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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溫買了個手機,但電話費很貴,從來都只和楊帆發短信,余溫有說不完的話,但打出來也就只有幾十個字,一毛一條,余溫的手機屏幕只有兩個拇指寬,看兩行字就要翻頁。 原本到了小休或者周末,楊帆總是會拉著余溫上網吧打游戲,現在楊帆不在,余溫也沒了去網吧的興趣,休息時也坐在座椅上看書,在余溫的心里,楊帆馬上就是要全國皆知的名人,而自己還是個成績飄忽不定的學生。 余溫被同學拉著去網吧,登上QQ,看到楊帆的頭像是灰色,打完游戲,余溫還是坐在座位上不走,等到所有人都回到學校,余溫打開對話框。 你拍戲拍的順利嗎?什么時候回來???你回來的機票錢夠嗎?我看新聞說,馬上就要開始春運了,你要開始做準備啊,要不就搶不到票了。 這里要開始下雪了,你走的時候帶的還是夏天的衣服,回來的時候買件厚衣服穿來。 余溫還想說點什么,在對話框里敲下字,又按鍵一連串刪除,說少了怕楊帆覺不出自己的思念,說多了吧,婆婆mama,又覺得自己是個矯情鬼。 “我快回去了?!睏罘念^像亮了起來,嚇得余溫心里一咯噔,然后按住鍵盤快速打字。 “你買票了嗎?” “沒有” “怎么還沒買,春運開始了,會更擠的?!?/br> “我過幾天就殺青了,然后就去買?!?/br> “你還有錢嗎?” “有,劇組吃喝包住,花不到錢的?!?/br> 對話突然停止,余溫盯著屏幕上的攝像頭,后悔自己今天出門沒有洗頭,反正就要家來了,不見就不見吧,余溫心想著。 對方邀請您視頻通話。 余溫調整鏡頭,按了按自己的頭發,按下同意鍵,楊帆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瘦了,原來軟趴趴的劉海變成了寸板頭,顯得更加英俊。 “你臉怎么弄的?”余溫一眼就看到了楊帆臉上的疤痕。 “不是,拍戲時的妝,還沒卸掉,晚上接著拍?!?/br> “這不就是晚上了嗎?” “得到凌晨,他們正在布景,我看編導的筆記本在這里,想著是周日,你可能在線,我猜的準不準,你絕對在打游戲?!?/br> “你猜錯了,我已經打完了?!庇鄿貨_著攝像頭聳聳肩,得意的笑著。 “這么巧,那我晚兩分鐘你不就下線了,咱班同學呢,你旁邊嗎?我都還不認識呢?!?/br> “沒有,就我一個人?!?/br> “你一個人?!?/br> “嗯” “你怎么不和他們一起玩啊,你別老一個人進進出出的,多沒意思啊?!?/br> “我沒有,他們剛打完游戲走了?!?/br> “哦?!?/br> 兩人都盯著屏幕的人像,不知道說什么,楊帆伸手撓了撓頭,余溫溫聲細語的沖著麥克風問:“拍戲累嗎?” “不累,累的話我就不來了,好嗎?” “那你的手指甲上怎么纏著膠帶?!?/br> “都給你說了,一會拍戲的道具?!闭f著楊帆沖著鏡頭快速揮動了一下手,來回搖擺的展示自己的指甲,然后轉頭不知回應誰的話,喊了一句,來了。 “不和你說了,有人找我?!睏罘f著關上攝像頭,迅速掉線。 余溫在座位上坐了一會,雙手揉了揉眼睛,走出網吧。 楊帆沒有買到回家的飛機票,坐著輪船來到大陸,想著坐火車也能回家,也就是時間長一點,楊帆拿著錢到火車站時,站在門外看了半天,才愣過神來,哪見過那個架勢,一群人裹著被子,披著軍大衣,拿著暖壺坐在地上排隊,還有人直接聚在一堆打牌。 “小伙子,別插隊行嗎?”一個大叔拍喊住往前走的楊帆。 “不是,我就是過去問問有票嗎,不買?!?/br> “肯定沒票,有票我們還等在這里嗎?” “我看網上沒票,這里應該也沒了吧?!?/br> “知道你還往前走干什么?”大叔沒好氣的裹緊被子,靠在一旁。 楊帆退了出來,望著長長的隊伍,有點害怕,這要是輪到自己,會是什么時候啊。 余溫打來的電話。 “楊帆,你現在到福建了嗎?” “到了?!?/br> “那你什么時候到家啊?!?/br> “我,我沒買上票,還在等呢,票沒有了?!?/br> “我之前不是給你說了提前買票嗎?” “我沒想到這么多人,人太多了,我排隊不知道排到什么時候?!?/br> “你機票不抓緊就算了,該買火車票了,怎么還不抓緊?!?/br> “我抓緊了啊,你怎么看到我沒有抓緊的,我不抓緊站在大冷天買票啊?!睏罘粗懊媲逡簧姶笠碌拈L隊,心里煩躁的很,電話那頭余溫又在催促,更是上火。 “我上年春運關頭都能買到票去東北看你,怎么今年你就買不到票回家了,我看你就是壓根不想回來?!?/br> “我怎么不想回去,我不回去我就呆在那里啊,票沒有了你怪我啊,我怪誰啊?!?/br> “我怪你了嗎,我之前就給你說上心上心,提前留意一點,網上有票的時候我是不是給你發短信了,你看了嗎?” “我那時拍戲呢,我上哪里看去。我看的時候都買沒了,你知不知道回家的人有多少?” “我上年就知道了,我披著襖在火車站照樣能買到票,你到底想不想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