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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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道:“是這樣,咱們在您下榻的館驛周圍安排了保護的人手。王大帥今日特意囑咐了,我們需要嚴格保證您和您的隨從在成都的安全。所以,你們出門我們都有人暗中跟著保護。這幾位隨員是天黑之后去逛青館的。我們的人便在青館外候著。但是二更天過后,青館中送茶的龜奴忽然發現,他們幾位叫去消遣的幾名女子都被人綁了塞在被窩里。一下子鬧將了起來。我的人進去一瞧,發現他們的衣物都在房里,擔心他們幾個出了什么事情,這才連忙稟報卑職。卑職帶著人剛要去查找原因,便被稟報散花樓外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幾名兄弟也認出了死者便是您的隨員。這不,這才請您來確認確認?!?/br> 袁明遠心如明鏡,趙青這番話怕是不盡不實。真是的情形應該是,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就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張德彪等五人的行蹤也完全暴露,所以剛到散花樓便被射殺了。袁明遠心中膽寒,他忽然意識到今晚自己的決定是多么的愚蠢。自己還以為王源絕對不敢輕易的動手殺人,但現在他才明白,在這成都城中,王源什么事都敢做。甚是包括自己,他也有膽量殺了自己。這王源根本就沒把陛下放在眼里,自己是誤判了形勢了。 袁明遠心中既害怕又憤怒,但他此刻卻只能和此事撇清干系,以免惹火燒身。 “原來如此,這幾個狗東西死有余辜。咱家出來逛逛成都的夜市,囑咐他們在館驛安分守幾的呆著。沒想到咱家前腳走來,他們后腳便去逛青館了。逛窯子倒也罷了,還綁了人家妓女賴賬不給錢。還膽敢跑到散花樓這里來意圖偷盜錢財,豈不是死有余辜?殺的好,這事兒咱家若是知曉,也絕對饒不了他們?!?/br> “袁內監是說,他們來散花樓是偷盜錢財么?這好像說不過去吧。他們難道不知道散花樓是什么地方么?”趙青皺眉問道。 “這幾個家伙一向行為不檢,這一點咱家比你們清楚。他們喜歡嫖賭,錢財來去如風,手頭永遠沒錢。瞧他們干的事情,逛了青館卻綁了妓女偷偷溜走,這不是手頭沒錢的緣故么?定是最近又手頭拮據了,打量著在成都干一票,過幾天離開了沒人知曉。這散花樓他們還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他們可沒來過這里,大概是覺得散花樓富麗堂皇,以為是大戶人家把?!痹鬟h道。 “袁內監說的倒像是有些道理?!壁w青咂嘴道。 “不是有些道理,而是一定如此。馬良,你們平日交好,有沒有發現他們有這等企圖?甚或是你也有份?”袁明遠轉頭問身旁的那名禁衛頭目道。 “不不不,這事兒可跟卑職沒干系。袁內監可莫要冤枉卑職。不過張德彪他們幾個確實手頭拮據的很,前幾日路上耍錢的時候,這幾個輸的光光。我們好像還聽他們說過,說到了成都要找個大戶人家干一票。當時我們以為他們說的是賭氣話,便也沒當回事。沒想到他們還真的干了,當真該死?!瘪R良甚是見機,知道袁明遠是要自己說話開脫,于是急中生智編了個活靈活現的理由。 “瞧見沒?這可證明了咱家要說的話了吧?!痹鬟h攤手道。 趙青緩緩點頭道:“原來如此,那便罷了。若只是意圖偷竊,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人也死了,這事兒也沒什么可說的。那么袁內監,本人多嘴一句,您可要約束好手下,千萬別讓他們胡來。好在太上皇不在散花樓中,若是在樓中,今夜驚了太上皇的圣駕,不但是我吃不了兜著走,您袁內監怕是也脫不了干系呢?!?/br> 袁明遠如同吃了蒼蠅般的難受,但依舊拱手道:“趙將軍說的甚是,此事我也有過錯,明日我跟王相國親自請罪?!?/br> 趙青道:“罷了,夜深了,咱們也別這里耗著了。這幾具尸首交給你們了,我也回去休息了。袁內監也早些回館驛休息,大半夜的別帶著人在外邊瞎逛了。您是身份尊貴的欽差,您不睡覺,手下人也跟著遭殃,咱們親衛營兄弟們也不得不跟著保護。還讓手下趁您不在鉆了空子干出這等事來,這是何苦呢?” 袁明遠心中怒罵,口中卻道:“說的是,說的是,咱家這便回館驛休息。叼擾趙將軍了?!?/br> 趙青微笑攻拱手,一揮手,帶著兵馬離去。片刻后,除了百余名守衛散花樓的兵馬之外,其余人馬走得干干凈凈。袁明遠皺眉看著面前的幾句血糊糊的尸首發呆。 “袁爺,張德彪他們的尸首怎么處置?”馬良問道。 “抬回館驛,明日弄幾幅棺木收殮了,待會京城去?!痹鬟h沉聲道。 “還要帶回京城么?叫我說找個地方埋了便是?!瘪R良道。 “你希望你死后埋骨異鄉陌生之地么?虧你們還是禁軍的兄弟?!?/br> 袁明遠怒喝道。 “況且,咱家還要將他們的尸首給陛下和李平章他們瞧瞧,讓他們知道,王源是多么的膽大包天。咱家這一趟成都之行可是冒著生命的危險的?!痹鬟h又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道。 …… 次日上午,王源在后宅書房之中接見了袁明遠。袁明遠是在韋見素的陪同來到王宅拜見的。王源自然不能避而不見。 書房廊下,袁明遠說明了來意。 “王相國,咱家決定午后啟辰回京了,故而特意來向王相國辭行?!?/br> “回京?這么快么?袁內監不是說要在成都盤桓幾日的么?本人還打算陪著袁內監游玩幾日呢。這么著急的離去,豈非顯得本人招待不周?”王源皺眉道。 “相國的好客之意咱家心領了,但實在是需要盡快回京復旨,耽擱不得。而且咱家一離開京城,皇宮里的那些奴婢們便無人管束了,伺候陛下也定不會周到,所以咱家決定還是早些回去為好?!痹鬟h干笑道。 王源自然知道他是為什么急著要走,那還不是因為昨夜發生的事情讓袁明遠嚇破了膽。這廝本以為自己是長安欽差,以為自己不敢對他們怎么樣,故而昨夜居然膽敢擅闖散花樓。結果自己讓趙青早早的埋伏好了人手,一舉擊殺五人,此舉可能是將袁明遠嚇壞了。他急著要走既是因為安全受到了威脅,也是因為他意識到成都非他想象之地。 “原來如此。既如此,本人也不好強留。只是我與袁內監言談甚歡,言語也甚是投機。還想跟袁內監多討教討教呢。無奈袁內監來去匆匆,這不是沒有深交的機會了么?”王源面露惋惜之色道。 “相國如此看得起咱家,叫咱家感激不盡。說起交往的機會,那還不多得是么?將來王相國去京城任職,不就可以經常見面了么?來日方長,會再見面的。將來相國去京城時,咱家一定好好的招待相國。以報答相國在成都對咱家的招待?!?/br> 袁明遠將這招待二字說的輕描淡寫,但王源卻知道他口中的招待便是要加倍奉還在成都所受的驚嚇。和這廝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了,然而王源卻根本不在意。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王源對這些人已經是一種俯視的感覺。覺得這些人早已不配成為自己的對手?;蛟S這便是經歷的改變,身份的改變所帶來的心理上的變化吧。自己曾經是螻蟻之時,自然計較的是和其他螻蟻之間的較量得失。而如今,自己已經是龐然巨獸,只伸出小手指便可碾碎螻蟻,卻也不屑于去這么做了。自己的眼里能看的到的便是其余的那些龐然巨獸們,那些寥寥無幾可以作為自己對手的巨獸。而這些巨獸,當世已經沒有幾人了。 “既如此,本人也不便勉強了。還請袁內監替我向陛下問安,替我向李光弼以及朝中諸位同僚問候。對了,昨夜好像發生了些意外,貴屬幾人誤闖散花樓被射殺的事情,本人深感遺憾。這樣吧,這件事如果需要本人去向朝廷解釋的話,本人會上奏折解釋清楚?!?/br> “相國,說起來慚愧之極,那幾個沒長眼的東西死有余辜,咱家告罪還來不及呢,豈敢要相國解釋?都怪他們自己找死,可怪不得別人?!痹鬟h冷聲道。 王源呵呵一笑道:“也罷,但人畢竟死了,而且死在成都,為了大家的面子,也不必張揚了。便說是公務意外便是。一會兒我命人送些撫恤錢物,袁內監帶去京城給他們的家人撫恤安葬便是。對了,袁內監辛苦來成都一趟,王某也未能盡地主之誼,一會兒有份禮物送給袁內監,也算是一點心意,萬望笑納?!?/br> 袁明遠心中暗罵,心道:把老子們當叫花子么?殺了我們五個人,想花點錢便擺平么?正憤憤之中,王源吩咐黃三帶人抬來錢財禮物。一見送上來錢物,袁明遠登時呆住了。這王源出手當真豪闊,居然拿出的都是真金白銀,幾十只銀元寶價值數千貫,這可是一筆巨款。撫恤五個死鬼哪里用的了這么多?一人百貫便已足夠,剩下來的豈非都可以裝進自己的腰包? 原本還打算傲骨錚錚拒絕不收的袁明遠立刻改變了主意。 “權當他給我賠禮道歉了,不拿白不拿。害的我昨晚一夜沒睡,心里擔驚受怕的,這筆錢就當是給我精神上的損失的賠償?!痹鬟h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欣然接受了這筆錢財。 袁明遠的神態全部落在王源的眼里,王源心中鄙夷,不想再和此人浪費時間。在袁明遠拱手道謝時,王源卻已端起茶來高聲道:“送客?!?/br> 袁明遠僵著身子拱手站在那里,王源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進了書房,留下尷尬的袁明遠站在廊下。從王源看自己的眼神中感覺到,袁明遠感覺到了自己的卑微。在這位王相國的眼里,自己根本就沒被當做是個人。這種眼神,自己在陛下和李光弼的眼睛里也見到過。 “走,回京!”袁明遠咬牙對身旁的隨從道。 “帶上相國賞賜的東西?!痹鬟h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頭補充了一句。 …… 書房中,王源負手而立,韋見素身子微躬站在王源身旁。 “左相,為何顏平章沒有和你一起來見我?他難道不該陪同欽差一起來辭行么?” “啟稟相國,老朽正要向您稟報。顏平章病了。臥床不起了?!表f見素沉聲道。 “病了?昨天還好好的,怎地現在就臥床不起了?”王源詫異道。 韋見素想了想道:“老朽想著,他這應該是心病吧。昨日酒宴上他說了那些話,昨夜又發生了袁明遠的人意圖潛入散花樓的事情。老朽認為,他定是覺得心里不安,擔心相國要責罰于他,故而稱病不敢露面了?!?/br> 王源微微點頭道:“或許他確實有心病吧。你的話不無道理?!?/br> 韋見素道:“相國,昨日之事是否是他故意為之?相國對顏真卿有大恩,這個人怎地卻要和相國對著干呢?” 王源擺手道:“左相,顏真卿此人性子耿直,我寧愿相信他是無心之失?;蛟S是我們的態度讓他覺得受到了侮辱。此人眼里揉不得沙子,上一次和我翻臉的時候還在六年之前的長安,也是因為對我所為不滿。這一次他顯然又對我的行為不滿了?!?/br> 韋見素道:“是啊,那日從散花樓中出來后,顏平章便找到了我,對我大發脾氣。還說了些過激的話?!?/br> 王源笑道:“是不是因為我逼著太上皇回京之事?” 韋見素道:“顏平章太天真耿直了,他不知這里邊的關竅之處。他自顧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卻不知局勢之復雜?!?/br> 王源道:“告訴我,他說了些什么?” 韋見素道:“過激的話,不說也罷。說出來相國聽著反而不快?!?/br> 王源擺手道:“我豈會跟他一般見識。我只是想知道外邊的人對這件事怎么看。畢竟顏真卿的想法代表了一部分人的想法。他也是有聲望的人呢?!?/br> 韋見素咂嘴道:“好吧,那老朽便當一次鸚鵡學舌。相國,他說相國逼著太上皇回京,違背太上皇本人的意愿,這是忤逆之舉。還說,相國送太上皇回京,是要唯恐天下不亂,動搖大唐社稷。說相國此舉非人臣之所為,會遭受萬民唾罵?!?/br> 王源靜靜的聽著韋見素說話,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來。 “相國千萬莫和他生氣,他那張嘴毫無遮攔,脾氣上來了什么話都亂說,事后又會后悔?!表f見素忙道。 王源微微搖頭道:“左相,我并不生氣。顏真卿既有如此想法,那么昨日他在酒宴上的行為便可以理解了?!?/br> 韋見素咂嘴道:“他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br> 王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韋見素詫異道:“相國為何發笑?” 王源笑聲不絕,對韋見素道:“左相啊,你可真是八面玲瓏之人,你明知道他所言不差,但你還是假作不知,我也是真服了你了?!?/br> 韋見素老臉一紅,擺手申辯道:“老朽可不認同他的話,相國可莫要誤會?!?/br> “左相,話挑明了說吧。如今的局面以你的才智不至于看不清楚。當今陛下難容于我,遲早會對我下手。人家要拿刀砍我的腦袋,左相你說我該怎么辦?顏真卿是怪我不引頸受戮,不盡人臣之倫。左相你怎么看?”王源沉聲道。 第1009章 探知 韋見素心中暗驚,他當然對于局面看得很清楚明白,那日參觀了兵工廠之后,韋見素便知道王源是絕不肯引頸受戮的,但這樣的話自己又豈敢說出口來。然而現在王源自己說起,這個話題便無可回避了。 “相國,老朽沒什么本事,也沒什么能力聲望,老朽的看法無關緊要。但既然相國問及老朽,老朽也不能裝聾作啞。相國功勛卓著,可說無相國為中流砥柱,便沒有大唐的今日。如果有人要干那鳥盡弓藏之事,當然是不得人心的。然相國畢竟是大唐之臣,即便要行事,也要做到仁至義盡,讓天下人知道錯不在相國,那樣方可堵天下悠悠之口,得到萬民擁戴。所謂上不仁失民心,天必替之。這也不是什么忌諱之事。如今大唐之局,或向左,或向右,但取決于陛下之念。一念之差,或可天壤之別?!表f見素沉聲道。 王源哈哈大笑道:“左相,佩服佩服。你我共事時間不長,我終日忙碌沒能和左相有過交心之談?,F在方知,左相心有丘壑,大智若愚。早知如此,我該多和左相談談心的?!?/br> 韋見素微笑道:“相國謬贊。老朽哪里有相國說的那般本事。不過老朽對相國的敬佩卻是發自真心的。相國為了大唐殫精竭慮,忍受著諸多的詆毀。對百姓也是發自真心的愛惜和憐憫。倒是有些人,成天想著陰謀算計,一步步逼得相國行不得不為之事。老朽不管別人怎么想,在我看來,相國即便做出什么有悖人臣之倫的事情來,老朽也是能理解的。并且老朽會站在相國身邊,盡綿薄之力?!?/br> 王源微笑點頭,韋見素這番話便是真正的投誠之意了。這番話看似簡單,但在韋見素這樣的從來都是八面玲瓏不站隊的人口中說出來,那便殊為不易的。這當然得益于自己的行為對他的影響,更重要的是,自己所展現出的巨大實力征服了他。對王源而言,能得到韋見素這等政務上的老手相助,也是有極大的裨益的。過去的一年多來,王源在相國這個位置上其實并沒有做太多的事情,只是提出了一些大方向上的想法。但正是因為有韋見素這個不聲不響的人在旁協助,事情才得以推進??梢哉f,韋見素確實是個干實事的相才。也正因如此,雖然韋見素一直對自己若即若離,但王源依舊沒有半點要動他的心思。因為韋見素的所有行為都沒有出軌之處,他是做實事的人。 本來,王源對顏真卿寄予厚望,希望顏真卿能有一番作為,或者能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然而現在看來,這想法是一廂情愿了。顏真卿確實有他的長處,但在政治上,這個人的愚忠和幼稚以及不識時務的耿直毀了他。王源得不到他任何的幫助,相反卻有可能被他壞了事。王源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沒有太大的容人的雅量,昧著心去和顏真卿交好,那是一件毫無意義之事。 “左相,多謝你能說出這番話來。我王源身邊正需要你這樣的人。今后很多事還需請教韋左相,還請韋左相能不吝賜教?!蓖踉撮L鞠一禮,誠懇的道。 韋見素抱拳還禮,微笑道:“相國放心,老朽一定盡力便是?!?/br> …… 午后的陽光下,兩大車物事停在散花樓前院的空地上。那是袁明遠臨行前留下的讓王源轉交給玄宗的從長安帶來的東西。趙青拿著清單一樣樣的對著物品登記,準備將這些東西移交給玄宗。據說每一樣東西都是李瑁親自挑選給玄宗的。 半個時辰后,清單登記完畢。趙青拿著清單來到假山之側的樹蔭下,那里王源正靠在假山上瞇著眼養神。 “大帥,都登記完畢了,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都是些日常之物。袁明遠既是托我們轉交,必是不肯留下什么特別的東西的。就算是有信件什么的,怕也不會托我們轉交。這沒卵子的貨大中午便跑了,據說連午飯都吃呢?!壁w青呵呵笑道。 王源微笑道:“早走早清凈,難道你還希望他留在成都不成?” 趙青道:“他回了京城,還指不定怎么編排咱們呢,定是滿口說大帥的不是了?!?/br> 王源伸手接過清單來,淡淡道:“我還在乎他如何編排我么?不用編排我,李瑁也恨我入骨了?!?/br> 王源低頭掃了幾眼清單,但見上面林林總總羅列了百余種物事,大到桌椅板凳屏風茶幾,小到鍋碗瓢盆筆墨紙硯,可謂是事無巨細一應俱全。 “李??芍^用心良苦啊。這么多日常之物,還需要什么口信?這不就是暗示太上皇久居成都不要想著回京城了么?陛李瑁這是以物代言,畢竟那樣的話他也說不出口來。太上皇一看到這些東西,自然都會明白了?!蓖踉催谱鞊u頭道。 趙青經王源這么一點撥,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李瑁的用意??此菩⒕粗艿?,卻傳達著這隱晦的用意。 “原來是這層意思在里邊,可真是煞費苦心了。大帥,那這些東西還要全部轉交太上皇么?” “當然,這是太上皇之物,我們當然要轉交給他。讓太上皇也看清楚,他的這個兒子對他是如何的孝敬?!蓖踉吹?。 “相國,你說,陛下怎么就這么怕太上皇回京呢?難道太上皇當真便能對他的皇位有如此的威脅么?我看未必。此一時彼一時也,太上皇現如今恐怕已經沒有復位的可能了,陛下當知道這一點,為何卻還要如此呢?” “趙青,有一種東西叫做積威。太上皇享國數十年,又是個英明神武的皇帝。唔……至少前二十年是個圣君。諸皇子一直生活在太上皇的威壓之下,誰敢對太上皇不敬?看看之前的兩名太子,見到陛下便抬不起頭來,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恐得咎。而當今陛下則對太上皇更加的敬畏?;蛟S這敬畏之中還有一絲痛恨吧,你也知道,太上皇對陛下做的那件事,讓陛下在很長時間抬不起頭來,甚至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面。就算如今的太上皇已經無復位的希望,當今陛下也絕對不希望他呆在長安,因為那種陰影一直籠罩在心頭,那是他心中的隱痛。況且太上皇當真沒有復位的可能么?大唐一大半的臣子都是太上皇的臣子,就算是我,也都曾經是太上皇的臣子,李瑁能不擔心么?太上皇是否又真的對皇位死了心了呢?當初他們父子是設了一個局擺脫我的控制,而現在情形已經大大的不同了。叛亂平定了,天下太平了,太上皇回到長安后會發生什么,誰都不好說。你說陛下能讓他回去么?那可是個燙手的山芋呢,留在長安要時時防備,若是出了意外的話,有會遭天下人唾罵?!?/br> “所以大帥便一定要將太上皇送回長安,讓他們父子之間發生一些事情來?不能教他安生?!表f見素道。 “胡說,我哪有那個心思?我送太上皇回京并非是要看他們父子反目相殘,事實上這根本不會發生。因為陛下是絕不會同意讓太上皇回京的。我這么做便其實有別的原因,唔,這些事不宜在此談論,改日有暇,我好好的告訴你?!?/br> “大帥還是不要告訴卑職的好,卑職可不懂那么多的事兒,知道事兒多了,卑職晚上會睡不著覺的,而且有可能會說漏嘴的?!壁w青搖頭道。 王源冷哼一聲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還知道你有這個大嘴巴的毛病么?我問你,我在揚州的事情你是不是多嘴了?鬧得宅子里盡人皆知?你拍馬屁都拍到十二娘那里去了,把我放在眼里了么?” 趙青一愣,臉色通紅,尷尬笑道:“大帥,卑職該死,卑職破嘴巴。那日一不小心便說出來了。大帥息怒,我也是無心之失?!?/br> 王源啐道:“你無心?你是刻意去拍馬屁吧。為的是討小妹黃杏的歡心吧?!?/br> 趙青撓頭腆臉道:“大帥,卑職這不是也是著急么?您也不給我做主,和杏兒的婚事你也不給催催。我急的不行,想讓幾位夫人從中幫幫忙,便只能她們問什么我便答什么了。大帥,您也該關心關心卑職的私事不是么?” 王源啐了他一口道:“瞧你那樣兒。罷了,趁著這段時間空閑,本帥替你caocao心,將你和黃杏的事兒給辦了,免得你成天大嘴巴亂說話。過段時間怕是又要打仗了,早辦了也好?!?/br> “哎呦,大帥,那可多謝您了,等的就是這句話。您說,要怎么置辦?卑職得趕緊準備?!壁w青大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