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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楊帆在床上上藥,問余溫:“你說,為什么突然開始抓人了?!?/br> “本來干的就不是什么正經活,這不是該的嗎?”余溫說著翻了個個,對著墻角睡覺。 這個夜晚吵鬧又破爛的城中村安靜了一陣,但是這里的人根本沒有儲蓄,讓他們一直游手好閑也是不可能的,沉寂一段時間的城中村再次喧囂起來,打牌聲,麻將聲,色子聲,還有女人的挑逗聲,再次在胡同里飄蕩開來。 警笛再次刺破黑夜,攪亂整個胡同。余溫和揚帆在半夜被驚醒,趴著窗戶聽外面的聲音,玻璃落地后震起的聲音傳的很遠,整個胡同上空都聽得到。 外面各式各樣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女人的尖叫就像尖銳的玻璃在水泥地上來回摩擦,攪得人恐慌。余溫聽到院子的動靜,起身到外面去看,他看到前幾日的女生,正光溜著身子在翻墻,揚帆也出來站在屋門口看著. 女人的身子被月光照的渾身發白,那是他們第一次看見女生的裸體,真的就像班里男生在廁所討論在那種白,他們說,女生的皮膚看起來和白白嫩嫩的豆腐一樣,又滑又白,余溫和揚帆站在院子里,望著月光下翻墻的女生,她的身體完美無瑕的呈現的他們面前。 是十七歲少女的身體,雖說沒有發育的飽滿,但是成長的樣子不是更加迷人嗎,光被潔白的月光照著的身體,就夠讓人著迷了。女人從墻上翻下來,看余溫楊帆站在門口,女人眼神向下瞥了一眼,急匆匆的沖進房子里,那是楊帆爺爺去世前住的地方,里面已經荒廢,是盛放雜物的地方,女人用身體把門擠開,鉆進去躲在門里。 余溫和楊帆還是站在院子中,院子中的光真是亮堂,楊帆看著余溫,低頭瞅下去,余溫和余溫的欲望都在直直的站著,楊帆用一種說不出的眼神盯著余溫,余溫一把捂住楊帆的眼睛,說:“走走走,回去睡覺去?!?/br> 兩人平靜的回到屋里繼續睡覺,明天還要學習呢。 ☆、17 胡同要拆遷了,在一個沒有人在胡同出沒的夜晚,墻上多拉好幾百個拆字,拆字也印到了余溫楊帆的家門口。 他們要中考了,余溫望著家門口的拆字,欲言又止,還是沒說出來,楊帆答應余溫上一個高中,可是他的成績差的十萬八千里,只好尋求藝術生的門路。他在練功房的練習時間越來越長,練習的越長,他就越恐慌,萬一真的考不上怎么辦? 教室最后兩排都是考學無望的男生,他們扎堆坐在一起,老師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打擾其他好同學學習,楊帆坐在其中,同桌抱著籃球喊楊帆打球,胳膊搭在楊帆的肩上,可卻不想和任何人接觸,把脖子從同桌的胳膊中鉆出來,但另一方面,楊帆又忍不住瞅他們,看他們勾肩搭背在cao場打球,輪流傳礦泉水喝,楊帆想過去,但又不敢過去。 楊帆不敢把自己的恐慌說給任何一個人聽,只好憋在自己的心里,憋出一股勁來。他越來越沉默寡言,尤其是教室里,他和同學們的關系都還不錯,同學課間聊得熱火朝天,揚帆就在旁邊看著,他知道,他可以隨時加入進去,和他們開心的聊起來,但揚帆就是不想,就是愿意靜靜的坐著,看書或是發呆。 中考來臨,班主任忙的腳不沾地,根本無心顧及揚帆,揚帆在教室也老實的像空氣一樣,但這并不是揚帆想要的,平日里,老師在就講臺點名批評揚帆時,揚帆還有一份存在感,他知道,他是被人關心的,久而久之,他連這份關心也收不到了,留給楊帆的,只剩下自由,哪怕自己一天不上課,也不會被發現的自由。 余溫坐在中考的考場上,當他收起考試工具,走出教室的那一刻,他并沒有和前面的同學一樣,伸出懶腰打哈欠,余溫知道自己再過幾個月就會走到高中的校園,但余溫對于明天,有點畏懼。 楊帆站在樓下的柳樹下等余溫下來,楊帆知道,自己會以藝術生的身份考到高中去,他開心的朝余溫走去,高興的勾著余溫的脖子蹦蹦跳跳,余溫迎著楊帆,也開心的笑起來。 回去的路上,楊帆騎車帶著余溫,哼起歌來。 “就讓我墜入這場愛情的漩渦,就讓我心為你唱支歌。就讓我蕩漾在你秋波,讓我去魂飛魄。來,唱起來?!?/br> “就讓我糾纏這片愛情的沼澤,就讓我心為你著了魔。就讓我詠贊你輪廓,讓我去忘了我?!庇鄿刈谲囎?,接著楊帆的聲音唱起來,一掃剛才的郁悶,他雙手攬住楊帆的腰,搖頭晃腦,臉上寫滿喜悅。 “就讓我墜入這場愛情的漩渦,就讓我心為你而甘渴,就讓我融化于你顏色,曼舞含情默默?!睏罘酒饋沓柚?,耳邊生風,風灌進脖子里,抖開楊帆的衣服。 “啦啦啦啦啦啊啊啦啦啦?!庇鄿厣焓掷聴罘囊路?,握在手里不讓它隨風飄。 “I LOVE U BABY I LOVE U BABY 別羞澀,I LOVE YOU BABY I LOVE YOU BABY 別閃躲?!睏罘M力的蹬上坡,邊費力的蹬車邊說:“你連一首歌歌詞都記不住,你腦子還能干啥?!?/br> 余溫從車上跳下來,扶著車座從后面推車幫楊帆上坡,他們的身后是黃橙橙的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楊帆騎車帶著余溫追趕他們的影子,但影子就是比他們長一截,怎么追都追不上。 余溫抬起頭看藍天,天是粉的,就像有人端著一盆水粉潑到天上,然后一滴滴的落下來,落到楊帆的身上,把楊帆亮白的T恤映成粉色,余溫小心翼翼的伸出鼻子,深深地吸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