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他黑眸亮得驚人,似乎有一團火苗在燃燒。她莫名有些懼意:“我……” 她不知道這時候的她,臉色雪白,唇畔一抹猩紅。紅白相映,格外妖艷。 秦珣用拇指抹去了她唇畔的原本屬于他的血,仿佛還嫌不夠一般,他低下頭,吻向那兩片櫻紅的唇。 秦珩瞪大了眼睛,直到唇上多了冰冷的觸感,她才猛然醒悟過來,推著他的胸膛,試圖阻止他這一行為。 可是她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和他相抗衡。他有力的手臂禁錮著她的腰肢,她掙脫不得。 他的唇在她唇上輾轉研磨,秦珩:“唔,不能……” 她在心里大聲喊著,這是不對的,不能這樣。然而她剛一開口,他就趁虛而入,舌頭沖破她的牙關,橫沖直撞,直接進了她的口腔。 秦珩大腦一片空白,還有些呼吸困難。她深吸了口氣,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秦珣一聲悶哼,松開了她。 秦珩得到自由,蹬蹬后退兩步,她滿面淚痕,紅唇微腫,剛洗過的眼睛似怒似怨:“你怎么能這樣!” 第75章 身世 他分明說過不會逼她, 可為什么還對她做出這種事? 秦珣用拇指抹掉了唇畔的血漬, 目光幽深,似笑非笑:“我怎樣?不是你先親我的么?” “我……我沒有!”秦珩矢口否認。她的心不可抑制地慌亂。 秦珣將中指放在唇邊, 做個吮吸的動作:“這不是?” “我,我……我是給你止血?!鼻冂褚粫r難以辯駁, 臉騰地紅了,胡亂說道:“對不起, 我……” 是了,將他的手指納入口中吮吸,確實太過曖昧了。她臉頰紅艷艷的,不消用手碰,就知道已經guntang如火。 秦珣雙目微斂,聲音低沉:“對不起什么?”不等她回答, 他就低低地笑了一笑:“我能再來一次么?” 他很喜歡方才唇齒相依的感覺,沒有盡興, 有點遺憾。 “不能!”秦珩斷然拒絕, 她眼珠子亂動,視線不知該投向何處,跳動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中蹦出來,“你, 你走吧,我要沐浴更衣了?!?/br> 看她如小兔子一般的慌亂,秦珣眼里沾染了淡淡的笑意,聲音低而曖昧:“又要沐浴更衣了?急什么, 你身上香的很?!?/br> 秦珩臉頰鮮紅,似要滴出血來,又羞又惱:“哥哥!” 他怎么能這樣?! 很少見她這般失態,可是秦珣心里竟莫名的歡喜。她雖然說著不愿意,但是行動上還是表現出了對他的親近?,幀幒π?,也不好把她逼急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以后慢慢來。 他輕輕“嗯”了一聲,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見她似是受不住癢一般身體輕顫,他黑眸沉了沉,一字一字道:“你今天給我止血的方式,我很喜歡?!?/br> 他又是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待他離去后,秦珩顧不得發軟的雙腿,立時掩了門,又三步并作兩步奔到桌邊。她盯著瓷杯里的血,深吸了口氣。 皇兄對她早已經跨越了兄妹的界限,卻沒有拿出能證明他們不是兄妹的證據。既然他沒有,那她可以試上一試。 她少時在一些書里看到過滴血認親,知道血相溶者即為親?;市质制屏餮?,正好是個機會。所以她才借著為他吮血的機會,留下他的血液。 兩人到底是不是兄妹,一試便知。 秦珩先收起盛有血液的瓷杯,后去廚房打了清水,倒入瓷杯中。一切準備就緒,她才又拿起針,對準自己食指狠狠一戳。 十指連心,這一戳,痛得她修長的眉緊緊皺起。 白皙的食指上滲出了血珠,她用力將其擠入瓷杯里,眼睛眨也不眨盯著瓷杯,一顆心仿似被一只手攥得緊緊的。她一時竟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相溶還是不相溶了。 那滴血剛一入水,就晃晃悠悠向原本的那團紅涌去。 秦珩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兩滴血緊緊相擁,融為一體。 那般密不可分,就像原本就是一體的。 秦珩怔怔的,晃晃悠悠的心就那么沉入了谷底。她盯著面前的瓷杯,視線漸漸模糊。她抬手摸了摸臉頰,濕漉漉的。 所以,果真是兄妹么? 秦珩無力地坐在椅子上,釋然之后,內心深處竟涌上一種淡淡的失落和恐慌。 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如走馬燈般在她腦海輪回上演。既然是兄妹,那皇兄近來對她做的事情就不能再繼續了。 她端起瓷杯,要去尋找他。她要告訴他,他說的不是真的,他們確實是兄妹。 打聽到皇兄在書房,秦珩直接過去了,她敲響了書房的門:“哥哥,我有事找你?!?/br> 秦珣有些意外,方才她還羞不能抑,要躲著他,這會兒怎么又來找他了?但他還是打開了門,將她迎了進來。 一開門,就看到她舉著的瓷杯。秦珣心頭一跳,笑容微斂:“你這是做什么?” “滴血認親?!鼻冂褡哌M來,一字一字道,她眸中光華流轉,“我試了試,我們的血是相溶的,我們是兄妹?!?/br> 她水眸晶燦,一臉認真,仿佛為找到這么一個理由而開心。 “哦?是么?”他掃視了瓷杯一眼,看到清澈的水里只有一滴血。他眉心跳了跳,想到她先時的舉動。 她故意親近他,為他吮吸傷口,是為了取他的血?她花盡心思,就為了向他證明,他們是兄妹? 莫名的怒意襲來,還夾雜著淡淡的酸楚與不甘。秦珣面無表情,接過她手里的瓷杯,走到著邊,將夾雜著血液的清水澆灌給了窗下擺著的文竹。 秦珩驚詫:“你——” 秦珣笑笑,扔掉瓷杯:“滴血認親?不作數的,瑤瑤?!彼蛱t打探過,知道滴血認親時準時不準。他認定了她不是他meimei。 他俯身傾來,在她驚訝的目光中,低聲道:“比起血液相溶,我更喜歡這樣相溶?!彼叽蟮纳硇螌⑺耆肿?,吻向她菱形如花的唇瓣。 從未有過的感覺擊中了她,也許是羞恥,也許是無力,也許是內心深處的恐懼,她瞬間崩潰,一時忘了掙扎,任他予取予求,攻城略地。 瑤瑤的乖乖配合,教秦珣怒氣盡消,他緩緩松開了她,無限憐愛:“瑤瑤不要怕,你相信我。滴血認親真的不準?!?/br> 秦珩默不作聲,心中大駭。滴血認真不作數,你說的幾句話那就作數么?瘋了瘋了,皇兄已經魔怔了,說不通了。 他們是兄妹,怎么能做出這等行徑?這與禽獸又有何異? 她呆呆地仰著頭看他:“真的嗎?” 輕輕撫摸她微腫的紅唇,秦珣點了點頭:“嗯,人血都能相溶?!?/br> 秦珩努力止住眼淚,盡量平靜地道:“哦,那我先回去?!?/br> 秦珣輕輕拍拍她的頭:“不要胡思亂想。你想做什么,直接跟我說就是。不要再做什么偷偷滴血認親的事情?!?/br> “哦?!鼻冂駪霉郧?,心里卻已經打定了主意。 這晉王府是真的待不得了,有人要殺她,皇兄對她又有這種念頭。她對自己說,逃吧,秦瑤,沒有戶籍也沒關系,大不了躲起來一輩子不見人,也總好過兄妹luanlun。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書房的,八月午后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她卻覺得陣陣寒意,從心底蔓延到四肢,教她手足冰冷。 丫鬟小蝶注意到她的不對勁兒:“姑娘是怎么了?可是身上不好?我去告訴王爺?!?/br> 秦珩伸手阻止她:“不用,我躺會兒就好,不必麻煩?!?/br> 小蝶猶不放心:“這怎么行呢?” 秦珩閉上眼,緩了緩情緒,方道:“小蝶,你去端一碗水過來?!?/br> “清水嗎?”小蝶訝然,確定沒錯后,她領命而去,不多時真端了一碗清水過來。 秦珩打起精神,看了小蝶一眼:“小蝶,你取一滴血給我?!?/br> “什么?”小蝶微微一愣,但是看柳姑娘的神色,不像是說笑,她點了點頭,用力咬破食指,“姑娘,是擠在水里嗎?” 雖然疼痛,可她仍笑嘻嘻的,覺得甚是好玩兒。 秦珩點頭,亦戳破食指,擠了一滴血在水中。 “姑娘是要滴血認親么?”小蝶似乎看明白了,“我以前聽人說啊,只有血親,血才能溶到一塊兒,我跟姑娘的血溶不到一起的?!?/br> 秦珩不說話,目不轉睛地盯著水面。 看到兩滴血快速相擁,她心頭一跳,哥哥說的是真的?任何兩個人的血都能溶在一起?但不過是一瞬間,那兩滴血又散了開去。 秦珩的心漸漸垂了下去。她將碗推到一邊,心里說不出是怎么滋味。 皇兄怎么能這樣?他怎么能這樣? 小蝶盯著瞧了一會兒,笑道:“真有趣,我就說嘛,咱們的血不會相溶的?!?/br> 秦珩輕輕嗯了一聲:“處理掉吧,別給人瞧見?!?/br> “哎?!毙〉麘?,這種事她自然不會告訴別人,不然傳到外人耳朵里還不知道怎么編排呢。 秦珩躺在床上,望著床帳,默默思索著離開的法子。 皇兄一直不愿意她離開,想把她留在他身邊。如今他又對她有了這種心思,想來更加不會同意她離開了。所以,她只能偷偷地走。 回京城這三個多月,她雖然一直想著要走,也不是沒有離開的機會,但并未真正付諸行動。一則她沒有戶籍,在外諸多不便;二則她內心深處愿意去相信他,相信他能護著她,盡管她不愿意承認這一點。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不得不走了。她不知道皇兄是從何時起對她生出異樣的心思的,但是她很清楚,這一切算是因她而起。如果沒有她當年刻意接近相交,他們關系疏遠,絕對不可能像今日這般。 閉上眼,眼角有淚水劃過。就這樣吧,秦瑤。 前幾日,他還是悄悄親吻她的眉心,到今天就已經發展演變成親吻她兩次了,還是真正的親吻。想到那兩個吻,她面紅耳赤,尷尬羞愧。 她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敢再待下去。 秦珩擦拭了眼淚,下了床,來到桌邊坐下。她摸了摸那個做到一半的荷包,悄悄放到一邊。自己取了筆墨,開始提筆寫信。 前路如何,尚未可知。然而那些錯誤的情愫,著實不該繼續。 但愿她離開以后,皇兄能早日從這錯誤的感情中走出來,娶妻生子,幸福一生,走上他原本該走的人生軌道。 秦珩自書房離開后,秦珣有點心煩意亂,就去了地牢。 他剛踏進陰暗潮濕的地牢,金宏就迎了上來,神色怪異:“王爺,招了!” “招了?”秦珣頷首,“帶我去看?!?/br> 金宏不使酷刑,然而各種手段下來,任誰意志堅定,也堅持不住。 那假太監撐不住,說是奉了陶家的命令,才去殺晉王府的柳氏。 “陶?”姓陶的,且跟瑤瑤有關系的,也只有定方伯一家了。秦珣眼神幽暗難明,瑤瑤除了陶皇后,連一個姓陶的都沒見過。就因為他拒了那樁婚事?陶家就對瑤瑤痛下殺手么?瑤瑤又做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