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不僅是太師府和晉王府晦氣,他們這些來觀禮的人,也惹一身sao。 現聽聞沒事,只需進去看看人,再說兩句安慰的話,也就沒她的事兒了。 柳姨娘見沈風樓不搭理自己,徑自往屋里走,卻見榻邊坐著一個男子,身姿挺拔,目露威儀。 他手中端著茶盞,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不疾不徐地飲了一口,而后眸子斜斜睨來,一雙桃花眼含著陰冷煞氣。 柳姨娘不自覺渾身打了一個顫。 “這,這位是,晉王殿下吧?” 她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忙忙行了一個萬福禮,眼神躲躲閃閃地偷覷軒轅玦。 沈風翎喚了一聲“大哥”,跟上柳姨娘的腳步進了內室,看到端坐于榻邊的軒轅玦,一時慌了神色。 萬萬沒想到,這世間竟還有這般英俊的男子。 先是齊王,玉樹臨風,溫潤如玉;而后是晉王,貌若謫仙,見之忘俗。 她沈風斕,還真是運氣好。 沈風翎上前行了一個福禮,“見過晉王殿下,二jiejie?!?/br> 原來她便是沈府庶出的三小姐。 軒轅玦微微點頭,算是受了這一禮,又有些不悅地看向柳姨娘,問沈風斕道:“這位是?” 能帶著這些女眷來探望沈風斕,想來和沈府有關系,說出來的話卻那么幸災樂禍,竟然詛咒到他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沈風斕正要介紹,沈風翎搶先答道:“殿下恕罪,這位是姨娘柳氏?!?/br> 沈太師只有一個能稱為姨娘的妾室,就是這個柳姨娘,沈風翎的生母。 軒轅玦淡淡地移開目光,連帶著對沈風翎也沒了好感。 生母這般不堪,女兒想必好不到哪兒去。 沈風翎沒有忽視他眼底的嫌惡,暗暗地咬住了唇。 后頭那些女眷也走了進來,紛紛給軒轅玦行禮。 沈風斕仍半臥在榻上,淡淡一笑,“浣紗,看座?!?/br> 在座的都是女眷,況且是來探望沈風斕的,反而顯得沈風樓和軒轅玦兩個,有些突兀。 沈風樓想到了這一點,又恐他們出去了,柳姨娘又作怪怎么好? 可是杵在這里,又實在不像樣。 進退兩難之際,沈風斕遞了一個眼神給他,又對軒轅玦道:“殿下,妾身已無礙了。今日是妾身父親的喜日,殿下不如先去前廳見見父親?” 禮數原是如此,只是這些女眷,看起來個個不懷好意…… 沈風樓了解他這個meimei,她輕輕松松地請他們出去,自然有辦法應對這些人。 他上前一步請到:“殿下,請?!?/br> 軒轅玦面色微沉,起身掃了眾人一眼,目光猶如寒冰,所到之處眾人退縮。 他冷聲道:“如此,就有勞諸位照顧本王的側妃了?!?/br> 眾人忙起身道“不敢”,看著軒轅玦走出了屋子,才松懈下來。 心中不免腹誹:怪道說這晉王殿下紈绔霸道呢,對她們這些女眷兇什么兇? 一位沈家旁支的媳婦就開口了,“晉王殿下也太不客氣了,我們到底是側妃娘娘的娘家人,怎么兇起我們來了?” 有人應和著,柳姨娘笑得陰陽怪氣,“也不能怪晉王殿下,咱們只是側妃的娘家人,又不是晉王正妃的娘家人,他對咱們客氣什么?” 這方面她的體會是最深的,她是沈太師的通房丫頭出身,父母兄弟全是沈府的奴才,沈太師何嘗把他們看在眼里? 哪怕她自己,在沈太師眼中,也就是一個有些姿色的奴才罷了。 江夫人聽了眾人的話,心中叫苦不迭。 她夫君是滄州知府,同沈風樓有過上下級關系。 這回進京述職,正好趕上沈太師續弦之禮,忙備上好禮趕來祝賀。 誰想到她常年不在京城,不了解京城中高門女眷的情況,還以為跟她一起來探望沈風斕的都是上得臺面的夫人。 現在一聽悔得腸子都斷了。 這群人顯然是京中高門女眷里,最上不得臺面的那一批! 她巴不得現在抬腳就走,省得叫這些人帶累了她的名聲,又找不到走的借口,一時臉色羞囧。 沈風斕眼皮都不抬,輕笑一聲,“諸位慎言,晉王殿下是天潢貴胄,不是爾等能議論的?!?/br> 她分明是笑著,話語聽在眾人耳中,卻隱隱生寒。 ------題外話------ 謝謝霜霜送了5朵花,正式升級為童生,哈哈~ 江夫人【提帕擦淚狀】:跟你們混到一堆去我真是嗶了狗了…… 第70章 上不得臺面 沈風翎忙接了一句,“是啊,咱們是來看望二jiejie的,可不是來議論晉王殿下的?!?/br> 她扯了扯柳姨娘的衣袖,生怕沈風斕給她們母女兩設套,來個大不敬的罪名。 “二jiejie,你的肚子沒事吧?” 當著眾人的面,沈風翎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演的一臉姐妹情深。 若不是曾經親耳聽過她說“眼不見為凈”,哪里看得出這是一番虛情假意呢? 沈風斕看向她,她穿著碧色紗衫,纖腰上系著鵝黃色腰封,垂下一襲青色的繡竹襦裙。 衣裳裙子皆是碧色了,還要繡個綠色的竹子,看起來小家子氣得很。 沈太師喜歡翠竹,說竹是君子品格,剛正不阿。 沈風翎為了討他歡心,總愛穿一身的碧色,還愛在飾物上繡竹子。 一開始沈太師也夸過一二回,后來也就淡淡的了。 想也知道,一身綠色,容易讓人審美疲勞。 她移開了視線,淡淡笑道:“有勞三妹記掛,不過是受了一驚,現下已經緩過來了?!?/br> 沈風翎極其敏感地捕捉她的目光,見她視線落在自己裙擺處,移開之后又露出笑意,有些惱怒。 她的裙擺有什么問題么? 有什么可笑的! 柳姨娘笑嘻嘻地插話,“二小姐在王府過得可好???” 看她笑得一臉jian詐,就知道不是真的關心。 沈風斕懶得搭理她,這是個一言不合會發瘋打人的潑婦。 上回古mama就這樣惹著她了,沈風斕吸取教訓,不和她說話。 索性她是正房嫡出的小姐,身份比一個姨娘高出許多,便是不搭理,也不算違了禮數。 柳姨娘自打在桐醴院撒潑那一出后,越發不要臉面了。 沈風斕不搭理她,她也能自說自話。 “二小姐的日子不太好過吧?我聽說啊,”她拔高了嗓門,讓屋里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聽說晉王殿下從不去你那里!” 這話說得極其赤裸裸,讓一些還不太懂情況的官家夫人,都明白了情況。 顯然,這是一個在太師府里坐大了的姨娘,在欺負已故夫人留下的嫡出小姐! 作為正房夫人,她們對姨娘這種身份有著天生的厭惡,下意識想維護嫡出的沈風斕。 可想了想,這位太師府的嫡小姐,不也只是晉王的側妃嗎? 一時間思緒遙飛,想到當初這位小姐是許給寧王的正妃,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圣上親下御旨,改賜給了晉王做側妃…… 這里頭,水很深吶。 一時之間,有幾個想鳴不平的夫人,也都閉上了嘴。 至于那些沈府旁支的媳婦,原就是被柳姨娘收服了的,當然站在柳姨娘這邊說話。 一個濃妝艷抹的婦人扭了扭臀,腳尖轉向柳姨娘那側,“哎呀,這是怎么說的,咱們二小姐這副姿容,殿下竟然瞧不上?” “可不是么,真是可憐咱們二小姐了??!” 兩人一唱一和,把沈風斕說得像個棄婦似的。 坐在角落默默無聞的江夫人終于忍不住了,“二位這說的是什么話?沈側妃才受過驚嚇,你們怎么能說這些刺心的話呢?” 她想著,反正自己的夫君回京述職很快就要回滄州了,她也不怕得罪幾個上不得臺面的婦人,索性多說兩句。 “殿下親自陪在這里,要不是咱們進來打擾說不準還不會走呢!況且要是殿下真的從不見沈側妃,她怎么會有喜呢!” 江夫人說的話句句有理,沈風斕不禁多看她一眼,見她說話有些激動,示意浣紗給她倒了一杯茶。 沈風樓稱她為江夫人,也不知是哪位姓江的大人? 看她打扮不像京中高門女眷,想是地方官員的家眷也未可知。 一唱一和的兩人興致正好,被她打斷了,那個旁支的媳婦瞬間拉了臉。 柳姨娘卻拉住了她的袖子,臉上現出奇異的光芒,“對啊,晉王殿下從不去二小姐那里,二小姐是怎么懷上身孕的?” 江夫人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她沒想到柳姨娘借她的話,又端起一盆新的污水,潑到了沈風斕身上。 什么叫殿下不去,她是怎么懷上身孕的? 這可是詆毀沈風斕婦德的大罪名??! 沈風斕聽著她們一唱一和,半句話不曾說,只是嘴角噙著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