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就著這個姿勢,他將頭低至阿容頸邊,嘗了她唇角的味道,葡萄汁酸酸甜甜,她的口脂是水蜜桃的甜香。 “原來歇息是這么一回事,三哥哥變壞了?!卑⑷菅壑泻Φ氐伤?,卻沒有絲毫怪罪的意思,反而轉過身來,主動貼上他。 她拉開一個若即若離的距離,“三哥哥,外頭那么多人呢,我們卻在這里做著不倫之事……” 謝昀知道阿容又在刺激他了,但他們本就沒有血親關系,他的心里并沒有負罪感。謝昀面不改色地吻住她,掠奪她口中的清甜。 阿容含糊不清地咕噥,“三哥哥不是要教我換氣嘛?!?/br> 謝昀離開,笑道,“好,外頭的人若是進來了,我就說阿容求知若渴,想要學換氣?!?/br> “而言傳身教才是最好的辦法?!?/br> 阿容這回已經十分注意了,良久之后仍是被吻得癱軟,若非謝昀摟著,怕是要坐到地上。謝昀雙臂微微使力,將阿容抱起,隨后坐于木椅上。 阿容在他腿上挪了個舒適的位置,雙腿輕輕晃蕩。 “許久沒有坐三哥哥腿上了?!卑⑷轁M足地摟著謝昀的脖頸,“若非我挑明,三哥哥是不是要一直將我當作meimei?” 謝昀失笑,“自然。能有個世間最可愛的meimei也是件幸事?!彼悄苋讨?,但他不能保證在阿容這事上也能一忍到底。因此這話不過是逗弄阿容罷了。 果然,阿容臉一垮,“你都有那么多meimei了,還差我一個?”她笑起來,“我這么好看,只做meimei豈不是大材小用了?” “是是是,阿容最好看?!眲x那間,一個目光溫柔,一個笑顏燦爛。好似觸發了某個機關,兩人又迅速地纏在一塊兒,十分默契。 外頭正是賽龍舟的時候,鼓聲震天,船槳如飛,叫人熱血沸騰,帳子里頭卻是一片旖旎糾纏。 阿容覺得他們很是沒羞沒臊。 少頃,阿容驀地身子一顫,雙頰驟紅。謝昀察覺到異常,啞著聲音問她,“怎么了?” 阿容陡然面色幾乎是難堪的,像是要把自己藏起來似的埋到謝昀頸窩里,含糊著顫聲道,“三哥哥,阿容好像……好像……” 她羞憤欲哭,“尿了……” 謝昀身子一僵,小心地問她,“阿容下面濕了?”這樣問的時候,他的臉上也染了霞,清俊的容顏瞬時艷色無邊。 阿容十分擔心謝昀因此覺得她還是個孩童,將哭不哭地點頭,“阿容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三哥哥,我……我不是尿床……” 謝昀見她這般羞憤,強壓住面上的熱意,輕撫著她的背,柔聲解釋道,“阿容沒有尿床,阿容是動情了,阿容喜歡三哥哥才會這樣,知道嗎?” “動情?三哥哥呢?會動情嗎?”阿容聽謝昀這般說,心下略略釋然,只要不是失禁就好。 謝昀心跳加快,一咬牙,牽著阿容的手往那一處引去。 下一瞬,“??!”阿容驚叫出聲。 謝昀本就擔心自己的物事會嚇著阿容,但她分明沒有碰到,卻依然受了驚。 “三哥哥,血??!”阿容指尖發著顫,指著身下。 她驚慌地抬頭,“三哥哥,阿容把你壓傷了?” 謝昀一見這血漬,立時便明白了阿容“尿了”是怎么回事,原來是他猜錯了……謝昀想到這里,臉色又紅起來。 見阿容這般驚慌無措的模樣就曉得珍妃并未與她說過此事。謝昀暗自搖頭,耐心地與阿容說道,“這是阿容流的血,是正常的,阿容不必害怕?!?/br> “啊,阿容不痛啊……” “這叫葵水,不會叫你覺得痛,阿容流了這血意味著阿容長大了?!彼橇宋前⑷轃o助的眼角,“可以嫁人生子了?!?/br> 阿容聽了這話,面泛紅光,眼帶新奇,“真的?” “自然是的,若是初潮沒有來,便生不了孩子?!?/br> 阿容聽明白了,覺得喜悅比難堪要多,笑著湊上去親了親謝昀的嘴角,“阿容可以給三哥哥生孩子了!” 謝昀被她大膽又天真的話語撩得心尖震顫,愣了一會才道,“阿容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br> “阿容就在這里待著,我去將你的侍女喚進來……”謝昀起身,將阿容放在木椅上。 阿容看見謝昀雪白的衣袍上一朵朵鮮紅的雪梅,面上再一次羞紅,“可是三哥哥的衣服臟了……”要是被別人看見了,豈不是立馬便能知曉她來了葵水,且來葵水的時候還坐在謝昀腿上?! 謝昀往帳子深處走去,“阿容不必擔心,這里備了衣裳的?!彼麖墓褡永锶〕霪B得齊齊整整的外裳,置于案上。隨即兀自解開了腰封。 阿容看他在自己面前脫衣,要在以前還不會覺得如何,現在卻看得面熱,忍不住扭過頭去。 他的衣裳剝落,帶來一陣輕微的涼風,阿容又忍不住看過去。 寬肩窄腰,雙腿修長而筆直,她的三哥哥當真是無一處不好。下一瞬,他將新衣裳披上,整了衣襟,系上腰帶。錦緞勾勒出他的腰身,叫阿容極想從后頭環住他,但想到自己還在流血,只好息了心思。 謝昀感受到阿容專注的眼神,唇角微微勾起,他轉過來拍了拍阿容的腦袋,“我去叫你侍女來?!?/br> 阿容的侍女沒料到她會在外頭來葵水,因此并未準備,只好悄悄向貴女們詢問,最后湊出了棉布等物來。換洗衣裳倒是帶了的,幾人在謝昀的帳子里頭折騰了一番才將阿容收拾齊整。 侍女作為女子,對于葵水了解得自然比謝昀要多,因此趁著阿容還在帳子里頭,將和葵水相關的事項說與了阿容聽。 阿容知道這葵水與日后的生育息息相關后,便半點不敢馬虎,仔仔細細地將侍女的話語記在心里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公子未免知道得太多了( ▼▼ ) ☆、命中缺你 新入宮的美人名喚姜眉。 當晚皇上便將她召至泰和殿, 卻沒有什么旖旎心思,只給她留了張榻而已。 姜眉心下了然, 卻并未開口多說什么?;蛟S是她的識趣叫皇上覺得滿意, 翌日便封了美人。宮里人都道,這后宮要變天了。但仍是沒有任何人敢怠慢珍妃, 瘦死的駱駝到底比馬大, 且珍妃究竟失寵沒有,還難說。 如此幾日, 姜眉成了泰和殿的???,皇上卻一次都沒有碰過她。 這夜, 姜眉見皇上兀自脫了龍袍, 沒有分給她一個眼神, 好似這殿內沒有她這個美人一般,終于開口道,“皇上若是想刺激珍妃娘娘, 或許用錯了法子,您這樣只會將她推遠?!?/br> 皇上本是欣賞她的識趣, 如今聽她到底耐不住開口說話了,便眉心一皺,銳利地看過來, “朕與珍妃的事,你不必置喙?!?/br> “是?!苯紡纳迫缌?,立時低眉斂目,不再多言。 皇上多看了她一眼, “朕召你侍寢,你莫非不愿?” 姜眉并不驚慌,只搖頭,“臣妾自然萬分歡喜,只是臣妾也看得出來皇上的心思并不在臣妾這兒,這才忍不住說出來罷了。這會兒珍妃娘娘定然也是難受至極,分明是一對有情人,皇上又是何必呢?” 皇上嗤笑一聲,也不知是在嘲諷誰,“你倒是看得開。一門心思勸朕與她和好,也不知該說你良善還是蠢笨?!?/br> “良善也好,蠢笨也罷,臣妾向來是隨心而為,這般想了便會這般說?!彼恼Z調輕柔隨意,沒有絲毫懼怕。 “你不畏朕?”皇上起身走近她,身上的威壓盡數釋放,姜眉卻面色不改,依舊淡淡地笑著。 “臣妾雙親早亡、孑然一身,只想著活著一日便是一日,若是惹怒了皇上,就此魂歸故土也好?!苯寄抗饷_h了些,沒有分毫眼神分給皇上。 若她當真能置生死于度外,又寡情少欲,她便是個沒有弱點的女子?;噬嫌行┵M解,他的妃子怎么都是這副奈何不得的樣子。 珍妃有恃無恐,姜眉毫不在乎。 皇上終于正眼看了姜眉,“你方才說朕用錯了法子。依你之見,朕哪里錯了?”他是帝王,面對□□時卻仍舊不得正解,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皇上,您收我入宮的時候看見了珍妃娘娘的眼神嗎?”姜眉并不打算讓皇上回答,兀自道,“她覺得不敢置信,覺得您背叛了她。臣妾看得出來,她雖是妃子,卻像尋常婦人,不,比尋常婦人更甚,因為愛著皇上,便想獨占皇上。然而,皇上非但沒有滿足她,反而借臣妾之手傷害她,這不是用錯了法子是什么?” 皇上的眉頭狠狠皺起,“你不明白。你說朕沒有滿足她,可是她對朕的要求太多太難了,就是一個尋常夫妻也難以做到。朕還要如何做?” 就是尋常夫妻,也不一定能做到患天花時仍舊同食同眠,珍妃對他的要求實在太苛刻了。 “要求苛刻,正是因為愛得深切?;噬先羰窍虢柚兼肿屨溴锬锒媚愕目喑?,讓她學會委曲求全?!苯冀鹾翢o顧忌,“那不必了。除了叫珍妃心如死灰然后看清她在您心里的地位,明白您其實并沒有那般喜愛她,您這樣別無他用?!?/br> 他并沒有那般喜愛珍妃么……皇上覺得這句話極為刺耳,惡聲道,“你憑什么這般揣度?” “你們之間的癥結,不就在于她以為自己是你的全部,然而并不是么?”姜眉輕輕笑起來,眼含悲憫,“可憐人啊,若是不愛,不就好了?” 皇上心里如翻江倒海,眼前的姜眉卻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惹得皇上越發煩躁,但他又隱隱明白,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他突然想去看看珍妃,卻又害怕看見她流著淚指責他的模樣。 這幾日,皇上悄悄遣人打探珍妃的境況,得知她言語神情并無異常,晚間卻總愛抱著謝堯白入眠,不肯一個人睡。 她是不是……將謝堯白當作她唯一的依靠了? 阿容不曉得。 她只偶爾會覺得,自己像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每每這般一想,她對這皇宮的牽掛便會少一分。 阿容催促著謝昀早些開展假死計劃,隨便來一場意外,讓“容昭公主”這個本就不該存在的人徹底消失。但謝昀顯然比她要慎重得多。他要想一個體面的死法,為她尋一個合適的身份,當然還有最最棘手的容貌,新的阿容可以與容昭公主相似,卻不能完全一樣。 謝昀的計劃還未制定完成,北狄便再一次攻來?;噬狭r將楊大將軍派往邊關。 若是戰況不妙,謝昀也該離京了??赡苁敲髂耆?,也可能是明天。 這場假死,要么推遲,要么加緊。 恰似一場博弈。要瞞過普通人自然容易,但皇上手眼通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要遁走何其困難,瞞天過海更是難上加難。 阿容想到了晏雪照。他若是肯出手相助,自然會簡單不少。 這回來茶樓便是為了“偶遇”晏雪照。但是阿容有些不確定,不確定他是否已經離開了京城,或是恰好今日有事沒有跟著她。 這份不確定在她飲盡了第二杯茶后變得更為濃重。 恰在此時,門口進來了一位氣度不凡的貴客,帶進了一陣清涼的氣息。阿容的嘴角漸漸勾起來。 晏雪照裝作剛剛看到阿容的樣子,訝然挑眉道,“真巧,又碰見言姑娘了。言姑娘不介意晏某坐這里吧?” “晏公子請?!卑⑷菖Ρ镏?,盡量作出一副客氣有禮的模樣。 “多謝?!标萄┱障屏艘聰[坐下,笑道,“言姑娘今日這茶算我的?!?/br> 這回是在大堂里而非雅間,因此晏雪照也沒有煮茶,而是循規蹈矩地點了茶,在等待的空當與阿容攀談起來。 “言姑娘怎得一個人出來喝茶?是有心事嗎?”他還記得阿容上回出來喝茶的時候還有兩個小伙伴以及各自的丫鬟小廝,這回卻形單影只了。 他這個做爹爹的就是cao心這cao心那,生怕阿容被小伙伴孤立了。 阿容點了點頭,“我有一個朋友出了點事,向我傾訴,但是我對她的事沒有絲毫法子,覺得自己實在沒用?!彼冻鼍趩誓?。 晏雪照看不得她沮喪灰心的模樣,立即便問,“是何事?若是方便講出來,我可以與你一同想對策?!?/br> 阿容摩挲著茶盞,娓娓道來,“她突然發現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想要去尋她的生父生母,又擔心尋到了卻不受待見?!卑⑷葸@話一出,晏雪照的身子都坐直了些。 “晏公子,你覺得她應該去尋生父生母嗎?” 晏雪照仔細辨別著阿容的神情,沒有瞧出絲毫異常,想著大抵是湊巧了。他的眼神微黯,“若她現在的父母收養她是出于好心,且她在現在這個家生活得好好的,自然不該去尋……” 阿容的呼吸聲漸輕,“若她生活得并不開心,她想離開呢?她的生父生母會不要她嗎?” “我不知道?!标萄┱湛粗⑷?,清淺地笑起來,“但我想,若我是她的生父,應當是日盼夜盼,就盼著她能回來。對了,她是個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