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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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只是隔了半層窗戶紙,只等安知州什么時候想通了就可以戳破了。 離開那天,鄭夏在安知州嘴唇上豎了一根指頭,然后親了一口,很純情地笑著,“想要真的名正言順地親上去,別讓我等太久?!?/br> 安知州微微躲開他的眼神,在鄭夏轉身的瞬間卻忽然湊上去,貼了他的下巴一下,退后兩步,說:“一路平安?!?/br> 相比與鄭夏這樣天生樂觀,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大人來說,本來應該不知世事的安知州卻想的更多。 如果和鄭夏在一起會怎么樣? 那是一個模糊,卻令人期待的未來。 鄭夏走后的第二天,如同往常一樣,安知州敲開了陳爺爺的家門。 與往常的笑意盈盈不同,今天的氣氛格外凝重。 陳爺爺和他坐在方桌的對面,安知州能清晰地看到老人臉上深深的溝壑,他嘆了口氣,首先道歉,“知州,是我們家對不起你。鄭夏怎么能……你還是個孩子?!?/br> 他知道了。 安知州腦海里只有這一句話,囁嚅著開口,“沒有的?!?/br> 然后,便是一場漫長而又死寂的談話。 陳爺爺是不可能同意的,他只是以退為進,說這些都是鄭夏的錯,可實際上的意思,還是讓安知州自覺地離開。鄭夏不應該是同性戀,和一個男孩在一起,他的家庭,他的事業,都不會允許。陳爺爺希望鄭夏有一個自己心目中健康完整的家庭。 所有的話都像冰雹一樣砸在安知州的身上,他痛的厲害,只能鼓起全部的勇氣,“可是鄭夏喜歡我,我也喜歡他?!?/br> 喜歡又算的了什么?特別是不該產生的喜歡。 陳爺爺揮了揮手,渾濁的眼睛里再也沒有了往常的慈愛,只有深深的厭惡,“你回去問問你的爺爺,如果你非要固執己見,不顧及別人,干這種事情,他的做法就是我的?!?/br> 安知州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安鎮在正對著門的地方等著他,見他進來直接將手頭的熱水潑了他一臉,“我真的沒想到,咱們安家能出你這么個東西,竟然喜歡上了男人。還讓人家找上了門,不要看到對你施舍了點好處,就攀附著不放。你還是人嗎?只有畜生能干的出這樣違反人倫的事情?!?/br> 說到這里,安鎮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你這個掃把星還姓安,只要你還姓安,就別給我們安家做出什么丑事?!?/br> 安知州惡狠狠地瞪著安鎮,眼睛亮的嚇人,和平常完全不同,似乎是受夠了,“我不想姓安,一點也不想。我寧愿當時沒有被領養,我寧愿死在那場車禍里的人是我?!?/br> “……也就沒有現在這些事情了?!?/br> 對于他來說,生活實在是太難了,即使只是有了那么一點希望,也會立刻被撕碎打破,還是以最殘忍和無可救藥的方式。 安鎮驚詫與他竟然敢和自己頂嘴了,又想到他作為一個男人竟然喜歡上男人。他已經沒有了親人,如果連臉面都沒有,還活在世上做什么,只扔下一句,“我就這么一句話,你要是不斷,我就死在你面前,讓我們安家全家都因為你而死。樓下那個老頭也是這句話,你自己掂量著吧?!?/br> 對于他們來說,喜歡有什么要緊的,而違背了他們心中的人倫,才是一件丟臉的,不能見人的丑事。 那一夜于安知州而言,仿佛一個輕薄的美夢似的,只是一個夢,一吹就滅了。 安知州想了很久很久,即使安鎮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可是陳爺爺還是理智的,或許誰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死,他卻不敢賭。 即使他賭贏了,陳爺爺會放棄嗎?他不會的。 一切將會天翻地覆,誰都不得安寧。 安知州進退維谷,最后讓他下定決心的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甚至僅僅是三天,陳爺爺都等不了,不小心跌斷了腿骨住進醫院,鄭夏連夜回來照顧他。安知州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鄭夏,他滿臉都是胡茬,又難過又愧疚。 他說:“是我沒有照顧好外公。爸媽去世后,外公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能,不能再失去他了?!?/br> 安知州沒有抱他,只是安慰著,“以后不會了?!逼鋵嶊悹敔攲λf,還會有下一次的。 可再也不會了。在這樣的逼迫里,誰先心軟就輸了,安知州輸了,他舍不得鄭夏這樣難過。 那時鄭夏唯一的親人。 安知州退縮了,他離開了醫院,發了一條短信。 “在醫院之后,我冷靜下來了。鄭哥,我還是不能接受男人。我想等長大了,有一個自己的家。非常抱歉,我不喜歡你?!?/br> 鄭夏給他打了很多個電話,安知州接了最后一個,將這些話又重復了一遍。 鄭夏在對面說:“好的,我知道了?!?/br> 他不會再打來電話了,安知州知道。 安知州從小就很長情,很戀舊,曾經握在掌心里的東西,怎么也舍不得拋棄。比如因為養父母那一年對他很好,他就可以堅持這么多年照顧安鎮。 他可能會喜歡鄭夏一輩子吧。也沒什么借口,是他太膽小了。 后來鄭夏給他發了最后一條信息。 “你不喜歡我,沒有關系,我也能夠接受。不過你年紀還小,父母都不在了,希望你能收下這筆錢,好好地對待自己,好好地長大。等你有能力了,再把這筆錢還給我。再見了,我的安安?!?/br> 轉賬過來的那筆錢足夠他大學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了。 而安知州的戀愛,還未開始,已經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一段夠寫很久的,但是考慮到是副cp,就暫且大略地寫了自此副cp在正文中就沒有戲份了,以后都是裴裴和陸叔叔的雙人秀了,至于安安和鄭夏等到番外會he。怎么說,還是年紀太小的鍋。 大家可能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說關于副cp之后的發展放在番外,但是裴裴和安安關于友誼之類的互動還是會在正文中寫出來的。也曾經在文中寫到過,對于裴向雀來說,他的好運氣是從遇到陸郁開始的,然后就是遇到安知州。安安對于裴裴是非常重要的,肯定會有安安的出場。 關于這一章的留言,非常抱歉,在寫安安的故事的過程中,我確實受到了評論的影響,因為有讀者說我寫這個副cp是為了騙錢,導致我非常輕率地決定將這一段故事分割開來,單獨來寫。因為他們不喜歡這個故事,我覺得沒有必要強迫別人花不必要的錢來買不想看的文,而騙錢這個說法也讓我在處理安安的故事上偏于極端,因為實在是不想再見到這個可怕的說法。不過總體上來說,安安的故事其實是按照我原先預想的情節走的,這本來就是一個破鏡重圓的梗。但是由于這樣草率的寫法造成了很多問題,包括劇情的割裂和人物形象的不完整,鋪墊上的不到位,實在是非常抱歉,給大家造成了不愉快的看文體驗,我會盡力修改擴充有關安安故事的片段,彌補自己的過失。非常抱歉,無論如何,不能把文處理好都是我自己的鍋,也沒有什么可以辯解的了,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等我全部修改完畢,會將章節號貼出來,希望能稍稍彌補其中的缺憾。 感謝小可愛們的地雷,感謝大家的評論和營養液,晚安,么么啾! 第72章 吃糖 裴向雀皺起了眉,很緊張地寫,“生病了嗎?生了什么病,去看了醫生嗎?如果沒有去,我們今天就去?!?/br> 他甚至來不及等待安知州今天那格外漫長的反應時間,就直接拽了拽對方的袖子。 安知州看著裴向雀焦急的臉色,知道他為自己擔心,回握住了他揪著自己袖子的手,另一只手迅速地寫,“別著急。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一個小感冒,在冬天不容易好?!?/br> 他微微笑了笑,蒼白的臉頰上總算了絲血色,“不管生什么病,總是會過去的?!?/br> “對了,你過年怎么樣了?” 安知州非常生硬地轉移著話題,連裴向雀這種交際水平都能明顯感覺得出來,可是因為安知州的性格,沒辦法強迫他對自己講實話,只好寫道:“挺好的。你要是,難受的話,要和我說?!?/br> 裴向雀又單獨寫了一張小紙條,“我們是好朋友?!?/br> 安知州難得調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點著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很難同別人說自己的真心話,關系疏遠的,不能交心,而像裴向雀這樣親密的朋友,可事已至此,說出來除了讓對方也難過,并沒有什么用處和改變,他寧愿自己一個人把這些事情藏起來,咽下去,不讓人知道。 裴向雀也愁眉不展,同桌的安知州還是心不在焉,連學習都不太認真,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他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讓知州能夠開心一點。 為此,他還嘗試性地問了一下隔著走廊的智多星徐旭。 徐旭正在埋頭苦抄寒假作業,不過還是很有義氣地于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裴向雀的小紙條,寫了簡略的幾個字,“糖和資料?!?/br> 裴向雀:“???” 等到晚自習下課,裴向雀都為陸郁唱完了歌,躺在床上無所事事地寫日記的時候,抄完作業的徐旭總算發來了一句完整的解釋。 “糖就是好吃的,人生在世,誰不喜歡吃好吃的,不過這是按照一般大眾的喜好來定的。而資料,班長這么熱愛學習,照常理推斷,肯定也熱愛寫資料??!算是專業對口。要討好班長,這雙管齊下肯定就齊活了?!?/br> 裴向雀看完了這番話恍然大悟,深以為然,給徐旭姑娘連發了三個贊,以表達自己的崇敬之情。 不過徐旭還是又對著裴向雀嘀咕了一句,“不過裴裴你怎么用討好班長!根本不用!哪怕你寒假作業一個字都沒寫,咱們大公無私的班長都能為你徇私枉法一回,幫你在班主任那里滴水不漏地掩蓋過去!” 徐旭就很氣,兩個小王子之間真摯親密的友誼,讓她嫉妒得面目全非。 裴向雀打開自己的鐵匣子,里面放著自己快一年攢下來的錢,除了兩頓飯的開支,別的都沒怎么用,因為他有點被窮怕了,有一點余錢就想攢起來。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從里面抽出幾張,想好了明天該買什么。 由于裴向雀的學習水平比較低,常年在補以前的知識,對目前高二的教輔資料市場不太了解,第二天特意向安知州請教了一番,得到了很完整的介紹。 中午午休的時候,裴向雀又無師自通地學會說謊,借口陸郁要來和自己吃飯,反正是在紙上寫,也不用臉紅。他和安知州打了個招呼,出了校門去了一家好評如潮的零食店。但是安知州從來不吃零食,裴向雀也摸不準他的口味,只好每個種類買一點,又去學校旁邊的書店買好了安知州極為推薦的那套資料,拎著大包小包,忙得滿頭大汗,才坐在后面小樹林旁邊,戰戰兢兢地給安知州發了條信息。 他發的很急,安知州還以為他有什么事情,丟下了才寫了一半的題就急急忙忙趕過來了。 裴向雀就站在大石塊旁邊,書包鼓鼓囊囊的,裝滿了零食,另一邊擺放著厚厚的一摞學習資料。 安知州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就聽到裴向雀結結巴巴地開口朝他說了一句,“新新娘,新年快樂!送,送給你!” 除了陸郁,裴向雀還是很難同別人談話,但是僅僅是一句,而他又提前聯系了大半天,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安知州失笑,想問他為什么忽然送上遲來的新年禮物。又忽然明白過來,是因為昨天和裴向雀的對話。 大約是想要自己高興起來。 安知州站在原處,他總是很擅長用冷淡地對待別人的惡意,可是這樣珍貴的善意,就讓他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他走近了幾步,才看清眼前擺放著的東西,努力想要露出最真摯的笑容,可又怕不夠真心,只好鄭重地撫上這一摞資料,好半響才說:“……其實,向雀,我早晨推薦的資料,是根據你的情況來的。是我沒有說清楚?!?/br> 裴向雀在手機上打上一行字,“什么?” 安知州搖了搖頭,他都忘了,便在手機屏幕上又寫了一遍。 換而言之,這套價格昂貴,差點沒讓裴向雀破產的資料并不適合安知州的學霸水平。 裴向雀捂著臉,“對不起,我可能真的是個傻子。想讓你高興,連禮物都沒有買對……” 安知州抿著唇笑,走上前一步,拿開裴向雀的手,將自己備忘錄上的話給他看,那是他的真心話,“我已經,非常開心了,很高興遇到你,很高興你對我這么好?!?/br> 足夠讓他在現在的這一刻鐘忘掉難過的事。 不過安知州很快又恢復了平常,他對裴向雀說:“這套資料很貴,既然買了要一定要好好寫,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問我?!?/br> 裴向雀歡欣雀躍地“哦”了一聲。 零食還塞了滿滿一書包,大多是送給安知州的,其中有半袋糖果是送給徐旭的參謀費。 徐旭什么都不知道,得了半袋最近流行的糖果,開開心心地在上自習課的時候偷偷吃了起來。 裴向雀離徐旭太近,把她剝糖紙的瞬間看得清清楚楚,有點嘴饞。自從他那次牙疼過后,陸郁雖然在咨詢醫生過后,制定了一份吃甜食的計劃表,可是糖還是禁止的,因為太甜了,很容易就又引起牙疼。 越吃不到越想要,大約人都有這種心思,裴向雀也不例外,他努力地把目光移開,低下頭,偷偷地給陸郁發了條信息。 他說:“陸叔叔的男朋友想吃糖?!?/br> 自從陸郁成了他的男朋友后,兩人的相處方式雖然和以前差不多,可裴向雀明顯有些恃寵而驕起來,大約是身份轉換所帶來的奇妙化學反應。 男朋友還是不一樣的。要是從前,裴向雀肯定就自己忍了,而現在,他卻會向自己的陸叔叔撒嬌,表達著自己的心意。 陸郁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正在和這邊的高管開會。 因為要在不久后離開寧津,所以要開的會,總結的資料,吩咐下去的事情格外多。 陸郁在工作上的做事風格向來凌厲果斷,他的下屬的都很清楚他的性格。不過今天不大一樣,會議才開到一半,陸郁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閃了一下,在座的人都瞧見陸郁看著短信,笑了笑,態度似乎柔和了許多,連會議也結束得格外早。 他們散了出來,忍不住會和關系要好的說上兩句八卦,紛紛猜測這該是多大的生意,才能叫自家老板露出這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