繹天賦的引路人, 方愷之導演對陸衡的消息非常關注。當然他更關心陸衡的狀態, 見到陸衡在被人惡意挑釁時還能保持理智說出那一番話來, 方愷之導演甚為欣慰，忍不住拍了拍陸衡的腦袋安撫道：“……你做的很好。不可否認，娛樂圈內內幕，人心復雜。而有些人只要能紅, 無論要他做什么他都在所不惜。面對這樣的人，我們沒有辦法去扭轉他的行為, 唯一能夠做到的只有讓自己立身中正?！?/br>
    “希望你能永遠都像現在這樣想的清楚看的明白, 不會被他人的惡意帶了節奏?！?/br>
    也許是最近關注娛樂八卦關注的有點多，方愷之導演說到最后，也忍不住來了一句網絡金桔。

    聽得陸衡等人會心一笑。趙二淼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好奇的追問了一下《回春》這部電影的后期進度——要知道當年陸衡拍攝《回春》的時候, 全球娛樂圈乃至醫學圈的腥風血雨可比如今的盜版門浪多了。

    方愷之聞言, 微微笑道：“還在進行后期的特效制作?！痘卮骸返膽馉巿雒嫣嗔?，很多都需要特效方面的配合。再加上前兩個月的意外, 估計等成片出來的時候，要到八九月份了?！?/br>
    《回春》的特效制作和后期制作方面，被《回春》的制片方全權交給了一家好萊塢的特效公司。而方愷之口中的意外, 指的就是兩個月前，負責給《回春》這部電影做特效的那家好萊塢特效工作室突然爆出了陷入洗錢門被調查，幕后大老板倉皇之下卷錢跑路的丑聞。

    因為逃跑的大老板把工作室的資金席卷一空，整個工作室頓時因為資金鏈斷裂的原因瀕臨倒閉。所有的特效工作不得不被迫擱淺。特效后期做了一半的《回春》也不得不停擺。

    在這種情況下，被特效工作室坑的滿臉血的制片方走投無路，只能通過方愷之的關系搭上衛麟煊，希望衛麟煊能看在影片男主角的面子上，將《回春》的特效工作轉手到華夏帝娛旗下的神魔數碼特效工作室。

    不過眾所周知，神魔數碼在特效后期方面向來都在全球頂尖行列，尤其是在整間工作室被華夏帝娛收購以后，在小衛總具有前瞻性的產品指導下，據說整個工作室的頂尖團隊一直在忙于攻克各種3d影視的特效技術，每年只會抽出幾個月的時間接單，用以維持工作室的正常運轉。而且每個單子的周期簡直漫長到哭。

    不過即便如此，因為神魔數碼在后期特效上同樣能讓人驚艷到哭的視覺震撼，每年在工作室排號做特效的好萊塢大單仍舊如雪片一般排不過來。

    此前《回春》之所以沒有選擇神魔數碼來做電影的后期特效，一來是考慮到神魔數碼的價格太貴，二來也是考慮到神魔數碼漫長的制作周期——最短一年半，最長三年多的坑爹模式。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以《回春》劇組的那點投資成本——尤其是在后期特效方面扣扣搜搜的財務預算，別說是讓神魔數碼接單了，估計根本都擠不過那些致力于讓神魔數碼來給自家電影做特效的好萊塢大片的唯獨——簡而言之，在最開始的接單競爭流程中就可以直接被踢出去了！

    所以《回春》的制片方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神魔數碼的餅。要不是這次的好萊塢特效工作室實在坑爹，甚至影響到了《回春》的名聲和制作周期，《回春》的制片方也不會想到這么一個破釜沉舟挽回名聲的點子。

    好在衛麟煊看在陸衡和方導的面子上，答應讓《回春》在神魔工作室的接單流程上插個隊。不過價格方面肯定是免不了一分錢。這一點《回春》的制片方和投資商也早有準備，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不過卻又在那之后委婉的表示，期望小衛總能夠在影片上映宣傳時多多幫忙——畢竟衛麟煊“點金勝手”“策劃鬼才”的能力是全球電影界都認可的。

    這一點衛麟煊自然沒有意見。本來男主角就有幫助影片做宣傳的義務，就算是為了陸衡的票房號召力，衛麟煊都不會在電影宣傳期間有一絲一毫的放水。

    大概是沒有獎項入圍的關系，陸衡這一波人的態度都異常輕松。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之間，金烏獎的頒獎典禮正是開始了。

    一陣振奮人心的開場舞以后，身穿白色西裝和紅色晚禮服的主持人笑著登場。簡單的插科打諢暖場過后，便是本屆金烏獎即將頒發的第一個獎項——最佳新人獎。

    當兩位頒獎嘉賓走上舞臺，當舞臺上的大屏幕一一閃過五位提名者的作品和姓名時，現場的鏡頭也有意無意間的掃過席間的陸衡。

    早有準備的陸衡在鏡頭轉過來的一瞬間露出了得體的笑容，坐在他前排的趙二淼還不忘搞笑的伸出胳膊擺了個剪刀手，相比之下，身為當事人的越峰卻顯得心事重重，即便是鏡頭掃過的時候也只是勉強一笑，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不過很多新人在第一次參加金烏獎這種分量頗重的電影節時，都會表現的手足無措，甚至還有人會因為緊張或者激動的緣故在頒獎典禮上痛哭流涕或者全程黑臉。

    與這些人相比，越峰的強顏歡笑也就不算什么。

    唯有一些喜歡搞事情的八卦媒體暗搓搓的把兩邊人的表現記錄下來，準備等頒獎典禮結束后直接上傳個花邊新聞什么的——。

    尤其是在頒獎嘉賓宣布了本屆金烏獎最佳新人獎的得主恰恰就是越峰，而越峰受舉辦方之邀，在領完獎后直接獻唱了一曲《a行動》的片尾曲，當眾明言是致敬陸衡之后——

    這種與頒獎典禮的主要內容沒有關系，但絕對能讓所有觀眾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的花邊新聞，絕對能讓報紙的銷量提升至少幾個百分點。

    ……

    對于媒體和影迷來說，2005年的金烏獎頒獎典禮有很多值得大書特書的新聞。

    比如說影帝劉嘉偉在沉寂三年之后，再一次問鼎最佳男主角；比如說陪跑十多年的某位一線女星終于憑借一部講述同性戀人的文藝片摘得了最佳女配角的桂冠；比如說被業內戲稱為“反派專業戶”的王振影帝再次憑借一個個性鮮明富有爭議的反派角色抱得最佳男配角的獎項；比如說劉嘉偉、榮琇、王振、陸衡等一線巨星在頒獎典禮之后為了慶祝組團刷夜店，跑調大王陸衡甚至在喝高了之后主動搶榮琇的麥傾情奉獻了一首國歌竟然一個字都沒跑……

    比如說拿到最佳新人獎的人氣小生越峰在表演節目時以獻唱《a行動》片尾曲的方式向偶像陸衡致敬；再比如說頒獎典禮之前英頓娛樂執行總裁王大富為旗下藝人抱不平，公然指責陸衡近墨者黑面對粉絲耍大牌，而后無辜躺槍的趙淼頒獎時用電影里的臺詞見縫插針的回罵了那么幾句……

    當然最讓全國媒體記者和吃瓜群眾們感興趣的，卻是陸衡在頒獎典禮上，當著王大富和越峰的面兒侃侃而談的那一番“明星與偶像關系論”。

    眾所周知，因為《星八卦娛樂報》被衡煊工作室告到倒閉，兼英頓娛樂蹭熱度搶拍《神醫》的關系，衡煊工作室與英頓娛樂不合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娛樂圈。對圈內八卦稍有了解的觀眾都知道兩家是死對頭，尤其是在英頓娛樂故意惡心人的蹭著陸衡的名聲和熱度捧出來一個“小陸衡”之后，捆綁營銷的通稿買到飛起，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想找個盜版貨取代正版的決心。

    尤其是在金烏獎頒獎典禮之前，英頓娛樂更是下大本錢的一邊讓媒體狠命宣傳越峰是陸衡死忠粉的人設，一邊試圖買通金烏獎舉辦方邀請陸衡擔任最佳新人獎的頒獎嘉賓，又讓越峰穿著陸衡當年參加金烏獎頒獎典禮時的禮服款式走紅毯，更不要說明目張膽的獻唱《夜風冷》——

    明明是榮琇影帝的歌兒，居然在演唱時單單打出致敬陸衡的幌子。其司馬昭之心，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路人皆知。

    所以這次陸衡罕見的當眾表態，在頒獎典禮上直接怒懟王大富，并說出那么一套可以稱得上是心靈雞湯的長篇大論，這些舉動在很多媒體和影迷看來，正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爆發。

    一時間，國內媒體界全都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沸騰起來。然而還沒等大家伙兒擺出一個適合的姿勢看戲，一則從經濟版塊傳來的新聞瞬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第一百八十四章 爸爸的作用

    2005年4月22日, 就在金烏獎頒獎典禮結束后的第二天，備受財經娛樂兩界關注的衛氏集團召開了本年度第一次股東大會。而在當天下午, 在股東大會結束后的不到一個小時內，衛氏集團又立刻面向全國媒體和股民們召開了一場新聞發布會——

    在發布會上, 衛氏集團正式宣布, 集團的執行總裁衛仁杰先生因為個人原因已向董事會遞交辭呈。自此以后, 衛仁杰先生將不再擔任集團ceo的職務。不過因為衛仁杰手中仍掌握著衛氏集團11.5%的股份, 再加上集團創始人衛梟云老爺子和部分股東的強烈支持，衛仁杰先生仍會以集團股東的身份參與衛氏集團的日常運營。

    除此之外，衛氏集團的發言人還在發布會上宣布了接替衛仁杰的新任ceo人選——衛氏集團原市場部總監衛龐杰。

    衛龐杰，男, 45歲，畢業于m國哈弗大學商學院。是衛氏集團創始人衛梟云的侄子。因為家世背景的關系, 衛龐杰畢業后一直在衛氏集團任職, 二十年間，從一名集團分公司的市場部主管爬到衛氏集團總部的首席市場總監，衛龐杰的工作簡歷扎扎實實且足夠輝煌。

    然而同新任ceo衛龐杰堪稱輝煌的資歷相比，最讓媒體津津樂道的卻是這場突如其來的股東大會背后, 整個衛氏集團的態度頗為玩味。

    因為衛麟煊的緣故, 整個華夏娛樂圈對于衛氏集團的各種消息向來都很在意，包括向來對金融商業圈不怎么敏感的粉絲花癡眾們, 也都特別關注衛家的種種八卦。

    所以在衛氏集團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后，仍舊逗留在香城的媒體在第一時間聯系上衛麟煊，積極詢問衛麟煊對這件事的看法。

    而衛麟煊的看法就是……沒有看法！

    這倒不是說衛麟煊在媒體面前故作姿態, 實在是他自己也蒙著呢。要不是從媒體口中聽到這么勁爆的消息，他完全都沒注意到衛氏集團什么時候換了執行總裁。

    也正因如此，在面對記者采訪的時候，衛麟煊也只能擺出公關臉的說些官方發言。等回到酒店以后，才給他老爸打了個電話。

    彼時衛展杰正被新官上任的ceo拉著慶功。地點就在衛龐杰京郊的一棟自帶游泳池的別墅，雖然因為氣候的關系，衛龐杰還不至于浪到開泳裝派對，但是震天響的音樂和吵雜的環境顯然不是一個聊天的好地方。以至于衛麟煊的電話call到第三遍，衛爸爸才感覺到手機的震動聲。

    “兒砸，你在香城玩兒的怎么樣？怎么想起來給爸爸打電話了？”

    從群魔亂舞的別墅客廳走出來，迎著暖暖的夜風，只覺精神一爽的衛爸爸笑瞇瞇問道。

    不知道衛麟煊又在電話那頭說了些什么，衛爸爸臉上的笑容越發粲然，很得意的說道：“原來你在香城也聽到了?？磥硐鞯暮芸炻??！?/br>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覺得以你大伯的能力和態度，已經不太適合領導衛氏集團繼續走下去。我也是好心，大家做生意都是為了賺錢，首席ceo這種職位當然是能者居之。誰更有能力讓集團盈利，誰的心思能全部放在生意上，我們就應該讓這樣的人來擔任ceo。何況經歷了你大伯的事情后，股東們也有吸取教訓，今后首席ceo這個職位會參考股東推薦競爭上崗的規則，到時候大家都有機會一展抱負。你大伯要是真覺得他有能力掌管集團，大可以努力競爭……”

    衛展杰在電話里說的云淡風輕?？刹徽撌撬€是衛麟煊，都知道想要做成這件事——尤其是在衛老爺子對集團的掌控力，以及衛仁杰的激烈反對下做成這件事，究竟有多困難。

    事實上召開股東大會罷免衛仁杰的想法是衛展杰打從年前就已經萌發出來的?？绅埵且孕l展杰今時今日的能力和影響力，仍舊花費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才說服了集團的其他股東。

    而后，衛展杰又將這么多年默默搜集到的衛仁杰在擔任衛氏集團執行總裁期間利用職務之便偷挪公款，以次充好收回扣，以集團之力供養養小金庫皮包公司的種種證據交到衛老爺子手上，直接攤牌的告訴老爺子——如果不接受他召開股東大會罷免衛仁杰的提議，那么他就把這些證據全部移交給律師。之后衛展杰會以集團股東的名義，直接起訴衛仁杰。

    而衛展杰之所以想要召開股東大會罷免衛仁杰，給出的理由也并非是面向集團股東的冠冕堂皇。當著衛老爺子的面兒，衛展杰理直氣壯地說道：“……集團的盈利每況愈下，他還有精力和時間串通齊家串通八卦報紙詆毀麟煊和小衡，可見他的心思完全沒在公司上。既然如此，那他也別站著茅坑不拉屎。他不稀罕集團首席ceo的位置，自然有人削尖了腦袋往上沖?！?/br>
    衛展杰的態度非常強硬，證據鏈更是滴水不漏，再加上過去一年衛仁杰背地里偷偷搞事的各種惡心舉動早就被各種八卦報紙內涵的滿天飛，衛家的聲譽和衛氏集團的股價也因此跌了不少。

    家族和集團里面早就有人對此表示過不滿，只是礙于衛老爺子的積威甚重，大家都不敢強硬的表現出來。如今衛展杰肯為了兒子出頭串聯，大家自然樂得躲在衛展杰的后面表態。雖說大家都希望衛展杰能挺身而出，干脆由他自己接手集團的生意帶著大家一起裝逼一起飛，可惜早在分家時就從集團身上硬生生挖下華夏帝娛，而后又敲竹杠的要到不少補償房的衛展杰顯然沒有接手爛攤子的喜好。

    何況衛爸爸之所以會提出召開股東大會另選ceo的提議，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轉移衛仁杰的視線，人為的給他塑造出一個強敵，讓衛仁杰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錢袋跟人死掐，再也沒有精力謀害他的寶貝兒子。

    為了能夠達成這個效果，衛展杰還在跟老爺子談判的時候，有針對性的引入了由股東推薦內部競選ceo的競爭機制，提議每隔兩年公司可以召開股東大會，根據首席ceo之前的表現重新競選ceo，確保真正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能為集團帶來利益。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可是對于一個需要急速發展穩定上升的商業集團來說，卻是轉瞬即逝。很多時候集團看好的一個項目從草擬到正式運作的時間都不會少于兩三年，所以從長遠的角度考慮，如此頻繁的改換ceo并不是一個商業集團正常的發展模式。

    然而這樣看似荒謬的提議最終還是通過了董事會的決議。這恰恰是因為衛氏集團的本質——從很大程度上講仍舊是家族集團。

    為了確保自己的兒子最終能奪回集團，衛老爺子明知道衛爸爸心懷不軌，還是忍痛答應了這個建議。因為老爺子非常自信——只要在他控制下的衛氏集團，絕對不會出現什么方向性的致命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