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娘,咱們下去吧……” 廉伯元生怕齊蓁跟廉仲琪兩個出事,伸出手臂護著兩人,但他只有一個,實在是心有余力不足,眼見著廉仲琪馬上要被一個人給撞到了,廉伯元心頭一緊,死死抓住兄弟的腕子,猛地用力,這才將廉仲琪給拉起來,要是在橋面上摔著了,恐怕幾根肋骨都得被行人踩斷,廉伯元哪里舍得自己相依為命的弟弟受這份苦? 見廉仲琪沒事,齊蓁心里頭也松了一口氣,看著這密密麻麻滿是行人的南門橋,她心里頭不免有些后悔,想要下橋,那處卻堵住了,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正文 第91章 你生的與我夫君一樣 齊蓁單手扶在欄桿上,隱隱覺得有些不妥,正在她心里發愁時,就聽到前頭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小女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拉著廉仲琪的手,即便廉仲琪已經長到齊蓁胸口高了,但他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萬一被人群給沖散了,后果不堪設想。 廉仲琪一張小臉兒上又青又白,此刻他也沒了玩鬧的心思,手心里只冒汗,黏黏糊糊的,心跳也快了不少,廉伯元的身量最高,他們三人正好站在南門橋的橋拱處,他只要稍微踮起腳尖,就能看到遠處一片sao亂,好像是有人端著熱油潑到了一個女人的臉上,周圍的百姓避不開,身上也濺著了些。 尖叫聲越發刺耳,這邊的人不清楚發生了什么,嚇得拼命往前跑,那邊還有不少往橋上擠的行人,一來一回就正好堵在了原處,齊蓁三人就好像翻涌江面上的一葉扁舟,只能被人群擠來擠去,如無根浮萍般,好在廉伯元的身體不差,用力拉著兩人的腕子,這才沒有出事。 過了好一會,齊蓁還是跟廉家兩兄弟擠散了,好在此刻她已經從橋上擠了下來,走到河岸處倒也寬敞了些,齊蓁還沒松口氣,恍惚間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臀上狠狠掐了一下,那人的力氣極大,她身上皮rou有生的嫩,此刻即便隔著一件薄薄小襖,依舊火辣辣的一陣刺痛,齊蓁猛地轉過頭,看著身后站著的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恨得咬牙切齒,她也不是什么好性子,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男人臉上,那人被打得一愣,怎么也沒想到這婦人脾氣竟然這么大,登時大怒,挽起袖子想要好好教訓齊蓁一番,卻不防手腕突然被人死死攥住。 骨頭被捏的狠了,傳來陣陣刺痛,男人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兒,疼的臉色發白,他渾身發顫的抬頭,看到了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高大男人,死死捏著他的手腕,好像要將他骨頭一寸寸捏碎般。 “好漢饒命!饒命!”男人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見著齊蓁是個嬌滴滴的女人,就像上去好好占一占便宜,現在遇上了個比自己高出一頭的高大男子,這身板一看就是個練家子,身上的衣裳也是上好的織錦料子,還繡著祥云暗紋,身份肯定不低,這樣的人他哪里招惹的起?登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求饒。 楚昭可不是心慈手軟之人,薄唇一掀,手上力氣逐漸增大,竟然生生將男人的腕骨給捏斷了。齊蓁站在男人身后,好像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她頭皮一陣發麻,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男人寬闊的脊背上,突然一怔。 “阿肅……”齊蓁試探著叫了一聲,她覺得眼前男人的背影跟廉肅一模一樣,只不過男人戴著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了嘴唇跟下顎。 楚昭身體微微僵了一下,恍如丟垃圾般將男人狠狠甩了出去,剛才那賊眉鼠眼的男人早就嚇破了膽,右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垂了下去,疼的他兩腿發軟,根本使不出半點兒氣力,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跑,不敢再看身后的煞神,生怕自己跑慢了一步,就會被那只惡鬼給追上來剝皮拆骨般。 齊蓁渾身發顫,眼眶微微泛紅,突然她上前一步,用力抓住了男人的手臂,豆大的淚珠兒順著瑩白玉潤的面頰滑落,抽泣道:“你既然已經回來了,為什么不來找我?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女人一邊掉淚粉拳一邊捶打著男人結實的胸膛,遠遠看去竟好像依偎在男人懷中般,鼻間嗅到淡淡的玫瑰香氣,味道不濃,卻帶著一絲媚意,讓人不由心猿意馬。 齊蓁滿臉是淚,一個不防突然被男人從懷里推出來,那雙鷹眸如深井般望不見底,只見薄唇一開一合,說出的話卻讓齊蓁如墜冰窟:“你認錯人了?!蹦腥说穆曇舴路鹩蒙凹垊澾^般,每說一個字都萬分費力,聽著極為刺耳,與廉肅低沉的聲音全然不同。齊蓁聽在耳中,眼里滿是不敢置信,若是這人不是廉肅的話,為什么會生的如此相像,若他就是廉肅,聲音怎會不同? 心里如同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齊蓁輕輕咬唇,在紅潤小嘴兒上留下了一個粉白的印子,她輕輕踮起腳尖,伸出手想要將男人的面具給奪下來,男人卻突然退后一步,讓齊蓁撲了個空。 “你既然不是廉肅,就讓我看看你到底生的什么模樣可好?我夫君半年多前沒了消息,你又生的與他如此相像,若真不是,讓我看一眼,斷了念想也好……”一邊說著,小女人的眼淚掉的更兇,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豐滿的胸口不斷起伏著,即使隔著一層薄薄的小襖,依舊能看到玲瓏的身段兒。 只可惜這幅美人垂淚的美景兒并沒有激起男人半分憐惜,楚昭將放在自己手腕處的柔嫩小手狠狠甩開,扭曲一笑:“今日還真是本世子多管閑事了,竟然招惹上這么個麻煩,你明知我幼時被山賊毀了容,現在還爭著要看,是不是非要折辱本世子才甘心?” “不……我并非此意,我只是想確定你是不是我的夫君,畢竟你二人的模樣實在是太像了……”齊蓁心里發慌,整個人不由氣弱,不過她還是想看一看這男人的真容,只要有一絲可能,她都不愿錯過,只是這人自稱世子,又帶著銀色面具,莫不是之前伯元說的譽王世子?聽說譽王世子早年被山賊給劫了去,最近才找回來,時間也對的上,萬一認錯了人也說不準。 想到此,齊蓁止了眼淚,只是杏眼上還蒙著薄薄一層水霧,癡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模樣本就生的嬌怯美麗,現在眼眶微腫,更好像被人欺凌了般,周圍的百姓時不時往這邊瞟了幾眼,指指點點的。 “呦,莫不是這男人養了外室,被自己媳婦給發現了……” “要是我有這樣如花似玉的小媳婦,哪里還會去找什么外室,直接把人往炕上一帶,看看那張嫩的出水的小臉兒,我是怎么稀罕也稀罕不夠?!?/br> “這可不一定,這男人說不準是個有身份的,三妻四妾哪里還能缺美人兒,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聽到這些人不堪入耳的話,齊蓁又羞又氣,雖然還惦記著將男人的面具摘下來,好好打量打量,卻怕被人認出了身份,畢竟她在京里頭開了一家玉顏坊,早幾年也親自那鋪子里忙活過,一旦被人瞧出來,恐怕會影響伯元跟仲琪,寡婦門前是非多,齊蓁都嫁了兩回了,哪里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男人轉身欲走,齊蓁趕緊跟了上去,但男人個高腿長,走一步頂的上齊蓁走三步,女人小跑著才能勉強不被甩開,偏偏她馬上快要拉到男人袖口時,這人總會突然避過去,好像后背生了一雙眼,時時刻刻都盯著她般,齊蓁心中氣惱,一時間不由有些焦躁,眼見著周圍聚著的人少了,她邊跑邊問:“恩人請留步,您到底叫什么名兒,您剛剛幫了民婦,民婦總得知道恩人名姓才好……” 楚昭頓住腳步,轉身看著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女人,即使用面具遮住了臉,齊蓁仍舊仍從男人身上察覺出那股nongnong的不耐,她臉上帶著幾分急色,小臉兒都微微泛紅了,呼出的熱氣凝成一陣陣白霧,明明是大冷天,齊蓁竟然跑的鼻尖兒都冒出了晶瑩的汗珠兒,嬌喘微微,聽在男人耳中,與藥效最強的春.藥相比也不遑多讓了。 “楚昭?!?/br> 齊蓁與男人面對面站著,她確定眼前的所謂的楚昭就是她的夫君,但卻不知這人為什么會不承認,難道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生生摔壞了腦子不成?想到此,齊蓁心里一緊,玉白小手死死握拳,輕輕點頭道:“多謝恩人?!?/br> 說著,齊蓁沖著男人福了福身子,倒也沒再跟著此人,反而直接轉身,順著河岸邊往南門橋的方向走去,她剛才與廉家兄弟倆走散了,若是不找到她,以伯元的性子肯定不會回府,他心里頭指不定多擔心。 想到自己竟然讓一個半大孩子著急上火,齊蓁不免有些羞愧,強忍住回頭看的沖動,踩著珍珠繡鞋走在青石板上,心里卻又酸又澀的,說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覺。 楚昭看著越走越遠的那道嬌小身影,恨得咬牙切齒,藏在袖中的雙手握拳,薄唇緊緊抿著,下顎繃緊隱隱顯出幾分怒意。今夜雖說是元宵節,街上行人不少,但一個女人獨自在街邊亂逛,她又生的那副容貌,走到哪里會不招人惦記著?不是所有男人都是正人君子,萬一這女人被心懷歹念的惡人盯上甚至給擄了去,會發生什么事別人一想就知,到時候不止會丟了名聲,說不準連性命都保不住,真是膽大包天! 正文 第92章 對食 齊蓁心里十分復雜,半是欣喜半是懷疑,她不確定那個楚昭究竟是不是廉肅,但兩人生的那么像,若是不看看面具下的那張臉,齊蓁也不會死心,她一步步沿著河岸走,根本沒發現身后的高大男子一直尾隨,等到發現齊蓁找到了廉家兄弟二人時,楚昭這才回到酒樓之中。 回到三樓雅間兒內,楚昭剛一落座,俊美男子笑著端起酒杯,送到他面前,鼻間嗅著一股淡淡清香,開口問:“今夜京里頭熱鬧的很,堂哥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可看到美人兒了?你這些年頭一回入京,京城乃天子腳下,如花似玉的嬌美人兒不知有多少,堂哥現在還未娶親,可得好好看一看……” 楚昭接過酒盞,腦海中出現了小女人嬌美的臉,那雙水潤潤的眸子好像刻在他血rou中一般,只讓他看了一眼,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幾欲崩潰,他是強忍著將女人擁入懷中的沖動,才轉身離開。 將汝窯瓷盞中晶瑩剔透的酒液一飲而盡,一股熱流順著喉嚨滑過,十分辛辣,但楚昭卻喝慣了烈酒,此刻也不覺得什么,只是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俊美男子,道:“你母妃現在如何了?” 俊美男子是玄德帝的親弟弟,封了瑞王,整日里溜雞逗狗,什么正事不做,文不成武不就的,是京城里有名的紈绔子弟,也虧得這人生在皇家,否則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恐怕也得讓人cao心的命。 “母妃身體不錯,現在還在待在庵堂中,整日里吃齋念佛,可比在宮里頭清靜多了?!?/br> 瑞王的酒量不好,偏偏又酷愛杯中物,一杯接著一杯喝,轉眼就喝了好幾壺烈酒,眼神略有些渾濁,身子也輕輕搖晃起來,楚昭很清楚瑞王是個聰慧的,否則一個成年的皇子,也不會平平安安的活到新皇登位,甚至還封為瑞王,他不過是在韜光養晦罷了。 楚昭點了點頭,陪著瑞王喝了幾壇子月桂酒,等到夜色深沉,他才沖著瑞王道:“我先回王府了?!?/br> “這么急干嘛?我還沒有喝盡興呢?堂哥,快接著喝……”瑞王面頰上染了少許薄紅,雅間兒中守著的奴才見狀,感覺沖到身前,將微醺的瑞王殿下扶起來,他半閉著眼,嘴里頭念叨著:“別攔我,我還能喝?!奔词顾@么說,這些奴才們又哪里敢放任瑞王待在酒樓中,他們扶著瑞王上了馬車,剛一上車后,原本醉的昏昏沉沉的瑞王突然睜開雙目,鳳眸中一片清明,哪里還有半分醉意? 譽王的封地云南,但京城中也有譽王府,雖然此處許久沒有正經主子住了,但里頭依舊留下了不少奴才,將王府中打理的一塵不染,院子里種了不少桂花樹,現在雖然葉子都落了,但等到金秋時節,滿園桂花香。 楚昭剛一回到王府,就有太監著急忙慌的跑了出來,扶著世子爺的手臂,將世子爺扶到了主臥中,府中伺候的奴才不計其數,一個個有條不紊的忙活著,該送水的送水,有丫鬟端了醒酒湯過來,王府的總管太監喜公公接過瓷碗,直接送到楚昭面前,尖著嗓子道:“世子爺,您先喝一點醒酒湯,省的明日該鬧頭疼了?!?/br> 楚昭喝的不多,這幅酒醉模樣只是裝出來的,男人一口一口的將暗黃色的湯汁灌入嘴里,湯汁順著唇角話落,將雪白的里衣給打濕了。 一旁有個美貌的大丫鬟瞧見世子爺這幅模樣,面頰微紅,走到外間兒時,沖著喜公公試探著問了一句:“喜公公,讓奴婢來伺候世子爺沐浴吧,奴婢總比那些小太監心思細密些,不會怠慢了世子爺……” 喜公公在王府里帶了多年,若不是人精,哪里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淡淡的掃了大丫鬟一眼,胸脯生的又圓又鼓,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般,腰肢纖細,雙腿筆直細長,身段兒比起十五六的姑娘強得多。 瞧見女子眼神微微閃躲,眉梢處帶著似有若無的媚意,即便喜公公是個斷了根兒的,也清楚她的心思,無非就是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即使成不了世子爺的妾氏,當個通房也行,世子爺現在還未娶妻,又生的肩寬體闊的好身板兒,在床榻間定然是龍精虎猛,非尋常男子可比。 開口的大丫鬟年紀也不小了,十八九歲正是動春心的時候,伺候了這樣的世子爺,可比日后配個腦滿腸肥的管事強得多,丫鬟的算盤打得啪啪響,喜公公本想拒絕,但一想到王爺的吩咐,頓時將話頭咽了回去,低聲道:“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伺候著世子爺……” 聽到這話,大丫鬟喜不自勝,整張臉羞得通紅,世子爺身邊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若是自己成了他第一個女人,榮華富貴金銀珠寶都唾手可得,想到此,丫鬟的呼吸不由急促的幾分,半滿的胸脯上下起伏著,主動湊上前去,扶著緊閉雙眼的男人,即使隔著銀色面具,看不清世子爺的神情,丫鬟心里頭仍舊羞得不能自已,嬌媚的開口:“世子爺,奴婢扶您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