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周講于，你說得對，我確實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不走，你以后肯定會走的。你說不定本來就是喜歡女生的，你跟我太親近了被我誤導了，我就像個黑洞，把你拉著陷在這里。你以后要去結婚，說不定就算不結婚，但是你會喜歡上其他男生，太難了?！?/br>
    “是我抱著喜歡一時是一時的想法，我特別自私，我想在你走之前霸占你，能霸占一分鐘是一分鐘，我也沒想過自己萬一會變心?！彼暁馄狡?，好似情緒沒有波瀾，但是越說越小聲，“我害怕，我覺得是我害了你。我太害怕了?！?/br>
    好半天沒人說話，下雪的聲音似乎透過了厚厚的玻璃鉆進人耳朵里，謝呈腦海里喧囂得不可思議。

    “我害怕你以后要把你的喜歡收回去?！彼谀瞧鷩汤镙p聲說。然而耳朵里太吵了，他幾乎沒聽到自己的聲音。

    這一句之后，周講于突然傾身，一口咬上他嘴唇的同時，雙臂猛地把人箍緊了。他的力氣毫無保留，勒得謝呈喘不過氣。

    嘴唇被啃咬，動作太過激烈，牙齒遽然撞到嫩rou，疼得十分尖銳。

    謝呈嘗到一點血腥氣，鐵銹味直沖腦門兒，心里的雜亂爭吵突然就平息了下去，被一個瘋狂的叫囂聲取而代之——

    再用力一點！

    咬我！

    弄疼我！

    怎樣都可以！

    只要不放開我！

    他難耐地仰著頭，把自己的脖頸徹底讓給周講于，周講于的噬咬從嘴唇移到下巴，繼續往下，一直到了肩膀上。

    幾乎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

    謝呈用強大的意志力控制了自己的舌頭，他始終沒出聲，只有迎合的動作表明他無比清醒，也無比沉淪于這尖銳的情緒證明。

    激烈的糾纏持續了很久，末了周講于突然像是累了，從他肩上收起吻，緊緊壓著人，把臉埋在他頸側喘氣。

    謝呈感受到他在發抖，胸膛劇烈起伏著，他卻依然動作平穩地吻周講于的耳廓，像是安撫。

    “對不起謝呈?！敝苤v于的心緒在他穩穩的親昵動作里平復下來，他小聲說，“我心里不痛快，我下午以為我能繞過這個點兒，但是我繞不過?！?/br>
    謝呈掰過他下巴繼續跟他接吻，甚至翻了個身自己主導，肆無忌憚地同樣以啃咬的方式去回應他。

    好半天唇分，他才開口：“你把我弄出血了?！?/br>
    周講于內疚道：“對不起……”

    頓了兩秒，謝呈說：“周講于，是我對不起。我對人一直……你說得對，我對人的態度好像一直有問題，對自己的認知也有問題?！?/br>
    周講于搖搖頭。

    “我知道你心疼我才這樣?！敝x呈說。

    周講于：“把你哪里弄疼了？”

    謝呈笑：“不疼，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再用力一點兒?！?/br>
    周講于有點詫異。

    謝呈有些難堪，但是似乎下了決心要坦然，于是輕聲說：“你不要笑話我周講于，你很用力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是被喜歡的，你剛才把我咬疼了，但是我心里好開心，很痛快?！?/br>
    他一邊說一邊笑，笑了好半天才嘆息似地喘了口氣，問：“我是不是個變態啊周講于？”

    周講于聽他口氣平靜，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應了一聲“是啊”，低頭想再去吻他，嘴唇觸到臉頰卻猛地頓住。

    心重重一墜，周講于慌忙抬手摸了摸，在謝呈臉上摸到一手的濕潤。

    “謝呈，謝呈?！彼奶鄣乇Ьo人，輕吻他的眼睛，又吻他的臉，幾乎是手足無措了，“謝呈你不是變態，我喜歡你，我喜歡謝呈，周講于喜歡謝呈，特別特別喜歡?！?/br>
    謝呈一手環著周講于的背，一手徒勞地抹自己眼睛：“為什么會這樣??？”說話的時候還是笑：“我是不是缺愛啊周講于？”

    “我好好笑，明明很多人愛我的，我媽我哥我妹都愛我，為什么我還是長成這樣了？”他一邊流眼淚一邊笑，語無倫次地說著，“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我還是要這么折騰你？真的好好笑啊?！?/br>
    “別說了別說了，”周講于著急地勸阻，從床頭扯了紙巾給他擦臉，“不要笑了謝呈，不要哭了，你不是變態?！?/br>
    謝呈一面胡亂擦臉一面嘟囔：“嘿呀，我也不想笑也不想哭，不知道怎么地就是控制不住。我一會會兒就好，你別怕?！?/br>
    周講于不知所措，只覺得心像被人擰抹布似地攪成一團，只能慌亂地用手摸他，用唇碰他，想要收容他的眼淚，但是安撫無門。

    謝呈喃喃地說著，鼻音已經濃到像是重感冒，幾乎只能用嘴呼吸：“也不知道為什么，其實我不愛哭的，小時候就不愛哭，我爸怎么打我我都不哭，但是跟你一起我就哭過，我哭得最厲害的時候都是被你看到了，你別害怕周講于，我很快的，很快就好。唉我也沒哭，就是這眼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謝呈你乖，你別怕，”周講于啞著嗓子打斷他，“就算你是個變態我也喜歡你，你是變態我就做變態，反正咱倆已經是變態同性戀了?！?/br>
    謝呈呼吸頓住，聲音突然全部消失在喉嚨口。

    “我就要你，我不管你是變態還是什么態的?！敝苤v于說，著急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快呼吸！別憋著了?！?/br>
    謝呈猛地吸了一口氣，緊接著劇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