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想回京城……然后風風光光的出嫁…… 現在這樣……算怎么回事…… 都是沈琤那家伙的錯! 她余怒不消,干脆呈現“大”的趴在榻上,霸占整張床榻,擺明了不給他地方睡覺。并且做好準備,等他出聲抗議,她就作天作地,非讓他送自己回去不可。 過了許久,久到她幾乎睡著也不見他吭聲,偷偷睜開一只眼睛瞥他,就見沈琤抱著肩低垂頭坐在榻尾,似乎打算就這么熬一夜。 “唉……”暮嬋無奈的長嘆一聲,打了個滾,側臥到一旁,留出一半的位置給他,怕他沒發現,腳尖故意輕輕碰了他一下。 很快,感覺他從身后靠了過來,還給她蓋上了被子。 她死死閉著眼睛,因為她料定只要睜眼回頭看,肯定看到沈琤在笑她。 唉,真失敗,發脾氣都不徹底。不過,今天實在太累了,等明天休息過來,再跟他算賬。 酒勁伴隨著困倦襲來,她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不知過了多久,她熱的挨不住,不知是因為和衣而睡的關系,還是因為酒勁上來了,渾身都燥|熱,稍一動就是一身的汗。 雙頰泛紅,喉嚨緊的難過,她張開嘴巴,聲音輕的像羽毛:“……煙露……水……” 恍惚間一股清涼的水入了口中,帶來一瞬間舒適的清涼。 沈琤揚起滿意的微笑,又含了一口水俯身去喂她。 暮嬋貪婪的索取著,致使水從閉不攏的唇間流淌了下來,順延到她的脖頸處,引得他追隨著親吻。 暮嬋方才的清涼因這個吻而消散,轉而是的自心中漾起的席卷全身的燥|熱,來勢之洶涌簡直難以承受。 她本能的去推他,可腕子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放到他身上倒像是愛|撫。 “不……不要……”沒有力度的斥責是變相的引|誘。 “你不是熱了么,我幫你將衣服脫下來吧?!彼麥惖剿系垒p聲引導:“然后你好好睡一覺?!?/br> 她困的厲害,眼皮像黏住了一樣睜不開,含糊的嗯了一聲,感覺到他在抬她的胳膊,很配合的努力抬起讓外袍褪下來。 “我……我不該……喝酒的……”她哼唧唧的喃道。 沈琤一邊給她脫衣裳一邊忍不住笑,心想好酒真是好酒,沒喝醉的話,哪能這么乖。 暮嬋脫掉外袍,重新樓迷迷糊糊睡去了,下意識的將中衣衣襟一抿,側身躺好,雙頰緋紅的喘|息著。 他一見她嬌|弱的模樣,柔聲貼著她哄道:“讓我抱著你吧……”見她不反對,便攬了她入懷,心滿意足的長吁一口氣。 這下好了,再不怕被人搶走了,心上人就該在懷里摟著,一刻不能撒手。 一想到以后每天都會這樣,沈琤不禁將她摟的更緊了。 他先醒轉過來,見她在他懷里睡的酣甜,疼惜的在她臉頰上吻了又吻。 她覺得癢,嚶嚀道:“……討厭……”身子一翻,改成仰面而睡。 凌亂的衣衫和若隱若現的紅|纓形成一幅誘他失控的濃烈圖畫。 不行不行,得想點別的分神。 又不是沒碰過她,不必急這一時,以前的每一次也沒什么意思。 嗯……沒意思么……胡說,分明是食髓知味,流連忘返。 他被洶涌而來的記憶重擊了一記,趕緊念叨:“快想想別的……婁合安死時的臉……死太監的人頭……是什么樣的……” 狠狠惡心了自己一把后,卓有成效,沈琤將自己不該有的想法壓制了回去,覺得理智些了,去給她系絆帶。 別一會醒來了,又賴到自己身上,唉,到時候自己這么清白的人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半瞇著眼睛系好后,才去推她:“醒醒?!?/br> 暮嬋揉著眼睛,第一看到他,綻放出溫柔的笑容:“……琤……”但突然想到自己還和他置氣,趕緊斂起笑意。 忽然,她發現自己只穿中衣,她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她慌亂的爬起來:“我、 我怎么這樣?” “你不是穿的整整齊齊嗎?” “沒穿外袍能叫整齊嗎?哼,你脫我衣服……”暮嬋全然不記得昨晚的事情,只覺得沈琤不經她同意就亂脫她衣裳,情急之下,終于憋不住,將自己的擔憂一股腦吐了出來,哭唧唧的道:“……我要離你遠一些……你早晚要忍不住輕薄我的……我完了,要大著肚子上花轎了……” 沈琤趕緊安慰道:“大不了推遲婚期,先把孩子生下來,怎么會讓你大著肚子上花轎呢?!?/br> 她一驚,結巴道:“你、你不是已經對我做了什么吧?” 他不解:“你怎么會這樣想,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我現在是好好的,可是夜里我睡著了,連你脫我衣服都不知道,哪里會知道你還做過什么?!?/br> “我要是真做過什么,你早疼醒了,還能一覺睡到現在?”他嘆氣,自己不用跳黃河了,因為跳了也沒用。 暮嬋微微睜大眼睛,不懂那是個什么情況,母妃從沒告訴過她還有痛苦需要承受,小心求證:“你別誤會了,我是說……會生孩子的那個……” 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何必現在讓你擔驚受怕,沈琤信口開河:“那是我誤會了,我以為你指睡覺壓到你之類的,那是會疼的。你說會做了會有孩子那件事啊,放心吧,不疼的?!?/br> 第29章 聽了他的話, 暮嬋稍有安慰, 她心里排斥那種行為,如果還要遭受痛苦, 就太令人沮喪難過了。 沒人愿意聽到壞消息的,她選擇相信他的話。 不過他昨夜是否對她做過什么這件事, 還沒弄清楚, 暮嬋還不能就這樣饒過他:“你真的沒有對我怎么樣?” “沒有, 我發誓!” 暮嬋見他信誓旦旦, 猶豫了片刻,才道:“好了, 不用每次都發誓。不過, 我今晚上就是凍死了也不跟你睡了?!?/br> 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 沈琤便道:“嗯,都依你?!?/br> “你答的這么干脆, 是不是在想‘到時候就由不得你了’?” 沈琤心里一抖,你猜的還挺準:“咳, 你別處處把我往壞處想啊,我強迫你跟我定北,是我的錯,但我其他地方都是好的,還是你的琤郎?!?/br> 她嬌哼道:“誰知道你是不是?” “我是我是,不信你好好看看?!闭f著,臉就朝她湊過去,自然是奔著吻她去的。 暮嬋這會“正生他的氣呢”, 使勁推開他:“討厭,都說不喜歡你了?!闭f完,爬到榻邊,彎腰去勾一旁的衣裳。 他瞧她這樣的姿勢,便又有不好的聯想,趕緊扭頭回憶了下幾場血腥的戰爭場面,稍作冷靜后,才重新笑看她,她這時已經拿到了衣裳,正往身上穿:“我給你穿吧?!?/br> 她瞥了他一下,沒答應讓他幫忙,但她現在做男子打扮,穿的男子襕袍配蹀躞帶,她不習慣,因此不大會系這條多孔蹀躞帶,鼓動了一會,總是系不好。 發現沈琤在看她,忙解釋道:“因為一直都是丫鬟幫我的弄的嘛,我平常又不穿這個?!辈耪f完,就被他拉到跟前,利索的幫她系好,多出的部分拉到腰后側,向上穿過帶身防止滑脫,剩余的一截正好折下來垂在腰部。 沈琤系好了,仰頭朝她笑:“好了?!?/br> 雖然在生氣,但暮嬋還是忍不住小聲道:“……謝謝?!?/br> “不是謝謝琤郎?” 美得你!暮嬋穿戴好,坐到桌前扭頭不看他。 沈琤笑道:“你不用那么刻意扭頭,反正我也沒什么好看的?!苯Y果被她嗆了一句:“好不好看,我也不想看你?!?/br> 沈琤笑著搖搖頭,穿好坐到她身旁,見她手放在桌上,便自然的握?。骸霸蹅儾皇呛秃昧嗣?,怎么還悶悶不樂的?” “誰跟你和好了?”她嘟囔。 “我就怕你把自己氣壞了。我是真的擔心你,你想,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全無感覺,你能達到發泄的目的嗎?都憋在心里還不把自己憋壞了?!鄙颥b說的是實話,她多惡劣的態度他都經歷過,如果以前是狂風暴雨,現在則相當于滋潤的春雨了,她雖然嘴上說和他生氣,但他根本沒半點被嫌棄的感覺。 暮嬋低頭靜默著,過來一會,央求道:“……琤郎,你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態度怎么變得這么快啊,覺得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嗎?沈琤笑道:“剛才還‘你啊你’的叫我,現在讓我送你回去就琤郎了?” 她臉頰微微一紅,語氣軟懦的求道:“好琤郎,你不忍心看我難過的,你就將我送回去吧。你讓我回京城,等到了婚期,我風風光光的出來做你媳婦多好呀?!币娝换卮?,她心急了,站起來不停的推他的肩膀:“你倒是說句話啊?!?/br> 沈琤任由她搖晃,只是笑著不說話。 “琤郎——琤郎——” 叫的多好聽,還想再聽聽,他便一直不表態,做出一副在思考的樣子拖延時間,終于連暮嬋也察覺他根本就是在逗她,躊躇不決什么的根本是沒有的,不禁氣呼呼的道:“你是打定主意不送我回去了,那好,我自己回去,你總不能將我鎖起來吧,我有手有腳自己騎馬回去?!?/br> “冰天雪地,先不說亂兵和各地的鄉勇莽夫,就是碰到野狼啊野狗啊,你一個人也應付不了?!?/br> 暮嬋就是嘴上說說,目的還是讓沈琤送她,于是打算使出渾身解數說服他,主動坐到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撒嬌:“……你就讓我回去吧,我不回去,我父王他們擔心我,我也擔心他們,我就算人在定北,也不會開心的?!?/br> 她主動投懷送抱,沈琤當然是全盤笑納了,一手摟著她的腰肢,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下:“記得我昨天去要軟榻吧,那個時候我已經命人給你父王寫過信了,說你想領略定北風光,冬季想去游覽一番,叫他們不要擔心。信上加蓋了節度使印信,由我來擔保你的安全,沒有什么比我的保護令人放心的了。我相信你父王拿到信,必然會欣慰,讓你放心盡興玩耍的。至于你思鄉,你終有一日要嫁到我身邊來,先來視察一番不好嗎?” 暮嬋見一切無望,負氣的道:“不想,我連你都沒察明白,才不要視察定北藩鎮?!闭f完,掙脫他的摟抱就往帳外走,沈琤忙追出去:“你去哪兒?” “透氣,反正不想和你在一起?!闭f完,為了表示自己對他的不滿,故意揚起下巴,重重哼了一聲。 “那我陪你?!?/br> “免了?!闭f完,她撩帳簾大步走了出去,但一暴露在寒風中,便覺得這風能將自己吹的散架,又見帳外不遠處有各種士兵在活動,牽馬經過的,巡邏放哨的,收斂兵器的,各司其職,熙熙攘攘。 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都是男人。 她趕緊縮了回來,自己別說騎馬回去了,就是走出這個軍營都困難。 暮嬋一退后便感覺自己撞到什么,不用回頭也知道是沈琤。她掩蓋自己的窘態,率先道:“……我吃了早飯再出去好了?!?/br> 結果用過早飯,她雙手托著腮幫還是坐在帳內干生悶氣,不敢踏出營帳一步。 結果到了晚上,不得已又跟沈琤一起住。 暮嬋恨恨的想,現在野外駐軍,等到城池就好了,一定跟你分開。 — 世子幾乎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京城的,那天沈琤將meimei劫走后,他足足在原地愣了一刻鐘,待回過神來,發現周圍的人都看著他,等著他拿主意。 還能怎么辦?他的馬根本追不上沈琤,只好讓眾人進入鎮子,等第二天再想辦法。 第二天仍舊沒想出任何辦法,他已經先派人騎快馬回京告訴沈琤答應退兵的好消息了,如果他去追沈琤,皇帝見他遲遲不回京,又會惹出許多麻煩。 于是靠抽簽選中了一個倒霉鬼讓他去追沈琤,打探下郡主的下落,他則帶領其他人回京城面圣。 灰頭土臉的回到京城,他才發現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皇帝一點沒閑著,據說如膠似漆的寵幸一個美人趙氏,似乎半點沒把沈琤圍城的事情放在心上。 雖然皇帝不理朝政,只與美人在一起,但是世子畢竟出使回來,不得不“抽身”跟他見上一面。 世子臉色慘白的道:“陛下,如同臣之前派人回來先行告訴您的那般,沈琤答應退兵,他收下郡王的冊封和兩顆人頭,滿意的回駐地了,京城之圍解了。 皇帝微微一笑:“朕就知道,郡主此去,一定人到兵退,所以朕一點沒擔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