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摸摸臉,放松表情,等電梯門打開,看著幽深安靜的走廊,高跟鞋踩在地攤上,她一步步朝1105號房間靠近。 此刻,房間里面。 蘇明娜坐在椅子上,緊張地雙手交握,金澤就坐在她對面,喝著她倒的水,漫不經心地看著她。 “蘇小姐,我不太有時間跟你在這浪費,你要說什么就快點,不說我可要走了?!?/br> 金澤不耐煩地催促,視線看表,昂貴的牌子,同樣也落在蘇明娜眼中。 就這一塊表,足夠她努力好多年了,錢可真是個好東西,他們明明出身都差不多,可金澤是那樣,她卻是這樣,運氣和實力這東西,也著實不公平。 “我是要說的?!碧K明娜深吸一口氣道,“但是金總,我見您的目的其實是……”她仰起頭,很認真又局促地說,“我想問您,我比起許澄夜,差在哪里?” 金澤愣了一下,沒料到她會這么說,他對女人其實不太了解,最多也就覺得她會求饒,所以她這樣問就讓他稍顯意外。 蘇明娜顯然誤會了他的意外,還以為自己真的有機會,于是站起身靠近他一點,她身上的衣服本來就不多,走近一些故意彎腰之后,裙子下垂,里面的風光一覽無余。 金澤皺眉轉開視線,從椅子上站起來后退幾步拉開距離,把手里的水杯重重放到桌上,冷聲道:“看來蘇小姐還是沒搞清楚狀況?!闭f話中,他便朝門口走,走到門口時扭頭對面如死灰的蘇明娜說,“我對心腸惡毒不擇手段的女人是沒有任何興趣的?!甭灶D,將她上下一掃,輕蔑道,“當然,那個‘性趣’更加沒有?!?/br> 這可能是蘇明娜這輩子從男人那里得到的最大打擊,甚至重于楚洛的出賣。 她一直對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但好像自從許澄夜出現,她的一切都處于瀕臨毀滅的邊緣。 轉頭看看掛鐘,時間差不多了,金澤已經打開門要出去,蘇明娜鼓起勇氣快步跑上去,等他走出門之后,她便從后面緊緊抱住了金澤的腰,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后頸,這一幕全被剛剛到達的許澄夜看在眼里。 蘇明娜心里有計劃,余光一直在注意周圍環境,所以也把許澄夜的出現以及對方的表情變化看在了眼里。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成功了,盡管她下一秒就被金澤狠狠地推開了,還因為慣性摔倒在了地上,撞了一下門,怪疼的。 “你神經病么?” 金澤匪夷所思且嫌惡地瞥了一眼蘇明娜,從口袋取出手帕,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方便自己擦后頸上并沒有被真正親到的“唇印”。他臉上那種被侵犯的表情太過明顯,許澄夜遠遠看著,幾乎覺得自己是看見了被調戲的良家婦女,對方正羞恥地用手帕擦拭著身上的臟污,怎么說呢,要是按照蘇明娜的希望,她是該生氣的吧?可是為什么……那么想笑呢。 “呵呵?!?/br>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真的笑出了聲,金澤順著笑聲望過來,看見許澄夜那一秒臉色就變了。 “你聽我解釋?!苯鹂傄宦沸∨軄淼皆S澄夜面前,苦口婆心道,“這個神經病女人喊我來說要坦白,結果來了就動手動腳,幸好我反應敏捷,要不然就要被這樣那樣了,哎呀你別笑了,你不覺得很危險嗎?我差一點就要被玷污了,你居然還笑!” 許澄夜止不住笑意,尤其是他那樣屈辱地描述經過的時候,她越發忍不住笑了。 他們這邊一個不斷解釋一個不斷在笑,倒是和諧又甜蜜,可靠坐在地上的蘇明娜就不那么好受了。 這明明白白地輕蔑和不屑,不管是許澄夜還是金澤,兩個人說的話、做出的表情,都是對她的看不起。 她覺得自己是在自取其辱,一開始那種好像成功了似的念頭簡直是在打自己耳光。 她倉皇地跑回房間使勁關上門,門外的兩人被門響吸引視線,終于漸漸安靜下來。 “看來是她自己給我發的短信?!?/br> 許澄夜拿出手機遞給金澤讓他自己看,金澤看了一眼就趕緊豎起手指表忠心。 “天地良心,我至今為你守身如玉,你要是不信,隨時可以驗明正身?!?/br> 他眨巴著好看的眼睛,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靠近她,意外的不討厭。 許澄夜勾著嘴角多開一點,下一秒拽住了他的領帶,微抬下巴高傲道:“不管怎么說,這次我知道是她的陰謀詭計,和你無關,但盡管如此,也要給你提個醒?!?/br> 金澤被她突如其來的霸道行為驚了一下,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的眸子,聽見她不容置喙道:“不要再和她見面,我不喜歡她。除此之外,既然你選擇跟我在一起,就不能和任何女人有任何曖昧關系,一旦我發現,不會給你機會,我們馬上分手,知道了嗎?” 這是借著假的給未來可能存在的真的敲個警鐘,許小姐果然不同凡響。 金澤垂眼看看自己被她緊握著的領帶,這個姿勢他還挺喜歡的,是不是有點變態? “你放心?!苯饾尚σ饕鞯?,語調幽雅而富有魅力,“我活了三十年出頭,這里面兒這顆心一直就認我一個人,可自從見到你它就跑到你身上了,不管我怎么使勁它都不回來,它連我都不要了,你就更不用擔心它去找別人了?!蔽嬷目谡f甜言蜜語,略頓了下,又有些rou疼地看許澄夜,金澤拐外抹角道,“不過你是不是該給我點賠償?我養了三十來年嬌美脆弱的一顆心都給你了,你不該還我點什么嗎?” ……真是難以置信的不要臉,可她竟然一時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看著近在咫尺那張英俊的臉龐,許澄夜沒做太多思考,加大了拽著他領帶的力道,把他拉到了面前,隨后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甜。 特別特別甜。 金澤覺得自己跳進了蜜罐里。 要是下一次,她可以主動親他就好了。 畢竟,要來的糖怎么都沒有主動給的甜。 作者的話:因為最近太忙啦,所以暫時隔日更給大家哦希望大家見諒ㄒoㄒ 第36章 許澄夜出門時的借口是去王慕周那里檢查腳傷,所以她必須得去一趟再回家。 金澤還沒吃飯,拖著許澄夜一起吃了點之后,又好像無尾熊一樣繼續跟著她去醫院。 慈恩醫院,主任醫師下班的時間,王慕周又不當班,卻依然留在這里。 護士路過辦公室看了一眼,發現他正在照鏡子,很認真地整理著白大褂和襯衫。 僅僅是這一眼,護士就知道是那位許小姐要來了,也難得醫院里那么多女孩還想著摘下王醫生這朵高嶺之花,可惜人家早就心有所屬,并且所屬的人實在優秀,根本難以取代了。 不多會,那位許小姐果然出現了,只是她身邊多了一個男人,這是這位護士頭一次見到金澤,前幾次不是她在忙就是休息日。 猛一瞧金澤,是和王慕周完全不同的類型,英俊清高,戴著一副平光眼鏡,薄唇,膚白,黑西裝,白襯衣,干凈的皮鞋,明明是雅致又不凡的模樣,但卻有一股斯文敗類的氣隱隱透露出來。 搖了搖頭,暗自為王醫生可惜,看來這位許小姐是有主兒了,這樣冰雪般的大美人,終究是別指望用暖男那一套來捂熱,你得不要臉地往上沖,才能真的搞定對方。 王慕周注視著許澄夜走進自己辦公室,還沒高興多久,金澤就跟著走了進來,瞧見他之后還挑釁地笑了笑,王慕周慢慢把手抄進口袋,緊緊握住拳,面上忍著不顯出半分。 “我來看看?!痹S澄夜簡短道。 王慕周笑得有點勉強,繞過辦公桌走到她身邊,也不理會金澤,讓她坐下之后便要撩開她的褲子。 “等一下?!?/br> 金澤叫住了他,他的手停在半空,尷尬得不行。 “怎么了?”王慕周仰頭問道。 金澤蹲下來,聲音溫和有禮貌道:“還是我來幫你吧?!闭f著,就替他掀開了許澄夜的褲腳,后者坐在椅子上看著兩個男人皮笑rou不笑的樣子,撐著腦袋興致盎然。 “……那謝謝了?!?/br> 王慕周不真誠地道謝,照著光看了一下許澄夜的腳踝,在金澤嫉妒的注視下摸了幾下,然后站起來回到椅子上開單據。 “我特地讓同事在等你,你過去讓他給你照一下,然后拿片子給我看?!蓖跄街苓f給許澄夜單據,她接過,站起來準備走,金澤當然也要跟上,王慕周出聲阻攔道,“金先生你等一下,澄夜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我有點別的事囑咐你?!?/br> 金澤可不認為他們之間有什么事需要囑咐,如果是關于許澄夜的,他之前已經說過很多,還專門寫了個手冊,金澤都倒背如流了。 轉過身,和王慕周面對面了幾秒,金澤回眸對許澄夜道:“那你先自己過去,小心點?!?/br> 許澄夜笑了笑說:“我以前都是自己去,不用擔心我,你們聊?!闭Z畢,直接離開。 王慕周目送她離開,親自起身去關了門,這一段全被金澤看在眼里,他忽然覺得今天晚上騰出的時間真是滿滿當當的,遇見了、發生了不少事,和他之前的設想一樣,有趣極了。 “金總?!蓖跄街荜P好了門,就直接在金澤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了,兩人一個西裝革履,姿態肆意,一個正襟危坐,穿著白大褂,視覺沖擊力十分大。 “王大夫還是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了?!苯饾缮陨钥亢笠稽c,系上襯衫領口的紐扣,禁欲說道,“很抱歉,我是直男?!?/br> 王慕周嘴角狠狠一抽,告訴自己不要生氣,金澤現在有多得意,一會就會有多失敗和抑郁。 這樣想了想,他心情好了不少,笑吟吟地說:“金總,您真是喜歡開玩笑,我留你下來要囑咐的,無非就是和澄夜有關的事?!?/br> 和許澄夜有關? 金澤稍稍多給了他一點關注,那種施舍的神采欠揍極了。 王慕周隱忍著點頭說:“是的,你也知道,她在國外發生那樣的事回來,心情肯定不會太好,回來之后又出這樣的事,真是禍不單行,你比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長,對她的事應該也比我了解,所以就拜托你多多開導她了,病是要治的,心情也要好才可以?!?/br> 王慕周這話說的特別有水平,金澤聽完心里就不舒服了。 他沒說話,保持沉默,王慕周故作驚訝道:“呃……該不會,金先生你不知道她在國外的事?” 怎么回答? 明知道王慕周可能是故意這么說,可他是真的不知道。 一開始決定要投資舞團的時候,金澤也讓人查過許澄夜作為首席舞者為何從巴黎回國,但沒什么收獲,巴黎舞團那邊沒人回復這件事,好像是個影響他們聲譽的禁忌一樣。 后來他也一直沒在意過這個問題,他只知道許澄夜有舊傷,很可能是因此回國的,但不知道是為什么受傷。 現在想想,其實大概不復雜,約莫和在江城舞團發生差不多,所以金澤直接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不用擔心,她最近心情一直很好?!?/br> 王慕周愣了一下,他是沒想到金澤會這樣回答,大約低估了金澤不要臉的程度,因為他知道許澄夜根本沒跟金澤提起過這件事。 沉默了一會,王慕周頷首道:“那就好,畢竟發生那樣的事,對一個女孩來說,不管是身心還是名譽都是很大的傷害,希望她早點忘記那個男人,也不要太受過去影響?!?/br> 他的話剛說完,許澄夜就敲門進來了,金澤都來不及問他話中的“那個男人”是誰。 什么鬼? 怎么好好的,出來一個別的男人? 有個王慕周就算了,還有另外一個似乎和她更有淵源的人? 接下來一段時間,金澤始終保持緘默,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直到離開醫院也都沒再開口。 許澄夜自己開了車,金澤把他的車放在美華酒店停車場,本人則坐許澄夜的車回家,反正他手下有的是人,明天讓司機去取回來就可以了,那些事根本稱不上煩惱。 倒是王慕周那些話,如今仍然盤旋在他耳畔。 車子慢慢停在自己家門口,金澤看了一眼車窗外,開始懷念她住在他家的那段短暫的時光,他們朝夕相處,他一起床就能看見她,哪像現在,好像孫悟空取經一樣,九九八十一難。 “到了?!痹S澄夜的手離開方向盤,打開車鎖,看金澤,“晚安?!?/br> 多高冷,一共四個字,直接跟他晚安,連個吻別都沒有,金澤這顆心啊,拔涼拔涼的。 而且,他還不打算就這么離開。 “我等一下再走?!彼@樣說著,將副駕駛的車座一扳,直接躺在了上面,特別放松的側頭看她,“你也躺下休息會吧,車停在這里沒人管?!?/br> 是沒人管,這是你家門口,除了你家保安之外誰會管呢? 再說金澤家的保安,他們對金澤的死低頭許總很了解,許總家的車他們全都記得車牌號,時刻準備著驅逐出去,這會兒瞧見一輛車停在那,走近一看,嚯,許總的車,乖乖,得趕緊想辦法。 于是,在金澤不知道的情況下,危機悄悄靠近了。 許澄夜并沒和他一起躺下,而是看著他問:“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