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阿萊茵:“我累了,喝了酒,金麗娜·卡特又突然跑出來攪局……如果你告訴我,唐恩,我就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怎么樣?” 這是在催促他敞開心扉?! 然后呢,扮演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嗎? 永遠不可能這樣吧,他們兩個人中只能有一個人可以安心度日。 “閉嘴吧?!蓖@驳爻痘厥?。 阿萊茵:“唐恩,你為什么想要親……” “閉嘴?!蓖@斐鍪置嗣诒念^發,“別說了?!?/br> 詭異的,言語和行動的不搭配。 阿萊茵愣神,最后還是選擇閉口不言。 * 深夜,酒店的大床吸納了白天的疲倦。 當然,這只是對于一個人來說。 單人房標配的單人床,兩個人躺在上面倒是十分擁擠。 之后威海利沒有多說,自動扮演一出單人戲碼,洗完澡,換好睡衣,鉆進大床。阿萊茵坐在床上繼續陷入頹敗和沉思。 被子被壓住,威海利懶得理會,裹緊僅剩的,只想快點入睡。 舒適的感覺又出來了,在冗長的形單影只的路上,不知道是雷森的效應還是僅僅為熟悉的阿萊茵·艾德。 * 黑暗,黑暗,深不見底。 不斷下墜。 仿佛有風狠厲地刮過,打得眼皮都睜不開。 阿萊茵——阿萊茵—— 有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像古遠神祗傳來的圣歌。 阿萊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漫天黃沙,炮彈聲,怒吼聲和天邊被撕裂的紅得似血的云朵??諝庵兴坪醵际潜晦Z炸的燥熱,土地滿是焦痕。 阿萊茵站在最邊上,眼前畫面鋪展,卻全然碰觸不到,像個無用的觀光者。 兩邊各有部署,子彈橫飛,好斗的哨兵素緊緊環繞,像是黏膩的觸手粘在身上,讓人無法躲避。 接著畫面一轉,所有人都不見。 太陽炙烤土壤,幾個人從迷霧中走出。 阿萊茵睜大眼睛。 還是非常年輕的男人,和空教室里看見的畫像一樣,漂亮的藍眼睛清澈見底,皮膚很白,一頭駱色頭發短短地堆在頭頂。 可是,那張還帶著點稚嫩的臉上血痕交錯,還有汗漬和土粒。他走在最前面,后面跟著一位焦糖色頭發的男人,還有幾名同年齡的哨兵 那是……雷森切曼·里哈內! 阿萊茵無法想象! 現在是怎么回事?他在做夢嗎?可是為什么會做到還沒有出生的事!這種場景,是十年前的和基曼星球的大戰?! 駱發男人渾身僵硬,渾身上下都發出疲倦的信號。 緊握槍桿,上面的炙熱似乎也傳遞到阿萊茵的手上。 炮彈掉落地毫無預兆,所有的尖叫聲隨同炮彈如颶風一樣卷起,再如蘑菇云般飛濺開來,阿萊茵雙手抬起擋住飛濺過來的碎屑。 傳送過來的畫面被交叉起的手臂切割成碎片。 一幀一幀,像是帶子被無數次地倒轉,播放。 阿萊茵看見里哈內抓住威海利,湊到耳邊,張口,然后推開,炮彈墜下…… 再倒。 抓住,耳邊,嘴巴一張一合。 “不……要……死……” 聲音真切的,猶如貼在自己的耳邊。 “不……不要死,活下去!” 阿萊茵愣神,迅速回過頭,鮮血撲面而來,掩住了視線。 黑暗,黑暗,深不見底。 不斷下墜。 仿佛有風狠厲地刮過,打得眼皮都睜不開。 可聲音還在,里哈內的聲音,被風拉扯的斷斷續續。 “你知道了這段過往吧?!?/br> “眼前看到的,一定都是真實的嗎?” “人本身都是復雜的,如果單憑一種意識存活,那個人還是原來的人嗎?那個人會想要回到原來嗎?” ………… 風勢更快了,聲音激烈,變成了鬼哭狼嚎,吵得腦袋疼痛難耐。 “我們都欺騙了他!” “威海利!威海利!” ………… “阿萊茵,救救威海利!救……救……他……” ………… 下墜——下墜—— 咚! 阿萊茵猛然睜開眼,陽光刺目。 背上冷汗淋漓,胸膛起伏。 阿萊茵躺在床上,被子外,后怕地喘氣。 夢境中所經歷的太過真切,以至于使他一時分辨不出真偽。 微熱的呼吸噴散過來,神游八方的感官瞬間被召喚。阿萊茵眨了下眼睛,正好一滴掛在睫毛上的汗珠掉下,如眼淚一樣滑過面頰。 威海利正對著他,睡得香甜。 夢里的畫面開始有序地在腦海里復蘇。 救救他? 阿萊茵遲緩地,張開手,隔著被子把威海利抱住。 可憐的,威海利。 第57章 五七二意 糟糕,太糟糕了。 科林坐在吧臺前。 大概只有這里才能讓他放松下來。 事情發生得過于突然。 他向酒保要了一小杯烈酒,含著冰塊的酒液金黃透亮,讓哨兵瞬間想起埃文的警告。 在沒有吃飯前禁止。 現在是晚上,中心區,平常晚飯時間過去的第三個小時。 不不不,去他媽的,這已經不是要不要守約的事了。 在四天前,同樣的時間里,廚房內,高大的哨兵埃文·凱奇把他壓在墻壁上親吻,那條該死的靈巧舌頭瞬間就勾去了所有的力氣。 哦,見鬼,真是沒有一點預兆。 科林反應過來,痛揍了埃文一頓,然后很孬地逃跑。 金發哨兵思及過往,煩亂地放下酒杯,抱住頭。 就如之前所說,從那次回來后,雖然他在稱呼上有所改變,但并不代表埃文會立即成為特殊的存在。他依舊當他為好兄弟,并期望這份后加的情分能趕上阿萊茵。 拜托,好歹阿萊茵和他至少相處了七年,在哨兵學校近乎形影不離,科林沒覺得這有不對。 埃文古怪的視線仍然存在,okay他縱容,埃文若有若無刻意的肢體接觸,okay他不在意。因為埃文是個敏感的家伙,總會說出任何讓科林無法還嘴的話。 他討厭關系變僵,想要長長久久地和埃文生活在那棟房子里。 通訊器很久沒亮了,要是以往早就打爆,詢問吃飯了嗎是否在外面貪玩什么時候回來,嘮嘮叨叨像個老婆子。 如今這些還有點良心的關懷話也沒有,仿佛同逃跑的科林一并消失。 而且更cao蛋的是,埃文沒有來找他??屏謴陌滋扉_始固定留在這里,直到夜間酒吧關門,接著去大街上瞎混,呆到開業再重新進來。酒吧內的服務員都開始看他不對,要不是科林身上還有點小錢,這里的人大概會把他當做貪酒的流浪漢直接趕出去。 科林·布魯斯想到最初窮困潦倒的時候。 沒有錢,沒有住的地方,布魯斯家族的大門始終閉著,不留下絲毫情面。 埃文·凱奇在這時候伸出援手,就如同在灰暗中點亮一把微弱的火。 科林看過凌晨時分的中心區,帝國秩序嚴謹,空中交錯的軌道上有懸浮列車駛過,周圍十分安靜,沒有人,只有光樹在默默地散著光暈。 他孤單地坐在公園的長凳上,帝國的“安撫”可以阻止感官的漫延,在這里,埃文所謂的租房被淹沒在高樓大廈里,看不見蹤跡。 在酒吧里也有女人或者惡趣味的男人靠近,科林帥氣的臉起到很大作用??煽屏忠颥嵤吕_,拿不出平常善于應酬的花花公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