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作者有話要說: 桃桃每天都在吃父母的狗糧啊~ 哈哈哈~ 貼一個萌萌的小劇場: 聽說陶禧的新公司談融資,江浸夜上門。 負責人:江先生對我們的項目了解嗎? 江浸夜:不了解。 負責人:……江先生要不要先了解一下。 江浸夜:不用了,我挺忙的。 負責人(汗,不會是騙子吧):……那江先生為什么相信我們? 江浸夜:誰說我信你們?我相信我老婆??! 負責人:…… (づ ̄ 3 ̄)づ ☆、54. 江震寰周四到達的消息, 丁馥麗周二才收到。 陶惟寧告訴她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角落伺弄那叢泡了水的金邊瑞香。連日陰雨, 瑞香忌水澇。而早春是它的花期, 只消幾株,香味便乘風四散, 浸滿整座院子。 “什么?江震寰要來我們家???” 手中的小鏟子應聲落地, 丁馥麗聽著兩眼發直。 過去江浸夜跟著陶惟寧學古畫修復,這位傳說中的江大人來嶼安數次, 與陶家不過約在外面的酒店或飯店吃一兩頓便飯,客氣中透著無限生疏。 丁馥麗回身望一眼自家的小院, 點點新綠下的高低幾棟小樓, 雖說一草一木無不精心打理, 可不見分毫奢華的風格,怕是入不了江震寰的眼。 她有些發怵,問:“他以往不是都住小夜奶奶那兒嗎?” 陶惟寧嘆一口氣, 說:“小夜奶奶去世了,住那兒睹物思人?!?/br> “那……還有不少五星酒店呢?” “說是想來看看兒子生活過的地方?!?/br> “現在才想起?頭幾年失憶啦?” “別那么說?!碧瘴帗炱痃P子, 又攬過妻子的肩膀,溫聲說,“別人家的事情, 不是你一兩句就有定論的??傊强腿?,我們盡到地主之誼就行了?!?/br> 兩口子心中都有數,江震寰左右不過走走過場。 丁馥麗便趕著周二下午和周三一整天,請來兩個保潔員把院子里外打掃一通。 而對陶禧, 她直到周三晚上才說,江震寰來家里小住兩天。 陶禧的反應很平淡,盯著電腦,問:“兩天?” “周四、五、六……三天?!?/br> “mama,說話要嚴謹?!?/br> “……” “嚇唬你的?!碧侦@才轉過頭,沖她做了個鬼臉,“來就來吧,但我這幾天忙瘋了,可能沒時間陪江伯伯?!?/br> “那倒沒事。對了,周六博物館的捐贈儀式,你要去嗎?” 陶禧雙手敲擊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猶豫著說:“……要是不忙,我就陪爸爸去吧?!?/br> “哦?!倍○惗嗽斠魂?,沒從女兒臉上窺覺半點異樣,點著頭,“我猜他過來,只是圖個新鮮,白天應該都不在。哎,那mama先下樓了?!?/br> * 及至轉天晚上,陶禧下班回家,老遠聽到陣陣熱鬧的笑聲,困惑除了江震寰,還來了其他客人嗎? 畢竟在她想象中,江震寰那樣的人物應該是不茍言笑的,也不屑于和他們打交道。 然而隔著玻璃,瞧見沙發上三位相談甚歡的長輩,陶禧目瞪口呆。 家中有地暖,款式簡單的淺色亞麻沙發上,江震寰的黑色連帽派克大衣脫放身側,穿一件單薄的灰色羊絨衫,笑呵呵地捧起茶盞,拿碗蓋撇去茶渣,和陶惟寧一同品評。 正逢花甲之年,江震寰濃眉下一雙亮目,依稀窺見年輕時俊朗的風采。斂笑時不怒自威,鬢邊霜雪尤添嚴穆,一旦笑了,便不過是位尋常老人的模樣。 這是陶禧第一次看見他,瞧他偶爾不茍言笑的凜冽,倒與江浸夜如出一轍。 “你在看什么?” 一卷低沉的男聲拂過陶禧耳側,輕輕撓了她一下。 扭頭對上江浸夜看來的眼睛,狹長的黑眸映出她的錯愕。他晚上和孫蘊巍見過面,談了融資的事,剛從外面回來。 陶禧撐大的杏眼眨了眨,轉瞬恢復平靜,沒理會他,徑直走入屋內。 “江伯伯您好,我是陶禧?!?/br> 江震寰魁梧身形仿佛還是壯年,聲如洪鐘,笑著說:“你就是陶老師的女兒?你好你好?!?/br> 快速打量一番,他偏頭對陶惟寧說:“很漂亮啊,難怪我們上次給他安排相親,他都不肯?!?/br> 陶惟寧疑惑地問:“小夜……還用得著相親?” “他都三十的人啦!以前那么混,也從沒帶過正式女朋友上家里,要不是轉了性,就是心里有人了?!?/br> “哦……”陶惟寧應著,和丁馥麗同時看向陶禧,兩張臉寫滿了復雜的神色。 陶禧倒是落落大方地坐在江震寰對面的單人沙發上,一臉認真地說:“江伯伯,您誤會了。小夜叔叔是叔叔,他是我舅舅的好朋友,他對我要是有意思,那不就亂套了?” 一番話把江浸夜堵得結結實實。 他板著臉倚墻站立,雙手插在褲袋里。 本打算趁此機會一口氣坦白,可經陶禧這么一鋪墊,他的坦白不僅會令陶家夫婦犯難,懷疑他的居心,父親江震寰也會沒面子。 夠狠! 江震寰眼神倒是黯了黯,看上去頗為遺憾,然后問兒子:“我見你房里有張畫兒挺好看,畫的水墨蘭草,拿下來發現那兒居然還有面鏡子?既然有鏡子,為什么還有畫兒?” 江浸夜唇角一勾,笑道:“那會兒剛來陶老師家,怕外面結怨的人報復打擊,就嵌了一塊單面反光鏡,這個陶老師也知道?!?/br> 陶惟寧附和:“對,他征求過我的意見?!?/br> 唯獨陶禧臉上瞬間血色全無,想到了什么偷偷去瞄江浸夜。 而他似笑非笑地,正好也在看她。 看樣子被他扳回一局。 她倏地站起身,同長輩們打招呼:“爸爸、mama、江伯伯,你們慢慢聊,我先上樓了?!?/br> 陶禧的身影才剛消失在樓梯拐角,江浸夜立馬說著“我想起她白天托我買的東西,還沒給她”便跟了上去。 剩下的三個人面面相覷,眼色交換著“他們真的什么都沒有?” 趕在陶禧關門的一剎,江浸夜飛快伸手抵住。 “桃桃,桃桃你等會兒……” 僵持間,他的力氣占了上風。陶禧沒轍,掌著門框看他,不冷不熱地問:“你有事嗎?” “后天……你來嗎?” 江浸夜指嶼安博物館的捐贈儀式。 “不知道,看情況,要去也是和我爸爸一起?!碧侦鹜瓯阌忠P門。 “哎呦!疼疼疼疼!”江浸夜索性伸去一條手臂,正好被門板擠壓,皺著臉不停叫喚,“桃桃!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陶禧松開手,狐疑地盯著他。 明明沒怎么用力,看他齜牙咧嘴好像壓斷了似的,居然來這招苦rou計。 “你看我都這樣了,就不能不生氣嘛?”江浸夜一邊揉胳膊,一邊委屈巴巴地低聲問,看去的目光透著股賤兮兮的可憐勁。 “你誤會了,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跟你沒什么可說的?!碧侦羯骄?,神態自若,“你送我的翡翠,已經托我媽還給你爸爸了。放心,我說是你不小心落下的,不會讓他誤會我們?!?/br> 江浸夜訕訕地放下兩只手,痛得地方不在那,在心里。 走廊上方嵌入的頂燈光線昏黃,映出他眉間的頹色。他微微低著頭,那雙平日總睥睨一切的俊眸,此時只剩凄然。 是真的沒辦法了。 他閉了閉眼,啞著嗓子說:“陶禧,我喜歡你?!?/br> 陶禧呼吸一窒,大腦的電閘像被人突然掐斷,呆呆地只能聽他繼續, “……就非得說出來嗎?” “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難免會緊張,需要不停跟自己確認?!?/br> “我們……” 回過神來,陶禧第一反應是“嘭”地關上門,殘忍斬斷江浸夜深情的傾訴。 江浸夜:“……”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陶禧靠著門,雙手按在心臟的位置。 她瞪著眼前闃然的黑暗,眼眶有些發脹,胸腔那塊方寸之地的澎湃按不住,跳得太快太用力。 有點疼,就要沖出喉嚨。 怎么辦? 她有點動搖了。 原來戒掉對一個人的感情,那么難。 * 捐贈儀式在博物館一樓貴賓室隆重舉行,除了那幅《百佛圖》,江浸夜還捐出奶奶賀敏芝的多幅名作,那些畫倘若流入拍賣市場,無一不搶手,便還吸引了大批藏家和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