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惡心。

    他最討厭跟人肢體接觸。

    那個老東西為什么要碰自己的頭發，真他媽該死。該死。

    季臨一驚，忙制止他，“你干嘛呢？不痛??？”他抬手覆上聞羽的后腦勺，輕柔地摸了下，安慰道：“頭發這么漂亮，別折騰它了，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我現在就把那個什么爺爺的追回來，揍他一頓?！?/br>
    聞羽抓著自己的頭發一頓，忽然轉身抱住了季臨。

    季臨渾身一僵，鼻間溢進一陣檸檬清香。

    聞羽把季臨摟在懷里，委屈巴巴地撒嬌：“那個老東西從以前就一直對我這樣?！?/br>
    雖然有裝可憐的嫌疑在里面，但這句話所言不虛。

    季臨聞言眉頭緊皺，問：“他到底是誰??？憑什么對你那樣？”

    “血緣上的確是我爺爺?！甭動鹉X袋埋在季臨脖子里，聲音又悶又沉。

    季臨覺得自己頸部以上快麻痹了，梗著脖子輕拍聞羽的背。

    他心想聞羽也沒喝酒啊，怎么又是這么個軟綿綿的撒嬌調調。

    聞羽摟著季臨不撒手，把撒嬌進行到底：“那老東西把我頭發都揪疼了?！?/br>
    季臨一聽這話也來氣了，“他以前是不是經常虐待你？！”

    如果冷暴力和常年的冷嘲熱諷算虐待的話，那老東西倒是的確經常虐待聞羽。

    聞羽不作聲，手指隔著衣服在季臨的肩胛骨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刮蹭著。

    季臨覺得癢，下意識往前躲，躲進聞羽更深的懷抱。

    “癢?！奔九R小聲說。

    聞羽輕笑，鼻子在季臨頸間嗅了嗅，低聲問：“你是不是甜的東西吃多了，身上才會一直有股甜甜的香味??？”

    季臨愣了愣：“有嗎……？”

    “有啊?！甭動鹌^頭又嗅了嗅，鼻尖不小心蹭到季臨的側頸，“特別重?！?/br>
    季臨想起來聞羽不喜甜，別扭地縮了縮脖子，問：“你是不是覺得不好聞？”

    “沒有?！甭動痫w快否認，“好聞，我喜歡這個味道，甜甜的?！?/br>
    季臨的脖子麻了，也紅了。

    聞羽的嗓音低回，迷了季臨的心智，季臨大腦當機，瞬間忘了今天來找聞羽的目的。

    “羽哥?！毙P傳來項南的聲音，項南推門而入，腳步一頓，震驚地看著客廳里相擁的兩人。

    季臨雙手本來環住聞羽的腰，聞聲迅速松開手。

    聞羽也放開了手。

    “那什么——”項南處境尷尬，轉身握住門把手想走，“打擾了?！?/br>
    聞羽坦坦蕩蕩，聲音清亮地問了聲：“走什么？”

    “我先走了?！奔九R比項南還尷尬。

    聞羽拉住他，低聲問：“你又走什么？”

    “我、我回劇組拍戲?！?/br>
    “沒有我，你拍什么戲？”

    季臨一愣，想起今天來這里的原因了，他脫口就問：“你為什么……”

    “因為不想其他人跟你搭戲?！甭動鹉曋九R。

    季臨覺得自己還能再問一個為什么，但他沒問，眼下這情況，不合適。

    “我先走了?！奔九R覺得腦子有點亂，心也突突突狂跳，像是要脫離心口。

    聞羽松開手，嗯了聲。

    這是項南第二次在聞羽家里撞見季臨了，兩人相顧無言，都挺尷尬的。

    “什么情況？”季臨走后，項南忙不迭問聞羽，“怎么就抱一塊了？你已經把人泡到了？”

    聞羽煩躁地揪自己的頭發，季臨一走，他就沒了耐心，心情又變得糟糕。

    “你這速度夠可以啊?！表椖虾苷痼@，“不愧是我羽哥?！?/br>
    “別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樣?！甭動鸢炎郎系募垐F攤開慢慢撫平。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你跟季臨怎么抱一塊了？”項南走過來，雙眼放光，“他是不是對你也有意思??？”

    聞羽的手頓了頓，甕聲甕氣道：“他高中的時候對我有意思?！?/br>
    “……??？”項南懵了。

    聞羽繼續撫平那幅畫，緩緩地講述那點陳年往事：“我們倆一個高中，他高中的時候喜歡過我?！?/br>
    “我靠，你們那么早就認識了？他還喜歡過你？！”項南震驚不已，“那現在呢？”

    “我怎么知道?！甭動鹩樣樀?，語氣聽著還有些郁悶。

    “你們倆之前談過？”

    “怎么可能?！甭動鹦毖劭此?，“他那會才13歲，而且我當時對他也沒那個意思?！?/br>
    “也是?！表椖厦嗣掳?，“他比你小了四歲呢。不過這是好事兒啊，算不上破鏡重圓，也是再續前緣了?！?/br>
    “續不了?！甭動鸬?。

    “怎么就續不了了？”

    “他跟我表白那天，我親了他?！甭動鹛ь^看向項南，“強親的。我還跟他說我惡心同性戀?！?/br>
    項南眨眨眼睛，腦子跟被打了一悶棍似的，有點懵。

    沉默良久，項南才罵了句“cao”，難以置信道：“他那會才多大??？完了你親了人家還不對人家負責，你這也太渣了吧？”

    聞羽當時會說自己惡心同性戀，項南倒是不意外，畢竟當年他經歷了那樣的事，會對同性戀產生厭惡也情有可原，他想不通的是聞羽既然不喜歡季臨，為什么又要親他。

    “你不喜歡他，干嘛要親他??？”項南有點無語，“你這放文。革時期要坐牢的好吧？聞渣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