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函最后晃到了陳玨旁邊。

    陳玨小朋友這卷面真是一等一整潔，他答得題陶函不動聲色給它算了算分，過肯定是穩了。就是那論述題寫得真是前言不搭后語，一看就是沒理解意思。

    算了。

    陶函搖搖頭，看見陳玨白皙的手脖子外露出一截紅繩子，繩子上面有個金色的吊墜。小孩兒手上有個金墜子倒也沒什么奇怪的，怪就怪在陶函在上面看見了兩個大字。

    “求過”。

    陶函無語了，這什么封建迷信的余孽？？還有這金墜子長得也很奇怪，像個怪里怪氣的人頭。

    他實在憋不住，趁講臺上的老頭轉頭看另一邊的時候，自己跟個作弊的人一樣抬手翻了一下他手腕。

    于是他當場翻出了個柯南。

    柯南還是他看過的為數不多的動畫片，暑假時候穿著個褲衩去徐以青家看電視，陶函膽子小，看見死人都不敢看，不敢看還偏偏喜歡每天六點守著電視看，怕得時候就鉆徐以青懷里摟著他……

    靠，考試呢，想什么徐以青。

    陶函走回了講臺坐了一會，看看手表：“還有十分鐘?！?/br>
    下面有低低的翻卷子聲音，陶函無聊地在講臺上靠著，下面有個學霸已經來交卷子了。

    陶函手撐著講臺翻卷子，答得完美又流暢。過了一會又有人上來交卷，陶函一看，這對比的……果然最后十分鐘提早交卷的不是學霸就是學渣。

    鈴聲響了，所有人都陸續開始交卷。陶函和那老師一起把試卷理好，在文件袋里封口，他才交由老師保管，和他道了別，陶函把自己的包背身上向外走去。

    一路上還有學生在考場外對答案，和他打招呼，他走到門口，陳玨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忽然竄了出來。

    “陶老師！”

    “我正好要找你?！碧蘸ブ?，把他手抬起來，“這什么東西？”

    “哦…柯南…”陳玨清清嗓子，“于梓連送我的?！?/br>
    “好丑?！碧蘸f，“他有沒有品味的，送你這個干嘛？”

    “掛柯南??！”陳玨理直氣壯地翻過來，“你看，還有個求過！”

    “……看樣子你還挺喜歡？？”陶函真是被他這認真的樣子氣笑了，把口罩摘下來，一臉服氣地點頭，“當代大學生還搞封建迷信，下學期你還選我課嗎？我作業給你多布置一些?！?/br>
    “別了老師……于哥問你去不去一起吃食堂啊，問你晚上想不想一起打球?！?/br>
    “走吧?！碧蘸戳搜郾?，“我晚上沒事?！?/br>
    兩人有說有笑走到了教學樓外面，忽然有個手擋住了陶函的路：“陶老師?！?/br>
    “……？”陶函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自從莫名其妙變成了網紅，遇見這種人的概率還挺大。陶函并不想和他過多糾纏，就說了句：“抱歉沒時間?！敝苯酉胱?。

    “是李經理讓我來接您的，陶老師?！蹦侨说?，“昨天和您吃飯的李經理，還記得嗎？您現在有空嗎？”

    陶函頓了頓，重新打量了他一眼：“現在？”

    “是的，李經理因為昨天公司出了些狀況需要緊急處理，一直對這么快速離場感到抱歉，所以想現在和您繼續詳談?！?/br>
    男人的話讓陶函覺得不舒服，他大概也猜到了這公司現在又急急忙忙居然還跑到學校堵他的目的。

    陶函對著陳玨背后拍了一把，告訴他先去前面等自己。陳玨只能先走，忍不住回頭看了他兩眼。

    陶函抽了根煙出來，給那男人也發了一根，點燃吸了一口，說道：“你們老板現在不找公關公司盡快□□企業形象，找我們做管理策劃的有什么用?！?/br>
    “這就需要李經理親自和您談了?！蹦腥苏f，“車停在校門外，我們現在就可以走?！?/br>
    “給你們老板帶句話吧?！碧蘸呐乃绨?，“如果他誠意想談，我們可以擇日見面。大家安安靜靜坐下來吃個飯?！?/br>
    “您不肯和我去嗎？”男人問。

    “這周六吧?！碧蘸f，“你們老板等不及就另請高明?！?/br>
    男人電話請示了一下，得到了答案，才對陶函道：“陶先生，那打擾了。我們老板說周六請您去公司詳談，您看行嗎?！?/br>
    “行，就這么定?！碧蘸f，“麻煩您跑趟了?！?/br>
    等男人走后，陶函迅速把事情和溫森說了一遍，溫森沒有回復。

    他看見陳玨和于梓連站在食堂門口等他，一臉焦急的樣子。

    “你怎么了？”于梓連看向他，“陳玨說你被人攔住了?！?/br>
    “干嘛，以為我欠高利貸被逼債啊?！碧蘸苯酉蛑程美锩孀?，“吃什么？”

    看見陶函沒事，兩個人也就不再追問了。幾個人點好了飯剛坐下，陶函手機就響了。

    “老師，手機?！标惈k嘴里喊著一口飯含糊不清道。

    陶函正在用餐巾紙擦著不小心灑了滿手的湯，以為是溫森，不以為意道：“等我擦個手?！?/br>
    于梓連坐在另一邊，湊頭去看，喊出聲：“——哥哥？”

    陶函愣了一下，趕忙想伸手去抓，結果湯碗直接打翻灑了一盤飯里。

    “哎，你別激動啊，灑身上沒？”于梓連笑了兩聲，把他手機拎起來防止被湯灑到，丟給了陳玨，再看看，陶函臉都紅了，紅到了脖子根一層淡淡的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