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詹世城聽見此話,震驚地看著南青青。 她竟然會想出這樣惡毒的法子,讓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主動取悅陌生男子…… 并且,是五個。 而南青青的注意力都放在汪若霏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詹世城的神情。 汪若霏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五人,他們眼中的殺意,讓她只想退縮。 那條麻木的腿汨汨地流出鮮血,而她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再這樣下去,就算南青青放過她,她也會失血過多而死的…… 她咬緊一口銀牙,凌厲地抬頭。 “我要怎樣相信你?如果我按你說的做了,你再殺了我怎么辦?” 南青青嗤笑一聲。 “你沒得選擇。如果你不信,那我現在就讓他們殺了你。我數三個數,你自己決定要死,還是要活?!?/br> “一!” 汪若霏腦中思緒凌亂,一時不知該不該相信南青青的話。 “二!” 她心亂如麻,眼前唯有一件事支撐著她,那便是活著! “三!” “我要活!” 幾乎是同一時間,汪若霏迅速地做出了回應。 她蹙著眉頭,用殘破不堪的衣袖抹了抹臉上的灰塵,目光望向那五個死士。 緊接著,她一手解下了腰間的裙帶,費力地撕扯著自己的裙擺。 因為一條腿完全使不上勁,她的動作顯得遲緩又狼狽。 那五個死士是經過刻苦訓練而成的殺人武器,他們身上對本能欲望的渴求,更超乎常人。 平日里供他們發泄需求的,都是一些年老粗陋的婦人。 咋見汪若霏這樣年輕美貌的女子,他們眼底露出了怪異的興奮。 刺拉一聲,她一個使勁,露出裙下大片雪白的肌膚。 這無疑刺激到了死士們的眼睛,他們面上的神情變得猙獰起來,卻遲遲沒有動作。 沒有得到命令,他們暫時還不敢輕舉妄動。 汪若霏咬了咬牙,接著撕扯起自己的上衣,圓潤的肩膀活像是一個球。 她快速地將自己完全展露在眾人的面前,因為恥辱和寒冷,渾身瑟瑟發抖。 她絕望地看著,那些死士眼底的火漸漸點燃,燒灼…… 拖著那條殘腿,她用爬行的方式,一點點挪到了他們中間。 每爬行一步,她的腿骨就錯位一分,在泥地上留下一條猩紅的痕跡。 他們貪婪地盯著她的胴體,像野獸一般產生了正常的反應。 汪若霏顫抖得更加厲害。 詹世城別開了眼。 汪若霏是個狠毒的賤人,可他不愿看見她不著寸縷的模樣。 那是侮辱他自己,也是在讓他對南青青的幻想,一點點幻滅。 南青青看著汪若霏主動爬行的模樣,得意地拍手稱快。 “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是不會對你怎么樣的?!?/br> 汪若霏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怨恨,目光呆滯空洞。 她用手搬動自己那條殘腿,分開成一個八字,一副任君采擷的姿態。 只聽她嘶啞的嗓音,如同夜梟的號叫。 “求……南側妃,讓我服侍他們……” 她低賤的模樣,讓南青青笑得越發放肆。 “沒聽見嗎?汪大小姐求著要伺候你們,你們還等什么?” 她這一聲令下,那五個死士瘋狂地撲到了汪若霏身上,像是五條餓狼在搶奪食物。 一聲凄厲的慘叫從底下傳出,伴隨著初血迸濺…… 南青青終于滿足地掉轉了馬頭,汪若霏被不斷地啃咬撕裂,身上的傷口伴隨著野蠻的動作,越來越多…… 她用盡最后一絲氣力,哭喊道—— “南青青!記住你說過的話!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南青青置若罔聞,慢慢地驅著馬離開。 身后嘶啞的慘叫聲,越來越無力,慢慢染上了死亡的氣息…… 等離開了那處山坡,一直蹙著眉一言不發的詹世城,忽然問她。 “你……真的打算留她性命嗎?” “我說得出口,自然做得到。留她性命有何不好?讓她做寧王和平西侯府之間的一把劍,斬去他們之間的互相支持。只有這樣,才能徹底報仇?!?/br> 寧王,賢妃,平西侯府…… 她心中清楚得很,導致她如今的結果,每一個人都逃不了干系。 不單單是汪若霏而已。 詹世城道:“這樣太冒險了!寧王一旦知道你放過她性命,會怎么對付你?汪若霏若是活著回到平西侯府,他們難道放得過你?” 南青青冷冷地看他。 “難道我就這樣放過他們,殺了汪若霏,就假裝自己徹底報仇了?我做不到。你不用再管我,今日的事多謝你幫忙,日后的一切我自己擔著,不勞詹大人費心?!?/br> 詹世城從未見識過她這樣冷淡的面容,和昨日在山林密會時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他不禁愕然。 “什么叫……不用再管你?什么叫不勞我費心?!” 他抓住南青青的衣袖,壓著嗓音低吼。 “你憑什么把我撇開?今日之事我也有份,他日不論發生什么事,你我生死共擔!” 南青青的目光有瞬間的動容,很快又恢復了冷漠。 她伸出另一只手來,堅定地抽出自己的衣袖。 “不必了,大人已經看見了,今日的南青青,早已不是大人當日心悅的南青青。那個南青青已經死了,而我只是利用大人報這個仇罷了,你怎么還沒想明白?” 她嗤笑一聲,看著詹世城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傻子。 這種目光他很熟悉。 在長兄喪身玉陵城后他拒絕襲爵時,他從自己結發妻子眼中見過。 在新年初開朝彈劾晉王之時,他從滿朝文武眼中見過。 在金殿之上彈劾太子和樸珍前時,他從王公貴戚眼中也見過。 他見得太多,卻從未將那些人的目光放在心上。 唯有南青青的眼中露出這種目光,深深刺痛了他。 就在他尚未來得及反應之時,南青青驅馬前行,寬大的衣袖拂過他的手。 他試圖抓住點什么,卻只能任由那華麗貴重的衣料,穿過他的手掌。 就像是一陣風。 一陣他再也抓不住的風…… 南青青轉過身去,冷然的眸子里,漸漸浮現出淚意。 折磨汪若霏,讓她在自己面前受辱,不僅是為了報仇。 更是想讓詹世城看清,現在的她是什么模樣。 她已經臟了,不僅是身體,也是靈魂。 這樣的她,根本配不上詹世城。 她凄涼地笑了起來,一行淚水順著眼角,慢慢滑下。 那個南青青已經死了,而最像那個南青青的人,是南子衿。 詹大人。 但愿你有朝一日,能夠看見身邊真正待你好的人…… —— 與此同時,軒轅玦和沈風斕,正在林子另一頭狩獵。 軒轅玦箭術高明,說射翅膀的時候,就絕對不會射到頭。 沈風斕看著他一次次彎弓搭劍,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樣,總覺得格外迷人。 她果然還是喜歡有武力值的男子。 軒轅玦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于是變著法地給她獵各種飛禽走獸。 譬如沈風斕馬背上那個小小的麻袋里,已經裝了一只被射穿耳朵的小鹿,還有一只被射破一層硬殼的的小刺猬。 它們在袋子里跳來跳去,身上并不致命的傷口,都覆著一層金瘡藥。 在沈風斕已經能熟練駕馭矮腳馬之后,陳墨就不必替她牽著馬的韁繩了。 于是他有了一個新的任務,就是給軒轅玦射下的獵物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