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她忙轉過身去,想告訴他要在這里沐浴可以,得讓人另抬一只浴桶來。 沒想到這一轉身,就看到了不得了的畫面。 他背對著沈風斕,正在慢條斯理地解衣裳。 也不知道丫鬟們都去了哪里,他自顧自脫下了外衫,露出里頭素白色的中衣。 沈風斕不由心想,他不會站在這里,繼續脫吧? 果然。 素白的中衣從他兩側肩膀剝開,露出寬肩窄腰,溝壑分明。 他雙臂的線條微微起伏,肌膚呈現淡淡的蜜色,肌rou恰到好處。 多一分則粗獷,少一分則纖弱。 便是這樣,剛剛好。 他順手將中衣掛在了屏風上頭,底下只剩一件寬松的褻褲。 但見他將手伸到褲腰的位置,一手解開了腰上的系帶。 沈風斕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手卻忽然停了下來。 “如果你想看,本王也不介意在這里脫?!?/br> 他像是后背長了眼睛似的,話語聲中充滿了戲謔。 沈風斕迅速扭過了頭,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軒轅玦未等到她的回應,輕聲一笑,轉到了屏風后頭去。 水聲嘩嘩響起。 起初是以手捧水澆在身上的聲音,叫人不禁想象,水流劃過他的肌膚是何等景致。 而后慢慢的,那水聲變得斷斷續續,聲音也變得清冽。 像是用手輕輕撩起,而后一點一滴,緩緩澆落在水面上。 讓人浮想聯翩。 沈風斕霍然將書拍在貴妃榻上。 這動靜還讓不讓她好好看書了? 妖孽,晉王殿下真是個妖孽! 良久,里頭傳出一道慵懶的男聲。 “把本王的衣裳拿來?!?/br> 沈風斕哼了一聲,“丫鬟都被殿下遣出去了,叫誰給殿下拿衣裳?” 誰愛拿誰拿去,她反正是不拿。 “哦。那本王只好自己出去拿了?!?/br> 里頭的男聲不僅不失落,反而有一絲狡黠的喜悅。 “慢著!” 他要是不穿衣裳就走出來,沈風斕不敢保證,她還能保持淡定的面色。 與其如此,倒不如她老老實實給他送衣裳進去。 屏風之外伸進來一只手,女子纖細修長的手臂抓著一疊衣裳,上下揮動了一番。 “接著?!?/br> 軒轅玦一笑,伸出手在衣裳上面劃過。 “哎呀,太遠了,夠不著?!?/br> 沈風斕沒好氣地往里挪了挪。 “還是夠不著?!?/br> 他的聲音懶洋洋的,像是同身體一起泡在溫水之中。 沈風斕若是再察覺不出他的用意,也算是枉為人兩世了。 她索性把手抽回,將衣裳掛在了屏風上頭。 “殿下自己取吧?!?/br> 說罷慢悠悠地轉身回去,繼續看書。 那是一本孫子兵法,她正看到了不戰而屈人之兵這一頁。 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緊接著腳步聲漸漸靠近。 那是一種極為閑適的腳步,她不曾回頭便能猜到,軒轅玦此刻定是趿著鞋的。 他走到沈風斕跟前,高大頎長的身影,在她泛黃的書頁上投下一片陰影。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 你不回頭,我自在你眼前出現。 沈風斕不禁抬頭看他。 他只穿著一身白色的棉綢中衣,衣裳的領子大大地敞開,露出結實的胸膛上大片肌膚。 一頭烏發濕淋淋地披在腦后,嘴唇微啟,是絕色而充滿誘惑的氣息。 沈風斕淡定道:“讓一讓,擋著我的光了?!?/br> “哦?!?/br> 晉王殿下腦中的無限遐想,被她冷淡的聲音打斷。 月上中天,沈風斕放下了書,伸了一個懶腰。 只見他歪坐在對面的坐榻上,燈下捧卷,時不時喃喃自語。 燭火映在他無暇的肌膚上,格外溫柔。 她輕輕地打了一個呵欠,懶懶地起身,“殿下該歇了吧?我去讓浣紗進來鋪床?!?/br> 軒轅玦從書卷中抬頭,“本王方才看到,已經鋪好了?!?/br> 已經鋪好了? 沈風斕眉尖輕蹙,“我是讓她給殿下鋪床,今夜殿下就睡這榻上?!?/br> “憑什么?” “就憑洞房之夜,我也是睡在榻上?!?/br> 那夜她先行入睡,以為他不會來了。 沒想到待她睡后,他自己進了靜清院,還把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她丟到了榻上。 導致第二日一早醒來,她的腰都被硬榻硌疼了。 如今風水輪流轉,她睡床他睡榻,公平得很。 軒轅玦笑道:“本王原以為,今夜該是同床共枕才是?!?/br> 貴妃榻上一只引枕朝他面上飛來。 “想得美!” 輕軟的紅綃帳中,美人青絲三千披在枕上,微微合目; 外頭的坐榻上,晉王殿下側身躺著,目光灼灼,炙熱而guntang地落在她帳中。 燭火輕輕搖曳,帳中人錦被覆身,形成波浪狀的連綿起伏,叫人浮想聯翩。 想到那凸起的應該是什么,那凹陷的又是什么…… 沈風斕翻了一個身,打亂了他的浮想。 兩人雖不再似從前那般互相討厭,夜深人靜共處一室,她還是有些不自在。 總覺得有什么炙熱而guntang,落在她的身上,叫她難以入眠。 她是不是也睡不著? 軒轅玦唇角勾起,待要開口,只聽帳子里她的聲音傳出。 “來人,把大公子和大小姐抱來!” 浣紗聽到里面的動靜,忙到外頭去傳話。 古mama親自去抱云旗和龍婉,兩個小包子眼睛睜得大大的,竟然也沒睡著。 她不禁感嘆。 難得小夫妻倆聚在一處,又把他們抱進去做什么? 看來指望沈風斕和晉王真正洞房,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晉王府百日宴發生的事,很快就傳到了宮中。 太子添油加醋,衛皇后大發雷霆。 “她沈風斕是個什么東西?區區一個側妃,竟敢動手打本宮的侄女?” 她就知道沈風斕不是個好相與的,看起來柔弱溫順,那雙大眼睛一睜,里頭寫滿了主意。 太子雙手交握在身前,“小郡主是母后的侄女也不管用啊,當時兒臣就在那里,還警告沈風斕了。不但沈風斕不聽,就連定國公和沈風樓,都出來替她說話?!?/br> 提到這兩個人,衛皇后的頭腦冷靜了些,怒火稍稍平息。 宮女侍立一旁,見狀上前替她揉著額角。 “城兒,你千萬不能得罪這兩個人。定國公早年走南闖北,身上領著世家公爵,還一度成為封疆大吏。你見過哪個領著爵位的能掌管邊境政務呢?” 她半閉著眼,眼底渾濁的血絲隱隱約約,叫人看不真切。 有關于定國公陳徐行,這一點太子也有所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