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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生整個人都在抖,但自己已經被紀北追上了,只能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鼻尖有點紅,不知道紀北要干什么。 紀北滿臉無奈:“我只是想問你……要借什么器材?!?/br> 女生怔住了。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紀北看。 紀北其實也挺尷尬。 但又不曉得怎么解釋,只得又重復了一遍。 “那,羽、羽毛球……” 他剛想應下,眼睛余光一晃,見有東什么東西朝自己飛過來,紀北反應很快,伸手抓住,是個羽毛球。 他朝羽毛球扔來的方向看過去。 他看見聞澤曦迎著光,笑著指了指他手上的球,抱著一筐羽毛球朝自己走過來。 少年把校服系在腰間,隨手打了個結,雙腿筆直且長,臉上的笑意半分籠在樹影里,陽光勾勒著他的輪廓,又依依不舍地追逐著他,連風也吹得慢了點,帶了些與他本人相符的、漫不經心的溫柔。 人在長大后記性似乎會變得很差,但很久以后,紀北回想起那個初秋的體育課,卻依然能記得所有細節。而當時他臉上的笑,好像經年變換,也從不曾褪色。 第14章 盾牌(捉蟲) 不過此刻的紀北倒沒想這么多,只是覺得今天的室友意外的順眼,也朝著他揮了揮手。 聞澤曦走過來,把一副球拍和球遞給她,笑了笑說:“他真是體育委員,你別害怕?!?/br> 那個女生這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抱歉地跟紀北鞠了個躬,走遠了。 聞澤曦筐里還有其他球類和小型器材,他陪著紀北登記完,又分別發給有需要的同學,全部發完,兩人才隨便找個地方坐下。 走了一圈,紀北覺得熱,把校服脫了,隨便擱在一旁,拎起一邊校服袖子隨意地扇著風,享受著聊勝于無的涼意。 “你怎么不去打球?”紀北側頭看了身旁的聞澤曦一眼,“還是說,你要回教室做會兒題?” “都行?!甭劃申厣眢w略微后仰,雙手向后撐著石凳,偏頭看著他笑了一下,“不過暫時有點不想動?!?/br> “行吧?!奔o北點點頭,站起來,準備往籃球架走。 他剛想伸手把校服拿上,又覺得多余,決定先扔這兒就好。 “哎,”紀北剛起身,就聽見聞澤曦叫住了自己,他指了指自己校服,“你這個,自己畫的?” 紀北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的那個盾牌,原本放在以前,他都不太想理,不過現在他心情還不錯,點了點頭。 “怎么想到畫這個?”聞澤曦伸出手,像是無意般地用手指摩挲著紀北校服盾牌上的那顆星星。 “畫起來不算難……就,畫這個了?!奔o北第一反應是拉了拉校服的袖子,想把衣服抽出來,不過想想,跟聞澤曦說一下也行,說不定能豐富豐富他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優等生”的閱歷。 這么一想,他便坐下來,半神秘半打趣地重新把校服遞給聞澤曦:“不然你仔細看看,上面有什么不一樣?” 聞澤曦接過,眼神略微閃了閃,先是從外側觀察了一下,然后又把校服翻過來,指著五角星上的一處:“這里?!?/br> “哎,學霸就是學霸,眼睛挺尖啊,”紀北有些意外,沒想到聞澤曦能這么快找到,他就著聞澤曦指出的地方說,“這里有道裂痕,是我妹幫我縫的,我覺得她縫得這么好,加上我還畫了畫,一般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 紀北說的那個地方,是一道十來公分長的線,周圍已經被同色針線密密地縫好,但仍然能感覺出那里曾經被狠狠地撕裂過。 那一條縫線上面,被紀北用不知名的白顏色涂料刷了上去,畫成了五角星,然后又在邊上加了一圈,最后才成為了美國隊長之盾。 聞澤曦沉默了幾秒,才斂下眉眼,輕松地問道:“那你這個地方,原先是怎么裂的?” 他敏銳地察覺到紀北的笑凝固了一瞬。 然后很快,笑容又比之前大了一些,像是在遮住什么情緒:“啊,沒什么,之前跟人打架不小心碰到的?!?/br> 男孩子不能說出來的秘密,全掩蓋在了帶著點氣味的顏料下。 聞澤曦也沒追問,反而還順著紀北的話接口道:“你打過架?聽你這架勢,還是校外的?” 最后還補了一句:“挺厲害的?!?/br> 少年雖然秘密不能說出口,但突然被稱贊還是滿足了一波自己的虛榮心,紀北眼睛亮了些,故作謙虛:“沒有沒有!還行吧,不算厲害?!?/br> 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繼續道:“說起那次,還有個大佬,看上去也是外校的!他幫了我一起干掉了那群人……反正,他也挺厲害的!不過就是可惜沒看清長相,不然還能當個兄弟啥的?!?/br> 紀北回憶了一半,看著在一旁挺得入迷的聞澤曦,擺擺手,沒繼續說下去:“你這種優等生聽著覺得玄很正常,不過呢,你也別學我,我也不想打架的,你就更別碰了?!?/br> 紀北總覺得,像聞澤曦這樣的好好學生,就應該每天在明亮的教室里讀書學習,受一堆表彰,照片也被貼在學校標兵的公示欄里,最后考上一個很好的大學,過上與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想到這里,他突然對自己室友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自豪感,有種“這么優秀的人跟我是同寢”的驕傲,于是他拍了拍聞澤曦的肩,以一種“崽,阿爸很看好你”的深情眼神看過去:“小聞,你要加油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