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br>
    “真沒事？我跟你說，你別看叔叔我——”

    謝黎斜眼看他。

    中年大叔尷尬地咳了聲，“你別看哥哥我長得玉樹臨風，整天嘻嘻哈哈的，實際上經歷可多了。所以你有任何關于青春啊，萌動啊，這之類的問題都可以來找我咨詢——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br>
    謝黎懶洋洋地轉回去了。

    中年大叔繃了兩秒，沒繃住，臉一垮趴過來，“謝小哥兒，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看在我給你發工資的份上？”

    謝黎仍沒說話。

    中年大叔放棄，嘆了聲氣往回直身。

    謝黎把玩著易拉罐，沉默許久后，他突然咧嘴一笑，眼神陰沉。

    “也沒什么。就是我看上的人被人告白了?！?/br>
    中年大叔呆住，轉頭。

    “而且聽他說，還不止一次?！?/br>
    大叔愣了幾秒，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哦，咳，咳咳，原來這么一回事。這沒啥啊，這說明你看上的人很漂亮或者很有人格魅力嘛?！?/br>
    謝黎手里易拉罐停了下。

    想起初見那天鏡子里那人蒼白泛紅的眼角，他輕瞇起眼?！啊?，確實漂亮?！?/br>
    “那你怕什么？你們學校里還有哪個男生比你帥或者比你聰明？那些競爭者肯定都比不過你啊?！?/br>
    “……”

    謝黎皺眉，手里易拉罐擱在吧臺上，發出“砰”的輕聲。

    “競爭者是女的，怎么比？”

    大叔：“…………？”

    大叔懵了好一會兒，干笑：“哎，那你看上的這個小姑娘還真是、還真是很很有人格魅力啊?！?/br>
    “誰說我看上的是小姑娘？”

    “？？？”

    大叔驚悚得鼻孔都瞪大了，回過神他深呼吸好幾秒才震驚地上下審視一遍謝黎，“你你你你年初來應聘的時候沒說你性取向是同性??！”

    “那時候不是?！?/br>
    “？？？”

    “而且我對同性異性都沒興趣，只是感興趣的這個是同性而已?！?/br>
    “……‘而已’個頭！”

    中年大叔暴走了好幾分鐘才終于平息下來。

    冷靜下來，他不死心地湊上前。

    “謝小哥兒，你看你這德性，不是，你這做派以前肯定沒跟小姑娘談過戀愛，你怎么知道你就是看上那個男生了？說不定只是錯覺呢？”

    “錯覺？”

    謝黎嗤笑。

    他再次想起初見時鏡子里那雙泛紅的眼角，想起白天被他捏住的那人的手腕，想起放學前近在咫尺的淡色的唇。

    謝黎無意識地摩挲了下指腹，笑意深沉。

    “當然不是?！?/br>
    “你就那么確定？？”

    “因為我想讓他哭?！?/br>
    謝黎啞聲笑。

    “最好在我身下哭?！?/br>
    “…………艸！你閉嘴，老子還要繼續做直男的！”

    第5章

    “睿哥？”

    “……”

    “睿哥！”

    郁睿肩上被拍得一沉，回神后他側過視線，就見喬晟宇不解地從后追上來，“作業給你，謝謝了??！”

    “嗯，不用客氣?！?/br>
    “不過你剛剛想什么呢，想得這么入神？我在后面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br>
    “沒事?！庇纛Ｗ叱鋈刹?，遲疑了下還是開口問道：“你認識葉沐沐嗎？”

    “葉沐沐？”喬晟宇愣了兩秒，隨即恍然，“哦哦，我回去拿書包的時候聽教室里有人說了，她今天堵門跟你告白了是吧？”

    郁睿無奈，“也不算吧?！?/br>
    “葉沐沐她哥是校外的，確實不好惹，不過睿哥你要是擔心她下次還來威脅你，那這事交給我，我幫你去疏通?！眴剃捎畎研馗牡门榕轫?。

    “葉沐沐的事情我能解決?！?/br>
    “那你煩什么？”

    “……”郁睿沉默片刻，難得皺了眉，“謝黎今天和葉沐沐起了沖突，她哥會不會對謝黎做什么？”

    一聽謝黎的名字，喬晟宇的表情頓時古怪起來，“謝黎對你好像不太客氣啊，你還擔心他？”

    “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他出了意外，那我沒法跟老師交代?！?/br>
    “也是……”喬晟宇撓了撓頭，“不過你根本不用擔心謝黎，誰出事他都不會出事?！?/br>
    “？”郁睿腳步一停。

    “多了我不好說。睿哥你就記著，有事沒事都別去招惹謝黎，能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br>
    喬晟宇又嘀咕了句什么，不等郁睿再開口，他揮揮手跟上學校里那幫狐朋狗友一起吵吵鬧鬧地走了。

    郁睿站在原地，表情陰晴不定。

    他的人生信條之一就是明哲保身。所以他更不想招惹謝黎這種明顯有病還狀況不明的。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他不惹麻煩，麻煩卻好像盯上他了。

    “謝、黎?！?/br>
    郁睿皺著眉念一遍，抿了抿唇，戴上耳機走了。

    ——

    郁睿家住老城區。小區內的居民樓樓體墻皮斑駁，側樓面爬滿了爬山虎，顯然已經有些年頭。

    這邊是上世紀末的宿舍樓，最高五層，沒有電梯，樓道內也破舊。二樓三樓的感應燈壞很久了，郁睿慢下腳步才避開樓道內堆積的雜物。

    上到四樓，他拿出鑰匙，開鎖進了家門。然而家里也一片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