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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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應該有沖天的怒氣,但安齊遠說話的語氣卻波瀾不驚,恰如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蘇澈當然不會回答安齊遠的問題,只是本能地抱緊了懷中的小襁褓,顫巍巍地后退了幾步。 沒有理會掉落在地的夜明珠,安齊遠指尖一掐,手上便燃起了一團明火。 那明火威力甚大,將這片偌大的密林照得亮如白晝。 蘇澈這才看到了安齊遠身后還跟著杜遙。 安齊遠向前走了兩步,逼近了退無可退的蘇澈。 背后頂到了樹干上的蘇澈只覺得似有東西箍住了自己的脖子向上提起,蘇澈的腳尖逐漸離地,窒息的痛苦讓他本能地胡亂蹬踢起來。 “誰讓你傷了他的?”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傷了這個身體的?!” 即便因為巨大的痛苦襲來而意識恍惚的蘇澈,此刻也明顯地感覺到了安齊遠滔天的怒意。 安齊遠原本黝黑的眸子此刻已然籠罩上一層淡淡的紅霧,四周的靈氣也開始毫無規律地翻滾起來,蘇澈身邊的密林瞬時燃起了熊熊烈火。 滔天的火焰夾帶著濃烈的黑煙,似要將這片山林摧毀殆盡。 跟在安齊遠身后的杜遙見安齊遠的靈氣波動出現異樣,似又有走火入魔的跡象,也登時大驚失色。 每每遇到關涉青陽洞宗主蘇澈切身利益的事情時,便不能以常理來推斷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杜遙在心中大呼倒霉,原本他正好端端地在給閉關的安齊遠護法。誰知這夜半三更的竟然傳來一陣強烈的靈氣波動,緊接著就見安齊遠破關而出,瞬間位移到這密林當中。 險險跟上的杜遙趕到的時候就只看見渾身是傷的蘇澈被安齊遠逼得退無可退的場面。 為了修復之前的走火入魔所導致的修為損耗,安齊遠這段時間一直在閉關修行,如今正進行到關鍵之處,只需再多一個時辰就能大功告成。 誰知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了青言逃跑的荒唐事情,安齊遠毫不猶豫地強行中斷修煉破關而出。 如今青言雖然性命無礙,但安齊遠卻受了反噬靈力波動極其紊亂,顯然是又倒退回了閉關之前的糟糕情況。 顧不上其他的許多,杜遙趕緊掐下一個元煌咒,護著奄奄一息的蘇澈不受安齊遠燃起的赤烏焰波及。 杜遙堪堪攔在安齊遠與蘇澈之間,也顧不上其他地大聲喊道:“宗主萬萬不可,若你殺了青言,日后尋到蘇宗主的神識可如何是好?” “你即便再生氣,也要想想蘇澈蘇宗主??!” 聽到蘇澈的名字,安齊遠眸子里的紅霧稍稍褪去一些。 杜遙見勸說有效,更是不遺余力地勸道:“雖說這青言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逃跑,但其中也還是有些蹊蹺?!?/br> “那滅魂狼是八階靈獸,沒道理會攻擊他一個連煉氣初期都沒達到的人才對?!?/br> “而且他竟然能在守衛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只身一人走了這么遠,這根本不合常理?!?/br> 聽了杜遙的分析,話中暗示著這青言也許還有什么苦衷。 安齊遠的怒意稍減,眸色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掐在蘇澈身上的靈力撤離,蘇澈如破布一般重重跌回了地上。 在意識模糊之中感覺到受傷之處開始微微發燙發癢,蘇澈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撓,但卻發現自己絲毫動彈不得。 等身上的疼痛逐漸消失,蘇澈恍惚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原本參天的古木密林如今都被燒成了灰燼。 慘白的月光毫無阻礙地在安齊遠的身后投射下來,在蘇澈的身上籠出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說,為什么逃跑?” 安齊遠自認對這個膽小懦弱的男寵不薄,每日錦衣玉食地伺候著不說,甚至還破例同意他想要修真的要求。 要將這男寵的軀殼好生養著留給蘇澈用的事除了他也只就有杜遙知道,這個養尊處優的青言在此之前完全被蒙在了鼓里,根本就沒有需要冒死逃跑的理由。 雖然這青言的身體很重要,但也并不意味著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挑戰自己的權威。 在透過繃張的法印看到那頭兇惡的滅魂狼飛撲過來的時候,安齊遠在那一瞬間幾乎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青言那大瞪的雙眼充滿了驚愕,讓安齊遠仿佛看到了那日在韶華峰上,當九天玄雷共凝而落時蘇澈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這個青言竟然讓他回想起了那個最為沉痛的過去。 真是非常不值得原諒! 第18章 懲罰 雖說安齊遠如今的臉色足以讓人牙關打顫,但蘇澈絕對不會傻到將自己逃跑的真正原因說出來。 雖然可以把一些過錯推到陷害自己的那兩個男寵身上,但一來他手上并沒有什么直接證據,所有的推斷都只是一種可能的猜測,根本就坐不得實,二來即便將那兩人拉下水,也還是不能完全說明為何他心心念念地想要離開無赦谷。 與其越描越黑,還不如緘口不言。 蘇澈打定了主意,也不想去看安齊遠那張令他討厭的臉,只是低下頭去避開眼神的接觸,擺出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破罐子破摔樣。 原本也是因為有杜遙在一旁幫蘇澈求情,安齊遠的理智才勉強被拉回來了一些??扇缃窨吹教K澈死鴨子嘴硬的模樣,別說是說出什么苦衷了,就是一句求饒的軟話都沒有,心底那股邪火就又被勾起來了。 說真的,若不是因為要留著青言好養著這個軀殼,光憑今晚出逃失敗,還連累自己強行破關而出修為受損之事,就足夠他死個十次八次的了。 安齊遠怒極,也確實沒有料到這個在他面前一向表現得懦弱無害的小螻蟻竟然能趁他不備翻出這么大的浪來。 看來這青言之前的一派純良不過是裝出來的,現下這愚蠢又倔強的模樣才是他的真本性。 自安齊遠修為登頂之后,已經很少有人能這樣撩撥他的怒意了。 雖說現在恨不得將這青言撕成碎片,可看著這張剛剛被修復的臉,上頭還殘留著方才被靈火燒傷的血污。這青言明明頂著蘇澈的臉,如今但卻是一幅可憐落水狗的模樣,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好,本座倒不知道你這般有骨氣?!?/br> 沒了夜明珠,蘇澈完全看不到安齊遠臉上的表情,但聽他說話的語氣,卻已經寒入骨髓。 “偏偏本座就最不怕的就是有骨氣的人?!?/br> 安齊遠陰測測的話音剛落,蘇澈便驚覺自己渾身變得僵硬無比,似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動彈不得。 腳踝處傳來一陣疼痛,皮膚被凝聚的靈氣片開了一個深深的口子,但詭異的是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還沒等蘇澈回過神來,就有一陣強烈過一陣的劇痛從腳踝處蜿蜒向上,一直蔓延到了大腿根處。 那種疼痛就跟被凌遲一樣,凝聚的靈氣似變成了無數小葉尖刀,從腳踝處的傷口鉆了進來,在他的兩條腿上不斷地切割著什么。 偏偏蘇澈如今絲毫動彈不得,但卻能清晰地感到每一刀落下的角度和力度,那種似在剝筋挖骨般的痛讓蘇澈渾身的肌rou都開始本能地抽搐起來,但他的神智卻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完全沒有要昏過去的跡象。 “宗主,你不會是……” 杜遙大驚,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條白花花的腿筋被活生生地從青言腳踝處的傷口中被抽拉出來。 傀儡術之所以被稱為詭術,正因為它絕不僅僅是魔修所用的修復術那么簡單。 與只能單純愈合傷處的佛光普照不同,傀儡術既能用靈力將傷口修補好,同樣也能用靈力將軀體“完美”地破壞掉。 放在平時,想要抽掉一個活人的腿筋,那就非得用刀將整條大腿劃拉得面目全非不可,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將腿筋與骨rou徹底分離開來。但若是用傀儡術,就能輕易地做到。 精通傀儡術之人必然熟知人體的骨骼與經脈,只要從傷口處灌入靈氣,再用傀儡之術引導,靈氣便能順著筋脈將其與軀干剝離,甚至不會讓被抽筋的人多流一滴血。 既然這青言如此不知死活地想要逃跑,那便讓他以后都站不起、走不動,就這樣永遠地被禁錮在他安齊遠的身邊,就連吃飯如廁這等瑣事都得人伺候著??茨菚r,他還能不能有現在的脾氣! 至于尋找蘇澈神識的事,也大可以在找到之后重新用傀儡術將腿筋給補回去,絕不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他要讓這個青言牢牢地記住今天的教訓,讓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讓他知道即便他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任也不能這般隨意地將其暴露在危險當中,沒有人能奪走即將要屬于蘇澈的東西! 行刑的過程十分漫長,安齊遠是故意為之的。 明明是在瞬間就能完結的事,安齊遠偏要一點一點地切割和拽弄,無限地延長痛苦的過程。 蘇澈的神智被控制著,雖痛得死去活來但卻偏生昏不過去。 這身體畢竟只是凡人之軀,平日里甚至還比常人要孱弱一些。如今遭了這么大的罪,蘇澈本能地發出了痛苦的哀叫和呻吟,冷汗早已將他全身浸透,臉頰和嘴唇更是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待那兩條腿筋被徹底抽離,蘇澈的雙眼早已失了焦距,整個人像一個破碎的布偶,襯著周圍被燃成灰燼的一片狼藉,讓杜遙看了都覺著于心不忍。 有點擔心事情鬧將下去會越發不可收拾,杜遙不由得悄悄地用靈力在蘇澈身邊傳了話:“你倒是趕緊跟宗主說句軟話??!” 蘇澈充耳未聞,只是這般雙眼無神地對著漆黑的天際,像極了被滅了神智的傀儡。 在安齊遠面前,杜遙的小動作根本就不能逃過他的眼睛。 可若受了教訓的蘇澈愿意就坡下驢的話,他也大可考慮大人不記小人過地把這件事就此掀了去。 可誰知這青言卻跟聾了一般置若罔聞,可他被抽的是腿筋,不是被弄聾了耳朵! 也不知是不是蘇澈方才發出的呻吟太過痛苦,就連他懷中氣息微弱的小魔虎也感受到了。 那還沒睜開眼睛的小東西在蘇澈的懷中蠕動了一下,哀哀地叫了兩聲。 原本,盛怒之中的安齊遠只想著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青言,倒是完全沒注意到他懷中抱著的那團東西。 現下那小魔虎發了聲,倒是將安齊遠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慢步走到蘇澈身邊,安齊遠的視線落在被衣袍包裹的那團血污上面。 似乎意識到安齊遠的意圖,方才如死人一般沒了生氣的蘇澈,在那一瞬間完全忘記了自己如今不能動彈的事實,下意識地想要收緊自己的臂彎,好將那小東西藏得更深一些。 安齊遠指尖一勾,小魔虎就已經被他掐在了手上。 魔虎幼小的身子在安齊遠的手中微微掙動著,面對一個具備化神巔峰修為的修士,小東西抖得跟風中的落葉一般,竟是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不……” 想到方才那頭不惜將自己的腹腔撕破也要給自己的孩子創造一線生機的雌虎,蘇澈心中一緊,忍不住朝安齊遠開了口。 安齊遠啼笑皆非地看著手中的鬼蜮魔虎的幼崽,萬萬沒想到這青言方才吃了那么大的排場也沒從嘴里蹦出來一個字,可如今卻為了一只小畜生,竟然向自己露出了哀求的眼神? “我再問你一次,你為何要逃跑?” 安齊遠一邊問,一邊收緊了掐著小魔虎咽喉的手指。 “我……” 已經像是死去又活來的蘇澈,如今已經沒有任何與安齊遠對峙下去的力氣了。 方才的劇痛讓這具身體流出了生理性的淚水,如今他臉上冷汗與淚痕遍布,眼神也沒有了方才的倔強,倒是顯得萬分的可憐。 “我,我想回家……” 蘇澈說完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便閉上了雙眼。 是的,他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