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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徐以青從沙發上站起來,陶函眼疾手快捏住她的褲腿,但徐以青顯然就是沒打算停下來。 這小半年的磨合,以前他也一定會由著性子和他爭執,后來知道徐以青這種脾氣的緣由,兩個人都會為對方找想,粘粘乎乎地很久不吵架了。 徐以青這種突如其來的暴躁,陶函很久沒見過,差點都快忘了這感覺了。 常秀宛和陶禮兩個人差點都站起來,蘇虹卻一臉淡定地掀掀眼皮:“嗯?” “剛才開始就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徐以青走過去還蹬了一下腳,把陶函的手生生扯開了。 他徑直走到旁邊掛衣服的架子,拿了蘇虹那件呢子大衣,把她從沙發上帶起來,拉著她抬手給她穿衣服:“回家?!?/br> 蘇虹:“行吧,反正時間差不多也該走了,回家還能趕上春晚倒計時?!?/br> “別別別?!碧蘸退謰尪紡纳嘲l上站起來,陶函率先過來說:“阿姨別走啊,一會我開車送你回去……” “我開車?!毙煲郧嗟嗥痂€匙,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留著吧?!?/br> “哥!”陶函低低喊了一聲扯住他袖子,“別這樣?!?/br> 蘇虹已經把衣服穿起來,陶函眼看著這年還沒跨就有這一出,咬了咬牙,過去衣架上拿了自己的外套穿起來。 “阿姨我送你?!碧蘸粗K虹,“我送你過去吧?!?/br> 蘇虹用她慣有的犀利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轉眼和陶禮常秀宛夫婦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了,今天我先走了?!?/br> “哎沒事沒事,新年快樂?!背P阃鹦Φ?,“約好了初三逛街,你別忘了。陶函把阿姨送到家啊?!?/br> “忘不了?!碧K虹捋了把頭發,“新年快樂?!?/br> 徐以青還想說什么,被陶函用眼神制止了。 他看了看時間,晚上九點半,他那一刻有種非常強烈的信念:今年他不搞定和婆婆的恩恩怨怨,明年的婆婆更難搞。 陶函就套了個長風衣,前腳出門就被外面的冷空氣凍得一哆嗦,蘇虹后腳出來看了他一眼:“穿那么少?!?/br> “車里就暖和了,走吧阿姨?!碧蘸f。 ……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蘇虹率先開口了:“生我氣嗎?” “想聽真話嗎阿姨?!碧蘸p手插在口袋里和她走在一起,“沒有?!?/br> “我這么說你你還不生氣,我在廚房里說他你都聽見了吧?!碧K虹說。 “沒什么生氣的,我覺得吧……我和您某種意義上挺像的?!碧蘸f,“您老說我精……” “你不精嗎,小時候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他全給你買給你吃的?!?/br> 陶函抖著肩笑:“那你怎么沒看見,我給他買給他吃的?” 蘇虹沒說話,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 氣氛一時間緩和了一些。 “您就是覺得您兒子被我搶了不服氣?!碧蘸f著,手摟上她手臂,“不服氣了好多年啊,越想越氣……我兒子那么優秀啊,怎么會喜歡陶函這種精怪。再讓我猜猜,昨晚打牌輸了一晚上吧,輸得一肚子氣,哎明天一定要去打陶函一頓……” “少摟我?!碧K虹冷笑一聲,卻沒有掙脫開,“怎么了?和你很熟嗎?和你熟喊你來吃個飯喊到天荒地老的,請不動你了是不是陶老師?” “您在生這個氣啊……”陶函搭下眉毛。 “對??!”蘇虹說,“我菜都想好給你做什么吃了!結果喊不動你!我跟你講,我想了今天要給你臉色看,看你和不和我道歉?!?/br> “我錯了,對不起……”陶函蹭蹭她,“我也為以前的事道歉,我見您一次您就要擺一次臉色給我看,你說我是給您添堵還是給自己添堵呀?!?/br> 蘇虹嘆了口氣,看了眼表。 “干嘛,晚上還組了牌局???”陶函說。 “是啊,他不趕我走,我也差不多該走了?!碧K虹說,“十點開牌局,趕緊送我?!?/br> 兩人上了車,陶函載著她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跑。 “少打點麻將,也別熬夜了,他就你一個媽?!碧蘸欀嫉?,“他在外面拼死拼活拍戲,您就少添點麻煩唄?!?/br> 蘇虹笑了一聲:“他就我一個媽?” 陶函沒反應過來,蘇虹轉眼看他:“那我幾個兒子???” 陶函愣了幾秒,忍不住笑出聲:“兩個兒子?!?/br> “我說你是我兒子了嗎?”蘇虹說,“我沒認啊?!?/br> 半晌,蘇虹動了動身體。 “我為我剛說的那些話道個歉?!碧K虹靠在座椅上,雙手抱在胸口,減去了些盛氣凌人的樣子,“我這種性格就是因為怕自己在外面吃虧久而久之養成的,我知道不好,但我控制不住。以青呢,以前挺溫和挺好一個孩子,這幾次感覺他總有不開心的事情,而且我感覺得到,他脾氣也有點變了。有時候我不知道他在不開心什么,他也不肯說,我就覺得特別不舒服?!?/br> 陶函思考了一下,還是覺得徐以青沒說自己說這話沒什么立場,所以暫時沒把徐以青的病情和蘇虹說。只是委婉道:“藝人壓力是我們想象不到的大,所以不能要求他們沒脾氣啊您說是不是?!?/br> “只是奇怪?!碧K虹說,“所以是不是你欺負他?” “我冤枉……”陶函說。 “估計你也不敢?!碧K虹手抵著下巴看向前方,“你說他瘦成那德性,我看得能不生氣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