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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雁嵐被看穿了心思,不知該說什么好。 休息室只有陸悅揚和自己兩人,比起外面的喧鬧氣氛,里面格外靜謐。陸悅揚低頭觀察泥塑,撣了撣上面的灰,說道:“這個完好,沒磕壞?!?/br> 白雁嵐在心儀的人面前,整個人都是緊張的,不想隨意動作也不敢隨意說話。 又是片刻的靜默。 再這樣下去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啊,你能不能爭氣點,找找話題!白雁嵐給自己鼓勁。 就在陸悅揚要轉身離開的剎那,白雁嵐磕磕巴巴地說道:“陸老師,我在追你的電視劇,很好看!” 雖然陸悅揚只比他大兩三歲,但圈里對藝人都尊稱老師,只是客套話罷了,與先生女士并無不同。 “榕樹下的余暉?”陸悅揚饒有興致地問起來。 白雁嵐點頭。 《榕樹下的余暉》是陸悅揚和某當紅花旦的都市時裝劇,在兩個上星衛視的黃金檔熱播,陸悅揚在劇里穿遍了一線品牌的經典款,簡直是天生的衣架子,帥氣非凡。 陸悅揚道:“我自己還沒看過,兩年前拍的,都有點不記得了?!?/br> “嗯。演員就像是星星,觀眾像觀星者?!卑籽銔剐χf:“我們之間隔著光年,看到的光亮都是有時差的?!?/br> “所以演員也像流星一樣轉瞬即逝?!标憪倱P脫口而出。 白雁嵐一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悅揚表示沒關系的,“別放在心上,我也是隨口一說?!?/br> 白雁嵐窘迫地想,自己也太不會聊天了,這樣的對話完全沒有增加好感度好嗎!到底在干什么??! 他不敢總直視陸悅揚雙眸,所以眼神游走,欣賞著對方一身非常復古的搭配,總算是又聊了起來。 “陸老師,您今天真是帥爆了!同樣一個牌子,我穿上就像個報童?!卑籽銔钩吨约旱囊陆?,又看看對方,道:“尤其是戴上眼鏡,感覺整個氣場都不同了,特別有年代感?!?/br> 白雁嵐指了指自己眼睛的位置,問道:“近視鏡嗎?” “平光鏡?!标憪倱P把眼鏡摘下來,調了一下鼻架,上前一步把它戴在了他的臉上,說道:“你試試看?!?/br> 這個動作突如其來,白雁嵐一動不敢動,陸悅揚的手指尖不經意掃過了他的臉頰,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從手腕間流出,飄進了他的鼻間。他心跳急速上升,心潮澎湃無以言表。 “好、好看嗎?”他像個剛剛偷偷送出情書的小少年般雀躍又惶恐。 陸悅揚搖搖頭,白雁嵐的心瞬間沉了下去。只聽陸悅揚又道:“你眼睛那么漂亮,不該被遮住。呃,說漂亮你不介意吧?” 如果是被梁緒和王小易說漂亮,他肯定覺得這倆人沒憋好事。但這可是被男神夸漂亮??!如同一記重擊,使白雁嵐的大腦甚至放棄了思考:怎么會介意呢!高興還來不及! 白雁嵐搖頭,不好意思道:“陸老師你過獎了?!?/br> 陸悅揚:“事實如此?!?/br> 白雁嵐摘下眼鏡還給陸悅揚,指著那件拍品,問道:“我能看看你剛拍的那幅畫嗎?” 陸悅揚頷首道:“當然?!彪S后退到一旁,摘下了蒙在畫上的防塵布袋。 這幅畫有一米見方,用很普通的深色木質邊框鑲嵌,署名只有一個字母:X。休息室的燈光比宴會廳要亮很多,在大水晶燈的照耀下,這幅畫顯得深邃奪目。白雁嵐本來滿腦子都是漿糊,但當近距離目睹這樣一件藝術品時,他反而平靜了下來,從心底被震撼了。他可以負責任地說,這是全場最具收藏價值的作品,陸悅揚的鑒賞力很獨到。 大概是陸悅揚實在招架不住白雁嵐誠摯的目光,他低頭不語,隨即又抬頭,問道:“你很喜歡這幅畫?” 被偶像突然發問,白雁嵐胃有些痙攣,故作姿態答道:“這孩子叫小曦,他父親是我一個叔叔,據我所知她大概從半年前就開始創作這幅畫了,你很有眼光?!?/br> 陸悅揚拿起手中的《夜空》,用審視的眼光端詳,隨后對白雁嵐道:“我不懂藝術,歪打正著了,我只是想幫助這些孩子?!?/br> “那說明你很有愛心?!卑籽銔古c陸悅揚聊了這么久,發現這個人真的一點不拿架子,不像很多大牌明星渾身散發著高傲狂妄的氣息,他是那么平易近人,讓人有種男神并非高高在上的錯覺。 陸悅揚指著畫中那個藏在星星后面的帶翅膀的小精靈問道:“她有沒有跟你說過這畫的是什么?” “沒有?!卑籽銔闺S手拿起沙發旁邊準備的礦泉水,打開喝了一口,垂下了眼眸,說道:“其實小曦平時不太與人交流,也不能夠跟同齡人接受同樣的教育,她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迷路的旅行者。所以除卻她自己最清楚,別人也僅僅是憑猜測來描述這是什么?!?/br> “那我這么問好了?!标憪倱P放下畫,也拿了一瓶礦泉水與他相碰,用瓶口一點那個小精靈,問道:“你覺得這畫的是什么?” 白雁嵐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愛神厄洛斯?!?/br> “那么他的弓箭呢?”陸悅揚問。 “在星星后面藏著?!闭f罷,白雁嵐指著畫講解:“你看,他有半個身子躲在了里面,手里好像拿著個東西,有弧度,在星星的邊緣,雖然看不清,但我認為是弓?!?/br> “不過,這只是我自己猜的?!笨粗憪倱P若有所思的表情,白雁嵐感到自己有點唐突,便不好意思地笑笑,隨后又問道:“那你覺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