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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函用上海話回道:“不要帶菜行不行,一個菜都不要帶,你不要去排隊!我們不吃的!” 高高和他打了個招呼,繼續幫徐以青把家里東西歸置好,邊問徐以青:“阿姨和你們倆一起過年呀?” “對,好幾年沒一起過了,我們兩家能湊一起可不容易?!毙煲郧嗾f。 高高說:“對呀,徐老師幾年沒在上海過年啦?春節那一個月永遠和白總是在北京過的……” 陶函掛了電話,順口問:“為什么去北京過?” “春晚呀!徐老師上了五年春晚呢?!备吒哒f。 徐以青神色微微一動,垂下眼來沒有接話。高高感覺到自己說錯了什么,趕忙道:“徐老師我,我……” “沒事沒事?!毙煲郧嘈π?,“不去才有機會和他們一起過,本來也不虧。五年啊,這么五年沒和家里人坐一起喝酒吃餃子,多可惜?!?/br> 高高拼命點頭,又拉著旁邊的男孩去組裝徐以青的榨汁機了。陶函趁機走上前來,拉著他的手摸了一下。 “你要緊么?”陶函說。 徐以青垂眼看著他,睫毛長而分明,手指摩挲著他的手掌心搖了搖頭,低聲道:“我真的沒事,你要知道和你一起過年這件事比不去春晚明明重要得太多了,反正以后我也去不了了,我以后的每一年都要和你一起過,嗯?” 第52章 陶函對“春晚”的理解不多,印象中大概可以追溯到小學初中了,那時候三十晚上大家圍坐電視機前,大人們打麻將,他就只能看電視上花花綠綠的人跳舞。 但陳玨有時候給他大肆安利徐以青時候,開頭會伸出五根手指,就差沒懟到別人眼前:“男神上過五次春晚?。?!五次??!” 五次啊,好像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 陶函又聽高高提起后覺得,這好像真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徐以青,想到了從重慶回來那幾天他去往英石美娛樂公司的事。 前幾天他給這家公司重新構筑了組織框架,把次要的一些細枝末節篩選,以給公司從內而外洗底為由基本把對方公司的人脈聯絡摸了個遍。 他的感覺是,對方真是謹慎得不正常。 不過也不難猜到,旗下藝人吸毒被掀,多少還是在輿論之中受點影響,謹慎一點也是正常的,但陶函只要稍作調查,就會發現吸毒這么大的事情其實真的影響不到他們多少。 他在摸索中,終于摸到了一家做紙媒的雜志社。 雜志社年前已經提早放假了,陶函想打聽也打聽不到,他自己也是,只要想到“快過年了”這個前提,好像整個人都會一秒切換到達放假模式。 所以這件事,也就又這么暫時地擱置了。 他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會不會有一天在這種沒有頭緒的摸索中最后直接放棄,大家不如歲月靜好,當無事發生。 但看見徐以青垂頭想到那一刻的難過,他又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好,他想陪著徐以青重新攀回高峰之上。 …… 徐以青拿回來的東西還挺多的,陶函和他兩個人理到了傍晚才理得干干凈凈的。高高送來了菜,還順便給他們稍了春聯和福字。 于是他倆一左一右站在廚房里,開始擇菜洗菜的。 “阿姨明天什么時候來?”陶函問。 “午飯前吧?!毙煲郧嗾f,“早飯她是起不來吃的,尤其這兩天,天天出門打麻將到半夜?!?/br> “注意身體啊?!碧蘸f,“天天也太拼了?!?/br> “我倒是希望趕緊找個人管管她?!毙煲郧鄧@了口氣,“怎么就沒一個她看得喜歡的?!?/br> “兒子這么優秀當然看誰都不順眼了?!碧蘸f,“你看我十四歲跟了你,以后看誰還順眼過?!?/br> 徐以青笑著搖頭,打開水龍頭沖手。 陶函磨磨唧唧蹭過來:“倒是你啊,娛樂圈里都是又漂亮又帥的,你沒對別人動過心嗎?” “……”徐以青拿毛巾左右按著擦手,“沒有?!?/br> “真的?”陶函說,“那有人追過你沒?” 徐以青認真思考了一下,把毛巾掛起來,單手撐著料理臺:“……名里暗里,總會有那么幾個吧?!?/br> “嘖?!?/br> “你嘖什么嘖?!毙煲郧噢D頭看他,“你難道沒女學生暗戀你嗎?!?/br> “行吧,中止話題?!碧蘸隽藗€停的手勢。 徐以青笑了笑,吸了口氣:“我們的第十二年了?!?/br> “給您拜個早年啊徐老師?!碧蘸瘬е难H了口。 翌日,在基本沒什么年味兒的上海,大街上空蕩蕩的。徐以青和陶函在院子里,先把門頭上的對聯貼和門上的福字貼了。貼完之后,在后面幫他比劃的徐以青左右看看,說道:“我覺得,還挺不搭的?!?/br> “我也覺得挺不搭的?!碧蘸f,“要不我們摘了吧?!?/br> “別了,有點過年氣氛啊?!毙煲郧啻炅舜晁氖直?,“快進去吧,穿這么點外面多冷啊?!?/br> 快午飯的時候,陶函的爸媽先來了。陶禮和常秀宛拎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口,陶函去給他們開門,三個人穿過走道的時候,常秀宛就在稱贊了:“這地方漂亮,這地方真漂亮,以青選了個好地方啊,哎喲,還有個院子呢,哎喲這對聯好漂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