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以青：

    ——也是。

    陶函聽見房門外有動靜，一聽就是那群吵死人的學生回來了。他坐起來回了個：——學生回來了，我看看他們去，吃完早點回去啊。

    他丟下手機，就往門外走去。

    一群男生一起出來放飛自我，各個喝得滿臉通紅回來，看見陶函出來站著還知道叫老師好。一群人里還有人在哭，陶函哭笑不得，一個個看他們回了房間才放心。

    于梓連和陳玨走在最后，于梓連看起來也喝了不少，但挺清醒的。陶函過去踹了他一腳：“挺能喝嘛?！?/br>
    “他幫我擋的……”陳玨在旁邊扶著他，低聲說，“老師對不起啊，吵到你了?！?/br>
    “答應你了，照顧好他不讓他喝?！庇阼鬟B點點自己腦袋，“我記著呢?！?/br>
    “回去睡覺吧?！碧蘸此麄兌蓟厝チ?，和于梓連揮揮手，“我也困了?！?/br>
    他看著于梓連和陳玨進了房間，才慢慢往自己房間走，刷了門卡進房間，剛想關門，后面有人推了一把門。

    “……？”陶函轉頭，看見陳玨站在門口。

    “怎么了？”陶函把門打開，陳玨蹭著門進來。

    “想找你聊聊……”陳玨說。

    陶函把門關了，讓他坐在沙發上，自己坐到了書桌前的椅子上，看他神色有些奇怪，給他拿了瓶水：“到底怎么了？你們剛在外面鬼哭狼嚎什么？”

    陳玨喝了一口抹了下嘴，似乎在思考怎么開口。

    “于哥他剛吃飯時候說……”陳玨抬眼看著前方，雙目沒什么焦點，“可能這次從重慶回去，他就要走了……”

    第38章

    陶函愣了半晌：“……他去哪兒？”

    “沒說?！标惈k收回目光，又喝了口水，“只說了出國?！?/br>
    “所以你們各個鬼哭狼嚎的在外面……”陶函說。

    陳玨點點頭：“都不舍得他……”

    “想和我談什么呢?！碧蘸瘑?。

    “老師你這么聰明，應該知道我想說什么……”

    陶函看著陳玨，隨即嘆了口氣：“你想在他啊走之前，和他表白？”

    “表白談不上，只能說……坦白?！标惈k說，“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現在都有點懵逼，太突然了?！?/br>
    陶函舔舔嘴唇，雙手交叉嘆了口氣：“想聽聽我的事嗎？”

    “老師也是小時候出國的的嗎……”陳玨說。

    “我和我男朋友從小就在一起長大，我出國的事情也挺突然的……至少對于他來說?！?/br>
    陳玨忍不住問：“老師你為什么忽然想出國了?！?/br>
    “爸媽想送我出去，我也沒辦法。小時候能決定什么事情呢，唯一能給自己做決定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感情，想著和我男朋友一起努力未來。當時我們倆互相承諾，要在彼此的領域里有一番作為，好給未來一個交代……”

    “那是因為你們彼此都知道，有未來的前提下……”陳玨有些沮喪，“我們沒有未來的，陶老師?！?/br>
    陶函想說句話安慰他一下，但又不知道怎么說出口。

    他本來覺得他和徐以青的故事說來都透著愁苦，仿佛天意不順，但事實上，有很多比他們不幸的人。對于很多人來說，做到“相愛”這個大前提就實屬不易。

    思前想后，他也想不到該說什么。

    “抱抱你吧?！碧蘸瘜λ麖堥_手臂，最后說道。

    陳玨身材瘦小，被他攬住肩膀拍了拍。他想起那時候陳玨在他背上，冰天雪地里眼淚滾進他脖子順著流進衣領，也是因為于梓連。

    他拍完，手撫著他的后腦勺輕輕搓了搓。

    “我只能給你建議，不能給你決定?！碧蘸f，“其實你還小，未來會發生很多很多事情，他也不一定是你對的那個人?！?/br>
    “嗯?！标惈k點點頭，松開手，“謝謝老師……我總會想真的會有那個人嗎，感覺未來很多事都模模糊糊的，不光是感情。還有工作啊生活啊……真的很迷茫，我想過我未來該做什么，規劃過它的樣子，但真的實行起來我又沒了底氣……感情生活也是一團糟，所以偶爾會用追星逃避一下現實………”

    他低聲說：“我有時候想放棄了，會想想我男神。因為他真的太優秀了……”

    “你真是，你能不能別和我聊著聊著就開始夸他！”陶函氣笑了，“我不優秀嗎？我堂堂人民教師，不值得你愛嗎？”

    “當然值得啊，第一給男神，第二給你吧。男神太遠了……”

    “敢情是因為我近??？”陶函指指自己，“那行吧，以后我高冷一點，爭取讓你覺得我也遠一點?！?/br>
    “那這樣吧?！标惈k雙眼瞇著笑，笑出兩個酒窩，“今天起宣布你和我男神平起平坐了?！?/br>
    陶函對他無奈，和他又絆了兩句嘴，感覺到陳玨心情好了一些，才用手拍拍他肩膀，難得有些嚴肅道：“我不喜歡說教，也不喜歡安排，你未來搞金融還是撿垃圾，不到那一刻都不知道，但我畢竟比你多吃那么多年米呢，我可以給你一些正確的參考意見?！?/br>
    陶函翹起腿：“最后，于梓連的事情你只能自己決定，我尊重你的決定，但你永遠不要讓一個人左右你的未來?！?/br>
    陳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下意識想推眼鏡，然后推了一下空氣。

    陳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