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我經不起你的撩撥?!庇鳚櫿f的很認真,“所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需要一句準話?!?/br> 孔安槐吞了口口水,對上喻潤的眼睛。 幾天沒睡,喻潤眼睛里有血絲,剛才她在他寢室里糾結的時候,他洗了澡刮了胡子。 此刻清清爽爽的有香皂的味道。 燒烤店的油煙仍然散發著碳烤的美食的味道,rou油滴落在火熱的炭火上,滋滋作響,人聲喧雜。 喻潤就這樣靜靜地盯著她,眼底映出她倉皇的樣子。 “我需要時間考慮?!笨装不甭牭阶约旱穆曇?,微微顫抖,但是還算鎮定。 “多久?”喻潤挺直上身,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你什么時候出國?”孔安槐咬咬嘴唇。 剛才在喻潤的宿舍里看到了好幾本英語口語教材,初級的,應該是喻潤在為出國做準備。 “兩周后,一周后我有個比賽,比完還有一周時間休息?!庇鳚櫽袉柋卮?。 “那等你比賽結束?”小心翼翼的說出個時間,孔安槐拿筷子戳了戳烤茄子上的蒜泥,“下周五我下午沒課,中午的時候在學校門口那家燒烤店見?” 喻潤沒說話。 孔安槐抬眼看他,看著他雙手抱胸坐在椅子上盯著自己。 表情很僵硬,孔安槐都能看到他咬緊牙關后突出來的腮幫子。 “你現在,其實就是答應的意思吧?”問的咬牙切齒。 孔安槐有點懵。 “你只是要跟我確定第一次約會的時間對不對?”繼續問的咬牙切齒,聲音干干的。 “我……”孔安槐張嘴,然后福靈心至的突然明白了喻潤現在這樣子的意思。 他在緊張。 他緊張的臉部神經都不能放松了,雙手抱胸的姿勢也緊繃繃的,露出了平時不怎么容易看到的肌rou形狀。 突然就覺得有點好笑。 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喜歡不喜歡這樣的問題上面,緊張的語無倫次面目猙獰。 然后她就真的笑了出來,上揚著嘴角,鳳眼瞇瞇。 “我就是要考慮一下?!钡偷蛦〉纳ひ?,語氣卻已經帶著無賴感。 哪有人說交往就交往的。 她今天甚至沒有穿上好看的衣服。 在知道喻潤失蹤后隨意套了件外套就出門了,外套的袖子上面還有些臟。 抿著愉悅上揚的嘴唇,孔安槐斜斜的瞄了一眼喻潤,然后終于拿起筷子,塞了一大塊羊rou到嘴里。 喻潤呆愣當場。 久久的才呼出一口氣,耙了一下頭發。 “cao!”喻潤狼狽的哼了一聲。 想想還不夠,吃了一口羊rou串,又cao了一聲。 他跟這個女人,估計要糾纏一輩子了。 就剛才那么一來一往,他覺得自己命都要搭進去了。 *** 孔安槐是真的心情愉悅。 笑瞇瞇的吃完了夜宵,又繼續笑瞇瞇的跟在喻潤后頭回到宿舍。 刷牙的時候還輕哼著歌。 喻潤終于忍不住,大手伸出來在孔安槐頭上敲了一下:“你在傻樂什么東西!” 孔安槐縮著頭,咬著牙刷繼續笑,兩眼彎彎,亮晶晶的像是一只狐貍。 喻潤宿舍其實還是有女廁所的,就和男廁所盥洗室一墻之隔,只是平時不用就用來堆放雜物。 喻潤問門房拿來了鑰匙,搬搬弄弄幫孔安槐清理出一個隔間,洗澡上廁所的都齊了。 “我就睡一個晚上?!笨装不比滩蛔√嵝阉?,真不用這樣大費周章,她也不會在這全是男人的地方洗澡。 被孔安槐笑瞇瞇調戲了一晚上的喻潤粗聲粗氣:“你再不滾去睡覺我就跟你一起進房間了?!?/br> 他今天腦內已經不純潔了好幾個小時,結果談個戀愛還要等一周。 情|趣浪漫都夠了,但是他真的被孔安槐這笑撩撥的渾身燥熱,恨不得晚上去巖壁上趴著吹風。 孔安槐臉紅紅的進房間,關門之前很認真的叫住喻潤。 滿腦子胡思亂想的喻潤對于自己在這樣關鍵時候被叫住刺激的眼睛都紅了。 “就算……一周以后,你也不可以跟我一起進房間?!甭暼粑孟壍强邶X清晰。 說完之后就立刻關上了門。 留下喻潤一個人站在走廊里,頭靠著門戰了半晌,才輕笑一聲站直,轉身走到旁邊的房間。 鬧哄哄是一定的,隱約的還聽見喻潤帶著笑答應請客的話。 *** 孔安槐感覺自己的臉仍然燙的厲害,她躺在喻潤的床上,耳邊是喻潤在隔壁房間隱約的調笑聲。 她今天好像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二十二年來唯一一次動心,就被對方逮了個正著。 感覺,真的很奇妙。平時只是覺得叛逆外加戾氣橫生的人,今天只是坐在那里,她就忍不住去看他的臉。 喻潤的五官,分開看都一般,但是合在一起就有了不一樣的味道,皺眉的時候很兇,笑起來的時候很陽光,兩眼濕漉漉的跟她賣可憐的時候,又會像一只流浪的小狗。 他個子很高,跟她一樣,偏瘦,因為戶外運動,所以皮膚一直是偏黑的古銅色。 剛才吃燒烤的時候,自己的手在日光燈下和他的手碰在一起。 一黑一白一大一小,畫面和諧的她現在就想學鄭雁青一樣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一圈。 她真的帶著笑意滾了一圈,然后眼角看到喻潤放在床頭的英文教材。 身體停住,笑容淡去。 初嘗到兩情相悅的感覺太美妙,美妙到她忽略了現實。 喻潤兩周后就要出國,他們如果真的要在一起,只有一周的時間。 而且,喻澤會答應么?她父母呢? 還有最最關鍵的,關于喻潤的職業,她的立場一直和喻澤是一樣的。 站在外人旁觀的角度,她會覺得攀巖很帥氣,喻潤忠于夢想的眼神很動人。 但是如果,喻潤變成她的男朋友。 人生地不熟語言也不通的去了國外,做的還是攀巖這樣危險的職業運動,萬一出現意外,受傷了都是運氣,她這段時間被喻澤嘮叨的簡直覺得國外那些極限攀巖的家伙最終歸宿都是摔死。 隨便搜一搜都是一大堆的相關新聞。 孔安槐嘆了口氣,睜著眼看著上鋪的床板。 就算一切都不行。 可她還是喜歡怎么辦? 喻潤是個不容易被動搖的人,她也一樣,所以哪怕分隔兩地,現在通訊那么發達,每天視頻一下,對于他們來說,維系感情應該足夠了。 至于攀巖,說服一個人改變夢想這樣的事情,孔安槐自認做不出來,而且要說服的人是喻潤,那恐怕將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斗爭。 但是好在,他們都還年輕。 年輕,就總是可以擁有無限可能。 孔安槐又翻了個身,嘴角消失的笑意再一次揚起,這一次,帶著點倔強。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人生就這樣波瀾不驚了。 甚至想過,如果談感情,她八成會選擇讓父母給自己找個條件都合適的相親處處看。 所有事情都列在計劃表上,盡在掌握的日子,過的雖然沒有驚喜,但是平平順順的也是一種福氣。 可是,她還是遇到了喻潤。 一個存在感巨大的意外。 她閉上眼睛之前,腦海里還都是喻潤懊惱的耙頭發的樣子,他似乎很喜歡她。 這樣的認知,讓她覺得自己剛才想的每一個逆境,都可以綠燈通行。 ☆、第二十六章 那個晚上的孔安槐,可能是她這么多年來對未來期許感最強烈的一個晚上。 然而之后發生的事卻讓孔安槐明白, 人有時候, 還是堅守在自己擅長的位子會更好, 離開那個安全距離, 傷害就會接踵而至。 事情的導火線發生在第二天清晨五點鐘,或許是昨天晚上的燒烤吃的太多, 孔安槐一大早的肚子就有些不舒服, 在女廁所蹲了很久, 蹲的時候還笑意盈盈的想喻潤幫她清理出一個廁所還是很有必要的。 接著就聽到隔壁洗澡的聲音。 盥洗室和廁所是連在一起的, 而女廁所和男廁所就只有一堵薄薄的墻, 墻那一邊的動靜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孔安槐剛上完廁所,此刻被聲音逼得臉紅紅的退回到廁所隔間里, 打算等他們出去了她在走。 然后就聽到了一個男孩子帶著八卦的聲音問:“喻潤去哪了?” “給那姑娘買早飯去了吧?!边@聲音很耳熟, 應該是李大榮的。 孔安槐很不安的動了動腳, 這種聽壁腳的行為實在是有點不雅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