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群名在水一方,因為所謂伊人……敲門磚為文中任一角色名字。 第144章 這座城,有她的名字 “詹將軍,我們衛家軍在玉陵城鎮守了十來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是文官出身,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俗話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這些參將長期雄踞邊關,天高皇帝遠,性子都十分野氣。 又仗著衛大將軍戰死沙場,躺在死人的功勞簿上痛快了十來年,哪里受得了批評? 詹世城卻毫不退讓。 “本將軍就事論事,崗哨未能探查敵軍蹤跡,不是失職是什么?衛家軍的苦勞沒有人去否認,難道因為辛勞就可以連本職都做不好了?” 他說的句句在理,叫人無從反駁。 這些參將只能拿他的出身說事。 “詹將軍原是靠嘴皮子出名的,彈劾太子,當初連晉王殿下也彈劾過。我看你是不挑人毛病就不痛快!這么大的風沙,換你你能看見?” “我看得見!” 詹世城睜大了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幾個參將,盯到他們脊背發寒。 那種眼神,似曾相識。 分明此番是初次見詹世城此人,卻覺得十分熟悉…… “當年衛大將軍訓練士兵,為了在風沙之中能更好地監測敵情,是怎樣訓練的?你們難道都忘了嗎?!”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眾將皆驚,這才意識到,詹世城的眼神,和經過特殊訓練的士兵一樣。 這樣的眼睛,是能在風沙之中看得更清楚的。 軒轅玦看了看那幾個參將,垂下眸子,淡淡一笑。 “老詹的兄長,就是當年衛大將軍身邊的,詹世勛將軍?!?/br> 一時之間,方才鬧哄哄擠兌詹世城的人,全都閉口不言。 詹世勛將軍,隨衛大將軍戰死之后,圣上親自封了侯爵之位。 只是將軍身后無人,連個繼承爵位的子嗣都沒有。 故而這些將領,完全沒有想到,詹世城竟然會是他的幼弟…… 眾人面面相覷,隨后不約而同地抱拳請罪。 “詹將軍見諒,我等不知你的身份,還以為……” 以為是個只會動嘴皮子的文官,對他們這些武將有意刁難。 也不能怪他們輕狂,這些年來朝中忙于黨爭,邊關平靜,誰還記得他們這些浴血奮戰過的將領? 他們被輕視、冷落了太久,一腔抑郁和憤懣待發。 “好了,都別說了?!?/br> 定國公一開口,立時鴉雀無聞。 “世城說的沒錯,此番的事件,的確是崗哨失職。今日站崗的是哪一支隊伍?” 一個參將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回國公爺,是末將手下的一隊和二隊,共一百士兵?!?/br> 都說法不責眾,城樓上站崗的士兵那么多,該如何處置呢? 眾人的目光都盯著陳徐行,看這個外表儒雅的世家公爵,會如何裁度。 陳徐行捻須,略想了想。 “將這兩隊士兵的隊長,各杖責二十大板。管束下屬無方,是他們的失職。若是再有下一回——” 他看了那個參將一眼。 “老夫要杖責的,可就不是小隊長了?!?/br> 法不責眾,則責其首也。 軍中武將好面子,為了自己不當眾挨杖刑,他會比誰都積極管束下屬。 陳執軾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他是世家公子,在武將聚集的地方只能少說話,多學習。 見那參將臉色黑得發紅,還要主動去為自己的下屬執行杖刑,不免有些好笑。 自然不能把笑意表露在面上。 待眾將散去,軒轅玦取出沈風斕的信,奉給了定國公。 “國公大人,這是斕兒的信。信中之事與此番戰局有關,請您過目?!?/br> 一聽是沈風斕的信,定國公和陳執軾都來了精神。 詹世城站在一旁毫無反應,看起來是早就看過此信了。 定國公拆信來看,看完之后眉梢一挑,面露笑意。 “樓蘭人竟如此小家子氣?!?/br> 陳執軾忙接過信去,看完后久久不能平靜。 “父親,寧王的生母是胡姬,這件事您知道嗎?” 這樣大的事,朝中沒有任何風聲,顯然圣上是有意隱瞞。 而定國公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分明是早就知道了。 軒轅玦看著他的神色,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不錯,寧才人是樓蘭女子。這件事京中鮮有人知,知道的多半都隱退了。就連斕姐兒的父親,都不知道此事?!?/br> 沈太師并非世家出身,一開始再朝中并不起眼,后來才成為圣上的心腹。 而寧才人進宮,算來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樓蘭與大周之間常起戰事,一向不算和睦。國公可知,那寧才人身為樓蘭女子,是如何成為宮中嬪妃的?” 定國公慢慢坐下,喝了口茶潤嗓,這才給他們講起了故事。 “二十多年前,圣上正值壯年,還是喜好南征北戰的開疆擴土者。那一年就在玉陵城,老夫隨圣駕親自出征,打退了樓蘭人的偷襲?!?/br> “樓蘭人倉皇而逃,留下了一堆的女眷和孩子來不及帶走。那些女眷原是要收入軍中做軍妓的,圣上見寧才人品貌格外出眾,便收到了自己的身邊?!?/br> “寧才人也乖覺,說的一口流利的漢話,叫人看不出她是個胡人。圣上班師回朝時便帶了她回來,一直放在宮中,對外只說是在宮外收的民女罷了?!?/br> 若非他當年是同圣上一同出行的,只怕也想不到,寧才人會是個胡人。 才人的位分不高,在宮中嬪妃里頭,卻有一點獨特。 那必須是知書識字,懂得伺候筆墨的女子,才能被封為才人。 沈風斕信中說,這寧才人的母家在樓蘭甚有權勢,此事他倒是不知。 “這件事只怕沒那么簡單,須得立刻派探子混進樓蘭,設法打聽清楚此事。倘若寧才人的母家在樓蘭真是位高權重之輩,只怕是要影響我大周的江山社稷?!?/br> 寧王野心勃勃,若是和樓蘭那邊的母族搭上線,必然對大周不利…… “我們在犬戎安排了內應,犬戎一向是依附樓蘭而生的邊疆小國。讓我們的人扮作犬戎人混進樓蘭,是最穩妥的做法?!?/br> 這一點,軒轅玦和詹世城在回來的路上,早就討論好了。 定國公點了點頭,“先前派去玉面城的探子,若是不出所料,過兩日也該回來了。等我們確認了消息真假,再做打算不遲?!?/br> 這風沙天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兩軍都只能瞎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在玉陵城的后方,卻有一支奇怪的隊伍,正頂著風沙前行。 為首的女子被幾個護衛拱衛在當中,她穿著厚重的錦袍和狐裘,面上裹著層層的紗巾。 在風沙之下,她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靠馬的本能來前行。 整個隊伍的速度,都漸漸慢了下來。 “小郡……小姐,風沙實在太大了,還是找個地方先避一避,再趕路不遲?!?/br> 被護在當中的女子,連開口說話都費勁,只能死命地點頭。 一個護衛從馬上翻身而下,牽著她的馬,便朝著一處酒家而去。 邊關貧寒,一路走到這里,總算是看見一面酒旗。 這些護衛們又冷又累,巴不得能喝碗熱酒暖暖身子,再去趕路。 可這一路上,但凡他們想要停下,衛玉陵總是兇巴巴地阻止他們,又許他們大把的金銀。 他們不得不聽從。 這兩日風沙大得嚇人,她總算熬不住了,允許了他們先行休息。 故而一進了酒家,這些護衛們便要了兩大壇好酒。 衛玉陵帶的丫鬟彩兒,自幼是貧苦出身,才得以跟她往邊關走一遭。 兩人進了酒家里最好的一間客房,將身上的狐裘和外袍一脫,刷拉拉抖下一層黃沙。 衛玉陵嫌惡地皺了皺眉,“快去讓店家燒熱水了,本郡主要沐浴更衣!” 衛家本就是軍武世家,她自小也學一些花拳繡腿,一路奔波倒不覺得辛苦。 沒想到眼看就到玉陵城了,這風沙一日大似一日,路上人煙全無。 她再如何急切地想見到軒轅玦,也不能不停下等待。 “是,奴婢這就去??ぶ飨群瓤诓琛?/br> “說了多少回了,出門在外別叫我郡主,你怕母親抓不到我回去是怎的?” 衛玉陵瞪了她一眼,彩兒嚇得脖子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