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再者說來,廉肅的身子也太過虛弱了,買條魚燉燉也能給他補補身子。 心里轉過這些想法,齊蓁美滋滋的捧著錢偷笑,笑的頰邊都露出了一個深深地酒窩,帶著二八少女的嬌俏。 將銀子仔細收好,藏在了床板底下,齊蓁又打了水,將自己身上的汗給仔仔細細地擦干凈,只覺得累的不行,倒頭就睡了。 等到了第二天,齊蓁打算將樹上的桂花都給打下來,否則若是過段日子下雨了,這些桂花可就都糟蹋了。 拿起一根竹竿,齊蓁對著樹上的枝條輕輕敲打著,竹竿打在桂花樹的枝條上,桂花噗噗的往下落,漫天花雨,又浸潤著馥郁的甜香,大灣村的空氣清新的很,齊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恨不得要醉在這股甜香之中。 把廉仲琪給叫了出來,他們兩人一起蹲在地上,將散落的桂花撿起來,放在藤條編成的簸箕上,等到撿完滿地的桂花后,齊蓁用沁涼的井水沖去桂花上的塵土,之后放在陰涼處直接陰干,這樣一來,桂花中的花油能完全的保存下來,既能使香氣持久,又有美容潤膚之功效。 將桂花都是收拾好了,齊蓁又從房間里取出了桂花糖,掰了一小塊放在了廉仲琪口中,又拿了一小塊,沖著他道: “這是給你哥哥的?!?/br> 廉仲琪點了點頭,邁開小短腿,直接沖進了他們兄弟倆的屋子,將桂花糖塞進了兄長嘴里頭。 桂花的清香加上蜜糖的甜膩,讓廉伯元整個人都愣了一下,他到底只是個八歲大的孩子,正是嘴饞的時候,但因為家貧,連飯都吃不飽,又哪里敢要這些零嘴呢? 現在吃到了桂花糖,他心里頭自然是歡喜的。 所謂吃人嘴短,他現在對于齊蓁的印象,也稍稍好了一丁點兒。 大灣村靠近水邊,總是有不少村民能釣起魚來,河里的鯉魚肥美的很,刺又不算多,燉的時間久了,湯都是奶白色的,喝了魚湯,最是滋養皮膚。 齊蓁摸了摸自己手上粗糙的皮rou,想想黝黑的臉頰,她直接拿出了三十文錢,往外走去。 齊蓁先去大灣村里殺豬的農戶家買了五花rou,足足買了五斤rou,肥多瘦少,看起來白花花的。 一般人家都不愿意要這么肥的rou,所以齊蓁買了五斤,也不過花了二十文罷了。離開殺豬戶之后,齊蓁走到河邊,正好有個老頭釣起了一條魚,這鯉魚足足有二斤重,被老爺子用草繩穿了起來,還活蹦亂跳的,精神的很。 “大爺,這鯉魚怎么賣的?” 大灣村民風淳樸,這一條二斤重的鯉魚,老爺子也沒有多要,直接說道: “給個五文錢就差不多了?!?/br> 聽了這話,齊蓁趕忙從錢袋子里數出五個銅板,交給了那老大爺。 一手提著魚,一手提著rou,光是這兩樣東西,在農家可就有些不常見了,這一路上,不少人都看見了齊蓁,指指點點的,說什么的都有。 不過齊蓁也不在乎這些,她之所以一口氣買了五斤肥豬rou,自然不止是用來吃的,而是另有妙用。 一走回廉家,大概是被齊蓁嚇著了,院子里的母雞咯咯噠叫個不停,上下翻飛,看起來精神的很。 聽到院子里的動靜,廉伯元趕忙走出來看看,他一看見齊蓁,不由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這齊氏到底從何處得來的這么多銀錢,竟然能買回來好些豬rou和一條鯉魚。 齊蓁當做沒看見廉伯元驚異的眼神,直接提著東西走到了廚房。 她先是把鯉魚放到盆里,直接開膛破肚,將內臟和魚鱗都給收拾干凈,再把鯉魚直接切成兩段,放在砂鍋里,加入蔥姜、料酒、鹽等調料,往砂鍋里倒了沁涼的井水,將魚身都給沒過了。 將砂鍋放在爐子上,齊蓁也不急著喝魚湯,一直用小火煨著。 等到洗干凈手后,她又在另外一個灶上架起了一口鍋,把肥膩膩的五花rou放在案板上,將瘦rou跟rou皮給割下來,只留下白花花的肥rou,切成一指寬的小塊兒。 五斤rou著實不少,齊蓁又特地挑的是最肥的一塊rou。 她足足剔出來小半盆肥rou,放在鍋里,加進溫水,水剛剛沒過豬油,再往鍋里扔進去幾粒大料,待豬油煉到油渣變黃時,齊蓁忙用漏勺將油渣撈出來,再往鍋里舀了幾勺白糖。 這種煉豬油的法子,是齊蓁在前世里跟著那老太監學的,煉出來的豬油如同雪般凈白,涼了之后,便成了凝脂一般,若是涂在皮膚上,會讓粗糙的皮膚漸漸變得十分細膩,滑不溜手。 齊蓁看著鍋里的肥rou滋滋冒油,想起豬油的妙處,她心里美滋滋的,眼神也越發明亮了。 一股油香味兒在廚房里彌散開來。 正文 第6章 買糧 廉家窮得很,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油星兒了,此刻廉家的三個男人都在廉肅的房里,廉仲琪沒出息的抽了抽鼻子,道: “好香??!” 廉伯元拍了一下廉仲琪的頭,道: “你這個沒出息的!” 惡狠狠地瞪了廉仲琪一眼,廉伯元的肚子卻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顯然也有些饞了。 躺在床上的廉肅即使身體不佳,又脾胃失調,但長久沒吃過rou的人,到底還是饞的,即使廉肅是個內斂的性子,此刻面部的線條也不由繃緊了,喉結上下滑動。 “伯元,你去看看?!?/br> 突然,廉肅開口了,對于自己親叔叔的吩咐,廉伯元自然不敢違拗,他點了點頭,直接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平日里廉伯元最是矜持不過,像是那種偷窺的舉動,是萬萬做不出來的,不過今日大概是因為被豬油的香氣給吸引了,竟然直接沖進了廚房里,一個不穩,栽倒在齊蓁懷里頭。 好在齊蓁反應快,一把扶住廉伯元,后者兩只細瘦的手臂死死環住齊蓁的腰,用的力氣極大,勒的齊蓁有些喘不過氣來。 輕輕拍了拍廉伯元的腦袋,齊蓁松開手,問: “你來廚房做什么?不知道君子遠庖廚嗎?” 廉伯元也是讀過書的,此刻他站的筆直,小臉通紅,辯解道: “我現在還沒長大,自然稱不上君子,可以進到廚房中來?!?/br> 齊蓁也不跟這八歲大的孩子計較,直接從碗里捏了一塊油渣,放進了廉伯元嘴里頭,笑瞇瞇地問: “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