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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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諭告訴她,自己在拍的片子是程淵編劇的。曾秀琴立刻笑道:“程淵編劇啊,他的劇都好看呀!前幾年有一部他的劇,叫什么來著,我特別喜歡?!?/br> 她叫李諭好好演,她一定追著看。李諭看著她的笑臉,突然覺得這個年并不算很寂寞了。 老太太被接去了李諭舅舅家,在那兒過年,其實人已經沒了意識。正月初二一早上,老太太走了。因年齡大了,奔九十去了,算是喜喪。 李諭和老太太算是素昧平生,來的這幾個月,和老太太就是在醫院見過幾次。談不上祖孫情,但此情此景,卻戳中了李諭的心事,曾秀琴又哭得傷心欲絕,李諭也不由悲從中來,哭得比老太太親手帶大的大孫子——李諭的大表哥還傷心。 喪事來的人多,誰家都有些八婆嘴碎的親戚。平時不怎么來往,老人走了來一趟,乍一見李諭這樣的名人,都十分吃驚,更別提還看到李諭哭得這么傷心,是丑是美都要議論兩句。 “不愧是演員噢,哭都哭得那么好看?!?/br> “老太太沒帶過他吧?他小時候和老太太其實不親的哎?,F在這個樣子還蠻能做的,這么一比,小慶跟個木頭一樣?!?/br> “小慶嘛,就是個普通人。哪能和大明星比,明星做點這個樣子還不容易?!?/br> “李諭么……不愧是李家人……” 李諭倒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為別人哀,為自己哀。他見不得生離死別,人生要是永遠像在舞臺上那么熱鬧就好了。在云州時候,有幕僚建議他先選塊風水寶地,慢慢兒修陵墓。他害怕,沒同意?,F在想想又是一樁后悔,他都淹死了,還沒選定地方,也不知道宮中和王府怎么辦他的喪事的。 曾秀琴因老太太走了,心情正低落,看李諭哭得傷心也心疼得要命,一腔情緒正沒處發泄,忽然聽到那些八婆又在嘴碎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突然就爆發了,撕了一通。 李諭還沒整明白怎么回事,就聽到兩軍互罵,又夾雜方言,說的是陳年往事,無非是你家對不起我家,你當年怎么欺負我之類的事情。 李諭一臉懵,只聽到對方罵道:“不要以為你兒子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 曾秀琴一口氣堵回去:“我兒子就是了不起,我兒子一年賺一個億!你兒子工作那么爛還啃老!” 對方呸了一句:“野種!” 曾秀琴氣得渾身發顫,幾乎要打人。李諭的舅舅一把拖住她,有人將他們分開,送客。李諭本來就哭得頭疼,被這么一吵,更是暈暈乎乎的,就說要出去透透氣。 李諭舅舅就趕緊說:“你別把這事放在心上。這親戚我們不走了。以后就當沒這個親戚了?!?/br> 因為李諭的緣故,本地好多名人都來致哀,連電視臺都來了。還有和李諭有過合作關系的許多業內,廠商,得了消息都送了花圈過來。要不是李諭,老太太哪有這樣的哀榮。這在鄰里間,可是大大的漲了面子。 李諭舅舅祝福他好好休息。李諭點點頭,又搖搖頭。 李諭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問:“我父親那邊,怎么不來人?” 李諭舅舅臉色就變了,說:“你也知道,那邊是那種情況。早就……就這樣了,他怎么來呀?” 李諭這話套了等于沒套。 李諭舅舅又說:“你可別戳你媽的心,別提那個人了?!?/br> 李諭還要開口再問,李諭舅舅說:“別提,別提。我們以前說好了的,就當他已經死了?!?/br> 好了,李諭至少能確定一件事。影帝的親爹還沒死。 他只能暫時按捺下好奇心,將此事放到一邊,慢慢再探尋——至少這段時間以來,這個親爹沒出現,也沒給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困擾。他還是活得好好的。 李諭回到曾秀琴的家中,到家之后,他才拿出手機,看到有許多留言。不少都是朋友知道了老太太去世,給他發來的安慰。 他看到令狐己也發了條消息,一個小時之前發的,淹沒在了一堆消息中。令狐己問:“我現在能見你嗎?” 第36章 令狐己正在鄰市,知道李諭家老太太的事情,就趕了過來,還給李諭留了消息。 他心中有一種預感,李諭這時候,一定不想一個人呆著。他賭李諭會來。 他其實不是一個好賭之人。每一次決策他都更喜歡有數據做支持,唯獨愛情這回事,沒有數據,只有感覺。 他感覺,他需要李諭。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李諭回了他的消息:“你在哪兒?” 李諭只是單純好奇令狐己在哪里,他想總不至于令狐己此時此刻就站在他家樓下吧。 令狐己說:“我的車就在你家樓下?!?/br> 李諭心中罵了一句有病??!拉開窗簾向下看去,果然有一輛黑色寶馬靜靜地停在樓下。因是過年時候,小區里還挺安靜。 李諭還是披了件大衣就下樓了。 令狐己打開車門讓他坐進來。李諭一坐下就問:“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這兒?!?/br> 車內暖意融融,令狐己說:“我查了——曾秀琴老師輔導班的電話和地址?!逼鋵嵾@個信息很多李諭粉都知道。 李諭說:“你果然是……” 令狐己說:“喜歡你?追求你?你不都已經知道了嗎?” 他們坐在車后座,前面坐著司機和一個保鏢似的壯漢。 李諭聽了只是一笑:“瞧你這點小聰明?!?/br> 他其實知道令狐己何止小聰明,能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人物,都該是人精。他之前搜了不少有關令狐己的東西看。媒體上對他十分吹捧,哪怕那吹捧里十分只有三分是真的,也足夠了不起了。 他品評過令狐己,令狐己長得不壞——沒有銅臭這點最好,好看的人他看著也舒服。人很聰明,有錢。至少到目前為止都很善意。若做一個玩伴,令狐己夠格了。 就是放在以前,和他春風一度的男人里,令狐己這樣的素質也夠可以了。以前他睡過一兩個男伶,還有馮家十七。但那都是他在上面,馮十七還穿了女裝?,F在想想,媽的,馮十七也是個瘋子。 李諭打量著眼前的令狐己,他可不敢叫令狐己穿女裝。他就是不敢。 令狐己看李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伸手在他眼前一揮,彈去看不見的灰塵,說:“想什么呢?我是怕你太難過才過來陪你的,看起來你還行?!?/br> 李諭說:“人多,我暈,氣味受不了?!彼直г拐f:“你沒看我眼睛都哭腫了嗎?” 令狐己簡直想揉揉他的臉,就說:“那我們去洗個澡,解解乏吧?” 李諭立刻說好。一整天下來,各種香燭的味道,來來往往的人抽煙的味道,沾了他一身。他素喜潔凈,令狐己說去洗澡,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兩人就去了令狐己一個熟人的酒店,在那里洗澡。他們兩人包下了一個池子。泡澡時候,兩人已經赤誠相見了。令狐己覺得這是個很大的進步,另外就是要努力將一些不良畫面趕出腦海。 李諭泡在水中和令狐己聊天。 他現在和誰都能聊兩句了。 他問令狐己一些漫無邊際的問題,比如他覺得曾秀琴是一個怎樣的人。老太太的心臟手術又是怎么回事。 令狐己一一回答。李諭說:“你有時候有沒有一種感覺……” 令狐己此刻一半心思都在下半身,他正感覺著。 “什么?” “現在的人真是太厲害,太了不起了?”李諭說,“怎么會有這么多厲害的事情?!?/br> 令狐己安慰他:“可惜老太太還是沒能撐到第二次手術,不要老想著事情了?!?/br> 李諭笑了笑,說:“已經很了不起了。放在幾百年前,老太太一次手術也做不了?!?/br> 在他那時候,給肚子開個口子,就是驚天動地的事情了,是神醫才敢做的事情。他原本還為失去了十二年而耿耿于懷,不過現在想想,他英年早逝的可能性也大大降低了。 李諭用手舀水,洗了洗臉。令狐己看著他,在水霧中他的脖子,他的肩,他若隱若現的紅色rutou。 令狐己覺得很慚愧。李諭在和他感嘆科技的進步,他只想人性的淪喪。 李諭倒不是沒有注意到令狐己的身材。他暗暗比較了一下。令狐己較他只高那么一點點,形體很標準,雙臂十分結實。其實他剛來這里的時候,影帝也練了一身漂亮緊實的肌rou,但這幾個月來,他不鍛煉,不節食,雖然瘦是瘦了,但肌rou也沒了。 李諭假裝沒看見令狐己比他更結實的胸和背,酸溜溜地想:有什么了不起。把rou弄得硬梆梆的,鼓起來,跟個武夫粗人一樣。 李諭忽然又想到自己和韓天東打架的事情。他問令狐己:“你和誰打過架嗎?” 令狐己想了想:“你是說不是格斗,而是現實生活中的打架斗毆嗎?沒有。我不打架?!?/br> 李諭安心了點。 令狐己仿佛猜到了李諭在想什么,他微笑著看著李諭,只說:“我向來以實力服人,不用拳頭服人?!?/br> 李諭懵懵懂懂點點頭,說:“也是,用拳頭服人,不會長久?!?/br> 令狐己低頭笑了笑,面對這樣的李諭,他忍得實在太辛苦了。李諭明知道自己期待什么,明知道將會發生什么,這一刻還是一臉無辜。 泡完澡之后,按摩師給他們按摩。李諭哭了一天,早就累了,按摩師按著按著,他上一句還在和令狐己說話,下一句就睡著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李諭醒了過來,按摩師已經離開房間了,只有令狐己站在他身邊,輕輕撫著他的肩,說:“醒了?你是回家休息還是在這里開個房間?” 這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快要凌晨。 李諭嘟囔著說:“回家?!彼皇桥艹鰜硇菹⒁魂囎?,但是白天還有許多事情。 令狐己俯身吻了吻他的額頭,動作再自然不過,李諭一時頓住,垂著眼睛。這個吻飽含溫情和愛慕,他分辨得出來。 “我會陪著你?!绷詈簻厝岬?。 李諭說:“你也許會不相信,太多人對我說過這話了?!?/br> 令狐己說:“我相信?!?/br> 李諭說:“你說的是如今,我說的是從前。我還不是……”他想了想問:“你真的喜歡我?” 令狐己說:“是的?!?/br> 李諭說:“我可以睡男人,但不會被男人睡的,你自己也說過吧,不會要我伺候。我記著呢!” 令狐己想了想說:“先把誰被誰睡放在一邊,你愿意和我躺在一張床上嗎?至于我說過的,不要你伺候的問題,那也很好解決——我來伺候你。你覺得怎么樣?” 李諭沒想到這事情如此輕易就說成了。他十分意外。難道令狐己只是外表看起來陽剛,內里和馮十七一樣?他又躊躇起來,他從前從來沒睡過令狐己這樣的,要他突然下口吃令狐己,還真有點難辦。 他又打量著令狐己的身材,是按著他的肩膀呢,還是摟著他的腰? 令狐己看他的目光迷離,就低聲誘惑:“要不要試試?” 李諭嚇了一跳:“你瘋了。我戴孝呢!” 他這么一說,令狐己覺得自己確實有點禽獸了,只能又用唇碰了碰李諭的嘴唇:“好……我們改日約?!?/br> 李諭這次微微張開唇,完成了一個簡短而濕潤的吻。 第二天令狐己離開了,他已經將“吃魚”掛上了議事日程。李諭則在家中又逗留了幾天,辦完了喪事又陪了曾秀琴一天,他就匆匆趕回劇組。 冬天最寒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鏡頭捕捉到了一抹新綠。李諭演的主角卻在最嚴酷的一段時日里,被迫和妻子分開,做粗重的勞動,離開了心愛的舞臺。 這段戲拍得李諭是身心俱疲,因為有許多哭戲。無聲的哭,嚎啕大哭,眼淚慢慢滑落,滿眼熱淚等等。 李諭鉆進戲里的時候,也沒把和一個人的約定給忘記了。夜深人靜時候,他躺在床上,會暗暗地想,他在這世界,怎么就找了令狐己來第一個開葷呢? 一開始的時候,也不是不寂寞,沒有渴望有人陪伴的時候,但他總害怕。過去他可以三妻四妾,納美無數,在這里,都是一夫一妻。他不可能再娶那么多了,既不能娶,也養不起。 但男人不一樣,男人就是玩玩而已。令狐己是玩他,他也是玩令狐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