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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簡直就是敲詐!” 發出反駁的鍾夫子被這巨額束修震到直言,就差再罵一句土匪了。 眾人心中點頭,深有同感,用敲詐來形容簡直都是輕的。 林澤忍不住好笑, “鍾夫子,同為學者,還請你說話嚴謹點兒,你可知我等儒生口中說出的話影響到底有多大?今日縣令大人可在旁觀,稍有不慎奪我功名事小,拿我腦袋就事大,還累及妻兒家小,你再這般言之不謹,我就要氣不過畫地為圓,祝你長眠了……” 最后一句翻譯白話就是:畫個圈圈詛咒你。 因為詛咒這種話不能說,他只能學這里人拽文弄墨了。 但這么說更氣人,中華文字博大精深,作何意思全看個人腦補。 鍾夫子顯然腦補方向不怎么幽默積極樂觀,頓時臉又給氣綠了,舉起手指,“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把話你直,眼看就要背過氣去了。 林澤臉也綠了,四十歲這里算上年紀,這要是當眾給氣暈過去,他得賠多少銀子? 自家賺錢可不容易,堅決不能花冤枉錢。 這般想,他趕忙走過去,先給鍾夫子掐人中,然后再脫掉對方鞋子對準xue位摁了幾下,務必保證這老家伙不會現在馬上暈,虧得他在身體健康方面也比較注重,學過兩手急救措施。 等把人順過氣兒來,林澤才臉色不太好作關心狀, “鍾夫子,你要是身體不好就注意點兒,別太情緒起伏,剛才你跟我私塾方先生說了半天都沒倒,這跟我說話辯論兩句就暈,弄不好我會覺得你是想訛我,畢竟你年紀挺大了,幸好我會點急救醫術……怎么樣?好點兒了嗎?” 本來還想謝他一句的鍾夫子差點沒再憋上氣, “老夫三十八不惑之年都不到,好得很!你這個貪財黑心冠冕堂皇不要臉·#¥%~·#¥的豎子!今天你要是不把老夫說服,老夫跟你沒完,一個學生收五六百兩,如此多的銀子你不是敲詐是什么?!” 得,罵得這么中氣十足是不會再暈了。 林澤果斷松手、起身、站到三步遠的安全距離,繼續話題, “鍾夫子,我剛才說過了,請你言之謹慎。古語曰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鍾夫子你都不曾了解我,了解澤珛私塾,你怎知我收的束脩過多不合理?又怎么來度量我澤珛私塾的價值?你直接這么確定的定義林某?爾目看點,氣煞我也!” 說到最后,某廝再次拽上文墨,這古文拽得跟直白的說‘你老小子目光短淺啊,真是氣死我了’沒兩樣。 鍾夫子才要被氣死了,“那你倒是快點讓老夫漲見識??!” 眾人捂嘴。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覺得某小子很欠揍,但看到鍾夫子被氣到這番模樣,還是忍不住想笑。 “林兄,你莫要藏拙了,上次元慶拜訪澤珛,可是漲了大眼界……” 韓元慶實在看不過去了,忍笑出聲兒。 別以為他沒看出來,林澤這小子就是故意耍弄人家鍾夫子的,太壞了。 “韓兄明理,林某自覺胸襟寬廣,敝帚自珍這種有礙社會發展的事情,我是堅決不會干的?!?/br> 聞言,林澤欠揍自戀了一番,才拿出以前當領導開大會時的架勢,擺起手指給大家數家珍。 演講辯駁的時候,無論氣場夠不夠,適當的增加一些肢體動作都是非常吸引觀眾注意的有效輔助行為,如同給黃牛增加一個鼻環,達到牽著鼻子走的效果。 古代人講究個禮儀姿態,大多數人說話都是雙手背負,最多講到激動只是伸出一只手揮動。 眾人何曾見過林澤這種架勢,林澤又是開大會談客戶忽悠人習慣成自然,因此,當他做出較大幅度的肢體動作之時,大家竟沒覺得有絲毫違和不對。 “或許在大家看來澤珛私塾的收費不符合常理,堪稱重金之銀。但林某想說的是,澤珛私塾的教學也是不同常理,以及給學生家長的承諾,都不是銀錢可以衡量的……你們可以當我太自傲囂張,但我自覺我有這資本?!?/br> “這個收費銀兩是我與夫郎嚴格考量之后定的,我等是愿為教育奉獻自己發光發熱,但也應當考慮成本吧。私塾不是一句話就有的,你們說我收得貴,那好,以后私塾就不要收束脩,不要收節禮,做慈善好了。不過……試問在場誰做得起這個‘慈善’?當先生不吃飯不穿衣不養家糊口嗎?” “你們如何做,如何定的私塾束脩收費我不管,但你們不了解澤珛私塾,憑什么以你們的標準來衡量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覺得這話大家應當都聽過?!?/br> 聽到這里,眾人張張嘴,竟無法反駁。 此話是有理,他們確實不應該拿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但是澤珛私塾收費也確實夸張了點兒啊。 林澤微笑,話頭再轉回重點, “我知道你們心中想什么,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我收的束脩真的一點都不貴。你們知道澤珛私塾單單是前期的裝修建設費我就投入了多少嗎?二百兩,大概二百兩左右?!?/br> “這還只是裝修改建罷了,如果真要算,加上購置宅子的本金、工匠的工費、以及教學設施的準備,我大概花了多少來著……夫郎可記得否?” 算到銀子,林澤側頭看向自家媳婦,家里的賬都是他阿珛記著的,具體他還真記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