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咱們搬到哪里???” “京城?!绷降滓呀浭粴q了,已經算是個小大人,此刻聽到齊蓁的話,面露思索之色。 廉仲琪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明白搬家是什么意思,還以為娘要帶他去其他地方好好玩,但廉伯元到底不同,他從小就在大灣村長大,一聽到搬家,臉上都露出了一絲不舍之色。 “伯元,咱們搬到京城之后,你跟仲琪就能去學堂好好讀書了,再過幾年你也要參加科舉,原本你叔叔在家,教你讀書也沒什么,但他去了邊關,想要在大灣村給你們找個靠譜的先生,實在難得很?!?/br> 聽了這話,廉伯元低下頭去,他自己怎樣都沒關系,但卻不能耽擱了仲琪。 “娘,搬到京城去,要花很多銀子吧?咱們家里還有嗎?” “你忘了?娘能做出胭脂??!之前娘跟你鄭姨一起去京城,就是在看鋪子,娘做出的胭脂好得很,供你們讀書根本不算難事?!?/br> 聞言,廉伯元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但情緒仍有些低落,原本能吃兩碗飯的,今日只吃了一碗。 見著小孩這幅難過的模樣,齊蓁心中不忍,說: “咱們搬到京城去,等到逢年過節的時候還能回來,反正一日功夫就能走個來回,你怕什么?” 廉伯元抬起頭,用一雙與廉肅十分相像的鷹眸看著齊蓁。 說起來,廉伯元生的不像他父親廉君,反倒跟廉肅這個叔叔好像從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對上他的眼神,齊蓁竟然有幾分心虛,也不知到底是犯了什么毛病。 “娘,咱們從家里搬走了,叔叔回來之后還能找到我們嗎?” “你放心好了,你叔叔那么本事,長了一張嘴不會問??!怎么會找不到?” 一聽廉伯元提到廉肅,齊蓁腦海中不由浮現了廉肅離開之前的那一晚,那混蛋對她做出來的腌臜事兒,要是廉肅沒有本事,哪敢將她的身子看遍摸遍,這么對待自己的親嫂子,真是好不要臉! 聽到叔叔能找回來,廉伯元也就放心了,他今年不過十一歲,自然看不出廉肅與齊蓁之間的貓膩兒,也想不到自己的親叔叔會夜夜想要占了后娘的身子。 吃完飯后,齊蓁便回到房里頭,先將自己的東西給收拾收拾。 好在她能看的衣裳根本沒有幾件兒,今晚要收拾的主要是那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床底下有四個壇子,一個壇子中裝的是米團子,一個壇子是百年的桃花露,一個壇子是普通的桃花露,還剩下一些桂花香露。 將這些香露香脂給一并放在木箱子里頭,連帶著桌面上的幾十瓶胭脂水也沒有浪費,直接放了進去。 這些花露不能讓陽光直接曬著,否則不止其中的香味兒會逸散出來,功效也比不上以前,胭脂水會變色,涂在臉上唇上就起不到那么好的效果,所以齊蓁收拾東西的時候十分小心,可不敢砸了自己的招牌。 至于剩下的五十兩,齊蓁也一并放在了箱子里,這可是她全部家當了,去到京城還得置辦一些東西,想到這里,齊蓁就一陣rou痛。 將自己的東西歸攏好后,齊蓁又去到兩小的房間里,給他們收拾了幾件衣裳,以及平時能用得上的書本,至于廉肅房里頭的東西,齊蓁一點兒也沒動,反正大灣村的屋子她也不打算賣出去,只要鎖好了,讓鄭家人幫忙照看著點兒,也就沒什么了。 第二日一早,鄭大郎就趕著車過來了。 驢車聽在廉家門口,隔壁的徐家人自然也看見了,徐大娘嘴里叨咕一句: “這是怎么了?鄭家那個黑臉的怎么過來了?” 徐長貴一直盯著廉家的方向,看著鄭大郎進了屋里,搬出了兩口大箱子,他心臟狠狠一跳,這青天白日里搬東西,讓他覺得有些不妙。 齊蓁不會是因為跟小荷置氣,才非要搬走吧? 放下手中握著的斧頭,徐長貴也顧不上干活了,直接走出院子,用力拍了拍身上的木頭渣子,揚起了一片灰土。 “弟妹,你這是要?” 雖然齊蓁跟徐小荷不對付,但對于徐長貴卻沒有什么記恨的地方,她臉上露出笑容,說: “家里兩個小的也到了讀書的年紀,正好我在京里頭找了活兒干,送他們去讀書也方便?!?/br> “在村里讀書也是一樣的,何必花那么多的銀子去京城?” 徐長貴下意識的反駁,他根本不想讓齊蓁離開大灣村,看著鄭大郎把箱子搬上板車,急得紅了眼,渾身緊繃,院子里一直看著這一幕的徐小荷此刻也沖了出來,一看到齊蓁就開口怒罵: “你這不要臉的娼婦,勾引我哥哥還不算,還將鄭家的大郎給帶進房里,比那些暗娼也差不了多少了!” 啪的一聲,徐長貴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徐小荷臉上。 只見這男人氣的渾身發抖,黝黑的面頰泛著暗紅,怒目圓瞪,眼底滿是血絲,猙獰的開口問: “你給我滾回去!” 徐長貴剛才那一巴掌根本沒有吝惜力氣,直接將徐小荷打得嘴角滲血,腮幫子也腫的老高。 徐小荷被這么一下給打懵了,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向疼她的二哥竟然會為了齊蓁這個賤人而對她動手! 哇的一聲,徐小荷扯著嗓子干嚎,她捂著腫的高高的面頰,死死瞪著齊蓁,那模樣好像恨不得直接將齊蓁給剝了皮似的。 齊蓁心里頭也有些奇怪,不知道徐小荷為什么會對她有這么重的恨意,要只是因為嫉妒的話,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不過現在齊蓁馬上要搬到京城了,手上的事情不少,自然不會因為這樣一個女人繼續耽擱著。很快她就把行禮都搬上了板車,然后拉著兩個小孩坐在上頭。 徐家二老聽到徐小荷的干嚎聲,也坐不住了,走到門外想要將姑娘給拉回去,但徐小荷年輕力壯的,徐家二老又年邁,一時之間竟然僵持住了。 鄭大郎狠狠在驢身上抽了一鞭子,只覺得這些蒼蠅嗡嗡的十分煩人,要不是他家那個嬌氣的非要貪圖那一成利,現在自己也不必這么忙里忙外的。 驢車漸漸走遠了,徐家二老也將滿嘴是血的徐小荷給拉進了家里頭,徐大娘看著狼狽的女兒,雖然有些氣但到底還是心疼多了一些,一邊取來一塊干布給徐小荷擦著嘴,一邊埋怨道: “小荷說的話再怎么不對,她也是你親meimei,你下手這么狠,是要把她往死里打??!” 徐大娘眼眶發紅,用干枯粗糙的手抹淚,徐大爺則一口一口的抽著旱煙,煙霧繚繞的,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徐長貴緊緊皺著眉頭,幾步沖到了徐小荷面前,面頰扭曲的問: “小荷,你告訴二哥,你為什么要這么針對齊蓁,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