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我呸!”喻澤在電話那頭毫不淑女,“我說你最近內分泌失調呢?說話怎么那么歹毒?!?/br> “我們這次軟裝不是從他們公司拿的么,所以想一起再蹭一波宣傳,到時候把白頭的名字也放上去?!庇鳚尚?,“杜溫茂不就欺負咱們民宿沒后臺么,老娘就給他一個后臺,巨硬的那種?!?/br> 這難道不就是金主的意思?孔安槐簡直懶得跟她聊下去:“你把時間地點發給我,我晚上自己過去?!?/br> 說完就想甩手掛電話,就聽到喻澤在那一頭咿咿哇哇的叫。 “還有什么事?”孔安槐的不耐煩都快要溢出手機。 “我聽小幺說你最近吃住都在公司?”喻澤那邊安靜了一下,過了一會才聽她繼續問,“雖然杜溫茂是你得罪的,但是也用不著這么拼啊,阿姨都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了,說你推了她給你安排的相親?” “嗯?!笨装不彪S口應了一句。 “到底什么事?”喻澤斂下臉上的笑。 孔安槐最近很不對勁,不對勁到她覺得她弄不好真的是因為太久沒談戀愛導致更年期提前了。 孔安槐忙著打字的手停住,猶豫了下,然后問:“喻潤沒來機場接你吧?!?/br>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下,然后喻澤否認:“沒啊,我一個人?!?/br> “那我們晚上見面再說?!笨装不彪娫捬杆賿鞌?。 一個人?騙鬼呢! ☆、第三十三章 晚上吃飯約得是喻澤和孔安槐經常吃飯的老地方, 孔安槐熟門熟路的停好車,進包廂門的時候手里還拎著喻澤交代她買的烤餅。 進了門第一件事就是把手里的烤餅丟給喻澤:“一會給我洗車錢, 車里面一股子蔥味?!?/br> 喻澤第一時間就叼了一只烤餅塞到嘴里, 滿足的嘆氣。 孔安槐這才注意到, 包間里只有三個人,喻澤, 章天成和喻潤。 那位一個月前說了不想再見到她的家伙, 出現在明知道她會出現的工作飯局里,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眼神一閃,克制住自己想要奪門而出的沖動, 找了個離喻潤最遠的位子坐好。 喻潤讓她離他遠一點, 現在避無可避,她只能盡量坐遠一些。 偏偏喻澤這個全天下最沒眼力見的女人嘴里塞著烤餅還不死心的招呼她:“你跑那么遠干什么?坐過來??!” 孔安槐當作沒聽見, 她對今天這個飯局的構成表示很不解,喻澤電話里說起來明明是公事。 她以為今晚一起吃飯的應該是章天成和他們公司同民宿接口的那位朱先生,但現在看著章天成鐵青的臉,她突然覺得自己大概是喻澤拉來做擋箭牌的。 果然,章天成對孔安槐禮貌性的點點頭后轉向喻澤, 語氣不善:“孔安槐是最后一個了吧?” 被點到名的孔安槐默了默,白了一眼一臉心虛表情的喻澤。 估計今天晚上本來應該是章天成請喻澤單獨吃飯的, 結果喻澤拉上了機場接她的喻潤,還順便拉上了她。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說實在的,她偶爾也有點欣賞章天成,這個世界上能忍得了喻澤的男人真的不多。 一頓飯, 全程尬聊。 兩個男人明顯聊興不高,而孔安槐則是壓根沒心情理喻澤。 喻潤的存在感太強了,坐在她右前方,還動不動的拿眼睛剮她,是真的在剮,一眼一刀。 孔安槐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心不在焉的拿著筷子看都不看就隨便夾點菜往嘴里塞。 接著筷子里的菜就突然被人從半空中劫走。 孔安槐看著空筷子發了一會呆,抬頭看向那個把她菜搶走的男人。 這位爺很順手的就把那一筷子菜塞到嘴里,仿佛剛才什么事都沒發生。 孔安槐傻眼,然后眼神對上了看到這一幕之后同樣傻眼的喻澤。 喻澤吶吶的為孔安槐解惑:“臥槽,你剛才夾了一筷子的朝天椒你知道么?” …… 她不知道,她只是順手夾了離她最近的菜。 “幸好喻潤手快啊,不然你今天晚上得去醫院洗胃?!庇鳚膳呐男貕后@,“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孔安槐胃不好,完全不能吃辣,以前寢室里帶飯的時候不小心混了一個小辣椒到孔安槐的菜里,孔安槐就急性胃炎掛了兩天水。 “……沒事,我去加個水蒸蛋?!笨装不备硬蛔栽?,起身出包廂找服務員加菜。 偏偏她那位熱愛賣隊友的喻澤還在后面大嗓門的吼了一句:“我還要加份小龍蝦,香辣的不要十三香!” ……她當初到底為什么要和喻澤合伙創業。 *** 再進包廂,氣氛竟然變得更加尷尬。 孔安槐有點奇怪,因為這下連剛才只是面無表情的喻潤也黑了臉。 她只是出去加了兩個菜,這里面為什么看起來就像是要打起來的樣子。 “安槐,你讀大學那會喻潤是追過你的吧?!庇鳚傻瓤装不弊ê笸蝗婚_口。 差點把一口湯塞到鼻子里,孔安槐偷偷瞄了一眼喻潤,有點搞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喻潤面沉如水,孔安槐咽下嘴里的湯。 “你又抽什么風?”鎮定的放下調羹,孔安槐迅速的恢復到正常表情。 “因為我那時候就懷疑過,后來因為喻潤出國了我就沒有再問?!庇鳚梢浑p圓眼在孔安槐和喻潤身上來回掃射,“而且今天你們兩個之間的氣氛太古怪了,你千萬別告訴我,我不在h市的時候,你們兩個搞在一起了?!?/br> “在不在一起關你什么事?”喻潤突然開口,語氣帶著不耐煩。 這句話話音未落,孔安槐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炮筒一樣一點就爆的喻澤聲音瞬間大了起來:“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系,但是安槐我得管??!” …… 孔安槐和章天成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無奈。 喻澤和喻潤,是孔安槐見過最容易吵起來的姐弟,任何一句話,哪怕是在討論誰應該喝第一口水,都能吵到面紅耳赤。 章天成顯然剛才已經見識過了,孔安槐注意到他也把位子挪了一點出來,遠離這兩個隨時要爆炸的炮筒。 “沒在一起呢,你最近很閑么?到處給我點鴛鴦譜?!笨装不闭Z氣無奈,她就出去那么一會,話題怎么就轉成這個了。 “別鬧,我才不給你們點鴛鴦譜呢?!币娍装不狈裾J,喻澤的語氣才緩了下去,夸張的松口氣,“嚇死我了,你們真在一起我怎么跟你媽交代啊?!?/br> “我跟你說,安槐不行,你之前就沒追上,現在也千萬別追?!边@句話是對喻潤說的,“人家里家教嚴的很,要是知道安槐跟一個爬懸崖的搞在一起,非過來削了我的皮?!?/br> “喻澤!少說兩句?!币恢睕]說話的章天成突然截斷喻澤的話頭。 喻澤還真的住了嘴,她性子急,七年沒聯系的弟弟就在面前,總是想要說點什么來拉近關系。 但是喻潤永遠都是油鹽不進的樣子,任打任罵,不管她說什么都懶得辯駁,所以她就更急。 想要拉近關系,卻總是覺得適得其反,腦子一熱說出來的話有時候自己都會嚇一跳。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一直低著頭的喻潤突然起身,背后的靠背椅承受不了他的動作倒在地上,一聲巨響。 他頭都沒回,直接走了出去。 “你什么態度??!”喻澤立刻又暴跳如雷,站起來又被章天成壓下去。 孔安槐頭痛欲裂:“你們兩個為什么就不能好好說話?” 喻澤平時偷看喻潤攀巖直播的時候明明一臉驕傲,可真到了喻潤面前就喊人家爬懸崖的,嘴巴欠成這樣也真的是…… 這兩姐弟的相處模式真的有毒。 “我也想好好說啊?!庇鳚裳劭艏t了,“你剛才出去的時候,我看他情緒不對,就調侃了一句是不是還在追你,結果他就甩回來一句關我屁事?!?/br> “我是他親jiejie,怎么就不關我的事了!”喻澤委屈。 孔安槐簡直無奈:“你剛才要是在他面前這樣軟聲軟起說話,他就不會被你氣走了?!?/br> 喻澤訕訕的,她對喻潤,確實一直有個心結,只是到底不足為外人道。 她很難心平氣和的和這個弟弟說話,喻潤每一次黑著臉,就能激起她成噸的怒意,根本無法克制。 可是真走了,她又不安了。 “他不會真走了吧?”像七年前那樣。 “……我給他打個電話吧?!笨装不碧煜み@兩姐弟的相處模式了,下意識拿出手機,然后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喻潤讓她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打電話算不算出現在他面前…… “他不接么?”喻澤見孔安槐半晌沒有聲音,可憐兮兮的探頭探腦。 “沒,我還沒打?!笨装不碧ь^,笑了笑,按了撥出鍵。 電話很快被接起,喻潤在那頭應了一聲,很輕的一聲,卻讓孔安槐的手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 “你晚上回阿澤家睡的吧?!庇鳚删筒畎蜒劬Φ傻诫娫捓锪?,孔安槐甩掉心里的異樣進入正題。 “回?!庇鳚櫥卮鸬暮苎杆?,沒有遲疑。 孔安槐松了口氣,對喻澤點點頭。 “阿澤只是嘴欠,你知道的?!笨装不笨粗鳚伤闪艘淮罂跉獾臉幼?,有些莞爾,說話也不自覺的軟了下去。 “嗯?!被氐娜匀皇菃巫?。 相互沉默。 再也沒有其他可說的了,孔安槐低頭看著自己一直藏在桌子下面握拳的手,說了句再見,就想掛了電話。 快要把手機拿離耳邊的時候,她聽到喻潤在電話那頭問:“你晚上睡哪?” 聲音有點憋,像是控制不住才問出來的,問完了之后還帶著懊惱。 ……做賊心虛一樣看了一眼一直看著她的喻澤,孔安槐嘆了口氣:“我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