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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講于翻了個白眼:“起不起?” 謝呈:“起起起?!?/br> 周講于期待地看著他,謝呈也把手放進水里:“小魚兒?!?/br> “嗯?”周講于說,“起啊?!?/br> 謝呈:“起完了啊,就叫小魚兒?!?/br> 周講于:“……” 兩個人的手都在水里攪著,魚就在手指之間穿行躲閃,夕陽照在謝呈背后,一片暖烘烘。 半晌,周講于突然抬手,在水下勾住了他的手指。 謝呈心里頓時一滯,抬眼見他嘴角掛著笑,明白他是在開玩笑,瞪他一眼繞開了手指。 一點水花濺起,落在地上,飛速暈染成圈。 周講于卻沒抬頭,只是依然帶著惡作劇似的笑意,一味地劃破水,去追趕謝呈的手指。 就好像兩個人的手也是兩條魚。 謝呈讓了幾次,想要開口說點什么,卻在突然間舍不得打破這點平靜。 手在盆里翻攪,謝呈盯著晃晃悠悠的水,覺得眼前有點發暈,不知不覺間停下來,周講于的手指靠近了他的掌心。 而后輕輕一撓。 謝呈反手一把攥住了他食指,周講于不甘示弱地緊抓住他手背,兩個人的手好像在較勁兒,在水下徹底攪在了一起。 像極了十指緊扣。 最后一縷夕陽光越過院墻而來,謝呈抬眼看周講于,周講于也抬頭看他。 過了兩秒,門口傳來一聲:“二哥周哥哥,你們在干嘛???” 兩只手迅疾分開。 謝呈騰一下收起濕/漉漉的手,宣麥跑進來看到盆子:“魚都被你們轉暈了!你們倆怎么上高中了還老愛這么玩兒?” 她拖了拖魚缸,雙手合起,一條一條把魚捧回缸子里,嘴里念叨著:“宣老大,耿老二,謝老三,周老四,宣老幺?!?/br> 周講于指著缸里:“周老大,周老大,周老大?!?/br> 宣麥立馬換了詞兒:“宣老大,宣老大,宣老大?!?/br> 謝呈的心緒還停在剛才,心不在焉地問:“麥子,都這么久了你還記得耿川哥???” “為什么記不得?”宣麥反問。 謝呈不說話了,宣麥就一直對著魚缸自言自語。 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偷眼看了看周講于,周講于臉上的表情跟平時完全沒差別。 謝呈突然有點失望。 他心煩意亂的,突然就想起宣禾,朝著周講于說:“手機借我用一下?!?/br> 周講于把鑰匙甩給他:“在我屋,自己去拿?!?/br> 謝呈接住,聽完話把鑰匙又扔了回去:“那算了?!?/br> “嘿,懶死你得了!”周講于大聲罵,拽著他起身,“麥子,你二哥去一趟我家?!?/br> 宣麥擺擺手:“去吧去吧?!?/br> 謝呈把書包放下,跟周講于一起去了對門,進院子的時候看到月季樹上的花謝了些,花朵半枯在枝丫頂端。 周講于順著他目光看了一眼:“這要是林黛玉在是不是又要哭一場?” 謝呈:“你要心疼就幫她把花埋了唄?!?/br> 周講于:“沒那個閑心?!?/br> 進了屋拿手機,謝呈撥了宣禾的電話,但是一直響到掛斷也沒人接。 周講于仰躺在沙發上,舉著一本漫畫書:“你哥這會兒在忙吧?” “不知道?!敝x呈說,“平時電話都在我媽那兒,我也很少給他打電話?!?/br> 好半天沒人說話,謝呈捏著手機想了想,打了謝軍的電話。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核對后再撥……” 謝呈把手機拿開:“咦?” “怎么?”周講于笑他,“打的誰的,號碼沒記???” 謝呈:“估計吧,我爸的號碼我也就打過兩次,估計記錯了?!?/br> 再次沉默了半天,謝呈問:“周講于,你剛才……” 周講于轉頭看他:“嗯?” 話在嘴邊生生轉了個彎兒,謝呈飛速扯了個話題出來:“你剛才說你要是喜歡誰一定會直接說?” 問出來他就想甩自己一巴掌,這問題也沒好到哪里去。 周講于看了他好半天:“嗯?!?/br> 謝呈:“哦?!?/br>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為什么不表白,其實就是因為兩個人都太了解彼此啦,正是因為知道對方的“常態”是什么樣子,才會難掌握喜歡這個“非常態”~ ☆、承讓 謝呈沉默了,周講于這回應他根本沒辦法接下去,再接下去也不是自己的性格。 好在突然的沉默本來就是他的常態,周講于也沒接著說什么。 屋子里剩下周講于翻漫畫書的動靜,他時不時笑兩聲,對謝呈心里的異樣恍然未覺。 “我走了?!睕]一會兒謝呈起身。 周講于沒應,姿態一如往常,好像是看書正看起勁兒沒在意。 直到院門吱呀一聲響,他才手一松,讓漫畫書掉到自己臉上,把臉遮得嚴嚴實實。 半晌,他把手放到心口之上,摩挲著那塊帶了自己體溫的白玉。 謝呈回家看到宣麥還在看魚,跟著蹲過去,問:“麥子,你堯姐今天怎么沒開店?” 宣麥扭頭:“她說她要回家一趟,給我布置了作業,讓我在家好好畫吶?!?/br> 謝呈摸摸她頭。 本來還說要跟柴科去爬山,但是因為莫堯堯不在家,柴科似乎也沒什么興趣了,周講于又被蘭姨抓到了臺球室看攤子,國慶節計劃于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