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桃蓁,給我過來?!?/br> 她記得她那會柔聲,“你過來扶我,我腳麻?!?/br> 當他一靠近,她直接用腳撩起水濺在他的衣袍上,結果抬起的赤足被他的大掌捉住包裹,她羞怒還未來得及罵他登徒子,便被他用力拉扯她的腳,她往后仰,腰肢被攬,天旋地轉間,她被墨淵扛回房里,十分丟人。 那次她被罰辟谷一個月,最后餓暈了。 回想起來真是又氣又好笑。 “瞧你笑的,又在打什么壞主意?!闭垲伋雎?。 “小女子哪敢。誒,白真去哪兒了?” “他去你房取外袍給你,怕你受涼?!闭垲亾u頭,實在看不慣白真這當娘似的關心。 一說曹cao,曹cao便來。 白真臉色不好地拿著外袍走過來,桃蓁雀躍地走到岸邊任由他將外袍裹在她身上,她滿臉笑容抬頭看他卻怔了。 白真神情陰沉,他鉗住她雙肩,“今晚我們需要促膝長談,好比如談談你首飾盒藏著的東西?!?/br> 桃蓁瞬間瞠目,心繃緊。 桃蓁整個人都慌了,她現在心在害怕地抖,哪能等到晚上。 “你不是曾說過,若這世上有忘情這種藥,倒也不錯嗎?”她顫著聲音抬頭看他。 白真心驚,他不知他隨口一句話竟讓她記掛至今。 “有忘情藥是不錯,但煉藥之人不能是你?;鹧撞菖c斷情花,你是冒了多大危險取得,你用了多少血來喂養斷情花,你用多少修為耗在里面!” 白真鉗住她雙肩搖晃,他氣她不愛惜自己,心疼她受傷,更愧疚無法回應她的感情。 桃蓁以為他要掐碎她骨頭時,折顏及時將她拉到一邊,“真真,你先平穩一下?!?/br> 桃蓁也委屈,對他的感情已經不想再壓制了,痛痛快快地將心中所有的愛戀傾瀉而出。 “你想要的,我煉給你,為什么不能是我!”她仰頭,平靜地反問。 “白真,我心悅你,我為你做這些事,我求的是什么!你懂得,你只是裝作不懂來回避我的感情。折顏能為你做到的,我都可以做到?!?/br> “喜歡你的我,錯了嗎?”她含淚問他。 白真忍住想要為她拭淚的沖動,他知道她眼中在希冀什么,他閉眼狠下心,絕情道: “生生世世,我都絕無可能對你有兒女私情,桃蓁,你認清這事實了沒有?!?/br> 桃蓁臉如死灰,她心絞疼得似乎能出血,這漫天的桃花在她眼里此時多么諷刺。 她不敢看白真,轉身緩步離開,折顏上前拉住她,桃蓁咬牙,滿眼憤怒地甩開他。 “為什么是你,折顏,誰都好,就不能是你!” “這十里桃林,我桃蓁再也不回來?!?/br> 她滑落一滴淚,不再看這美似仙境的十里桃林,飛身離開這漫天桃花的地方。 “真真,你又何苦呢?!闭垲伩此齻谋秤?,他也心疼呀。 白真何嘗不是疼的臉色發白,桃蓁是他和折顏細心栽種,后來她成人,他們把她放在心尖上疼著的。 “讓她趁早斷了對我的念想,痛過一回后定能找到屬于她的情?!?/br> 白真接過一片桃花瓣,輕輕地撫著,“她可是桃蓁,我們等她回來?!?/br> * 是夜,還是個雨夜,昆侖墟上。 昆侖墟連續一個月下著傾盆大雨,世人皆驚,龍氣籠罩的昆侖墟照理該四季如春,如今卻日日大雨,無一會歇停。 昆侖墟的弟子們當然知道這是師父施的法,大弟子疊風撐著油傘走入雨夜,向足足淋了一個月雨的師父走去。 “師父,一個月了,弟子們都很擔憂您?!?/br> “回去,為師自有分寸?!庇暌怪?,墨淵的聲音冷如冰又威嚴得無法抗拒。 疊風自知無法勸動,連十七也無法勸動,他傷神地聽命離開。 墨淵仰頭讓雨滴狂暴地打在他臉上,這些日子她不在,本以為自己能熬得過去,卻低估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她最喜歡下雨天,他記得她曾說過她是一個樹,被雨水滋潤可快哉了,他便足足布了一個月的雨,淋了一個月的雨。 “桃蓁,為何我嘗不到你說的快哉,只有痛哉!” 墨淵苦笑,望向昆侖墟的大門,那日他就該不顧一切也要挽留她,如今她走了,還會回來嗎? 那有白真,她怎會回來,是他妄想了。 雨水沖刷著敞開的大門,有個小黑點漸漸在雨夜中擴大,雨水落在那個寂寥的身影從昆侖墟大門緩緩走進來。 墨淵驚,心驟然提起,他瞬間飛到大門前,站在被雨水籠罩的女子前。 真的是你嗎,桃蓁。 雨幕中,他伸手小心翼翼地去觸碰她冰涼滑膩的臉頰,被觸碰的桃蓁抬眼看著眼前的墨淵,她神情哀切,懇求道: “我已無處可去,收留我,可好?” 她就像是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歸處的彷徨與恐懼,墨淵不知她經歷何傷心事,竟變成這模樣,他雖心疼不已,但他也自私卑鄙地趁機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