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我一定要我請你們去家里吃飯,之前我都和你們說了好久了,你們一直不說來,我只能再邀請一次了?!睂庘χ鴣硌埛綈傔€有越夏,禁不住寧怡熱情的邀請,放學之后兩個人就跟著寧怡回了家。 寧怡的jiejie是一個看上去就沒什么脾氣的女人。 溫順,柔美。 也許是時間在磨去她的堅持和棱角的時候,也順便帶走了她的希望,最起碼越夏看著她,并沒有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任何對生活的期待,只有在目光接觸到寧怡的時候,才有了光彩。 若不是還有一個比自己小了十歲的meimei和自己相依為命,這位命運多舛的小姐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吧。 “這些時間多虧了你們對我家寧怡的照顧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們,就做了些家常便飯,你們盡量吃,看合不合胃口?!?/br> 越夏看著她,似乎能透過現在的一個眼角有著細紋,缺乏保養,整日憂心生活的女人身上看到當初那個眼神堅定清澈的出身富貴的小姐。 她經歷了太多,家道中落,被逼做情婦,再被拋棄,這樁樁件件在這個時候對一個女人來說,隨便一次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她遇見了一個并不正確的男人。 可是她的人生也并沒有就此注定孤獨,她才三十歲,一個并不算老的年紀。 越夏希望她還能碰見正確的人,她真的很舍不得,舍不得十年前那個很可能語笑嫣然,在詩書中成長的姑娘就真的這樣死去了。 吃過飯,寧玉被寧怡按著休息,寧怡去刷碗了,方悅也跟著去了,只有第一次和寧玉見面的越夏在和寧玉聊天。 “我看jiejie您氣質很好,應該是讀過很多書的吧?!?/br> “沒有,只是年輕的時候父親偶爾會教我一些,這都是很遠之前的事情了,自從…之后,我都忘了?!?/br>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br> 越夏突然吟了兩句詩,寧玉下意識接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如何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br> “看來你沒忘?!?/br> 越夏看著已經呆愣的寧玉說。 “你只是不愿意想起來而已?!?/br> 寧玉以為自己是真的忘了,自從被迫跟了張興國,他是一個暴發戶,家中沒有什么書,張興國本來也不喜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怕惹對方不高興,所以她就再也沒有看過自己喜歡的書,連筆都很少提起來了。 越夏在對著她笑的時候,她恍然間回憶起了自己的年少,坐在閨房,提著筆和自己的未婚夫寫信,談詩論書。 她本以為這么多年她已經忘記了的,因為只有忘了才能接受自己被張興國強娶,不得已嫁給一個并不愛自己,自己也不愛的男人,才能麻木的生活下去。 嫁給張興國之后她不爭也不搶,就跟一尊玩偶一樣,張興國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似乎沒有自己的靈魂和思想,她難道真的沒有感覺到嗎?自己被人看不起。她難道不會生氣? 那是因為在她看來,自己活著和死了早已經沒有區別。 寧玉哭了,嚇到了從廚房出來的寧怡和方悅。 “如今,你們已經脫離張家了,沒有了債務,沒有了自己不愛的卻必須一直面對的男人,所以活過來好嗎?迎接新的人生,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原先浪費了十年,可是你之后還會有幾十年,活過來好嗎?我這里有一份工作還挺適合你的,憑著你和寧怡兩個人的工資你們完全可以換一個地方,遠離過去,重新開始生活?!?/br> …… 從寧怡家走出來的時候,越夏和方悅撞到了一個少爺打扮的青年。 “你們知道寧怡家在哪里嗎?” “你是?” 對著兩個漂亮的女學生,對方正在極力展現自己風度翩翩的一面。 “我叫張天賜,是寧怡的哥哥?!?/br> 方悅一聽對方姓張,又叫張天賜,心里頭咯噔一下,立馬有點慌了,偷偷的扯了扯越夏的袖子。 如果對方是張家人,為什么這個時候又跑來找寧怡? 方悅只記得之前寧怡和自己說過,張天賜是張興國的兒子,似乎對寧怡圖謀不軌,之前好像還總是想辦法占寧怡的便宜。 “我們并不知道?!痹较恼f。 “我們家親戚就住在這里,我們有時候過來玩,并沒聽說過這邊有姓寧的人住?!?/br> 對方似乎是被越夏的笑臉給迷住了,不疑有它,跟著越夏和方悅離開了巷子。 “兩位姑娘要回家嗎?我送你們吧?!?/br> “我們住在方麗苑那邊,離得不是很遠,就不麻煩你了?!?/br> 越夏拉著方悅隨意報了一個來時看到的一個社區的名字糊弄對方,然后就匆匆的走了。 之后寧怡來上班,聽說兩個人遇見了張興國,寧怡就和越夏和方悅說。 “你們離他遠一點,他不是好人?!?/br> “我們知道!那你呢?” 方悅很擔心寧怡和寧玉姐妹倆,怕張家再找上她們。 “沒關系,我們馬上就搬家了?!?/br> 寧怡和寧玉換了一個住址,搬到了越夏給寧玉介紹的教堂那里,寧玉在教堂里負責教孤兒寫字讀書,和寧怡一起支撐著這個家,臉上的光彩越來越亮,身體也越來越好,像是年輕了好幾歲,對此寧怡很是感謝越夏。 之后越夏打聽到了張家的家,半夜跑去把張天賜的頭發給剃了,嚇得他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出門,自然也就把sao擾寧怡的事情給拋在腦后了。 就這樣過著還算悠然的日子,越夏卻一直在留心著有關李懷瑜的線索,直到有一天看到了一篇文章。 第58章 向日葵 有關與李懷瑜的消息, 是越夏偶然間讀到了一篇文章時發現的。 越夏憑借著對李懷瑜的了解, 很清楚的知道這篇文章出自于李懷瑜的筆下。 而實際上這篇文章的作者則是現如今的中共總理,夏淮安。 夏淮安其人在英豪輩出的時代之中也非常的突出, 他因為寫的一手針砭時弊的好文章而出名,是一個享譽全國的著名作家,三十歲時進了政府, 如今八年過去,已經坐上了總理的職務。 最重要的是對方年近四十還沒有結婚。 越夏翻出了夏淮安的其他文章, 越看就越確定。 她決定去一趟京城。 辦理了休學, 和方悅他們告了別,越夏就坐上了去京城的火車。 這個時候的火車還很慢,越夏訂了一個包廂,看著火車從上海出發, 慢慢的駛離上海, 向著京城的方向行進。 在車上待的時間很長,火車上也有可以打熱水的茶水箱,越夏拿了一個保溫壺準備去打熱水的時候就遇見了一個奇怪的戴著眼鏡的男子。 他一身長袍,脖子上掛著一條繡滿符文的圍巾, 一看見越夏就瞪大眼睛,跟看見了什么寶藏似的,一開始還一臉的不可置信,揉了揉好幾次眼睛, 確定越夏確實存在之后就一臉驚喜的念念有詞。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神仙顯靈了!” 他旁邊有一個一起來的同伴, 看他這樣頗有點嫌棄的離他遠了些, 然后又和越夏道歉。 “小姐莫怪,他這個人有點神神叨叨的?!?/br> “不礙事,有病要治,可不要諱疾忌醫啊?!?/br> 越夏說完就回了自己的包廂,戴著眼鏡的男子立馬想跟過去,被他朋友攔了下來。 “你想干什么?難不成你是對剛剛那位姑娘一見鐘情了,怎么還想跟著人家?!?/br> “我的老大??!剛才那姑娘一看就知道是天降吉星,身上福運深厚,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仙人命格,說不定人家能救我們一命呢!” “丁八卦,現在可不是什么開玩笑的時候,你先前還說華乾大總統是仙人命格,千年難遇,如今還沒多久呢,你又說夏淮安總理也是仙人命格,能借他的氣鎮壓住邪物,現在又出了一個仙人命格?合著神仙明格擱在你這就是不要錢,批發的??!現在情況緊急,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去京城,把東西運到定國門,等著后天中午夏淮安總理出來宣布收復領土的消息時,靠著匯集的氣運和人氣去掉這東西的陰氣,不能允許出一點差池?!?/br> 謝淳彥很嚴肅的教訓帶著眼鏡的男人,也就是丁八卦,丁八卦看謝淳彥不相信自己也是沒辦法。 “哎呀!我怎么跟你說不通??!我去找老錢說去!” 丁八卦走了,那神情急切到看起來不像是在說假話,謝淳彥就留了個心眼,向別人打聽了一下剛剛穿著洋裝一頭長發,頂頂漂亮的姑娘是在哪個車廂的。 火車上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謝淳彥這一打聽倒是知道了有人在打人家姑娘的消息。 “怎么?你也對那姑娘有興趣?你可別說,你不是第一個來和我打聽的人了?!?/br> 茶水間工作的男人姿態很是猥瑣。 “雖然那姑娘平時掩蓋的挺好,不讓人看見臉,可是眼尖的一眼就能看出來,那氣質還有身材怎么看都是這個?!?/br> 男人舉起大拇指,上下打量了一下謝淳彥,看他一表人才,長得健壯英朗,就開口多提了一句。 “你要是真的中意那姑娘,就守著點,說不定能趕上個英雄救美,讓人家芳心暗許了呢?!?/br> “我知道了,謝謝提點?!敝x淳彥遞給對方一塊銀元。 “之后再有人向你打聽她,就請你幫忙擋擋?!?/br> 茶房捏著銀元吹了吹在耳邊聽了個響,立馬笑逐言開。 “得嘞,我知道了,保證給您把事兒辦好?!?/br> 謝淳彥回到包廂時,丁八卦正拉著錢恒逸喋喋不休。 “都怪老謝,要不是我就追上那女神仙了,現在估計都能找到能壓制住那邪物的辦法了?!?/br> “行了?!敝x淳彥坐下來打斷丁八卦的抱怨。 “我都已經打聽過了,你嘴里的女神仙在哪節車廂哪個包間?!?/br> “那感情好??!咱們還不趕緊去見她,向她請教?!倍“素月狅L就是雨的,站起來就想走,看起來對于去見“女神仙”這件事情十分的熱衷。 “淳彥你見過老丁說的姑娘了?是個怎么樣的人?” 相比較總是神神叨叨的丁八卦,錢恒逸自然更相信謝淳彥。 “氣質不凡,不一般是真的,不過老丁說的太過夸張,還有待觀察?!?/br> “老謝,雖然你很厲害,身手智謀都是頂尖,可是論看人,你們這些rou眼凡胎就不如我了?!倍“素哉f起自己的強項,就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的開始說了起來。 “可是現如今你口中的女神仙眼下有一劫,你看出來沒有?” 謝淳彥一句話打斷了丁八卦。 “我剛剛聽茶房說,有人已經盯上了那位姑娘,恐怕會在到站前下手,只是我們帶著東西不能輕舉妄動,這兩件事恐怕會有沖突,我怕我們要是救下那位姑娘,自己的命反倒是丟了?!?/br> 謝淳彥拍了拍一個用黑布裹著的盒子,旁邊的丁八卦還有錢恒逸都面露戒備厭惡的神色。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