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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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夫人無可奈何,看了楊釗一眼,楊釗嘆了口氣起身來到王源身邊低聲道:“王兄弟好些了么?” 王源頭痛欲裂,雖然天旋地轉,但心里還是很清醒的,聞言睜眼道:“煩請給我沏杯nongnong的茶水來,越濃越好,最好放些醋?!?/br> 楊釗忙吩咐下去,不一會一杯濃黑的醋茶端上來,王源張口喝下,酸苦的身子打戰,但身子上的不適感卻好了許多,擦了擦額頭的汗直起身來。 魏小侯爺道:“王公子,大伙兒都等著呢,你不會敗大家的興致吧。你要寫不出詩來便早說,我們也不會笑話你?!?/br> 王源朝著魏明晨啐了口發黑的吐沫道:“這醋茶好酸?!蔽好鞒棵嫔珣C怒,卻又不能發作。 “寫詩而已,對我而言家常便飯,我便是睡夢之中也能哦詠成句,這有何難?小侯爺既然這么喜歡我的詩,在下便專門為小侯爺寫一首送給你如何?” 魏明晨疑惑不已,王源要為自己寫一首詩,這倒是個佳話了,大唐文人名士相互之間送別贈詩乃是一種時尚,王源要為自己寫一首詩,這倒是個風雅之事了。不過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的樣子。 周圍眾人甚感興趣,大聲叫好,魏明晨倒也不好拒絕,于是道:“你愛寫詩送給我也由得你,我反正無所謂?!?/br> 王源點頭道:“那就好,送給小侯爺的詩太好寫,張嘴便來,聽好了:山間青竹筍,墻頭蘆葦根,二者何所似,侯爺魏明晨?!?/br> 眾人訝然,這詩句毫無文采,論押韻辭藻也都是劣等之作,而且沒弄明白這詩句的意思,什么山間蘆葦墻頭蘆葦的,也不知要表達什么。 “這也叫詩?”魏小侯爺咧嘴嘲笑道:“我寫的比你寫的都好,你頂著‘小李白’之名便寫出這么個玩意來?這可笑死人了,沒得辱沒了李太白之名?!?/br> 秦國夫人楊釗等人也大失所望,這詩句就像市井的打油詩,根本毫無文采,難以相信王源只會寫這樣的詩句來。不過李龜年坐在一旁先是發愣,進而滿臉笑意抑制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楊釗問道:“李先生因何發笑?” 李龜年招手道:“不可明言,度支郎若要聽我可以悄悄告訴你?!?/br> 楊釗附耳過來,李龜年低低說了幾句話后楊釗面露詫異,終于也憋不住笑出了聲,秦國夫人也要聽,楊釗又偷偷告知秦國夫人詩中之意,秦國夫人也是嘻嘻而笑,雙目看著王源,雖有嗔怪之色,但卻透著一絲縱容的欣賞。 幾人偷摸發笑的樣子很快引起了旁人的好奇,魏小侯爺也覺得這幾人看著自己的眼光有些異樣,于是問道:“怎么?我說的不對么?王源這寫的也叫詩么?” 楊釗笑道:“小侯爺說的是,確實不怎么樣,王源,要你作詩你也不能這么糊弄我們,總要好好的寫一首,否則豈不毀了自己的名聲?” 王源微笑點頭道:“這一首看來小侯爺不太滿意,看來小侯爺的眼界蠻高的,那也罷了,重寫一首便是?!?/br> 魏明晨翻著白眼道:“不是我眼界高,而是你的詩太爛,任誰也知道你寫的不好?!?/br> 王源笑道:“說的是,看來今日不拿些真本事出來,小侯爺是不會放過我了。唔……李先生,我想知道,何種韻腳便于入調,我也好按照韻腳寫幾句?!?/br> 李龜年道:“韻調千變,無需拘泥,公子不必考慮太多,有了好詞,曲調自有老朽為之?!?/br> 王源拱手道:“原來如此,今日有幸相遇實乃榮幸,對于音律之事,在下也是極為感興趣的,也曾經自創曲調以自娛,但自知在此道上并無天賦,今日受益良多?!?/br> 李龜年一愣道:“王公子也會作新調么?那何不讓我等開開眼界?是了,以公子之聰慧,這等事如何能難得到公子?!?/br> 王源擺手道:“先生面前如何班門弄斧,這不是貽笑大方么?我只是希望能私下里請教罷了?!?/br> 李龜年搖頭道:“非也,未聽曲調,焉知不如?老朽被人吹噓為天下第一,但老朽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理,可從沒將自己當做比所有天下愛樂之人都高明。譬如你剛才所吹奏的來自那一位叫鄧麗君的高人的清平調,老朽便覺得不比我的差。你既提了此事,今日你須得滿足老朽之愿望才是?!?/br> 王源撓頭道:“這可倒是我多嘴了?!?/br> 秦國夫人極感興趣,款款發聲道:“王公子便不要扭捏了,既有本領,何妨讓他人知曉。藏拙未必比露怯好,今日有大師在此,你若想有所精進,豈不正好請大師指點么?” 王源點頭道:“說的很是,藏拙不如露怯,今日露怯一回。在下寫的這一首是仿古風之曲而作,在下給起了個名字叫做《袖底風·綠袖子》?!?/br> “袖底風?好雅致的名字,唱來聽聽?!鼻貒蛉说?。 王源道:“在下嗓音不佳,唱起來也許會引起他人不適,請諸位做好心理準備,不愿聽的便捂耳朵吧,免得你們不快?!?/br> 魏小侯爺皺眉道:“唱便唱,這么多說道?!?/br> 王源一笑,將面前一只酒盅倒扣在桌上,拈起一根筷子丁丁敲擊數聲,緩緩開口唱道: “我思斷腸,伊人不臧?!?/br> “棄我遠去,抑郁難當?!?/br> “我心相屬,日久月長?!?/br> “與卿相依,地老天荒?!?/br> “綠袖招兮,我心歡朗?!?/br> “綠袖飄兮,我心癡狂?!?/br> “綠袖搖兮,我心流光?!?/br> “綠袖永兮,非我新娘?!?/br> “我即相偎,柔荑纖香?!?/br> “我自相許,舍身何妨?!?/br> “欲求永年,此生歸償?!?/br> “回首歡愛,四顧茫茫?!?/br> “伊人隔塵,我亦無望?!?/br> “彼端箜篌,漸疏漸響?!?/br> “人既永絕,心自飄霜?!?/br> “斥歡斥愛,綠袖無常?!?/br> “綠袖去矣,付與流觴?!?/br> “我燃心香,寄語上蒼?!?/br> “我心猶熾,不滅不傷?!?/br> “佇立垅間,待伊歸鄉……” 王源的嗓子并不算好,但好在五音俱全,加上這首綠袖子的曲調本就優美哀婉,配上古風歌詞之后更是詞曲合一,掩飾了不少嗓音上的缺點,竟然讓在場之人深深陷入歌曲意境之中靜靜聆聽。就連一干準備吹毛求疵的少男少女們也都陷入這曲調之中心無雜念了。 一曲既罷,座上無聲,人人側目,看著王源的眼神都有些崇拜的意味了。秦國夫人更是雙手捧心,眼神迷離,思緒不知飄飛至何處了。 “這……這曲調當真是王公子所作么?”李龜年咂舌道。 王源放下手中的竹筷,笑道:“李先生難道聽過別人唱過這調子么?” 李龜年緩緩搖頭道:“沒有,這曲調老朽生平未聞,不似大唐乃至之前的所有曲調,老朽怎么感覺有些音調似乎有些奇怪的很?!?/br> 王源微笑不答,心道:不奇怪才怪,這可是外國的民歌配的中國的詞。 李龜年皺眉閉目回想曲調,口中咿哦出聲,腦袋微微晃動,猛然間睜眼道:“不對,奇怪,奇怪之極?!?/br> 楊釗道:“怎么了?” 李龜年指著王源道:“你這曲調為何不是宮商角徵羽五音?我怎么感覺多出了些音來,唔,多出兩個音來,加了變宮、變徵之音,會用此法,定是樂律大師。王公子,原來你是謙遜,你于音律研究如此通透,我剛剛才突然明白了?!?/br> 王源哭笑不得,什么變宮變徵的,王源可不懂那些,不過王源也明白大概是七聲音階和宮商角徵羽五音之間的些微差別,在李龜年這樣的對音階極為敏銳的大師面前,他一聽便知音階上有所不同。 “見笑了,自娛之作,難登大雅之堂?!?/br> “這還是自娛之作?若是你認真鉆研,那還了得?王公子,此曲請容老夫錄下,回宮之后配以樂器,陛下必會喜歡。老朽今日也算是長了見識了,王公子能文倒也罷了,居然音律之上也有如此造詣,實在叫老夫佩服之至?!?/br> 第111章 心事 秦國夫人笑道:“現在還有人說王源沽名釣譽么?” 魏小侯爺等人盡皆無語,誰能想到這王源這么厲害,執意要他寫詩,卻被他連寫帶唱掙足了面子,早知如此剛才便不提這茬了,真是后悔的很。 “李先生稍加潤色之后,此曲必更加完美,陛下和貴妃也必會歡喜。李先生何時打算唱給陛下和貴妃聽,定要告知于我,我還想再聽一回呢?!鼻貒蛉诵Φ?。 李龜年道:“是,老朽回去后便即準備,不出三日便可,屆時夫人若在宮中,必能聽到便是?!?/br> 秦國夫人點頭道:“甚好。今日可算是興盡而歸,我看今日游春會到此為止吧。三姐,你看如何?” 虢國夫人自打王源唱了曲子以來雙目便沒離開王源的身上,聞言忙點頭道:“好好,到此為止,各位自便?!?/br> 眾人起身離席,依次來向兩位國夫人告辭,李龜年臨走時對王源施禮道:“王公子,今日時間短暫,甚是匆匆,很希望能和公子多多交往,談論音律之道。何日有緣能再聚便好了?!?/br> 王源道:“李先生只要有空自管來找我,我家住在靖安坊東南隅,并不難找?!?/br> 李龜年連連點頭,唏噓而去。 見眾人三三兩兩散去,那魏小侯爺卻逗留不去,站在虢國夫人身邊晃來晃去,虢國夫人道:“你怎不去?” 魏小侯爺俯身在虢國夫人耳邊恬臉道:“我想留下來伺候夫人?!?/br> 虢國夫人皺眉道:“今日本夫人沒什么興致,你且去吧,改日我派人叫你?!?/br> 魏小侯爺面如紫肝,怒道:“你是不是看上王源那小子了?” 虢國夫人怒道:“放肆,你敢跟我這么說話?!?/br> 魏小侯爺自知失言,忙跪倒請罪,虢國夫人嘆了口氣道:“你且去,晚上去我府中吧?!?/br> 魏小侯爺大喜,道謝起身,匆匆退下。路過王源身邊時,目露兇光狠狠瞪了王源一眼。王源無語,這小侯爺還真是記仇,總是不忘嚇唬自己。 眾人散盡,王源也上前告辭,虢國夫人卻道:“才過午后,王公子留下來說會話吧?!?/br> 秦國夫人和楊釗的臉色都有些尷尬,王源搖頭道:“在下不甚酒力,現在頭腦昏昏,身子不適,想回去休息了,改日再來聆聽虢國夫人清訓?!?/br> 楊釗也道:“三妹,改日吧,大家都有些乏了?!?/br> 虢國夫人雖然不愿,但也不好過于強留,心中想著,只要這塊小鮮rou在這里,何時吃下去只是時間問題,若是急了反倒會嚇跑了,于是點頭同意。 秦國夫人走到王源面前道:“王公子,不出意外,數日之內必有消息。我打算趁著李龜年將你剛才的曲子唱給陛下聽的時候看陛下反應,若是陛下開心,我便和堂兄三姐一起舉薦你。想必必能成功。若陛下不喜此曲,我便讓李龜年不要說出此曲是你所做,舉薦的事情也不會受到影響?!?/br> 王源拱手道:“多謝了?!?/br> 楊釗低聲道:“這幾日你耐心等候,莫要惹些是非,這個節骨眼上不要讓人抓到痛腳便可?!?/br> 王源笑道:“度支郎放心,我乖乖的在家里呆著,哪里也不去?!?/br> 楊釗微笑點頭,秦國夫人笑道:“對了,我剛才想起一件事來,想請王公子幫忙,不知公子是否同意?!?/br> 王源道:“請吩咐?!?/br> 秦國夫人道:“王公子詩文音律樣樣精通,我很是佩服。本夫人膝下有一子,先夫去世之后無人管教,甚是頑劣。我一直希望有人能教他讀書寫詩,可一直沒有物色到合適的人來教他。我欲請公子幫我教教他,做他的師父,不知道公子可愿意么?” 一旁的楊釗愕然道:“八妹,你這……不是為難王源么?柳鈞侄兒王公子如何教?你請的那些先生不都是……” 秦國夫人打斷道:“這事兒堂兄便別管了,讓王公子自決便是?!?/br> 王源不知兩人打什么啞謎,不過這事有點奇怪。 “以夫人的家世,請當今大儒之士教授令公子還不是易如反掌?在下可沒資格當人老師,沒得誤人子弟,我可沒那本事?!?/br> “公子莫要自謙,我覺得公子最合適,公子若是不愿,我也不會強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