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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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怔怔半晌,嘆了口氣道:“表姐你也不用離開京城了,我全身骨頭怕是都斷了,估計也活不成了,馬上就要見閻王了,等我一斷氣,你便再也見不到我了。到那時便眼不見心不煩了?!?/br> 公孫蘭皺眉道:“莫瞎說,怎么可能就死了,我剛剛檢查了你的傷勢,骨頭完好,不會有事的?!?/br> 公孫蘭似乎不放心,手出如風,又迅速在王源的身上摸了一遍。 王源嘆道:“骨頭也許是好的,但里邊的內腑怕是壞了?!?/br> 公孫蘭詫異道:“怎么可能?我下手時有分寸的,若要打爛你的內腑,你還能睜眼說話么?” 王源怔怔看著公孫蘭道:“不是你打爛的,是它自己破碎的,我的心已經碎了,因為它傷的太重了?!?/br> 公孫蘭啐道:“你還胡言亂語?” 王源道:“并非胡言亂語,表姐對我毫無情意,我的心已經碎成片片,無法彌合了?!?/br> 公孫蘭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怔怔半晌道:“我是欣兒的師傅,你是欣兒的丈夫,這等不倫之戀如何能成?教天下人笑話么?” 王源嗤笑道:“這算什么?當今陛下還娶了他的兒媳婦,不也照樣活的逍遙自在?上行下效,這也是跟著天子學的,別人要是罵我們,便是罵陛下了?!?/br> 公孫蘭忍不住發笑,嗔道:“你倒是能強詞奪理。但你考慮過欣兒的感受么?再說,你知道我大你多少歲么?此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今后你不許造次,否則我便立刻離去?!?/br> 王源嘆了口氣道:“欣兒知道此事定然會很驚訝,但我其實并不想騙她,若有機會我會親自告訴她,想必她也會同意。你真的以為她一無所知么?好幾次我見她偷偷窺伺我們,便知道其實她也是起了疑心的。至于年紀,則更加不值一提了。而且正因為年紀長了,才不能辜負韶華歲月。難道表姐你要等到真的白發蒼蒼時,再來后悔曾經沒有珍惜韶華么?” 公孫蘭嗔道:“你的意思是,若我不嫁人的話,今后便一定會后悔?你可知道,當年追求我的人當中都有些什么人嗎?若我稍微松松口,如今怕是早就兒女繞膝了。而且,那些追求我的人個個都是達官貴人,甚至包括當今的陛下,你以為我會沒人要?” 王源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想問一句,既然那么多人追求表姐,為何你都不答應呢?難道表姐天生冷淡,對男女之間的情事毫無興趣?” 公孫蘭沉吟不語,認真的思索這個問題。 王源道:“我來替表姐回答這個問題吧,那是因為他們都不是真心喜歡你,表姐需要的是真心喜歡你的人,所以你拒絕了他們,便是為了等待我的出現。雖然我沒那些人身份高貴,沒他們有權有勢,但我的一顆真心卻是他們無法取代的?!?/br> 公孫蘭很想笑王源太過自戀,但不知為何,這句話卻說不出口。若是對著其他任何人,公孫蘭絕不會顧忌他們的感受,但對著王源,竟然擔心說出話來會讓王源難過,這難道便是不同?想到這里,公孫蘭心中也有些發虛了。 王源道:“表姐,我也不逼你,反正我是不會放棄的,我若不娶了你,這輩子便當白活了。表姐你自己也好好想一想,是要過個無憾的人生,還是要孤獨一人終老此生?人生太短暫了,時間可不能浪費啊?!?/br> 公孫蘭終于忍不住啐道:“不許你胡言亂語,從今天起你若再有出格言行,我便立刻離開京城,永不見你?!?/br> 王源咬牙冷笑道:“我回頭便跟欣兒坦白,讓你徒兒來勸勸你?!?/br> 公孫蘭怒道:“你無恥,你若敢這么做,我便殺了你?!?/br> 王源嘆息一聲,笑道:“我當然不會這么做,只是嚇唬嚇唬你罷了。得了,話我已挑明了,表姐喜不喜歡我不打緊,重要的是我喜歡你就成。咱們走著瞧,總有一天,表姐會同意的,就算死在你手上,那也值了?!?/br> 公孫蘭又羞又氣,罵道:“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無賴之人,我可真的生氣了?!?/br> 王源微笑不語,公孫蘭說了無數遍她生氣便要離開的話,自己也說了不少渾話,但她卻絲毫沒有拔腿就走的意思,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其實她壓根就不想離開自己,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今日自己的表白,臉皮嫩,拉不下來罷了。而且這件事確實有些棘手,不可能不顧及李欣兒的感受和年紀的差距。 總而言之,今日的事情算是有了些進展,未來如何,便看形勢的發展再說,王源也不希望逼得太兇,真的嚇跑了公孫蘭那也不是自己希望的結果。 夕陽西沉,暮色四合,春風吹過草地,帶來陣陣春草鮮花的香味。兩人一坐一臥均沉默不語,各自懷著心思。直到數十步外王家大院的門前燈籠點起,宅子里也有了點點燈光之時,公孫蘭才驚覺天色已晚,忙起身道:“咱們回去吧,天黑了,一會兒他們該捉急了?!?/br> 王源微笑點頭道:“好,不過你該去下邊的池塘邊洗洗臉?!?/br> 公孫蘭道:“為什么?” 王源指了指自己的嘴邊道:“因為你嘴邊有血跡,剛才我們……” 公孫蘭明白過來,臉上發燒,連忙打斷道:“別說啦,我知道?!?/br> 忙起身飛快的來到下方的小池塘邊,對著池塘的水面照了照自己的臉,發現自己除了發髻蓬松之外,嘴邊一圈干涸的血跡,正是剛才王源強吻時被自己打的吐血,導致自己嘴邊也沾上了他的血跡。 公孫蘭忙用絲巾沾了水仔仔細細的擦個干凈。之后怔怔看著水中自己的臉,用手緩緩撫摸著自己的面頰。倒影之中的女子冰肌玉膚美貌依舊,雙目之中竟然閃爍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喜悅光芒,讓公孫蘭自己都嚇了一跳。 “難道我竟然真的喜歡他么?我這大好韶華,美好容顏便這么任它老去?還是該……?不能想了,別想了,公孫蘭啊公孫蘭,你何時變成了一個思春的女子了,這件事就這樣過去,絕不能讓他得逞。唔……但剛才那一吻的滋味其實挺美好,原來男子的親吻竟然并不讓人討厭。哎呀,我在想什么呢……”公孫蘭腦子里一片胡思亂想,臉色變幻繁復不已。 “表姐,記得帶濕巾幫我也擦一擦,免得回去被他們看到血跡追問起來,到時候我可不會撒謊,便只能實話實說了?!蓖踉吹穆曇魪母咛巶鱽?。 “混賬小子?!惫珜O蘭暗罵一句,趕緊將絲巾搓洗數次,轉身上坡來到草地上。王源伸著臉過來,公孫蘭板著臉一頓亂擦,將他臉上的血跡擦干凈,轉身便走。 王源一笑,爬起身來,覺得胸口隱隱作痛,不由得咳嗽了數聲。公孫蘭聽到咳嗽聲停步回轉過來,伸手掏出兩顆藥丸來,單手托住王源的下巴微微用力,王源不自覺的張開嘴來,公孫蘭將藥丸丟進他嘴巴里,用個手法,王源便自動將藥丸咽了下去。 “你給我吃了什么?”王源驚道。 “毒藥?!惫珜O蘭轉身,頭也不回了走了。 …… 次日上午,王源照常進宮,在翰林學士院中混到晌午,正捧著一杯茶水回想昨日傍晚的事情的時候,忽見院內有人進來。坐在院子里聊天的幾名老夫子起身跟來人說話,片刻后都朝王源的公房指了指。 王源以為是秦國夫人派人來請自己的,因為昨日柳鈞說了,今日秦國夫人是要正式請自己進府給少公子教書的。但來人從樹影中往自己的公房行來時,王源卻發現來的是兩名內侍,領頭一人居然是內務省監的頭頭,身材高大白發蒼蒼的高力士,頓時嚇了一跳。難怪剛才院子里的眾夫子也都起身相迎,原來是不可怠慢之人。 王源也不敢怠慢,進宮這數日來,王源一直想找個機會接近這位內務省的頭兒高力士,跟他搞好關系。因為那日在沉香亭畔生了些小摩擦,而這對自己在宮中的日子是極為不利的。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接近高力士。因為即便身在宮中,未經允許也是不能亂跑的。翰林學士院雖然差事清閑,但還是要愛崗敬業不許串崗,否則一旦被查出離崗之事,還是會造到懲罰。 王源趕忙迎出公房來遠遠行禮,高力士臉上表情嚴肅的還禮。 “原來是高爺,來翰林學士院中尋誰?在下可代為引路?!蓖踉葱Φ?。 “就是來找你的?!备吡κ康溃骸氨菹聜髂闳デ鍟熼w陪駕,今日陛下在清暉閣設宴款待范陽節度使安祿山,特請王學士列席?!?/br> “安祿山?”王源心中咯噔一聲,六日之前朝會上關于李適之指責安祿山冒領軍功之事尚歷歷在目,當時安祿山還在范陽,沒想到今日已經在京城了。不用說,安祿山絕非是無事回京,想必是要來跟李適之算賬來了。 “楊學士,走吧?!备吡κ刻嵝训?。 王源不知道為何陛下設宴款待安祿山卻要請自己作陪,不過若能見識見識周圍安祿山的真容,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畢竟即將掀起大唐風雨,差點顛覆了大唐江山的人便是此人,王源也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有什么本事,是否生著三頭六臂。 當下躬身答應,隨著高力士出了翰林學士院往東,過明義、承歡、金鑾三殿來到清暉閣前。到了閣前空地上,高力士突然止步回身看著王源道:“王學士,老夫提醒你一聲,今日的宴會是陛下特意招待安將軍的宴會,你只是陪同,無需多言,只聽吩咐便是?!?/br> 王源笑道:“那是當然,我一個翰林學士豈敢造次?” 高力士點頭道:“你明白就好,這幾日可學會了寫詔書么?一會兒恐怕需要寫詔書呢?!?/br> 王源點頭道:“已然學會,請高爺放心?!?/br> 高力士哼了一聲道:“甚好,那便請進吧?!?/br> 王源點頭,邁步進了清暉閣,宴席設在二層,王源上了樓,聽的簾幕之中絲竹聲聲,悅耳之極。站在側幕觀瞧,只見北面一座軟榻上玄宗正托腮而坐,旁邊坐著目不轉睛看著場中歌舞的楊玉環。再看旁邊依次坐著的人,先是面目妖嬈笑聲不絕的虢國夫人楊玉瑤,在楊玉瑤之側是一名身材肥碩,龐大如山,滿臉胡須,頭上梳著小辮子扎著發帶的粗豪男子正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場中歌舞,雙目精光爆射。 王源從未見過此人,但見此人的胡人裝束,心中猜測必是安祿山無疑。安祿山竟然是個大胖子。 再看另一邊坐著的人,楊釗赫然在列,面露微笑瞇著眼不知看向何處,再往旁邊便是秦國夫人坐在一旁了。王源暗自吃驚,看來安祿山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不低,能讓貴妃和楊家姐妹作陪,這應該是沒把安祿山當做外人了。 王源從側幕走出,座上眾人見王源出現,除了安祿山之外,其余人都露出笑容來。玄宗待王源行禮畢,笑著吩咐道:“給王學士賜個座,且坐在一旁看歌舞?!?/br> 王源道謝走到軟榻之側,一名宮女搬來一張春凳讓王源坐下,王源這才松了口氣將注意力移到場上,一眼便看到秦國夫人微笑的目光正朝自己頷首,而另一側一道凌厲的雙目也朝自己看來,王源扭頭看去,正是安祿山的目光,忙欠身遙遙拱手行禮。安祿山微笑點頭還禮,將目光收到眼前的歌舞上去。 王源也將目光投到場中歌舞之中,但見場下十余名舞姬正合著一曲奇怪的舞曲翩然起舞。樂器繁復,樂曲悠揚,十幾名舞姬腳步輕盈形如流水,飛袖輕飄,宛然欲飛,開合如鮮花綻放,行動如流云翩翩,精妙難言,美妙絕倫。 第149章 胡旋 王源迅速被場上的歌舞所吸引,很快他便明白眼前這歌舞是什么樣的舞蹈了,不出意外這便是著名的霓裳羽衣舞,沒想到竟然能親眼見到,果然美輪美奐妙不可言。 一曲既罷,座上人皆鼓掌贊嘆,安祿山笑的最大聲,哈哈哈哈就像是只老公鴨一般,挺著圓滾滾的肚子拱手道:“陛下,此曲此舞果然精妙,臣這個不懂歌舞之人都看的如癡如醉。陛下和貴妃娘娘真乃天人,居然能合作寫出如此曲調,怕是李龜年也甘拜下風了?!?/br> 玄宗呵呵笑道:“祿山,李龜年人就在這里,你這么說話可是要得罪人的呀?!?/br> 跪坐簾幕之側,手握檀板的李龜年忙叩首道:“安將軍所言不虛,陛下所作此曲,以及貴妃娘娘所排之舞,珠聯璧合,已臻化境。微臣自嘆不如也?!?/br> 玄宗更是開心的很,笑道:“朕聽西域《婆羅門曲》心有所感,故而譜寫此曲。沒想到經愛妃之手潤色編舞,以及李龜年的配樂器演奏,居然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朕也是很驚訝。單以朕一人之力,還是難有作為的,這一點朕還是明白的?!?/br> 安祿山拱手笑道:“陛下不用自謙,陛下乃萬古不世之君,文成武德無所不會,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譜一曲自然不在話下。臣有個不情之請,想請陛下準許臣學習此舞,臣也可為陛下和貴妃娘娘表演助興?!?/br> 眾人愣在當場,片刻后便傳來虢國夫人捂嘴嬌笑之聲。安祿山躬身朝虢國夫人一禮,笑道:“虢國夫人因何發笑?” 楊玉瑤以袖遮面,指著安祿山溜圓的肚子道:“安將軍,你這肚子里像是懷胎了八個月的孩兒一般,如何能學這霓裳羽衣舞?你若躺在地上轉圈兒,我倒是相信你比別人多轉幾圈來。嘻嘻嘻?!?/br> 楊玉瑤的話讓玄宗和楊貴妃都笑出聲來,安祿山也哈哈笑道:“原來三夫人是嫌棄安某的體型太胖。當著陛下的面安某可不吹牛皮,別看我是個胖子,我可是個靈活的胖子。若不信的話,安某可自告奮勇給陛下貴妃和各位夫人以及楊度支等表演一段舞蹈來助助興?!?/br> 眾人愕然,虢國夫人拍手笑道:“好好好,等著瞧呢,安將軍快跳快跳?!?/br> 楊玉環笑道:“三姐,你莫攛掇安將軍,他那身形怎能跳舞,莫要閃了腰扭了脖子。安將軍還要肩負邊境抗敵大事呢?!?/br> 安祿山忙道:“娘娘不用擔心,臣沒這本事焉敢放這大話?請陛下和貴妃娘娘放心便是?!?/br> 玄宗呵呵笑道:“你當真要跳么?” “那還有假?在陛下面前,臣說話從來可都沒有虛假,就像臣答應保證范陽邊境契丹游騎秋毫無犯一樣,臣必定會做到。更何況是眼前這區區跳舞之事?!?/br> 玄宗點頭道:“好,便準你跳?!?/br> 安祿山磕頭叫道:“謝陛下,臣要跳的是我大唐最為流行的胡旋舞?!?/br>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驚訝之聲,虢國夫人的嘴巴笑的合不攏,叫道:“安將軍真有勇氣,胡旋舞你都敢跳,陛下,臣妾建議趕緊叫太醫在閣子外邊準備著,一會功夫,安將軍便怕是要頭破血流了?!?/br> 玄宗大笑出聲,正欲說話,便聽安祿山道:“三夫人如此看不起安某,那咱們便打個賭,若我能跳的起這胡旋舞,便請三夫人輸給我個賭注?!?/br> 虢國夫人笑道:“輸你什么賭注?” 安祿山眼珠子轉了轉道:“陛下和娘娘在此作證,我聞三夫人家中有梨花蜜酒,甜醇可口,若是我打賭贏了,便請三夫人賞一碗梨花蜜酒喝?!?/br> 虢國夫人面色微紅,含笑不語。楊釗和秦國夫人卻面色微變,特別是楊釗,面露慍怒之色。王源看到這些細微的變化,不知有何奧妙,只靜靜觀察。 玄宗詫異道:“梨花蜜酒是什么酒?朕怎么沒喝過?三姨家中何時有這種酒了?” 虢國夫人擺手道:“莫聽安將軍胡說,哪里有什么梨花蜜酒,安將軍好酒,定是聽說我家里有好酒,所以嘴饞了?!?/br> 玄宗笑道:“原來如此,你有好酒賞他吃一碗也無傷大雅,這賭約朕準了。不過若是祿山你跳不動這胡旋舞該如何?” 安祿山道:“那我便送些好東西給三夫人,這次回京雖然倉促,但我卻帶了幾只范陽北邊山地上出產的麝鹿,本想放養在京城宅子里,便送了給三夫人解悶如何?” 玄宗撫須笑道:“好東西啊,麝鹿最是難以活捉,身帶異香,放養在園中,賞玩之時,聞香而安神,甚是難得。南內才有兩只,三姨,祿山這賭注劃得來啊?!?/br> 虢國夫人笑道:“誰稀罕這些東西,且莫多言,胡旋舞跳起來啊。讓我們也都見識見識?!?/br> 安祿山哈哈大笑,挺胸摩拳擦掌,將腰間褲帶狠命緊了緊;這一緊褲帶,讓肚子更加的突出,像個大皮球掛在身前,加上肥胖五短的身材,顯得更加的滑稽。 眾人笑的前仰后合,唯有楊釗和秦國夫人面帶微笑,眼中盡是冷漠;王源也不能像座上之人這般笑謔,一方面是身份不宜,另一方面則是王源知道,眼前這個搞笑的胖子其實并不高笑,他此刻看起來驕憨可愛,卻正是迷惑人心的一種手段。除非歷史走向岔路,否則王源斷然不敢相信此人憨厚可愛的外表。 安祿山站在場中,一手叉腰,一手高舉過頭,腳跟抬起,做出起手的架勢。舞姬們平日跳胡旋舞時也是這樣的起手式,只是舞姬們做起來若鶴立雞群姿勢優美,這安祿山卻像是一頭笨拙的肥豬,甚是惹人發笑。 “咚咚咚……咚咚咚”樂師打起羌鼓來,緊接著弦聲響起,那是胡旋舞伴奏的標準樂器,羌胡和胡笳。隨著弦鼓之聲,安祿山身子輕搖,腳尖搓地緩緩旋轉起來,竟然動作嫻熟身子挺直不搖不晃。 玄宗贊道:“沒想到他還真的能跳?!?/br> 虢國夫人笑道:“難看死了,就像個大陀螺一般?!?/br> 玄宗道:“且慢評判,看他后面,后面最是難跳?!?/br> 弦鼓之聲回旋往復,節奏越來越快,安祿山在場中面露微笑身子快速的旋轉,初時尚顯得有些笨拙,隨著弦鼓之聲加速,他肥胖的身軀也越來越快,越來越輕盈,身上的長袍子,頭上的小辮子,褲子上編制的胡人流蘇也跟著身體旋轉,顯得瀟灑自如。鼓聲密集,弦聲振心,安祿山一邊旋轉一邊口中發出唿哨之聲,身子忽蹲忽起,手臂忽低忽高,呼喝叫嚷氣勢十足,讓人眼花繚亂。 隨著鼓樂抵達高潮之處,安祿山高高躍起,身子在空中靈活的連續轉圈,如一只空中陀螺一般,猛然爆發出一身粗豪的大喝之聲,落地時雙膝跪地正對玄宗和楊貴妃,與此同時,弦鼓噤聲,四下一片寂靜。 眾人一片驚愕,就連王源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家伙確實有些恒心,為了討好玄宗和貴妃,拖著一副重達數百斤肥胖身軀跳出這樣的舞蹈來,也太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