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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奪嫡不如養妹在線閱讀 - 第6節

第6節

    “好了,阿容去吧?!闭溴o阿容整了整發釵,便不再管她,輕喚一聲,“婉婉,備鼓,本宮要活動活動?!彼谥械幕顒颖闶窃诠拿嫔咸?,對此她算是駕輕就熟。她跳舞也極少是為了給別人看,純粹因為喜歡。

    阿容嘆了一聲,覺得自己比起母妃來,當真有些糙。

    路上遇見了父皇身邊的白公公,白公公瞧見她之后特意打量了下她的妝容,問了聲好便回了紫宸殿,預備將珍妃的打扮告知皇上。

    皇上免了珍妃的晨昏定省,其他妃子卻是免不了的,阿容一路上都瞧見好幾路人了,心里直嘀咕,母妃可真逍遙。不用上課,也不用給皇后請安。

    踏過了卵石路,繞過清風亭,阿容竟聽到一陣隱忍的哭聲,她想著必是哪宮的主子在教訓奴才,

    她急著去知否閣,不欲多管,這樣的事在宮里頭太多了。

    阿容的腳步重新加快,此時又是一句人語,聽那聲音清脆又傲然,竟是六皇姐。阿容這下認出來了,六皇姐在宮里頭罰過的人一點不少,但父皇偶有垂問時又能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叫人沒理怪罪于她。

    “下回不敢了,下回不敢了,六皇妹,您就饒過我這一回……嗚嗚……”說話者聲音發顫,夾帶哭聲,像是怕極悔極。

    阿容也瞧見了正主,五公主正畏縮著肩膀,垂頭低泣,比六公主身后的侍者還顯得低聲下氣。阿容早曉得這五皇姐性子格外溫順,講話都沒有高聲的,但也沒見過她這樣委曲求全的模樣。

    “行了行了,皇姐,您莫要哭哭啼啼的了,擱別人看了,還當本公主是惡人呢!”五公主正抽抽噎噎,六公主慢條斯理地撫了撫發鬢,從上頭取下一根發簪,語調陡然溫柔下來,“望舒不傻,也看得出皇姐是個陽奉陰違的,只是出頭的椽子先爛,皇姐怎得不多藏藏拙,偏要這么心急,平白傷了望舒的心,被親人扎了刀子,這血啊是汩汩地流?!?/br>
    眼見五公主歇了哭聲,只把一雙淚眼睜大,里頭全是濃烈的恐懼,渾身抖如篩糠,阿容忍無可忍喊出了聲,“五皇姐,六皇姐!你們在玩什么?”

    六公主見是阿容,笑了笑,“小九讀你的書去,小小年紀莫管閑事?!绷髅鎸φ溴鷷r還會審時度勢地收斂幾分,在阿容面前卻是沒有應付的耐心。

    阿容走上前去,同樣笑道,“阿容最愛管的就是閑事,整日里沒什么閑事那也太無聊了些,阿容性子喜動,耐不住?!?/br>
    六公主笑意稍斂,伸手在阿容腦袋上拍了拍,力道并不輕,“小九這小腦袋讀讀書就成了,再管旁的閑事,這腦子怕是不太夠用?!?/br>
    阿容聽她說話半點不客氣,也有些上火,盯著謝望舒手里的簪子道,“阿容聽說過用簪子扎人的狠辣手段,卻從未見過,難不成皇姐今日是要叫阿容瞧瞧?若不然,這簪子不簪于頭反握于手,是何道理?”

    身后的秋玉和小舟舟瞧著六公主手里的發簪,俱是上前了一步,立于阿容左右,作出一副保護姿態。六公主身后的宮人見狀也上前一步,昂首挺胸的,與他們的主子是如出一轍的傲慢。

    一時間,此處變得劍拔弩張。

    周遭耳目眾多,六公主自然不會任阿容三言兩語給她定了罪,她徐徐笑開,眼中卻滿是不屑,“我謝望舒行得端坐得正,從不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這簪子不過是見皇姐哭得厲害,想要安撫一二,沒想到這好心成了驢肝肺,我謝望舒可不認!”

    她一步一步靠近五公主,五公主身子瑟縮,顯然是怕極了。阿容將她往身后一拉,板著小臉道,“六皇姐這是做什么?行威逼之事?我謝照容也不認!”阿容的一雙眼直直盯著六公主,毫不退讓。

    六公主不再往前走,回視阿容,一字一句道,“今日就是父皇來了本公主也占著理,小九,你未免太愚昧了些,被某些慣會裝可憐的小人給利用了,你且瞧瞧?!闭f著便從袖袍里拿出了個碎鐲子出來。

    翠綠無暇的鐲子,硬是碎成了兩半,“這鐲子是母妃預備給望舒日后添妝用的,我見它水色十足,便先帶著溜溜,沒想到有人莽撞,直接給撞碎了去。小九,你再說,這事我該不該發火?”

    阿容定睛瞧了瞧那鐲子,發現那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玉,也難怪六皇姐這般生氣了,這下阿容也不知該如何判斷了,一邊是有理有據的六皇姐,一邊是可憐兮兮的五皇姐。

    見阿容以眼神詢問她,五公主欲言又止,最后只含著淚抿著唇。

    不過一瞬,阿容便又開口,“阿容權當六皇姐所言非虛,然阿容不分青紅皂白便來管這閑事,這便給六皇姐賠不是了,只是五皇姐連聲道歉,懺悔不已,我們又都是姊妹,六皇姐便原諒了五皇姐,這鐲子阿容賠給你?!?/br>
    六公主似笑非笑地看著阿容,“望舒曉得小九的首飾都是價值連城的好物,你的賠禮望舒可以收下,只是小九可記住了,莫再多管閑事?!毖粤T又要拍阿容的腦袋。

    這回秋玉眼疾手快地伸手覆在阿容的頭頂,六公主勾了勾唇,將手收回去,“也罷,小九的寶貝腦袋,可不能給拍傻了?!?/br>
    六公主不再看阿容,轉身便帶著侍者走了,只在風中留了一句,“小九當心做了那東郭和農夫啊,望舒言盡于此!”

    ☆、多情無情

    她的話叫阿容有些不舒服,撇了撇嘴便問身后的五公主,“五皇姐,莫哭了,六皇姐都走了?!?/br>
    五公主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拭淚,阿容眼尖地瞧見她指尖密密匝匝的血洞,好些已經結了痂,阿容驚呼一聲,問道,“五皇姐的手是怎么了?”

    五公主方才拭干的淚又滑了一串下來,連連道,“無事無事。小九已經耽擱不少時間了,再不走怕是會遲到吧,快些去上課,芳蕤沒事?!?/br>
    阿容一擺手,“阿容現在過去也遲到了,等會再走也是遲到,老師是一樣的罰,不如問清楚了再走?!闭f著就拉起五公主的手。

    “若說這是做女紅的時候扎到的,那也太多了些,五皇姐您自個兒說,這是怎么回事?”

    五公主猶豫片刻,隨即左看右看,覺著周遭沒人了,便附到阿容耳邊,低聲道,“就是她扎的,但不讓芳蕤說出去,若是他人知曉了,她能圓得回來不說,也能換其他更折磨人的法子。所以阿容千萬要保密??!”

    阿容聽得驚大雙眼,六皇姐……六皇姐竟殘忍至斯!

    回過神來便急迫地握緊五公主的手,帶著怒氣道,“此事恕阿容不能保密!阿容非但不能保密,還要直接說與父皇聽,叫父皇為您做主!五皇姐,阿容知道您性情溫順如綿羊,慣會忍氣吞聲,可此時卻不是忍氣吞聲的時候,您若是不為自己爭取,阿容便為您爭??!”

    五皇姐眼中滿是為難,連連搖頭,“莫去啊小九,芳蕤都能想到她的說辭了,這扎的地方本就極像本針線所傷,她那張巧嘴能將死的也說活了,此事難不倒她??!”

    阿容越發氣急,眼尾泛著潮紅,“阿容今日算是明白了,人善被人欺,五皇姐實在應當反擊回去,傅老師也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六皇姐不仁,為何不戳穿她的真面目?阿容原本以為六皇姐是性情耿直,沒想到竟是殘暴無情!”

    現在時辰著實不早了,阿容不能再耽擱,按住五公主的手道,“此事阿容不得不管,現在阿容且上課去,五皇姐回見?!?/br>
    帶著秋玉小舟舟往前走的時候,阿容仍眉頭深鎖,不斷回想先前的細節,越發覺得六皇姐之殘暴果真不假!彼時六皇姐取下簪子,五皇姐分明恐懼至極!再者,直接從頭上取發簪,或直接從腕子上捋鐲子這類做法分明是長輩對晚輩、主人對仆人進行賞賜的行徑,平輩之間贈物更應是裝匣以贈,萬不能顯得輕慢了,更別說五皇姐還年長于六皇姐,可見六皇姐方才的說法有破綻。

    阿容踢了踢路上的石子,氣道,“走快些,我還要去領罰呢!”

    傅大儒眼見著阿容紅著眼眶趕來,故作冷硬道,“老師這盞茶都涼了,阿容今日便站著聽課吧?!?/br>
    阿容點點頭,乖巧地從小舟舟手里接過書卷,立在墻邊,“老師請講?!鼻镉窈托≈壑鄄挥檬芰P,便走到案邊,默默研起磨來。

    待傅大儒講到了精彩之處,阿容便用毛筆蘸了墨,捧著書卷記下。她已極力控制左手捧著不動,寫出來的字仍不及平日水準半分,歪歪斜斜的,無法入眼。

    聽著聽著,她原本著急上火的心也漸漸靜下來,開始反思自個兒。她這淺直的性子實在得改改,若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那才厲害呢。

    傅大儒講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盞潤潤口,見小丫頭沒有吐露心思的打算也就作罷,這丫頭通透,可能一時困惑,卻不會長久為其所困。時候到了,她自然就想通了。

    阿容一方面覺得此事并非證據鑿鑿,一方面又不忍五皇姐再受六皇姐的欺侮,等她糾結了一番之后,又恍然驚覺,其實自己心里頭已經有個偏向了。

    “專心?!敝x昀的聲音無起無伏,卻叫阿容回過神來。他今日便將引氣入體的法子教與她,并在蹲馬步的時候就背給他聽。

    阿容本以為還會練好長時間的基本功,沒成想謝昀這么早就開始教她如何修煉內力,阿容心里無緣生出一絲慌亂來,她害怕三謝昀是不愿教她這個學生了,于是早早地將這些說與她聽,讓她自個兒啄磨。話本子里的怪脾氣老頭都是這樣教徒弟的,阿容不喜歡,她要三哥哥手把手地教她。

    想著想著,阿容竟有些委屈??匆娭x昀已經拿起書卷坐在一旁,沒有分一絲眼神給她,阿容撅起嘴,越發委屈。

    突然,謝昀眼神一凝,與此同時,阿容的帶著驚奇的聲音也響起來,“三哥,大風刮進屋子里了!”

    此處是知否閣的閣樓上,內部有兩面屏風,床榻書案以及五排大書架,大風將幔帳刮得肆意飄舞,書架上的書卷及花瓶器物微微顫動,眼看著就要掉下來。

    不過一瞬謝昀便出現在阿容面前,阿容還未感慨他的速度,便被他一指點在眉心,屋里的大風驟然停歇。

    “三哥?”

    看著小丫頭懵懵懂懂的模樣,謝昀捉過她的手腕,問她,“可有不適之處?”邊問邊探脈。

    阿容微蹙著眉頭,“有些麻麻刺刺的?!?/br>
    謝昀這是頭一回見到通脈體之人修煉的模樣,也不知雪照公子修煉時是不是也有這般大的動靜。但阿容年紀小,經脈也稚嫩,這樣大的氣量入體可能會造成經脈損傷,但方才的動靜應當是阿容的身體自發生成的,那些氣量也都是她的身體深處所需要的,對于習武之人而言,六歲開始習武已算是晚了,所以她的身體才會有這般大的需求。

    謝昀蹲下身來,牽著阿容的手放在她的丹田處,“這里可有感覺?”

    阿容聞言細細感受了一番,回道,“阿容好像有點脹氣,又不太像脹氣?!?/br>
    “這便是阿容方才引氣入體的成果,它的用處日后再說與阿容聽,只是現下阿容應當學會節制之法?!?/br>
    阿容悟性高,一點便通,謝昀每每只用說一遍,她便能按著他的要求來。為人師者總是喜愛聰慧學生的,謝昀之于阿容,也算是半個師長,見她通透,叫他極省心,又拿起書卷坐回原處。

    嗯,這閣樓里頭竟然被他找到了些珍稀的孤本,實屬意外之喜。

    阿容再一次引氣入體的時候周遭如微風鼓動,再沒有那般大的動靜,見謝昀又專心看書去了,突然就想把方才的大風再弄出來,然后他又會關切地看她。

    到底罷了,阿容將眼神移回來,落在書架上。這處樓閣原是前朝一位寵妃的藏書閣,那女子才華不囿于風月,藏書也少有傷春悲秋的詩詞歌賦,現在人已去樓卻未空,留下的史籍策論倒是惠澤了后人。

    皇上總想把各路珍稀寶物都捧到珍妃面前,彼時珍妃對皇上很是不假辭色,回絕了不說,還說自個兒只知歌舞,不通文墨。她本是縣令之女,自然不會大字不識,不過是不愿接受皇上的好意罷了?;噬蠠o奈,見討好不成,便將這些書卷贈予阿容,也算是間接給了珍妃。珍妃還待回絕,阿容卻忙不迭地收了。

    阿容體內平息下來便不再修煉內力,謝昀說她身體底子不佳,她應當多多鍛煉筋骨。

    “阿容,這本書可否借我帶回抄錄?”謝昀曾聽聞《太平別錄》雖記載詳實,觀點獨到,卻不受當時帝王看重,因此拓本甚少,且早在焚書一劫中被焚毀殆盡,沒成想在此處竟瞧見了真身,饒是他這個見多識廣又重活了一道的人都得強捺心動。

    阿容小手一揮,準了,隨后瞧清了謝昀手中書卷,立即道,“此書老師曾叫阿容抄錄過,也不算僅此一份了,三哥哥若是喜歡,阿容便贈予三哥哥了?!?/br>
    謝昀眉目舒展,唇角微揚,竟是笑了,一時間屋里都亮堂了些,阿容有些恍惚,直盯著他瞧,失神間大風又起,將門口的珠簾刮得叮咚脆響。

    謝昀立即過來助她止息,阿容見他臉上發自內心的輕松笑意消失不見了,小臉上盡是沮喪。謝昀還以為她是在自責未能掌控好呼吸吐納,便安撫道,“阿容已經做得很好了,無須自責?!?/br>
    阿容立時展顏,覺得心里暖乎乎的。她的三哥哥,其實是最溫柔的人。

    待阿容練夠了時辰,謝昀又輸出內力為她緩解疲勞,此時的阿容還不曉得自己享受了何種待遇,也不曉得眼前的三哥哥又有多大的本事。

    謝昀眉眼柔和,阿容此時還不知曉,她已算是凌云山莊的弟子了。

    掌燈時分皇上便來了玲瓏宮,與珍妃阿容共進晚膳。

    皇上與珍妃,兩人相對站立之時一個高大硬挺貴氣逼人,一個身姿婀娜容貌極盛,般配至極,宮里人都說珍妃福氣好,榮寵六年不衰,常言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六年甚至更久的榮寵實在是少見。然而阿容卻看得出來,父皇喜愛母妃不假,但母妃卻總是若即若離,母妃與阿容也常溫聲細語,與父皇說話卻總是冷了幾許。

    珍妃嗜辣,皇上卻吃不得,但晚膳的口味卻全是比照著珍妃的來,皇上吃得是面紅耳赤,汗如雨下,直大口喝茶,這樣的苦rou計他使慣了,珍妃心情好的時候便會為他拭汗,哪怕神色冷淡,動作也算不上溫柔,但他喜愛得緊,像吃了一朵沾滿蜜糖的花。

    阿容見父皇這模樣,心中又是不忍又是好笑,可她只能憋著。她以前也為父皇擦過汗倒過茶,但父皇并不領情,反而私底下叮囑她千萬不要破壞了他的計策。

    一個男人若是有權有勢、容貌上佳、談吐不俗、對心愛之人又死心塌地,哪怕捂一塊石頭也能捂熱了,更何況母妃是有血有rou的人,可她竟極少對父皇溫聲軟語笑臉相迎。阿容將殷切的目光移到母妃身上,期盼著她能軟下心腸,有所動作。

    珍妃最受不住阿容面無表情,眼里卻水光盈盈的模樣,就算認清了皇上的目的,仍舊稍稍傾身,用手帕為他拭汗,口中不咸不淡道,“往后皇上還是叫御膳房傳幾道清淡的菜蔬吧,整好阿容也愛吃?!?/br>
    皇上這才注意到阿容小嘴紅艷欲滴,顯然也是辣得不行。

    皇上心中生出些愧疚,他行追求之事到底忽視了阿容,忙為她喚來一壺涼茶,但阿容識相得緊,很快就離了飯桌,回偏殿去了,留下這二人面面相對。

    阿容正要沐浴更衣,剛褪下外衫,卻瞧見案幾上窩著一個白團子,阿容低呼一聲,喜道,“小白,你回來啦!”

    ☆、引狼入室

    秋玉解釋道,“小白的病治好了,馴獸司的便將它送回來了。公主還是快些更衣吧,免得著涼了?!卑⑷菀蛑肽钚“?,將秋玉的話拋至腦后,幾步上前,一把將小白抱起來。

    “嗯,小白重了,看來在那邊過得挺好?!卑⑷莸男∧樤谛“着钏蓾嵃椎募毭喜淞瞬?,感覺到小白在她懷里掙扎不休,阿容眉頭微蹙,問它,“小白不記得我啦?”

    “秋玉jiejie,小白這么快就不記得阿容了?它可記得秋玉jiejie?”

    秋玉急著將阿容帶去沐浴,隨意回道,“記得記得,小白很快也能記起公主的,公主快些沐浴吧?!?/br>
    阿容今日見著皇上,便猶豫著是否將五公主的事與他說,但那時皇上正急著向珍妃邀寵,阿容覺著時機不對,便閉口不言。

    幾日倏然而過,阿容憋在心里的事一直未得到解決,每每在宮中碰著五公主,阿容見她面帶愁容,六公主卻整日春風滿面好不快活,更覺得自個兒任重而道遠。

    秋玉沒看出來她的心思,若是曉得了,必得嘀咕:她家主子慣愛多管閑事。

    這日阿容聽說長公主姑姑進宮了,歡呼一聲,急著要去找敏敏郡主和小胖墩玩兒。這兩個俱是長公主所出,且是龍鳳胎,一郡主一世子,齊了。但這兩人生得卻是大不一樣,敏敏是身子細長玉雪可愛,小胖墩卻是身子圓圓又虎頭虎腦,臉上rourou的直教人想捏一捏。

    宮里的孩子屬阿容最小,這兩個來了她便不是最小的了,因此阿容對他們稀罕得緊,覺著自個兒終于可以當別人的jiejie了。

    長公主在棲鳳殿與皇后說著話,兩個孩子在殿外逗小狗崽。這小狗崽乃是新得,兩人現在還稀奇得很,走哪都帶著,一向惹是生非的性子也收了。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句地與小狗崽說話,捏捏爪子摸摸尾巴。恰在此時,小狗見到一大紅身影走過,立即將兩個小主人拋到后邊,撒歡似的往那邊跑。沈慕要追,被沈敏一拉,沈敏道,“等它跑遠一些,我們再追回來,誰追到算誰贏!”

    沈慕鄭重頷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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