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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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呵呵笑道:“李公,我不同你爭辯這些。我今日來給你送行純屬私人之誼,與政見毫無干系。你的指責我也不否認,但你也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我只是在走我的路罷了。無論如何,你曾與我有恩,當初西市上與李公相遇,若非李公慷慨,兩貫錢買下我的銅鏡,我怕是年都過不去。包括后來帶我參見梨花詩會,這都是恩惠之處。若非當初西市上的相遇,我王源又怎有今日?我心中從未忘記這一點?!?/br> 李適之冷笑著喝光了第三杯酒道:“難得你還記得這些,可是你之后卻背叛了你的恩人,這又怎么說?我對你以禮相待,你離開我府中時甚至沒有同我告別?!?/br> 王源搖頭道:“李公,我不想同你爭辯誰對誰錯。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明白,您做了什么您心里也清楚,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提還有意義么?今日我只是想給你送行,同時感謝你曾經的提攜之恩,卻絕不想去計較你提攜我的用意?!?/br> 李適之想了想,嘆了口氣道:“說的也是,事到如今,說那些作甚?今日你能在此替我設宴踐行,我心里已經很安慰了。以前種種也不提了,你我之間恩怨勾銷,從此誰也不虧欠誰了。來,再干一杯?!?/br> 兩人再喝了一杯酒,四杯烈酒下肚,李適之的臉上泛出絲絲紅光來,神情也松快了許多。 “最近很少見你有新作問世了,王源,你的詩才我也是佩服的,但卻不要顧著攀高附貴,卻忘了你靠什么在長安揚名的。前段時間和文士們聚會,王摩詰也在座上,他感嘆你誤入歧途,長安詩壇從此少了一個驚天之才呢?!?/br> 王源嘆道:“慚愧之極,確實有負眾人的期待和美譽,或許我真的誤入歧途了?!?/br> 李適之呵呵而笑道:“你就像以前的我,以前我也經常寫詩告誡自己勿忘初心,鉆研詩文能讓我遠離心中污垢。但自我任左相之后,醉心于名利權勢,便鮮有詩作問世了,甚至提筆便生厭煩之意。這幾日反思自己,愧不能言,浪費了大好的時光,做些無聊之事,甚是不值。不過,自罷相之后,我的門前一下子冷落了下來,倒是讓我心有余暇,也詩情大作了。昨日我寫了一首詩,你要不要聽一聽?” “洗耳恭聽?!?/br> 李適之手指在桌上輕敲,口中緩緩吟道:“避賢初罷相,樂圣且銜杯。為問門前客,今朝幾個來?” 李適之吟罷,雙目之中流出淚來,自己將酒壺奪了過去,連干三杯烈酒,起身拱手道:“王學士,多謝相送,告辭了?!?/br> 王源站起身來回禮道:“李公,山高水長,路途艱險,多加珍重?!?/br> 第252章 逝去 目送李適之和家眷們的車駕消失在灞橋之東,王源也自感慨,從李適之的身上,更是深深感受到這個時代的兇險和無奈。自己身處其中,便只能不顧一切的去向上攀登,絕不容有一絲的懈怠,否則隨時隨地會墜入深淵之中。 “阿兄,回吧?!贝竺命S英收拾好了碗碟,來叫兀自站在路上張望的王源。 王源轉身上馬緩緩往回走,行不多時,但見通向長安的道路上有一人腳步匆匆而來,那人身著長衫肩負包裹,伸著脖子四下里張望。 王源勒馬站定,皺眉叫道:“是柳兄么?” 路邊那人愣了愣,看清了王源的面容驚訝地叫道:“怎么是王學士?你怎么在這里?” 來者是柳熏直,曾經是李適之手下的管事之一,王源在左相府的時候,他對王源著實照顧。 王源忙跳下馬來行禮,口中道:“剛剛來送了李左相一程,你這是要去何處?” 柳熏直滿頭的大汗,一邊還禮一邊擦汗,驚訝道:“你是來送左相公的?你怎么會來?” 王源笑道:“我怎么不能來?” 柳熏直忙道:“恕我失言,王學士自然是能來的。左相公呢?我也是來送他的?!?/br> 王源往東方一指道:“已經過了灞橋了,你恐怕趕不上了?!?/br> 柳熏直呆了呆,嘆道:“還是遲了一步,我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錯過了?!?/br> 王源道:“你為何沒同他一起去宜春呢?我看他手下隨行之人,似乎當日那些幕賓一個都不在了?!?/br> 柳熏直面色晦暗下來,嘆道:“左相于我有恩,我本是要跟隨他的,可惜……哎……一言難盡啊?!?/br> 王源拉著他在路邊石頭上坐下,詳詢緣由,這才知道這段時間李適之府中發生的事情。李府之中仆役散盡,幕賓文士們也都不告而別,只剩下了李府之中資格最老的心腹幕賓只有柳熏直和梁思歸二人。而梁思歸因主管李適之府中的財物之事,曾多次和李邕接洽過,有過財物往來,被卷入了案子里。柳熏直因一向不愿和財物沾邊卻幸免于牽連。 然而,不知為何,梁思歸被抓,李適之卻責怪柳熏直一直明哲保身,得以保全自身。酒后怒斥柳熏直為人狡詐,難怪一直不愿擔責,原來是怕受牽連云云。柳熏直百口莫辯,心灰意冷,只能請辭離開,卻又被李適之斥以薄情寡義,柳熏直是大哭著離開李適之的左相府的。 王源驚愕的聽完柳熏直的敘述,心中暗嘆李適之不可理喻,正是他這種偏激狹隘的性格,才導致他身邊沒有忠心對他之人。身在高位固然門庭若市,一旦倒霉,沒有一個人會為他惋惜,給他慰藉。 “柳兄今后如何打算?” “我本今日來送別左相公,之后便回南方老家去買幾畝天地終老故土了,長安我是再也不來了?!绷泵嫒葶俱?,低聲道。 王源想了想道:“老家還有人么?” 柳熏直苦笑道:“離家數十年,家里的故人怕是都不在了?!?/br> 王源道:“柳先生,當初承蒙你看顧于我,我一直銘記于心。你此刻回老家怕是也物是人非難以安定。我有一個請求,不知柳先生可愿意否?” 柳熏直道:“王學士還跟我客氣什么,但說就是?!?/br> 王源起身來整衣鞠躬道:“我府中就缺柳先生這樣管事的人,我誠心誠意的請柳先生去我府中當管事,柳先生見多識廣,很多事情必能對我有所裨益,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柳熏直愕然道:“你……當真要請我去你府上當管事?” “那還能有假?我是誠心誠意的?!?/br> 柳熏直眼中難掩興奮,但卻緩緩搖頭道:“我知道你念及舊情,當初在相府我確實看顧了你些,但憑此受你恩惠,我心中不安?!?/br> 王源搖頭道:“什么叫受我恩惠,我是請你當我的身邊幕賓,替我出謀劃策的。你也知道我如今大小也是個官兒,身邊沒有個能聊天能商議的人,那怎么能成?當初在柳園中,和柳先生談了一席關于朝中事情的話語,從那時起我便認為柳先生看事清晰,很久以來我便想請你去幫我,可是你知道,你是左相府的人,我總不能挖李左相的墻角吧?!?/br> 柳熏直咂嘴道:“這……這……我只是個庸才,否則左相焉能有今日這步田地?!?/br> 王源搖頭道:“李左相的性子我也算是領教了,他只會認為自己是對的,你們在旁的建議他不會聽的,這可和你們這些身邊人沒有干系。莫猶豫了,你若以為我不值得你相助,那便請便,我贈你些財物助你安身。若你還不愿就這么回家等死的話,何妨跟我一起,也許能助我成就一番事業也未可知?!?/br> 柳熏直丟在包裹,躬身行禮道:“學士如此厚看,熏直再不答應便是不識抬舉了?!?/br> 王源哈哈笑道:“這就叫做緣分,我本是來送別李左相的,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你。這幾日我命人去查你的消息都沒結果,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br> 柳熏直嘆道:“王學士這兩句出口成章,還是那個才氣高絕的王公子,佩服佩服?!?/br> 王源哈哈大笑,招呼人騰出一匹馬來,讓柳熏直上馬,兩人并轡而行談談說說回城而去。 …… 傍晚時分,王源正在公孫蘭的指導下練劍的時候,正練到酣處,王源忽然發現公孫蘭怔怔看著西邊不動,偷偷捏了捏她的手道:“看什么呢?” “蘭姑娘回來了?!惫珜O蘭道。 王源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小小的人影在夕陽下拖著長長的影子出現在宅子西邊的小道上,那正是離開數日的蘭心蕙。王源忙收拾收拾和公孫蘭迎上前去。 蘭心蕙穿著普通的衣服,胳膊上挎著藍布碎花的包裹,臉上表情愁苦,看上去心事重重。但看到王源飛奔而來的樣子,蘭心蕙還是露出了笑容來。 “蘭姑娘,你可回來了?!蓖踉葱Φ?。 蘭心蕙行了一禮道:“公子回京,奴都沒有迎接公子?!?/br> 王源笑道:“你這不是有事么?令姐病情如何?我讓三郎送了好藥,請了好郎中去醫治,可有效么?” 蘭心蕙神色黯了下來,低聲道:“多謝公子了,jiejie她現在藥也不用吃了,郎中也不用請了?!?/br> 王源喜道:“已然康復了么?恭喜恭喜?!?/br> 蘭心蕙咬著下唇,眼中已經滿是淚水。王源訝異道:“怎么了?” 公孫蘭輕輕拉了拉王源的衣袖,王源皺眉道:“難道……竟然沒好么?” 蘭心蕙雙手捂臉蹲在地上,淚水從指縫間汩汩而出,泣不成聲。 王源心中一涼,意識到事情不好了,公孫蘭上前蹲下身子,摟住蘭心蕙的肩膀安慰道:“節哀順變?!?/br> 王源驚道:“怎么?你jiejie她……去世了?” 公孫蘭嗔怪的白了王源一眼,伸手指了指蘭心蕙鬢邊的一朵白花,王源便什么都明白了。女子頭上一旦插上白花,必是有喪事了否則誰也不會插一朵白花在頭上。這幾日王源一直想去瞧瞧蘭香兒的病情,但總是覺得見了面尷尬,于是便讓黃三請郎中送藥去幫忙,卻沒想到還是不治。 “節哀吧?!蓖踉磭@息著,雖然蘭香兒和自己并不太熟,但畢竟自己穿越到這個身體中之前,這個皮囊的主人和那蘭香兒之間有過一段瓜葛,還有過肌膚之親。雖和自己無關,但總是感覺也不能完全的無視。蘭香兒在世的時候,自己是絕不愿意跟她多見面的,況且那還是個放浪女子,但一旦聽到他的死訊,心中還是覺得頗有些不得勁。 “王公子,我求你一件事兒?!倍自诘厣峡奁奶m心蕙猛然站起,滿臉淚痕的對王源道。 王源道:“什么事兒,你說便是?!?/br> 蘭心蕙噗通一聲跪倒在王源面前,咬牙一字一句的道:“我請公子幫我jiejie報仇。只要公子為我jiejie報仇,奴做牛做馬都愿意?!?/br> 王源忙扶她起來,皺眉問道:“怎么回事,你說給我聽?!?/br> 第253章 傷痛 后宅堂屋里,王源李欣兒公孫蘭三人靜靜而坐,聽著面前的蘭心蕙敘述事情的經過。蘭心蕙臉上淚痕宛然,不時的聳肩抽泣,但斷斷續續的敘述中,三人還是聽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二月里的時候,蒙公子大恩,救了我們姐妹二人出火海之后,安排我姐妹住在永安坊的舊宅里。jiejie她住了數日之后覺得甚是寂寞難耐,于是便經常在坊中閑逛。奴勸過她幾次,她也不聽。奴想著jiejie畢竟是個熱鬧人,一下子……一下子離了秋月館,每日粗茶淡飯布衣素妝的,也確實會心中失落。所以,奴便沒有再多說?!?/br> 王源等人微微點頭,燈紅酒綠到清貧無聊,確實有個適應的過程,倒也無可厚非。 “原本jiejie去坊中街上還只是買些零食,走走看看的散心,奴也沒看出什么異樣;但是后來她出門回來時,身上也多了首飾,也平白多了新衣服,也添置了不少上等的水粉胭脂等物,奴便開始懷疑起來。要知道,我們姐妹被公子救出來的時候,身上所有的財物首飾都留在了秋月館,只帶著少量的錢財維持生計而已。粗茶淡飯尚可維持,但買綾羅衣衫珠寶首飾那是絕對不可能的?!?/br> “奴懷疑jiejie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秋月館中雖也是賤業,但比之私窯暗娼而言,還算是正大光明。若是做了暗娼野妓,不但辜負了公子的一片好心,也自輕自賤之極了?!碧m心蕙雖然羞于啟齒,但還是將話明明白白的說了出來。 “在奴的逼問下,jiejie終于道出了事實。原來她在坊間閑游之時,結識了永安坊的趙坊正。那趙坊正對她殷勤備至,那些首飾衣服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趙坊正給jiejie買的。jiejie告訴我,趙坊正答應要娶她為妾,讓她過上安生富足的日子?!?/br> “奴告訴jiejie說,王公子替我們姐妹贖身,如今我們姐妹二人都是王公子的奴婢,王公子不同意的情形下可不能擅自做主。jiejie不聽,跟我大吵了一架,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第二天一早,竟然直接搬到那趙坊正家中去了?!?/br> 蘭心蕙垂著頭,回憶著那天的情形。蘭香兒說話的神情和話語還歷歷在目,自己記得清清楚楚,只是這些話語無法當著王源的面說出來罷了。 那天的爭吵很激烈,姐妹二人到最后抱頭痛哭,哭完了,蘭香兒替蘭心蕙擦著眼淚說出一番話來。 “妹子,你說的那些我都懂,jiejie雖然不是良家女子,但jiejie卻不傻不笨。實話告訴你,其實我不愿離開秋月館的,jiejie一個殘花敗柳之身,還指望著離開秋月館之后有什么好的歸宿不成?相較于外邊,我更愿意留在秋月館中過逍遙日子。但我知道,我若不答應離開,你會很傷心難過,所以我情愿答應和你一起離開秋月館?!?/br> “jiejie,你怎會這么想?你我姐妹離開那個吃人的地方難道不好么?你這么說,豈非辜負了王公子的一番好意?” “妹子啊,王公子確實是好意,但那好意只是因為你罷了。你說那王源救了我們姐妹兩個,我只承認他救了你而已。jiejie不糊涂,也沒抱著讓那王源收留我姐妹二人在身邊的妄想。你沒覺察到么?王源看著我的眼神中盡是鄙薄,他認定我是個貪財污穢的女子,jiejie知道他的內心里根本不想要救我出來,他只是因為要救你罷了。他喜歡你,所以只能連我一起救出來。而現在我若死活粘著你,豈不成了你的累贅?若是因為我的緣故讓他看清了你,jiejie是絕不愿的。你的身子是干凈的,莫因為jiejie耽誤了你終身?!?/br> “jiejie,不是的,王公子一定不是那么想的,你莫多加揣度?!?/br> “妹子啊,你不懂。jiejie閱人無數,什么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王源是個有本事的,你若能跟了他也是件大好事。他對我確實是沒有什么興趣的。他編的那些什么孿生兄弟的故事,無非是不想跟我有什么瓜葛罷了,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妹子,其實你有個好歸宿,jiejie的心里便比什么都高興。我可以斷定,王源絕對不會追究我跟趙坊正的事情,他巴不得甩掉我這個累贅呢。而且,jiejie也不能沒有歸宿啊,雖然那個趙坊正是個老色鬼,jiejie也很厭惡他,但起碼他能讓jiejie有人疼有人愛,能有個安身立命之地。jiejie不能拖累你,但jiejie也要生活,也要過日子。難道你要jiejie去搬包抬土養活自己么?那還不如去投河算了。妹子,你莫勸我,我已經決定了。你也要盡快搬去王源的新宅中,男人無常性,你要時刻在他身邊,不然他會對你淡了的?!?/br> 那日的對話一字字一句句的在耳邊回響,蘭心蕙當時還并不覺得蘭香兒話語中的關懷備至,現在想起來,哪一句不是發自肺腑之中的至親言語,全是發自真心。 見蘭心蕙垂頭發呆,半晌不語,李欣兒忍不住開口問道:“后來呢?這些事我們都是知道的,你jiejie要給那個趙坊正當妾的事情你來到新宅的那天我們就知道了。二郎也并沒有追究此事。事實上,如果你jiejie能因此有個歸宿,我們也是樂于看到的。只是后來發生了什么?令姐怎么就好好的便……便逝去了呢?” 蘭心蕙抬起頭來,用衣袖擦淚。李欣兒拿了塊白帕起身遞給她擦淚,蘭心蕙輕聲的道謝。 “這幾個月我也沒離開這里,和jiejie也只是通了幾封信而已。jiejie的信上都是報平安,說的都是好話,說吃的多么好,穿的多么好,過得多么舒坦。我讀了這些信也挺高興的,一度認為jiejie找到了個不錯的歸宿,雖然為人妾室,但只要能吃好穿好安穩度日那也沒什么不好的??删驮诠尤ケ焙:蟮牡谌?,jiejie托人送來一封信,信上說……信上說……她已經離開了趙坊正,說她想見見我。于是,我便去見了她,可一見到jiejie的面,奴……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jiejie她……她……”蘭心蕙再次哽咽掩面,痛哭出聲。 王源輕聲道:“蘭小姐,說下去,你jiejie她怎么了?” 蘭心蕙止住悲聲,吁了口氣顫聲道:“jiejie一個人躺在公子的老宅里,瘦的皮包骨頭。她的樣子我都不敢多看一眼。她身上全是淤青,青一塊紫一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很多燙傷的疤痕,鞭子抽打的傷痕……我……我都認不出她的樣子了?!?/br> 王源等三人聽她絮絮叨叨的顛倒說話,身上開始發冷。 “我問jiejie到底出了什么事情,jiejie她什么都不說,一句話也不說。我不想太刺激她,于是便讓人回來跟十二娘稟報,要留在jiejie身邊照顧她。但我只說了jiejie生了病,卻沒有細說緣由?!?/br> 李欣兒點頭道:“是,當時我一點也沒多想,你們姐妹見面相聚幾天也是尋常,何況你jiejie還生了病。我讓人給你送了些錢物,讓你安心的照顧你jiejie,卻一點也不知道原來情形竟然如此嚴重?!?/br> 王源皺眉道:“令姐身上的傷痕是那趙坊正所為么?是他折磨令姐,以至不治身亡么?” 蘭心蕙搖頭道:“初時我也是這么認為的,但很快我就發現,她身上的傷痕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jiejie好像經歷了什么特別大的驚嚇和刺激,每夜里夢魘不斷,驚叫痛哭。我無論怎么問,她都不肯回答。她吃東西吃不下,睡覺睡不著,有時候將兩只眼盯著屋頂一言不發,很是嚇人。我請了很多郎中,都說不知病因,只開些安神靜心的藥給她調理。但最終,我只能看著她一天天的消瘦,一天天的死去?!?/br> 王源咂嘴道:“你為何不早告訴我們?我們一直只當令姐只是抱恙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