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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倘若這還有第二個人在,看到一張慘白的臉上涂著血紅的顏色,沒有輪廓糊成一團,只會感到恐懼與害怕。 安音璇的這趟旅程像是做夢一樣,到現在他躺在自己那張小單人床上還覺得特別不真實。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安鋆咆哮道:“我找了你一天,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我以為你出了什么意外,都報警了!” 他淡定地問道:“現在撤案了嗎?” “你先告訴我你干嘛去了?”安鋆使勁把椅子往他床前一拉,坐在上面怒視他。 “我去了鵬城?!彼Z氣平和,卻又帶著一絲不管不顧,說道:“去找陸悅揚?!?/br> “你……我……唉!”安鋆沒想到哥哥這么直接,找了半天措辭,最后問道:“準備工作呢?” “沒有?!?/br> “行!你行!”安鋆氣得站起來,在本來就不寬敞的臥房里來回踱步,他身高腿長,走不了兩步就得折返過來,安音璇無奈道:“你還是坐下吧,我都要暈了?!?/br> “你就不怕他有病是吧!”安鋆指著哥哥怒道:“你怎么心就那么大!你知道娛樂圈多亂嗎?你知道陸悅揚跟多少人發生過關系嗎?他跟你不戴,跟別人肯定也不戴,你跟他發生關系就相當于在跟他一切的過往發生關系,你說你……唉!” “我下次不會了?!卑惨翳雷约豪硖?,也沒再頂嘴了。 安鋆冷靜了下來,說道:“你看現在也沒到四十八小時,我去給你買個阻斷藥吃?!?/br> 他直接拿被子蒙上了頭,不想再聽弟弟胡扯了。 為此,安鋆心里咒罵了陸悅揚好幾天。 “阿嚏!” “陸老師您沒事吧?”助理遞了張紙巾過來,“用我去買點兒感冒藥嗎?您這兩天老打噴嚏?!?/br> 陸悅揚擺擺手道:“不用,除了打噴嚏也沒別的癥狀,可能太干了?!比欢i城正在經歷黃梅天。 《真相》劇組這幾天拍攝進程很慢,導演很愁。他不明白好容易陸悅揚不傻笑了,怎么白雁嵐開始傻哭了?! 一個人像鏡頭本來拍得好端端的,過了兩秒白雁嵐眼淚就下來了,說是眼睛最近不舒服,淚腺紊亂了。但導演覺得這事有古怪,無論是喜悅還是悲傷還是驚訝,白雁嵐都能演繹成一個字——喪。 他又不是拍文藝片,用不著那么喪??! “cut!cut!”導演用擴音器喊著:“悅揚可以休息了,雁嵐過來?!?/br> “你這兩天狀態不佳?出什么事兒了?”陸悅揚關心地問道。 白雁嵐哀怨地看著他說道:“沒什么,就是最近有點累?!?/br> 見陸悅揚半信半疑,他又故意提起:“對了,那天助理不小心把我的戲服送到你屋里了,拿回來的時候發現上面有很多化妝品的印子,你有印象嗎?” 陸悅揚心里咯噔一下,怪自己怎么不仔細檢查一下就給掛回去了,還給人添了麻煩,說道:“我讓助理拿去給你洗了吧?” “不用,我已經洗了?!?/br> “嗯,那你有什么要幫忙的叫我?!标憪倱P忙道。 “小曦?!?/br> “嗯?” 他兩手比了個畫框的樣子,說道:“愛神厄洛斯的畫?!?/br> “哦!怎么了?”陸悅揚想起了那幅慈善拍賣會上拍下的作品《夜空》。 “她讓我謝謝你,我一直都忘了跟你說。多虧了你當時高價拍下了她的畫,才有這么多人關注她,關注自閉癥兒童?!卑籽銔股袂轺龅匮埖溃骸八漠嬚菇衲陼谧蛉彰佬g館的回廊展出兩天,問你有沒有空過去?!?/br> “我沒做什么?!睂﹃憪倱P來說這九牛一毛的金錢讓一個群體得到了重視,他做的微乎其微,只是效果甚佳罷了,“我盡量,到時候發我時間地點?!?/br> 白雁嵐點點頭。 再艱難的日子,也得過下去。他逼迫自己先把戲拍完,陸悅揚看出他情緒不穩定,有事沒事就來跟他說話,還叫著他一起吃飯。這些天,兩人關系前所未有的親近,這太諷刺了,到了這般田地,親近只能讓人更煎熬。 拍攝又持續了一個多月,他忘詞,表情也管理不好,導演無奈找來編劇,減了他一些戲份,為此肖權還打電話來施加壓力。還有一大問題是,他食欲不振,飯菜吃上兩口就犯惡心,體重迅速下降,一直被身材困擾的女主角Amber特意過來討教怎么減的肥。 陸悅揚比他提前三天殺青,臨走那天擔心他的狀態,輕撫他的后腦勺,安慰道:“你已經表現很好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答應我好好吃飯,我們燕城見?!?/br> 其實陸悅揚的話在他腦內就是模糊的一團,他不確定是否聽清楚了,只是習慣性答應著。 陸悅揚走了,他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以為分開會讓日子好過些,但事實不是,陸悅揚拿著鮮花轉身的一瞬間,他千瘡百孔的心又被挖走了一大塊,疼到無法呼吸,疼到不能自已。 被留下的他,這兩天全然沒有進食,連水都很少喝了,可能是助理把這邊情況告訴了肖權,肖權打來電話讓他注意身體,一切等回了燕城再說。 臨走前一天下午,白雁嵐回到酒店后,先是一陣惡心,接著眼前就白了,低血糖暈在了玄關,把助理嚇得要撥120。他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又恢復了正常,按下助理的手,說沒事??芍頁涣四敲创筘熑?,說什么也要讓他去醫院看看,他無奈道:“我叫朋友來陪我,就這一晚上了,別節外生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