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古屋花衣目測了一下樓層的高度,建議道:“爬窗戶?” “你讓本大爺爬窗?”前者立刻怒目而視。 “……踹門?” “你讓本大爺踹門?!” “不然你給個好辦法?”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古屋花衣直接扔過去一個你有能耐你來的眼神。 跡部景吾:“……” “大少爺真麻煩?!惫盼萆倥訔壍仄擦似沧?,然后一把拉開擋在她身前的兩個少年:“爬窗戶也不會踹門也不會,真懷疑你們是怎么活到這么大的?!?/br> 跡部忍足:“……” 等等,這兩項好像都不是必須的生活技能吧? 懶得去琢磨自己的話究竟給兩個少年帶去了多么大的陰影,古屋花衣抬腳試了試眼前這扇門的厚度,隨口嘟囔了一句:“這么簡陋的門,真的能防盜嗎?” 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她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下一秒,遠山瑤家那足有十厘米厚的防盜門,就被眼前這個看上去瘦小纖細的少女給一腳踹開了。 ……一腳踹開了……………… 忍足侑士忽然覺得他的世界觀被顛覆了個徹底。 相較于忍足少年的震驚,跡部景吾心里想的卻是—— 一腳就把防盜門踹報廢什么的這家伙果然不是人吧絕對不是人?。?! 作者有話要說:案子寫到這差不多也要揭開真相啦~花衣少女也要準備去下一個世界了。 不過說實話,喜歡看和擅長寫真的是兩碼事……尤其是推理文otz 某蕭專欄,不挑食求包養=3=~ 第16章 既然門是古屋花衣踹開的,那么開路先鋒的任務也就毫無疑問地落在了她的頭上。而她倒也干脆,二話不說抬腳就往里走,沒有絲毫擅闖民居的罪惡感。跟在她身后的兩個少年對視了一眼,毫無意外地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無奈……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那干脆破罐子破摔吧。 跟他們從外面看到的一樣,房子里寂靜且漆黑一片。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足足緩了好一會,這才借著從窗戶透進來的些許燈光,勉強不會做出走著走著就撞墻的失禮舉動。 而在他們身前,古屋花衣卻是一點兒都沒有被室內的能見度所影響,徑直地繞過客廳,超樓梯走去。不知道是身體太瘦弱還是習慣使然,步態輕盈到即使鞋子行走在木地板上,居然也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銀色的長發隨著她的走動而隨意地掃來掃去,在光與影的映襯下,宛若一抹從古宅中飄出的幽魂。 “你們在干嘛?” 見他們沒有跟上來,古屋花衣奇怪地回頭。如果換做平時,那雙鮮紅得如同紅寶石一般通透的眼睛的確很迷人。但在此時看來,卻更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女鬼一樣凄厲。 想到這,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齊齊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啊~抱歉?!焙诎抵?,古屋花衣忽然開口,伸手摸向墻邊。 下一秒,啪—— 客廳的壁燈被打開,昏暗的米黃色燈光雖然算不上太明亮,但好歹終于不再像是電影里的鬼屋老宅那般陰森可怖。 “我忘記開燈了?!?/br> 見忍足侑士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古屋少女搖了搖頭:“放心,家里沒人?!?/br> 沒人的意思有很多種,在這里的意思需要擴展一下——沒有活人。 不過在親眼看見之前,這些東西說出來,也無非只是自己嚇唬自己而已。雖然古屋花衣已經看慣了各式各樣的死人,但她好歹要估計一下另兩個普通少年的承受能力。 于是她沒再多說,而是徑自轉身上了樓。 即使古屋花衣是在場三人中年紀最大能力最強的那一個,但讓一個女士走在前面這種事,總歸是不太光彩的。只不過開路的那名當事人自己毫無自覺,跡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便也只好乖乖充當被保護的那一方。 當他們邁上最后一節臺階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少女卻忽然停了下來。 “你們聞到了嗎?” 沒頭沒腦的問題讓兩人同時一愣,跡部景吾仔細嗅了一下,這才不確定地開口:“血?” 他只是按照少女的身份隨口一猜,卻沒想到對方點了點頭,抬手指向前方。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門,看房屋的布局,應該是洗手間的位置。與其他房間不同的是,那里居然有些許光亮從門縫中透出來。 這一點在另外兩人看來,可能只是有些詭異,但對于古屋花衣來說,卻像是一種極大的誘惑。幸好她在上來之前已經有先見之明地灌了一管下去,否則這么么濃郁的氣息……她早就忍不住了。 無視掉身后兩人那一臉的凝重,少女信步往前走。越是靠近那扇門,血液的味道就越是厚重。等到她的手足以碰到門把的時候,腥甜的氣息濃烈到猶如實質性的攻擊一般,刺激著他們的鼻腔和神經。 強行壓下心中蠢蠢欲動的興奮感和饑餓感,為了以防萬一,古屋花衣覺得自己有必要先給他們打好預防針。 于是少女面無表情地扭頭,認真地叮囑道:“無論一會兒看到什么,都請不要像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一般尖叫,好嗎?” “……” 在場三人中,分明只有少女你才符合這兩項吧?! 深呼一口氣:“準備好了么?我上了!” 說完,不等他們回答,古屋花衣便直接推開了門—— 明亮的白熾燈下,遠山瑤赤|裸的身體躺在浴缸中,手腕處的傷口已經幾近干涸,不再有液體淌出。只是被水泡過之后,外翻的血rou呈現出一種參差的褶皺。浴池里被蓄滿了大半缸水,與她自身留出的血液交匯相融。鋪散開的大片水紋就像是一層層鮮紅的玫瑰花瓣般奪目。血腥卻又妖孽,大抵說的便是如此了。 黑發捧著少女那已然慘白如紙的面龐,在猩紅液體上起起伏伏,猶如海藻般瘋狂纏繞,緊縛著尸體,還有幾絲蜿蜒出雪白浴缸的邊緣。一滴一滴,被稀釋的濃紅順著發梢滴落,幾縷纖細徑流在瓷磚上形成一片猙獰的圖畫。 不用試都知道,已經死的不能再透徹了。 古屋花衣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下浴池里的水,搖頭:“水已經不熱了,至少是半個小時以前的事情?!?/br> 跡部景吾攥緊了拳頭,似是發泄一般狠狠地擊向墻面:“見鬼,還是來晚了么!” 而忍足侑士也皺緊了眉頭,陰沉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夠了,別自責了?!痹趫鑫ㄒ贿€能保持著冷靜與理智的,卻是一直飽受著血液誘惑的古屋花衣:“如果不是我心血來潮,你們也只會是明天從警方那里得到這個消息。既然結果都是相同的,那么還有什么可內疚的?” 這句話聽上去或許有些冷血,但事實就是如此。 “別看了,報警吧?!?/br> 古屋花衣體貼地擋住了兩人的視線,從身后帶上了門。就連她這個看慣了尸體的人都被眼前這一幕搞得有些難受,更別說眼前這兩個生在富貴人家的大少爺了。 “至于之后怎么跟警視廳的人扯,想必就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看到跡部景吾確定地點了點頭之后,她摁著肚子面色凝重走了出去。 不是因為想吐,而是因為……她又餓了。 等到她離開遠山瑤家,被夏日的夜風一吹,這才發現自己手指上屬于遠山瑤的血液早已凝固,附著在皮膚上好不難受。 死人的血液,能喝嗎? 腦海中突然冒出的這個極度重口的想法嚇了她一跳,但正所謂搞研究的人的心理,往往跟正常人隔著一個次元。于是抱著一種探索真相的心態,古屋花衣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手指。 她發誓……自己絕對不是因為餓了才去嘗試的??! 實驗的結果基本可以說是毫無意外的——她又吐了。 幸好此時已經臨近深夜,路邊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否則但凡是這個正常人看到她扶著墻壁嘩啦嘩啦的吐血,即使不被嚇死也絕對會丟掉半條命。 直到她將肚子里的存貨全部吐了個干凈之后,這才擦干嘴角的血跡,跑到離她最近的二十四小時商店里買了一瓶礦泉水。 看著瓶子里透明的液體,古屋花衣欲哭無淚……好不容易吃了個三分飽,這下又全都交代出去了。 人生真的是太苦逼了啊有木有??! 再這么下去她就真的要咬人了嗷嗷??! ****** 等到跡部景吾從警視廳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古屋花衣一個人縮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雜志。他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然后走到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去。 “怎么還不睡?” “你可以當作是時差問題?!惫盼莼ㄒ旅鏌o表情地合上手中的雜志:“晚上睡不著,白天睡不夠?!?/br> 跡部景吾眼尖掃了一眼封面……似乎是最新一期的醫學期刊。 “你心情不好?” 他明智地無視了雜志的問題,卻沒想到后者干脆利落地蹦出兩個字:“沒有?!?/br> “……” 跡部景吾瞬間喪失了所有跟她交談下去的欲望。 不過古屋花衣卻在這個時候想起了遠山瑤事件,于是開口叫住了已經起身準備回房間的跡部少年:“你打聽出來什么了?” “沒有?!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跡部景吾同樣面部表情地回道。 “……”古屋花衣仰起頭,看了一眼身前的少年:“乖~不要傲嬌。你不告訴jiejie,jiejie怎么幫你呀~” 跡部:“……” 你消失在本大爺的眼前,就是最好的幫助了! 此時此刻的他們還并不知道,有時候即使是一個腹誹或者一句吐槽,也可能會在未來的某個時間,變成現實。 兩個人就這么互相對視了起來。半晌,跡部景吾認命地重新坐下:“死亡原因初步判斷是吞食了過量的安眠藥,然后割斷了大動脈?!?/br> 流了滿滿一浴缸的血,這個死法不出意料。古屋花衣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但具體原因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我在警視廳呆的時間太短了,所以得到的消息就只有這些?!?/br> “連自殺還是他殺都無法確定嗎?”少女忍不住皺眉。 “你當法醫都是神仙?”跡部景吾抬手撫上眼角的淚痣:“即使是他們能將一天掰作兩天用,也至少要到明天才能知道答案。不過……” “不過?”古屋花衣挑眉,一般這個不過后面,總會有些大喘氣之類的消息。 “他們在遠山瑤的房間里發現了一份類似于遺書的東西?!?/br> “遺書?”聽到這個詞,少女有些不以為意地咧了咧嘴:“偵探劇里但凡出現這玩意,十有八|九都是他殺?!?/br> “所以本大爺說的是類似。所謂遺書,其實是遠山瑤的日記?!?/br> ……日記?這年頭還有人記日記? 古屋花衣愣了一下,首先想到的問題是:“確定是她本人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