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手機默認的鈴聲還在不停的響,安容煦拿紙巾擦了擦手,一臉平靜的接了起來:“好久不見?!?/br> 隔了好久,安容煦都沒有說好,維持著手機靠近耳朵的姿勢,好像是因為對方十分話嘮,他聽得很耐心。 就在想要偷偷爬上安容煦的肩膀偷聽一下對方講了什么是,安容煦卻忽然出聲,同時提起攀著他向上爬的梁涼的后頸將她遞給了安容暉:“嗯,很好?!?/br> 居然還不讓我偷聽,我今天還就偏要聽了! 梁涼在安容暉的懷里打了個滾,掙扎著就要跑到安容煦那里,卻被心眼活泛的安助理拽住尾巴扯了回來,同時笑的一臉猥瑣的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示意梁涼悄聲。 梁涼:“……” 正當安助理以為小貓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準備安心開車時,梁涼突然一個暴起,又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你在干什么?我看不懂!我聽不懂!我偏要大聲的叫,有本事你喵喵喵???” 梁涼的大聲喵喵喵的掙扎吵鬧讓一旁安靜聽電話的安容煦皺了皺眉,安容暉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趕忙捏住梁涼的嘴,梁涼毫不猶豫的張嘴露出鋒利的小犬牙一口咬上。 安容暉反應極快的躲過去,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見自己的銀灰色定制sao包西裝上多了兩朵枚紅色的梅花印,散發著淡淡櫻桃的香氣。 梁涼蹲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中間,一臉嘲諷的看著安容暉。 安容暉額角的青筋猛的跳動了一下,試圖安慰自己不跟一只貓一般見識,但是安撫失敗,他猙獰的伸手抓向梁涼,壓低聲音崩潰道:“我今天才剛穿上,還指望一會去釣妹子!” 梁涼毫不畏懼的勇敢的反擊,將臉上,爪子上的櫻桃汁全部都蹭到了安容暉昂貴的西裝上。 人貓大戰的戰況越來越激烈,貓嚎人叫的聲響也越來越大,終于驚動了旁邊似乎是要讓耳朵與手機長相廝守的那位。 安容煦妥協的又提著梁涼的后頸將她接到自己這邊來,梁涼被提著在半空中耀武揚威的對安容暉揮了揮自己的小利爪。 可憐的安助理捂著胳膊上一道沒有破皮卻紅腫異常的撓痕咬牙切齒,卻沒有辦法。 梁涼終于又回到了安容煦的懷里,好像把活人的氣息又帶給了他,安容煦又對著手機輕聲說了一句:“嗯,好?!?/br> 接下來,又是長久的沉默。 梁涼小心翼翼的用爪子勾著安容煦的領帶試探著望向他,見安容煦只是望了自己一眼沒有多加組織,于是很開心的蹭蹭蹭爬上了他的肩膀,裝作調皮好奇的樣子用爪子撥弄他握著手機的手指,實際上卻偷偷將耳朵靠近了手機的播音孔。 …… 半響,梁涼的耳朵動了動。 又過了片刻,梁涼又抖了抖耳朵。 她在這個位置只能聽見安容煦平穩而規律的呼吸聲,除此之外,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就在梁涼懷疑安容煦的手機壞掉了的時候,手機那頭終于傳來一個溫柔的女子的聲音。 那聲音很輕很溫婉,像是盛夏池塘畔的一陣風,吹得人舒服到恍惚。 “你是在忙么?” 安容煦秒答:“不忙?!?/br> 接著又是長久的沉默。安容煦不掛斷電話,卻也不主動挑起話題。 梁涼忽然覺得渾身一輕,開始同情手機那頭的女子。 所以剛才完全不是因為對面這個姑娘太話嘮,而是因為安容煦話太少,場面一度尷尬。 仿佛又過了一個世紀,電話那頭的姑娘終于忍不下去了,開口推脫:“真是太抱歉了,我這里還有一點私事急著處理,我就先掛電話了,等到聚會上我們在詳聊?!?/br> “嗯,再見?!?/br> “再見?!?/br> 雖然安容煦是禮貌的等對面的姑娘掛了電話之后才掛的,但是梁涼以女人……女孩……母貓的直覺判定,那姑娘說再見時分明十分失望又留戀,希望安容煦可以在和自己說兩句。 不過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蠢主人當然只能跟我一個人說話溫柔,只能對我一個人好。 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想要女人接近蠢主人,蠢主人要是有了他們這邊世界叫什么“女朋友”這樣的相好,肯定就不會對自己像現在這么好,那個叫“電視”的畫面會動的水晶和鐵片片組合的奇怪東西說了,一切都是以提高生活質量為目標。 想明白自己剛才奇怪的心理活動之后,梁涼整只喵都放松了起來,蹲坐在安容煦的肩上愜意的用后腿撓撓耳朵,卻猝不及防的被安容煦又拎著后頸提了起來。 這時第三次了?。?!梁涼在空中抓狂的揮舞著無法著力的四肢,就算不疼這種感覺也不好好么! 果然像陛下說的那樣,不給點教訓真是無法無天了!梁涼挑釁的看向安容煦,卻發現對方早就用嫌棄的眼神將自己掃視了個遍。 “安容暉,我只是讓你給她擦擦爪子和臉,沒有讓你和她一起開染坊?!?/br> 衣服上掛滿了深深淺淺充滿后現代主義風格的梅花斑,頭發被撓成非主流的安容暉不想說話并且有點想要辭職。 后來因為安容暉十分的消沉,梁涼闖禍后也有些心虛,所以一行三人十分安靜的接了雪球回到了安容煦的公寓。放下這一人一貓一狗,安容暉仿佛后面有人再追一樣絕塵而去。 安容煦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梁涼抓進浴室的洗手池里洗澡,奈何貓科動物對于水太過于恐懼,梁涼拼死掙扎。 安容煦考慮到梁涼還小免疫力低,現在洗澡很容易得病,于是就沒再堅持,只是沾了水為她清理了毛發。 今天一番的激烈運動讓梁涼有些吃不消了,也許是安容煦的動作太輕柔舒適,梁涼居然就這樣睡了過去。 點點睡得香甜而不自覺張開的的三瓣嘴,安容煦內心一片柔軟,小心將梁涼放在貓窩里,驅逐了前來搗亂的雪球,完全放松下來的他被梁涼所感染,困意席卷而來。 將貓窩放在自己的床邊和雪球的狗窩并排相挨,安容煦也洗漱完畢,躺倒了床上,側身看著床邊一大一小兩個起伏的白團子,出差多日失眠的癥狀瞬間被治愈,安容煦翻了個身就已經睡熟了。 身體變得很輕盈,他感覺自己在做夢。 做夢沒什么稀奇的。 但神奇就神奇在,身在夢中他卻能清晰的意識到這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