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那你繼續去忙?!?/br> 他和林居然一同出花廳,林居然說:“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問初陽,不過,有時候她會掩飾她的真實意圖?!?/br> 柏峻言輕笑:“你果然很了解她?!?/br> 沒人比她更了解初陽,林居然知道初陽的底線在哪里。/ 她笑笑,跟柏峻言告別:“那我回包廂了?!?/br> 林居然朝包廂的方向走去,柏峻言忽然想起什么,喊過胡青:“你晚點走,去她的包廂外盯著點,待會兒送她一程。如果她沒醉,那送上車就行,好歹是初陽的朋友,萬一被人占了便宜,又是一樁麻煩事?!?/br> 飯局是飄著酒香的戰場,女人容易吃虧。胡青知道柏峻言的顧忌,點頭應下。 柏峻言離開飯店,原本打算直接回江山苑,路上又接到副總電話,有點事情亟待處理,他去了公司一趟,再回到住處時已近十一點,初陽還沒睡,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見柏峻言回來,她從沙發上起身:“這么晚?” 柏峻言說:“公司有點事?!?/br> “趕緊洗洗睡覺?!?/br> 柏峻言脫了西服外套,解開領帶,把襯衫也脫了,隨手扔在沙發上,初陽拿過衣服準備掛起來,忽然覺得不對勁,她臉色一變,問:“你今晚真是在加班?” 柏峻言準備去找睡衣,頭也不回道:“是啊?!?/br> 初陽眸光不善:“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br> 柏峻言糊涂:“有嗎?” 初陽把衣服塞給他:“你聞不出來嗎?” 柏峻言嗅了嗅:“我感冒了?!?/br> “所以,你今天沒把工作做好,不小心泄露了你劈腿的事實?!背蹶柵鹬袩?,“又或者,你根本就沒打算掩蓋什么,好,如你所愿,我們結束了?!?/br> 初陽怒氣騰騰地找出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扔進去,柏峻言沒有阻攔她,倚著墻壁,露出看客似的目光,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微笑。 初陽合上箱子,抓過自己的拎包準備離開,柏峻言提醒她:“初陽,你沒拿車鑰匙?!?/br> “我不稀罕!”初陽朝他吼,拖著箱子就往外走。 江山苑很大,從柏峻言的別墅到小區大門,足足要走半個小時,深夜小區靜得讓人毛骨悚然,路燈倒是明亮,將初陽的影子拉得長長,仲秋的寒氣從地面升起,花葉上蒙著濕潤的水汽,初陽穿了一件襯衫,她不覺得冷,肚膛里有猛火在燃燒。 后方有引擎聲響起,柏峻言開車追了上來,他放下車窗:“大半夜的,初陽別鬧了,回去吧?!?/br> 初陽看都不看他。 柏峻言聳了聳肩:“不然我送你?” 初陽瞪他:“滾!” 她拖著箱子,直接繞上花間小道,再也不想看見柏峻言的臉。 柏峻言沒有下車追她,車子停在車道上,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著方向盤,初陽是最近太閑了吧?就不能想點新花樣?同一個伎倆玩兩次多沒意思。 道歉 江山苑外幾乎不可能攔到出租車,初陽給林居然打了電話,她需要的不僅是一輛車,還需要一個朋友。坐上林居然的車,初陽幾乎難以遏制自己的情緒,義憤填膺地向林居然控訴柏峻言的罪行:“你說我運氣怎么這么差?又遇上一個劈腿的男人!他們就不能先分手再去尋花問柳嗎?他是不是以為我會纏著他?或者會跟他要分手費……” 初陽氣得面色通紅:“本來這么晚我也不該打電話吵你睡覺,就是心里太氣了,你是沒看到他那樣子,不解釋一聲,還追上來問要不要送我?難道我還要夸他很有紳士風度嗎?他要是下車站在我面前,我就撲上去抓花他的臉,有什么了不起?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嗎?” 林居然開著車:“他們這樣的人都花心,就像王先亮,換女朋友換得多勤。你應該早有心理準備吧?” 初陽當然想過,一生一世這種詞,連席文都擔不起,放在柏峻言身上就過于奢侈。 她與他,本就是因自己放錯藥,陰差陽錯湊在一起。 始于錯誤,全都是錯誤。 現在自己未深陷泥潭,抽身而出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該慶幸吧!初陽心緒復雜,最能真切感受到的莫可名狀的酸楚,她的力氣像被突然抽空,全身疲軟,初陽偏著臉看窗外,道路兩側的景物疾速向后退去,所有的一切都會遠逝,不是嗎? 柏峻言的感冒似乎加重了,第二天上班時,連何左都察覺出來,向他建議:“不然再叫林醫生過來看一下?!?/br> “不用,他不是說了要一周左右才會痊愈嗎?”柏峻言不甚在意。 “可你昨晚喝酒了,感冒不能喝酒?!?/br> “一點都不喝又說不過去?!卑鼐砸馑贾攘藘杀?,就從飯桌上退席。 “最好是不要喝?!焙嘁脖硎緭鷳n,看了看他的日程表,明晚有子公司的高層回總部,因為業績不錯,柏峻言要給他們開慶功宴,胡青建議:“不如把慶功宴改在西汀度假莊園舉行,換成篝火晚宴,這樣大家玩得更開,你也不用喝酒,露個臉就行?!?/br> “行,”柏峻言揉了揉額角,“我一點都不想去飯店,飯菜的味道,酒氣,還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混在一起覺得難受?!?/br> 何左道:“對,排氣系統做得再好,也不如露天環境,你昨晚從飯店出來,香水的味道好重?!?/br> 柏峻言怔了一下:“我從飯店出來時,身上就有香水味?” “是啊?!?/br> “你怎么不早說?” 柏峻言以為香水是初陽噴的,她又在自導自演,柏峻言暗自好笑地看初陽發揮演技,都沒攔她一下,甚至今天,柏峻言還在想要怎么收拾初陽。 現在,似乎弄巧成拙了。 這也不怪柏峻言會誤解,初陽上次不就干過這種事嗎?她從林居然頭上拔了根頭發,然后賴在柏峻言身上,開始怒火中燒大發脾氣。 想起林居然,柏峻言隨口問胡青:“你昨晚把林居然送回去了?” “我給她叫了一輛出租車,看是個女司機,我把車牌號記下,讓她自己回去了?!焙嚓愂?,“她酒量很好,頭腦十分清醒,不會出事?!?/br> 柏峻言微微詫異:“林居然酒量很好?” “對,她的上司是瑞色雜志的蘇總監,就住在江山苑,我也認識,隨便聊了兩句。蘇總監說林小姐喝七八兩白酒是小意思,不然也不會帶她出來吃飯?!?/br> 柏峻言嘴角緩緩扯出一抹笑:“這個朋友,倒是有點意思?!?/br> 初陽在外面晃了一天,雖然逛街地點是奢侈品云集的華貿天地,但沒見到明星的蹤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小區,走到門前,余光一瞥,她有些發愣,柏峻言之前在這里租了一個車位,此時,那個車位沒有空著,停著一輛熟悉的車。 初陽微怔,但心底又有隱隱的竊喜,她面色如常的轉身,朝電梯走去。 柏峻言幾步追了上來,他不吭聲,帶著不可忽略的壓迫感。還有其他人在等電梯,初陽不想讓人看笑話,電梯來了,她大步邁進,柏峻言跟了進來,他一直沉默著,沉默地站在初陽身邊。 出了電梯,初陽毫不示弱地瞪他:“你來做什么?” “昨天的事……”柏峻言頓了一下,訕訕解釋:“我以為是你做的?!?/br> “什么?” “我以為你故伎重演,香水是你偷噴上去的?!卑鼐哉f,“畢竟你之前干過這種事?!?/br> 初陽驚訝了一下:“明明就是你劈腿,還想賴在我頭上!” “我沒有。昨天有人請吃飯,我覺得包廂里很熱,把外套脫了讓胡青拿著,胡青的女朋友來過,不小心在上面噴了點香水,我也是今天才聽他說起?!弊蛲淼娘堊郎?,柏峻言旁邊坐了個女人,估計是對方身上的;他也懷疑是林居然故意為之,但無憑無據,只會越描越黑,賴在胡青身上更省事,柏峻言面色無辜,“你知道我感冒了,鼻塞,沒有聞出來?!?/br> 初陽不信:“你昨晚說你在加班!” “我是先去吃的飯,但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我很早就走了。然后公司有事,就去加班。哦,我吃飯時還遇到你朋友林居然,她知道我走得早?!?/br> “誰知道你走后,是去加班,還是去與人幽會?” 柏峻言:“我公司的人可以證明?!?/br> 初陽:“你公司的人都聽你的?!?/br> “你講點道理行不行?”柏峻言說,“如果我找了別的女人,那我現在還來這里做什么?昨天我沒跟你解釋是我的錯,但也是因為你有前科,我以為你又在自導自演?!?/br> 提起昨晚,初陽快氣死,走路走得太遠,腳踝都在痛。初陽狠了狠心:“我不能原諒你?!?/br> “我沒有說希望你原諒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次搬進江山苑時,你曾允諾我可以將你掃地出一次,就當是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br> 初陽驚詫地看他,他怎么能這么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