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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難怪程鶴洋這樣的態度,畢竟問緣宗靠近醫修聯盟,受到的傷害最多,也最著急。    掌門假裝疑惑,面上分外無辜:“這可真是冤枉,我的確不清楚!卓昊天之前一直都在找天衍宗的麻煩,自然有許多事等著我處理,我這幾日也忙得暈頭轉向?!?/br>    程鶴洋的話都被堵了回來,一回頭便瞧見了眾人責怪的眼光。    到底是有求于人家,怎么用這樣的態度?    萬一天衍宗不打算幫忙,難不成問緣宗來?    程鶴洋承認自己過于心急,可他也是為了問緣宗著想。這群老家伙,只知道責怪旁人,禍事沒落到自己身上時,誰也不知道疼。    幾顆參天古樹遮住了薄薄的陽光,帶來些許如絲的清涼。    馮川和陳櫟站在古樹下,靜靜注視著八角亭內的一切。    陳櫟低聲問馮川:“這個程鶴洋,怎么只是責怪師祖不知情?身為正派,難道不該阻止師叔祖和謝辭結為道侶這件事么?”    馮川之前是醫修聯盟的八大峰主之一,見識自然比陳櫟這個毛頭小子更好,一眼便看穿了眾人的想法。    “陳櫟,你還是太天真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上云六洲的宗門,已無力同九幽對抗。若九幽席卷重來,引發大戰,只怕兩敗俱傷?!?/br>    陳櫟微驚:“僅僅因為這個?”    馮川淡漠的說:“不然呢?謝辭想要蕭慕尋,他們反倒松了一口氣。無非是想用蕭慕尋,去換上云六洲千年安穩?!?/br>    天梯被毀,靈氣銳減的是上云六洲,又不是九幽。這數年下來,兩者的實力區別自然分外明顯。    這群人都是人精,比起正邪兩個字,更在乎自己的宗門。    陳櫟完全沒想到這一茬,他對這些正派也沒了好臉色。    陳櫟出自修真家族,父親從小就只有他這一個兒子,自然更寵愛些,沒見過那么多黑暗。    兩人皆是護短之人,聽到有人要利用蕭慕尋,自然不舒服。馮川知道他有氣:“別瞧這些人,多想想你師叔祖?!?/br>    陳櫟又轉而回想,心里被一陣暖意縈繞,這世上沒有比他師叔祖更善良的人了。    上方的掌門將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由面露尷尬。若是他們這群人知曉,今天的局就是小師弟布下的,該作何感受?    算了,還是別去戳穿了。    正當此時,有狂風掠過,吹得參天的古樹搖晃。    薄藍的遠天上,蕭慕尋難得穿了一身藍白道袍,壓過了他面容的艷麗,而多了幾分飄飄謫仙之感。    他緩緩落下,驚飛了數朵榴花:“為何都聚在這里?”    程鶴洋剛想說話,便看到了蕭慕尋身后的顧星河。    怎么還有師尊允許徒弟走在自己前面的?    程鶴洋的臉色瞬間僵硬,態度不得已恭敬了起來:“我們是為九幽作亂一事前來,你是謝辭親認的道侶,九幽的事你可知曉?”    蕭慕尋裝作驚訝:“九幽作亂?”    程鶴洋極想有人幫他說一說,畢竟他和蕭慕尋在月淮城,才起了些沖突。    可他回過頭時,才發現他們皆是態度軟和,哪里敢咄咄逼人?    他們有求蕭慕尋,對蕭慕尋的態度更加小心翼翼。再加上蕭慕尋的師尊是顧星河,背后又有九幽撐腰,莫說筑基期修士,便是金丹期也給他賠笑。    程鶴洋只好硬著頭皮:“九幽究竟要做什么?若九幽真的進犯上云六洲……”    他連狠話也不敢講,皆因聽聞謝辭鐘情于他,蕭慕尋便是他們最大的保命符。    蕭慕尋也好似發了怒:“九幽竟做下這樣的錯事?可惡,謝辭就在天衍宗,我讓他當面朝諸位解釋!”    什么?    那魔頭就在天衍宗?    等等,他們莫不是一股腦的來了虎口吧!    “還、還是不必去尋他了吧?!?/br>    蕭慕尋義憤填膺:“喚他來解釋清楚,難道不應該嗎?倘若真是這樣,我便……”    眾人:“便什么?”    蕭慕尋咬牙道:“和他恩斷義絕,再不來往!”    眾人大駭:“使不得、使不得??!”    若是被魔頭聽到了,準認為他們在挑撥離間。若蕭慕尋這劍鞘沒了,謝辭才是真正的肆無忌憚。    蕭慕尋一本正經:“我是正道,他是魔道,能答應做他的道侶,是因為他并未對上云六洲做什么。倘若他真的放任下屬……”    蕭慕尋深吸一口氣:“我自然應該斬斷情絲!”    眾人一派愁苦,恨不得把這個利害關系給蕭慕尋講清楚了。    可人家說得這樣光明磊落,反觀他們自己,還是這樣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才是真叫人羞愧。    眾人躊躇萬分的等了一會兒,沒等來謝辭,卻等來了一個意外之人。    下方童子連忙上前稟告,說陸開元帶著卓昊天前來的時候,眾人便一片嘩然。    今日是怎么了?    一直閉關的陸開元竟也來了?    掌門瞇起眼,想著這人總算是來了:“快請進來?!?/br>    等陸開元緩緩而至,眾人才發現,他是押著卓昊天來的。    一向注重儀表的卓昊天,竟披頭散發,神色閃躲,不敢看任何人。    眾人萬分驚訝:“陸盟主,你這是……”    陸開元:“我前些日子閉關,把醫修聯盟的事都交給了昊天,可沒想到他竟然犯下這等錯事,竟威逼天衍宗,還鬧得不可開交。我今日來,是想向天衍宗賠罪的?!?/br>