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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在里面體檢的時候,檢出了淋巴癌三期?!?/br> 話鋒急轉,肖權蹙眉,不知該作何反應。 楚千云整理了一下唐裝的袖口,說道:“我打算做幾期化療,但淋巴癌擴散很快,大夫說我可能還有一年半載的時間?!?/br> 這消息突如其來,飄進耳中是那樣地不真實。 肖權站起身,索性把領帶扯了下來扔在桌上,開口想說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不自在地踱步到落地窗前。 又是一年盛夏時節,產業園里的綠地已經全部改成了停車場,只有隔離帶上幾顆楊樹還屹立不倒,以前空置的寫字樓全部租給了網絡公司,來得快去得也快。 只有星云還堅挺在這里,在行業中苦苦掙扎出一塊容身之地。 他轉過身,看著楚千云單薄的身影,問道: “嫂子知道嗎?” “不知道,我沒有告訴任何人,除了你?!?/br> “為什么?”為什么偏偏要告訴他,讓他狠不下心來憎恨。 楚千云輕松道:“我對星云沒有執念,星云如何我無心也無力承擔了,無非是給我那兩個孩子留點股權,若是能安分些,能保證一生衣食無憂。按理說我應該對你恨之入骨,可我想開了,我死前,就想看看你吃癟的樣子,你說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星云對你來說,真的無所謂嗎?我們是會被寫在樂壇歷史上的人,參與見證了太多傳奇,總會有人銘記?!边@便是肖權的職業自豪感,他愛這份工作。 “像我說的,你的夢想還沒有破滅?!背г破鹕碜呦蜷T前,笑了笑說道:“多虧你還幫我保留著辦公室,作為答謝,你那間我也不會動的?!?/br> 說完他走出了大會議室,肖權站在窗前久久不愿離去,眼前的老楊樹是燕城最平常不過的綠化方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曾改變,平淡無奇,但他還能看到,已是幸事。 安音璇焦躁地打著周寒的電話,一遍又一遍卻全部顯示關機,只有一個可能,周寒比他更早意識到周江臨帶走了宸宸,已經追了過去。 等去了那個地方就有答案了,正是周寒在四九城的家。 從城東區拐上環路,晚高峰依舊堵成了停車場,他心急如焚。他一共見過周江臨兩次,一次是在帝都醫院的急診室里,隨身保鏢扭斷了他一只胳膊;另一次是在大房子的客廳里,差點兒把他下巴掐脫臼了。 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經歷,他對這個民族企業家有著強烈的抵觸情緒。 周江臨找他無外乎是讓他跟周寒分開,周寒會像上次那樣,為了保護他再消失兩三年么?不這樣周江臨又會怎么對待宸宸?他想都不敢想。 終于開進了四九城,環路和中央大街上車流人流反而沒那么多了。這里沒有一個地方能停車,但他顧不得許多,隨便把車停在了周家緊閉的大門前。 從車里跑出來,瘋狂地按著門鈴,沒過一會兒厚重的銅門打開,老管家慢條斯理地請他進去。 “安先生……” 沒等老管家說完,他就側身跑向了花園,現在沒耐心寒暄。 可還沒進玄關就被幾個守在屋門口的保鏢圍住了,他向后退了幾步,回頭看見老管家已經把大門關嚴,心道不好。 “我要見周江臨?!彼赝赃呉苿?,保安隊長繃著臉說道: “安先生請跟我來?!?/br> “你是帶我去見周江臨么?”他聲音有些抖。 那高壯的隊長沒有回答,顯然是懶得再跟他廢話,他拔腿就往回跑,卻被從后面攔腰抱了起來。 “周江臨如果不想見我,抓我干什么?!” 他使勁掙扎,可對方僅憑一只手臂就能讓他無法動彈。情急之下他下嘴使勁一咬,那保安隊長“嘖”了一聲甩開他。 只覺得胳膊一疼,擦破了皮,他見機爬起來,想到門禁那里去按開關,只要能跑出去,這是市中心,量他們也不敢當街抓人,何況他的臉是個路人都認識。 可想得是不錯,幾個保鏢又怎么可能讓他輕易逃走,七手八腳就把他按在了地上,他一腳蹬出去奮力向前爬,拿起地上的一塊景觀石頭砸向一個保鏢的頭,瞬間就見了血。 安音璇用力掙開幾只手,卻因慣性撲在了裝飾用的池子里。水雖不深,但他臉先進去就嗆了水,咳嗽幾下撐著地站起來,渾身濕透。 保鏢們見狀踩著水沖進來,瞬間就把他制服了,隊長拿了一條繩子,把他兩手壓在背后,任憑怎樣掙扎飛濺起許多水花,就這么在水里從頭到腳把他捆了個結實。 捆完朝旁邊兩個人使了個眼色,其中一個抓著他的頭發把他拎起來,又扛在了肩上,他沖老管家大叫: “陳叔!你見過宸宸嗎?你們抓我可以,但至少讓我知道宸宸沒事!” 另一個保鏢嫌他吵,揪著他的襯衫領口一扯,上衣就破得不像樣子,撕下一塊布料不由分說塞進了他嘴里。 “唔!”安音璇奮力掙脫,可全身被捆得緊緊的,沒留任何余地,老管家見他可憐,大聲道: “宸宸沒事!” 隊長回看了一眼,低沉說道:“陳叔,把門鎖好?!?/br> 進了玄關,穿過了狹長的走廊,安音璇記得這是餐廳的方向,又走了沒多久,到了廚房旁邊的一個儲物間,拉開了一扇門,只見一個下沉的臺階,他們便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