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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門,他見他他mama頭破血流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呻吟,而他爸爸陳建世一副醉醺醺的樣子站在一邊,抬著腳眼看著又要踢下去。 楚義趕緊跑過去抱住了mama,那一腳就踢在了楚義的背上。 他眼淚頓時就下來了,不過他不是覺得疼,他在害怕,他在難過。 陳建世喝了很多酒,整個房子都是酒味,楚義幫mama擋了這一腿后轉身就把陳建世往后推,陳建世踉蹌幾步倒在了地上。 楚義連忙扶起了mama,見他mama雙眼半闔嚇到不行,書包一丟就把mama背了起來,下樓攔了一輛車去了醫院。 在楚義的印象里,陳建世總在打他mama,小時候家里條件好一點,還沒那么嚴重些,而他mama總愛瞞他騙他,十次里八次楚義都沒有發現。 自從楚義上了初中,陳建世被外面的女人甩了,虧了錢開始酗酒之后,他就變本加厲了起來。 楚義幾乎每天下自習回來,都能聽到陳建世在家大吼大叫的聲音。 這件事如今也成了他心里的陰影,現在他一旦在外頭聽到有人吵架,心里就不自禁地心慌。 那天和mama在醫院的心情楚義到現在都還記得。 一整個過程他都在流眼淚,但他不敢哭出來,他怕他情緒大過于理智,沒辦法處理眼前的事。 和醫生說話時楚義在發抖,醫生給mama包扎傷口時楚義在發抖,終于等到醫生說沒有什么大問題,修養幾天就好的時,楚義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那晚他帶著mama去打點滴,mama坐在長長地椅子上,臉腫得不像樣,但還是對楚義笑,摸他的頭發,對他說mama沒事。 楚義不敢大聲哭出來,不敢抱mama,怕碰到她傷口。他難受極了,只能蹲下身子抱住mama的大腿不斷不斷地落淚。 陳建世家暴所有鄰居都知道,楚義有許多證據,很早就想報警了,但他mama一直不讓,mama總是為了這個所謂的家庭,始終在忍耐。 他mama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楚義不知道為什么陳建世要對她那樣。 那天他mama被打成那樣,楚義終于忍不了了,他讓mama回A市,和姨姨住一段時間,他則在B市,一邊上學一邊整理資料,報了警。 但第一次報警的結果不是很理想,因為他沒有經過mama的同意,警察來了之后,mama卻不站在楚義那邊。 陳建世的態度良好,警察只是做了個調解,還教育了楚義,就離開了。 不過也是因為這次報警,讓陳建世也對楚義恨了起來。 不久的某天,陳建世繼續喝醉,繼續打mama,在楚義的阻攔下,陳建世拿已經摔破的花瓶向楚義捅過去。 楚義躲了一下,但沒能及時躲開,那個碎片扎進了楚義的大腿上。 mama終于肯報警了。 他們也終于離婚了。 楚義半夜醒來時,身上是濕的,全是汗。 他好像在夢里和陳建世大打了一架,不過他是那個初中的楚義,小小的一只根本打不過陳建世。 夢里的最后一個場景,陳建世將他抱了起來,丟到了鋪滿了玻璃碎片的地上。 被摔在地上的感覺很真實,他睜著眼睛大口呼吸,有點喘不過起來。 心臟劇烈跳動,手臂上的肌rou也在劇烈跳動,好似真的和別人干了一場架。 臥室里沒開燈,在黑暗中,陳建世的那張猙獰的臉,好像有剪影一般,一直懸浮在天花板下面。 楚義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才伸手把臺燈擰開。 怕吵到秦以恒,楚義的燈開得不太大,他身上都是汗,打算去洗個澡。 已經凌晨四點,突然這么醒來楚義的腦袋有些沉,但人是精神的,沒有困意。 晚上睡前,他拿手機查了一下勒索罪的立案條件和立案金額,還問了一個大學學法的朋友。 但朋友告訴他,這件事對他來說,非常不利。 陳建世雖然和他mama離婚了,但實際上仍舊是他的父親,他們是有親屬關系的,給父親錢這個事實屬理所應當,到時候陳建世打死不承認,楚義也沒辦法。 他們的通話楚義沒有錄音,再者警局對于這種案子總要拖很長的時間,他mama如今住在他小姨的小區里,陳建世這個無賴游手好閑,很容易就能找到并且動手。 楚義仰頭面對花灑,越想越亂,越不知道怎么辦。 洗完澡回來,楚義發現床頭燈好像更亮了點,不是他剛才離開的樣子。 他小心走過去點,果然發現秦以恒醒了。 不知道是被光線亮醒,還是被他吵醒,秦以恒已經坐了起來,靠著床頭看著他的方向。 等他靠近,秦以恒問他:“怎么現在洗澡?” 楚義掀開被子躺進去,沒打算瞞著:“做了個夢,流了一身汗?!?/br> 秦以恒:“噩夢?!?/br> 楚義:“嗯?!?/br> 楚義也靠著,他頭發還沒全干,他這樣在家,mama是不會讓他睡覺的,所以這個習慣一直保持了下來。 “秦以恒?!背x想了很久,叫了身邊的人一聲。 秦以恒:“嗯?!?/br> 楚義:“你被我吵醒了嗎?” 秦以恒:“浴室的關門聲吵醒我了?!?/br> 吵是吵醒了,但秦以恒看起來并沒有生氣的樣子,有一說一。 楚義又問他:“不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