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聽到這話,齊蓁猛地轉身,正好對上了廉肅因為怒火變得越發黑亮的眸子。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還不清楚嗎?”廉肅冷笑。 他的身體雖說不好,但現在走路已經沒有大礙了,走到齊蓁面前,他一字一頓道: “既然嫁到了我們廉家,就別做出那等令人不齒的腌臜事兒,我們廉家可丟不起那么大人!” 齊蓁被廉肅這一番話氣的冒火,一雙杏眼因為怒火變得十分明亮,她兩手掐腰,面頰漲的通紅,怒道: “姓廉的,你憑什么說我不知廉恥!你的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嗎?長嫂如母,你若是沒有切實的證據,就莫要含血噴人!” “長嫂如母?” 廉肅輕輕重復了一遍這四個字,薄唇微微勾起,眼底是說不出的譏諷。 看著他這幅模樣,齊蓁氣的更加厲害,剛想再罵幾句,廉肅竟然直接轉身離開了廚房,讓她滿腹怒火都無從宣泄。 緊緊盯著男人蹣跚的背影,齊蓁狠狠啐了一聲,也不跟一個病秧子一般見識。 前世里她欠了廉肅一條命,現在這些,就當是還債了! 深深吸了兩口氣,齊蓁緊咬牙關,過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平復了。 今日她特地買了精米,不止是為了當主食吃,更多的是想要做出之前的‘引子’,只要將‘引子’加入到脂膏中,涂在皮膚上,就是難得的好東西,恐怕連宮里頭的娘娘們,手中都沒有這種物件兒。 站在水缸前,齊蓁伸手摸了摸自己粗糙的面頰,低低的嘆了口氣,齊蓁只想著快點把‘引子’給做出來,這樣一來,她這張臉也能盡快被養的白白嫩嫩,最好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回到自己的房中,齊蓁從床柜子里拿出了一百文前,用麻線給穿好,放在懷里頭,又從床底下取出了一瓶胭脂水,這才出門了。 此次出門,齊蓁是琢磨著要買一面銅鏡。 世上沒有哪個女人不愛美,齊蓁自然也不例外。 銅鏡的價格著實高的很,大概得花個七八十文錢左右,所以整個大灣村之中,只有一戶人家用得起銅鏡。 這用得起銅鏡的人家姓鄭,他們家是做豆腐的,因為家里有個女兒,名為鄭三娘,被人稱為‘豆腐西施’,生的一副好容貌,膚白奶大,讓男人都移不開眼。 正因為有鄭三娘賣豆腐,他們鄭家的生意才好,雖然豆腐利薄,但架不住薄利多銷,幾年下來,也攢出了不少銀錢。 鄭三娘十分愛美,家里頭還有一面銅鏡,齊蓁此次就是琢磨著把她那一面多余的銅鏡給買下來。 走到鄭家前頭,鄭三娘躲在一個小棚里頭,正好背陰,日頭即使再是毒辣,也曬不著她。 而齊蓁走了一路,早就被秋老虎曬得汗流浹背、滿臉通紅,看著好像從泥水里撈出來似的。 鄭三娘正幽幽的扇著團扇,一見著齊蓁,微微一笑,問: “meimei是來買豆腐的?” 齊蓁搖頭,道:“今個兒的確是來買東西的,不過卻不是買豆腐?!?/br> 走到棚子底下,齊蓁仍覺得熱的厲害,她身上穿的是棉布制成的衣裳,厚實的很,一點也不透氣。 但人家鄭三娘卻不同,身上披著薄薄一層綢緞衣裳,這外衫是翠綠色的,隱隱約約的露出了里頭嫩紅的兜兒,再配上柔膩的一抹雪白,讓人的眼珠子都恨不得留在上頭。 鄭三娘來了興致,沖著一旁努了努嘴,示意齊蓁做下。 反正現在正值晌午,日頭實在熱得很,也沒有客人,與齊蓁消磨消磨時間,也是不錯的。 齊蓁沒跟鄭三娘客氣,坐在了板凳上,直截了當道: “聽說三娘有一面閑置的銅鏡,不知道可否賣給我?” 鄭三娘顯然是沒想到齊蓁為了銅鏡而來,她張開櫻桃小嘴,一雙眼兒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女子。 雖說齊蓁的五官不差,但也不算十分出挑,再加上廉家家貧,她哪里有閑錢賣銅鏡? 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鄭三娘是個生意人,自然比尋常百姓要精明許多,只聽她笑問道: “meimei既然要買,jiejie自然是能賣的,不過這價錢可不便宜,meimei別讓我虧了本兒就好?!?/br> “瞧三娘說的,你是做生意的,我怎能讓你吃虧?前個兒我去了京城一趟,聽說這銅鏡一般都是七八十文左右?!?/br> 說著,齊蓁看著鄭三娘,笑著道:“三娘那一面都用過了,應該不能再賣出這樣的高價吧?” 見著齊蓁如此懂行,鄭三娘也知道不能從她身上刮下油來。 不過她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皺了皺眉,說: “但是從咱們大灣村到京城,還是有些距離的,meimei總得給個辛苦錢?!?/br> 齊蓁不愿意跟鄭三娘浪費口舌,她看著鄭三娘一張臉,發現此女雖然生的膚白,但唇色卻有些暗沉,今個兒沒涂胭脂,整個人的氣色都灰敗下來。 從懷里掏出了胭脂水,齊蓁在鄭三娘眼前晃了一晃。 “這是何物?” 齊蓁笑了笑,杏眼彎彎,說: “三娘試試不就知道了?” 說著,齊蓁便將胭脂水的蓋子給掀了開,登時一股子馥郁的桂花香氣便彌散在二人之間。 大抵是因為天氣熱的緣故,今日胭脂水的味道比之前還要重些,十分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