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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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已決定明日去赴醉仙樓之約,自然是要征求李適之的同意,于是王源傍晚時分找到了柳熏直,向他提出明日想出府的要求,理由是答應了表姐和夫人,陪她們去慈恩寺燒香拜佛。 柳熏直自然不敢擅自答應王源,他也不敢告知王源現在他只有留在府中才最安全,于是只能去請李適之的示下,希望李適之能給予阻止。 內宅書房之中,本在潛心練習書法的李適之聞言之后怒擲毛筆于地,恨恨的道:“你去告訴王源,從今日起他想出府便出府,再不必稟報了,老夫給他絕對的自由?!?/br> 柳熏直嚇了一跳,忙低聲道:“左相,這樣一來,王源的安??删碗y以保證了,要不要給他配些護衛隨行?” 李適之擺手冷笑道:“不必了,他自己要找死,我們又能如何?老夫早就看出來了,他是第二個李白,當年那李白在京城時,老夫對他何等禮遇?換來的又是什么?還不是拂袖而去連個招呼也不打?王源就是一條養不馴的狗?!?/br> 柳熏直撿起地上的毛筆放在筆架上道:“左相公息怒,也許咱們該將內情跟他說清楚的好,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身處在危險之中。依著我的意思,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他生氣也好,發怒也罷,大不了寬慰寬慰也就罷了,身處危險境地,他也自然會知道如何小心應對?!?/br> 李適之看著柳熏直嘆息道:“熏直啊,你還看不出來么?王源明顯是知道自己的處境了,只是他不愿意說出來裝糊涂罷了。昨夜我們的消息準確無誤,我金吾衛中也有消息來源的,報來的消息說雖然王鉷并未明言抓捕何人,但他們當中確確實實有人認出了王源。王源和另外一個人一路被追到晉昌坊附近消失了?!?/br> 柳熏直驚訝道:“這么說來,王源是真的在裝糊涂了?難怪一大早坊門未開他便出現在府門前,只是當時他的表情平靜,像是什么也沒經歷一般,我竟然被他給騙過了?!?/br> 李適之用手指輕輕叩擊桌面道:“老夫在想,他或許內心中對老夫充滿了不滿,既然如此,老夫又何必去費心思庇佑他?而且剛才梁思歸梁先生來的時候分析了一番,老夫覺得甚有道理,思歸說王源身邊的兩個女子甚是可疑,不知道熏直你有沒有感覺?” 柳熏直皺眉道:“那不是一個是他的妻室,一個是他的表姐么?看上去都是尋常女子,屬下倒是沒看出什么可疑之處的?!?/br> 李適之嘆道:“熏直啊,跟思歸比起來,你在這方面顯然不如他。今年上元之夜,李林甫府中有個刺客潛入的事情你還記得吧?!?/br> 柳熏直點頭道:“當然記得,當時我們得出的結論不是說這是李林甫的故意放出的風聲么?猜測他又想搞些什么勾當而故意放出的假消息?!?/br> 李適之微微點頭道:“是,當時我們是這么認為的,但事后證明此事是真的。我有可靠的消息來源,不久前我才知道確切的消息,那晚李林甫府中不是進了刺客,而是李林甫府中的一名舞姬夜半窺伺李林甫的密室,偷聽李林甫和楊慎矜王鉷等人在密室的談話被發現了,這才調動了金吾衛纊騎和武侯們大肆搜捕?!?/br> “舞姬?”柳熏直楞道:“這可叫屬下摸不著頭腦了,到底怎么回事?” 李適之緩緩落座,低聲道:“這不是個尋常的舞姬,熏直還記得當年在宮中那個大唐第一劍器舞大家公孫大娘么?” “當然記得?左相是說,那個舞姬便是公孫大娘?這怎么可能?公孫大娘當年潛逃出宮之后再無消息,雖然陛下并未下令緝拿她,但李林甫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窩藏公孫大娘啊,這屬下可真的糊涂了?!?/br> 李適之擺手道:“當然不是公孫大娘,公孫大娘是什么樣的人物,皇上的恩寵都不屑一顧,李林甫何德何能能讓公孫大娘留在他的府中。但這個舞姬雖非公孫大娘,但卻和公孫大娘關系密切。公孫大娘離開皇宮的時候帶走了一名女弟子,當時這女弟子只有八九歲也沒人注意。但是數年之后,這名女弟子突然在長安市上出現,并獻藝引起了轟動,此事熏直當也有所耳聞吧?!?/br> 柳熏直皺眉道:“好像有點印象,年代久遠了,左相不提我倒是忘了此事?!?/br> 李適之道:“這個女弟子據說深得劍器舞精髓,讓長安人重新目睹了劍器舞的風采。京兆府也曾招她去訊問公孫大娘的蹤跡,那女子自稱在南方遇到了云游的公孫大娘,機緣巧合得其傳授舞技,后來公孫大娘云游無蹤,她也不知道公孫大娘去了何處云云,這番話倒是確實無懈可擊?!?/br> 柳熏直一拍大腿道:“想起來了,這事兒屬下想起來了,后來這個女子正是被李林甫重金聘入府中為舞姬,左相是說,那夜的所謂刺客便是這個舞姬?” 李適之點頭道:“正是她?!?/br> 第76章 底細(二) 柳熏直吸了涼氣道:“可這個舞姬為何要去窺探李林甫的秘密?難道說是肩負使命而來?” 李適之微笑道:“熏直,看來你并不是不懂一些事情,而是不愿意動腦子罷了,你能問出這句話來,不枉我對你的器重。當初邀請這舞姬入府的王府貴胄之家很多,像岐王、寧王、幾位國公之家都是誠心誠意的邀請,但這女子都沒答應,但卻只答應了李林甫府上的邀請。當時人都暗中傳言是李林甫威逼所致,現在看來卻是冤枉了李林甫了?!?/br> “左相之意是,這女子本就是只想進李林甫府中,其余任何人的邀請她都不會答應。也就是說她是故意選擇的相國府?” “對?!崩钸m之微微點頭道:“你現在可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了吧?!?/br> 柳熏直緩緩道:“這舞姬是有人刻意安排進李林甫府中充當密探的?!?/br> 李適之緩緩點頭道:“熏直算是開竅了,這便是真相?!?/br> 柳熏直呆呆看著李適之道:“這背后之人是誰呢?該不會是左相你吧?!?/br> 李適之呵呵一笑道:“熏直,剛說你明白了,你又糊涂了,那時老夫尚在御史大夫兼幽州節度使任上,和李林甫也井水不犯河水,焉能是我?再說了即便是老夫,這件事又怎會瞞著你和思歸?” 柳熏直拍打著自己的額頭道:“瞧我這腦子,怎會是左相,但那又是誰呢?” 李適之收了笑容靜靜道:“說難猜也不難猜,說不難卻也難,在李林甫身邊安插眼線必然不是李林甫的同黨,而是提防李林甫的人才是。李林甫樹敵眾多,光是這個范圍還難以確定,但若從整件事的設計上來分析,能接觸到公孫大娘,并能將這個女子送到公孫大娘身邊學習舞技的人并不多。韋家或許可以,但最可能卻是那一對父子?!?/br> 柳熏直一驚道:“您是說,陛下和太子?” 李適之緩緩點頭道:“老夫分析必是他們其中之一,陛下這么做也有足夠的理由,陛下對李林甫既倚重又防范,這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派個人進去探聽消息很尋常。而且從整件事的設計和不露蛛絲馬跡的手段來看,倒像是陛下的手筆?!?/br> 柳熏直點頭道:“是啊,利用李林甫喜歡劍器舞這一嗜好入手,讓一個能得到公孫大娘真傳的弟子進入相國府確實是個極佳的手段?!?/br> 李適之道:“是,但不排除是太子的手段,事實上我傾向于是太子所為,若是以前我定以為太子不會有如此精細的手段,但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改變了對太子的看法。太子絕非外人所認為的懦弱無能之輩,從這一次韋堅和皇甫惟明的事情來看,太子心腸之決絕無人能及。熏直該知道此次太子為表清白,出了太子妃韋氏之事了吧?!?/br> 柳熏直點頭道:“屬下自然知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不知太子此行為到底是英明還是愚蠢?!?/br> 李適之道:“太子這么做便是徹底放棄了韋堅和皇甫惟明,徹底劃清和此次事件的關系,雖然自斷雙臂,但卻得以自保。從為人之品行上我甚是不齒他之所為,但從策略上卻是一招狠棋;很難用英明和愚蠢來形容,一起都需看后續進展。故而我從最近太子的行為中得知,太子并非平日我們所看到的那個形象,所以這暗探也有極大的可能是太子安插在李林甫身邊的?!?/br> 柳熏直深以為然。 “誰安插的暫且不提,這女子那一晚被人追捕,從東城一路逃到西城,最后據說在西城永安坊左近消失了蹤跡,這件事才是讓老夫感興趣的?!崩钸m之淡淡道。 柳熏直道:“這當中又有什么玄機?” 李適之道:“你難道沒聽我提到永安坊么?這王源在來我府中之前住在何處?” 柳熏直一驚低聲道:“永安坊!” 李適之微微點頭道:“知道巧合之處了吧。那女子深受箭傷,金吾衛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他們的箭上都帶有烏頭毒,中了箭的很少能逃脫追捕。事后那一場大雪雖然阻擋了金吾衛帶獒犬嗅聞氣味搜查的計劃,但一名受傷女子若無人收留,又怎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又怎會熬過大雪嚴寒的天氣?” “可這并不能說明便是王源收留了那女子???”柳熏直低聲道。 “但當夜永安坊南坊門左近巡邏值夜的坊丁便是王源,事發之后有人證明其耽擱了許久才出現,神色也有些慌張。其后數日,忽然間這個落魄潦倒的王源忽然便和一個來歷不明誰也不認識的女子成親了,難道這一切還不可疑么?” 柳熏直皺眉道:“屬下之前調查過王源,也覺得這件事有些突兀,他敗光了家業,在永安坊聲名狼藉,怎么忽然便有個美貌女子和她成親。當時永安坊的趙坊正跟我說起過這件事,他說他從未聽說王源有個什么住在東城的表姐。屬下當時只是為了詩會搜羅人才,卻未曾多想,這時候一想,確實挺奇怪的?!?/br> 李適之道:“你現在知道這個王源不簡單了吧,那個舞姬是不是他救的,和他成親的那個女子到底是誰?現在住在我府里的他身邊的兩個女子是什么身份?這個王源在西市上遇到老夫,成功吸引老夫的注意又進入老夫身邊的目的何在?是否這都是有人暗中刻意的安排,都值得人生疑。老夫是否已經被這個王源玩弄于股掌之間而不自知?” 李適之提出的一系列疑問,柳熏直無一知道答案,也許是左相過慮,也許左相說的這一切都有緣由,而是自己無法理解當中的聯系。 “本相本來想留著王源在身邊,慢慢的等他自己暴露蛛絲馬跡來,但我不知留他在身邊是對是錯。我當然不想親自對他下手,所以這件事如果李林甫王鉷他們愿意代勞的話,我是絕不會阻攔的。所以從今日起,他愛去哪里去哪里,當然也不用給他配什么護衛。況且我知道他明日絕非是要陪他的什么表姐逛京城,楊釗今日特意來見他,怎可能是為了見一面。兩人也許有了什么私下里的約定。當著老夫的眼皮底下做手腳,這是無視老夫,藐視老夫。說了這么多,你說老夫還能對王源推心置腹么,還能在意他的安危么?” …… 柳熏直向王源轉達了李適之的話,告訴王源從今日起王源將自由出入左相府,不必再去稟報,王源不知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顯然李適之看似是像自己屈服了,給了自己絕對的自由,但在王源看來,這表明李適之對自己的安危已經毫不在意了。之前禁止自己私自出府的行為,從骨子里來說還是出于對自己安危的擔憂,但現在這種態度,便是徹底的放任不管,自己的生死李適之已經不再關心了。 王源心寒如冰,政客們都是鐵心腸,只為一己之私,卻從不在意他人如何。這李適之甚至連提醒一下自己注意安全的興趣也沒有,足見此人寡情廉義,徒負空名;但王源其實也并不意外,自己遲早要和李適之走到這一步,倒也毫不可惜。 讓王源唯一覺得安慰的是,柳熏直話里話外倒是隱晦的暗示了一些話,雖最終沒能明言,但站在他的立場上已經殊為不易了。王源對他的立場表示理解,畢竟他是依附于李適之生存的清客,也不好過多的苛求他。王源欣慰于在李適之府中總算是交到了個值得交的人,這個柳熏直其實確實很關心自己,他無法開口說出原因來,但卻懇求王源次日出門時將自己安排的幾名護衛帶上。按照柳熏直的話來說這是讓自己使喚跑腿方便,但王源知道這是柳熏直變相的要保護自己。 謝絕了柳熏直的好意之后,柳熏直帶著滿臉的遺憾和欲言又止的神情告辭離去,王源也心情沉重的站在廊下思索。眼下明顯和李適之之間嫌隙已經不可彌補,這幾日無論如何也要搬出左相府了,再呆在這里便會給人以死皮賴臉不走的嫌疑,就算搬出相府即將面對各方風雨侵襲,王源也不得不坦然受之了。 第77章 夜話 本來晴好的天氣在晚飯后下起了雨,入睡時雨勢加大,淅淅瀝瀝滴在瓦面上,像是奏著一首纏綿的琵琶曲。王源手枕著頭躺在床上呆呆看著帳頂,聽著外邊充滿愁緒的雨聲呆呆發愣。 “二郎,想著明日之事么?”不知何時,李欣兒進了房來,站在床頭看著王源。 王源坐起身來道:“你怎還不去睡?” 李欣兒道:“我就是來睡覺的?!?/br> 王源微笑道:“咱們不必裝的這么逼真吧,晚上兩個婆子都被打發走了,咱們便不必睡在一張床上了吧。再說你師傅在隔壁,咱們這么公然的睡在一起,怕是不太好?!?/br> 李欣兒臉色緋紅道:“你瞎說什么呢?當然不是和你同睡,我幫你鋪席子被褥打地鋪,你去地上睡,我在床上睡?!?/br> 王源道:“這是何苦,你師傅那邊現成的床鋪,正好你師徒二人聯床夜話,豈不是好?干什么要和我擠在一起?!?/br> 李欣兒真的惱了,怒道:“你以為你是香餑餑么?我師傅從不與人同床甚至都不同人同房而眠,打我到師傅身邊便知道她的習慣,否則我難道不知去師傅房里?你若再啰嗦,可休怪我不客氣?!?/br> 王源皺眉道:“你待怎樣?” 李欣兒叉腰道:“奴一腳將你踹到堂屋里,栓了房門,你愛睡在何處我可不管,信是不信?” 王源怔怔看著李欣兒兇狠的樣子,舉手投降道:“罷了罷了,我打地鋪就是,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受一夜罪?!?/br> 王源一邊抱著被褥鋪地鋪,口中一邊小聲嘟囔:“幸而你我是假夫妻,若是真夫妻,有這么個河東之獅在家里,家宅豈有寧日?” 李欣兒皺眉道:“你說的什么話?” 王源趕緊閉嘴,忍氣吞聲鋪好地鋪鉆進被窩閉眼睡覺,李欣兒靜靜站了床邊片刻,默默轉身噗地一聲吹熄了燭火,接著黑暗里傳來她窸窸窣窣的脫衣上床的聲音。 屋外雨聲纏綿淅淅瀝瀝,屋內兩人睜著眼睛其實都沒有睡意,在這樣的雨夜之中,人的心情特別的奇怪,總是很難睡去,更何況房里還躺著異性。 王源心里想著晌午時候的事情,上午醒來的時候聽了李欣兒的一番表白,自己沖動之下差一點和李欣兒親了嘴;這嘴巴要是親上了,兩人之間的關系立刻便不一樣了。還好有人及時打攪了,不然可就鑄成大錯了。李欣兒雖然是個美貌的女子,但說起來自己對她了解不多,更忘了她的性情其實是有些暴力的,根本就不是王源心目之中的類型。若真的跟她攪合到一起,圖一時之歡,怕是要遺一世之恨。自己身無武功,今后還不是任她打罵夫綱不振,王源可接受不了這個。 王源東想西想,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睡去之時,忽聽到黑暗中李欣兒翻身坐起的動靜,緊接著便聽到李欣兒低低的叫喚聲:“二郎,睡了么?二郎?!?/br> 王源假裝睡著,并不出聲答應,李欣兒嘆了口氣輕聲道:“我知道你沒睡著,你是惱了我了,剛才奴也不是故意要兇你,只是你說的那些話讓我好傷心,倒像是我非要和你睡一床似得。奴可是女子,哪有你那么說話的?” 王源自己反省,剛才倒是確實裝逼了些,說話確實有些無禮;李欣兒若不是遵守誓言要保護自己,又怎會跟著自己來到這里。說到底,李欣兒是個遵諾守信之人,對自己也是誠心誠意的,倒是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 王源開口道:“我沒生氣,咱們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夜已深了,快些睡吧,有什么話明日再說吧?!?/br> 李欣兒喜道:“你不生氣就好,可是我睡不著,外邊的雨聲太大,鬧得我心煩意亂,吵得我實在睡不著?!?/br> 王源嘆了口氣道:“好吧,那我陪你聊一會兒,聊些什么呢?!?/br> 李欣兒道:“你說聊什么就聊什么,看得出你肯定有很多心事藏在心里,你只是忍住不說罷了。今晚咱們交交心,你但問,奴知無不言?!?/br> 王源想了想道:“其實也沒什么想問的?!?/br> 李欣兒道:“二郎心里還在怪我欺騙你的事情么?” 王源微笑道:“都已經過去了,還怪什么?再說你不是說羅衣門對我并無威脅了么?眼下的危險都是我自己的原因,卻不是你的錯,若我不參與梨花詩會,便不會有眼下的煩惱了?!?/br> 李欣兒沉默片刻道:“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的一邊,我會幫助你渡過難關的,而且現在師父也和我們在一起,你不必擔心?!?/br> 王源心中感動,誠然自己現在處境不佳,但現在自己也并非孤家寡人一個,公孫蘭和李欣兒本可置身事外,也沒人能找她們的麻煩,但她們并未退避,而是選擇和自己站在一起共同對抗,這多少讓王源覺得心中溫暖的很。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了,你說太子答應如果我加入羅衣門為他效力便不再命羅衣門對付我。但如果現在就決定不能在李適之身邊,豈非對太子毫無價值?就算加入羅衣門中,太子還會要一個無用之人么?” 李欣兒的聲音從黑暗中緩緩飄來:“本來我以為這么做不妥,但今天同師傅聊起這件事的時候,師傅說的話甚是有道理?!?/br> 王源道:“怎么說?” 李欣兒道:“師傅說的很對,如果你是一名普通人的話,羅衣門怎會要無用之人?你身無武功,又無法為羅衣門刺探情報,羅衣門要你無用?!?/br> 王源苦笑道:“是啊,想來李亨也不會要個完全沒有用的人,我想想自己倒也有些羞愧,除了一天三餐飯能吃幾大碗之外,渾身上下居然沒可用之處?!?/br> 李欣兒忙道:“二郎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況且二郎也并非你自己鄙薄的那般不堪。師傅告訴我說,如今的二郎在長安城的名氣可不小,豈能說是無用之人。我的意思是二郎在梨花詩會上大展文采一舉揚名,此時的二郎也許會是太子殿下拉攏的對象。即便二郎不能為羅衣門刺探情報,能收羅二郎這樣的人才,太子也應該會高興的?!?/br> 王源聽明白了,李欣兒說的意思是,自己在梨花詩會之前能吸引太子的只是接近李適之刺探情報的機會,而現在自己已經是長安的名人,就算離開李適之,也許李亨也是想拉攏自己的。 “我懂了,十二娘你該清楚如今的情形,李適之現在已經完全放棄我了,我想即便我想留在這里,不久之后他也會趕我們走,因為他容不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他。我正在考慮離開左相府之事,一旦離開左相府,你在羅衣門便無法交差了。說實話,我現在可真不想又來個羅衣門冒出來要我的命,我的危險已經夠多了?!?/br> 李欣兒道:“我明白,明日我也隨你出府,我去見太子一面,告訴他你的處境。以你現在的名氣,太子應該不會再苛求你留在李適之身邊充當耳目。如太子不同意的話,那也無妨,反正師傅說了,就算住在外邊,那些狗東西敢來的話,大不了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